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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槿扶桑-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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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此,我心头不禁涌上苦涩感,有些任性地轻轻揉了揉肚子,喃喃自语道:“你最好是女儿身,免得一世受尽权力之苦!”

话刚落音,又一阵痛感袭来,而且明显比上一次要来得剧烈,更要紧的是,我感觉下面微微有些濡湿,顿时觉得不对劲,也顾不上耍性子,连忙一把抓紧耶律阿保机的手,急道:“不好,怕是要生了!”

一听这个,耶律阿保机脸色顿时变得铁青,手忙脚乱地将我扶躺下,直冲外大喊道:“来人!来人!找稳婆来!”

一波又一波的阵痛感不断袭来,我顿觉手脚冰凉,下意识猛地抓住正欲走开的耶律阿保机,急嚷道:“亿,冷!”

慌忙将被子给我盖好,他眼神错乱地抚了抚我额头,又拍了拍我手,才颤声说道:“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

心一恍,我分明能感觉他比我还紧张,只得冲他勉强一笑,一字一顿说道:“女人生产的时候男人是不能留在这里的,而且,我对你还有气!我不要看见你!稳婆一来你就赶紧出去吧!”

愣了愣,他却是一动不动,反而更紧地抓住我手,坚决地说道:“我不管!扶桑,这一关,我陪你一起闯!你气也好,恨也好,只管全撒在我身上。”

完全失语,腹部的疼痛排山倒海一般朝我袭来,令我不得不咬紧牙关,可那痛楚却是越发地钻心裂肺,搅得我根本顾不得忍耐,恣意喊出了声。

……

一下接一下,剧烈的疼痛占据了我所有思维,令浑身湿透的我像是坠落到了另一个世界一般,挣扎到无力。

我看着稳婆喋喋不休地张着嘴,看着的侍女们手忙脚乱进进出出,脑中一片空白,只懂得麻木地重复着吸气、呼气、用力,再吸气、呼气、用力,而身旁耶律阿保机不绝于耳的呼唤,却能杂乱地涌入我耳中,让我清醒,让我明白,再痛苦我也必须坚持不懈,因为他和孩子,也在与我一起经历这场剧痛。

……

终于,一切归于安宁,那般痛入骨髓,那般啃灵噬骨,恍如隔世。

经此一役,我才明白,母妃的伟大。

我无力地躺在耶律阿保机温暖的怀中,看着已然在我怀中恬淡入睡的我的儿子,亲手将安放着血石的小香囊挂上他的脖颈,然后轻缓地抚过他的眉,他的眼,感受着这份亲密与熟悉,一瞬间,眼泪不受控地蔓延肆虐。

此时此刻,真正作为一个母亲,我才恍然顿悟,我的使命是将他带到这个世界,然后将一切美好的东西教授给他,而不是刻意去禁锢他。我对他,应该就像母妃对我一般,无私、豁达,言传身教。

我想我必须谨记,他有他的人生,我能参与的,只是很小的一部分。

如此想来,“李胡”二字,又有何不可?!

“扶桑,谢谢。”紧紧环抱住我,耶律阿保机的温暖再度一丝丝地传入我的身体,给我力量,令我幸福到不能自己。

微微侧身,我将脸完全埋在他心口,幽幽道:“亿,我的人生,终于完满。”

暗潮

三年后,夏。

将李胡哄睡着,我走到屋外,仰望着明净夜空中高高悬挂的月亮,不由得叹了口气。

这三年来,耶律阿保机不断扩充自己的亲兵势力,四处攻伐,已将契丹的疆域扩张至原来的一倍,他也俨然成了雄踞整个北疆的霸主。

与此同时,他还仿效渤海国的做法,鼓励胡汉交流,依唐制修建城池,并努力发展手工业和商业。经这短短三年,临潢城的规模早已不能与曾经那座草原上的小城市同日而语,拔地而起的唐式建筑和鳞次栉比的唐式商铺充斥着整个临潢城,四处生机盎然。

可是,在这日新月异的变化下,暗藏的危机却也不容小觑——因为革新,因为仿唐,因为耶律阿保机渐渐显露出来的野心,集中皇权的发展与守旧的契丹奴隶主贵族之间的矛盾日形尖锐,各部贵族皆纷纷发出反对之声,甚至集体上奏抗议。

为此,月里朵曾不止一次来找我,希望我能劝服耶律阿保机不要过于激进,尽量缓和与八部贵族之间的关系,我却清楚,他的抱负其实早在李胡出生前就已经存在。他矢志要建立的,是一个堪比盛唐的和平国度,而这些,又都是必经阶段。

缓缓走入院中,我在莲池边坐下,呆看着月光下含苞欲放的纯白莲花,朦朦胧胧的,一切静得像一幅美丽的水墨画。

忽然间,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乱了这一份宁静,我循声看去,耶律阿保机风尘仆仆地走了过来,身后跟着抱了一大堆书卷的阿辛。

“扶桑,抱歉,今晚你还是先去睡吧,我手头有些事情没处理完,得在书房耗上一阵。”示意阿辛先上楼,耶律阿保机走过来轻拍了拍我肩膀,眼神中满是无奈。

抬眼看着他微蹙的眉头,我微笑着起身,一边伸手替他抚平皱纹,一边说道:“别太晚了,身体要紧。”

会心一笑,他抱了抱我,满怀歉意地说道:“等我忙完这一阵,一定抽时间陪你回一趟开封府,绝对不再拖延了。”

“嗯,如今我父皇听从了你的意见,努力休养生息,亲民如子,不再执着于伐晋,使得梁境处处祥和繁荣,所以我暂时不回去也无大碍的,况且李胡年幼,等他更懂事点再与我们一起回去也好。不过,你至今还没有知古和红裳的消息吗?”一想到韩知古和红裳,我便有些无可奈何——这两个人三年来一直四处追寻李嗣昭都不得其踪,反而走遍大江南北,一路行医治病救活了不少人,成了民间人人称颂的一双神医。

轻轻叹息,耶律阿保机摇头说道:“自从三个月前来过一封信说他们在燕地瀛州(今河北河间县)后,就一直杳无音信了,不过你放心,我已经吩咐下去,相信不用多久便会找到他们。只是我有些不明白,这李嗣昭为何自打潞州之战后就销声匿迹了?按理说,他虽然有些急功近利,却也是一名不可多得的良将,李存勖不应该埋没他的。”

长叹了口气,我捏了捏他手,说道:“这件事情知古他们找了三年的答案都还是个谜,何况我们一直远离中原,哪里能想得明白。好了,你快去忙吧,早点忙完早点休息,不然身体吃不消。”

我话音刚落,耶律阿保机甚至还来不及回应我,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只听得一个恍惚熟悉的女声高嚷道:“我要见的是可汗,又不是那汉女,你们凭什么不去通传?若是耽误了我的事,你们谁能负责?”

侧耳听了听,耶律阿保机疑惑地看了我一眼,遂脱口而出道:“粘睦姑?”

暗自心惊,这时,我也已经听出声音出自粘睦姑,下意识有些紧张地拽住耶律阿保机的衣袖,却见大门突然开了,一个守卫小跑着过来,毕恭毕敬地对耶律阿保机行了一个礼,正要说话,耶律阿保机便抢白道:“我知道了,让她进来吧。”说着,他拍了拍我手,低声说道:“她此番如此着急来找我,怕是事出有因。若是你不愿见她,你就先回屋去吧。”

猛地摇了摇头,我松开他的衣袖,刻意与他站开,然后忧心地看着那名守卫又小跑出去,满腹狐疑——这粘睦姑自嫁给耶律安端后就一直安分守己,还育有一女,如今莫名其妙地在大晚上来找耶律阿保机又是何故?甚至还毫不忌讳地跑来我这里。

不一会儿,便见粘睦姑迈大步走了进来,可一见到我,脚步随即明显放慢,一路挑眉横视着我,慢慢走近。

“不知可汗你是否方便单独与我相谈?我有一件事情急欲向你禀明,而且,我时间不多。”说着,粘睦姑拿眼斜瞅了瞅我,一如初见时,带着一丝挑衅。

明白她这是在赶我,我心一沉,转身作势就要走,不想,手臂却是被耶律阿保机硬生生拉住,听他说道:“这里没外人,有什么你直说无妨。”说着,他将我的身子扳过来,深深看了我一眼。

粘睦姑见状,咬了咬下嘴唇,也不说话,只瞪着我,目光哀怨。

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我正欲挣开耶律阿保机的手,又听他冷冷说道:“粘睦姑,你既然时间不多,为何还不说?难不成,还要我命人给你泡好茶,备来桌椅?”

粘睦姑瞳孔骤然紧缩,阴沉着脸看了看耶律阿保机,又看了看我,干笑两声道:“抱歉打扰了。看来可汗有此伊人相伴,万事无惧,我小小粘睦姑自然不会被你放在心上,既然如此,我也不必自以为是,冒险来博取你的好感了。”说罢,她转身便要走。

她的话令我心一颤,几乎是下意识的,我猛地上前一步拉住她,急问道:“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鄙夷地看着我,粘睦姑冷哼一声,说道:“与你何干?”说着,她又回头颇有深意地望了耶律阿保机一眼,一把甩开我手,大步走了出去。

看着她离开的身影,有种不安的感觉一涌而上,我忙转回身对耶律阿保机说道:“你赶紧去问清楚她吧,我想她不会无缘无故大半夜地跑来找你的。”

“随她去吧,这个女人一向有些神经质,不理也罢。”

“可是……”

“夜深了,你赶紧去睡,不要再胡思乱想了,相信我,没事的。”

走过来揽着我,耶律阿保机顺势就要将我带回屋,不想就在这时,身后又传来粘睦姑的声音,“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今日是来告诉你,我无意中听到你三弟耶律迭剌和安端的对话,他们打算过几日便联合八部贵族发动叛乱,将被你幽禁多年的耶律刺葛救出来,拥立他为新可汗。而据我所知,他们还打算去找质古和萧室鲁夫妇联手,以奥姑的神力号召族民。”

字字清晰入耳,我与耶律阿保机齐齐顿住脚步,惊骇地转回身看着一脸无奈的粘睦姑,听她继续说道:“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该如何应对,你自己看着办。还有,请你明白我此来的目的,并非是为了你,我只是希望事后你可以饶过安端。我如今只求我们一家三口平安,其余的,早已不作奢望。”说着,她眼神复杂地扫过我和耶律阿保机,转身就走。

我心急不已,作势就要上前去拉她问个明白,却被耶律阿保机死死拽住,侧头一看,他眸光幽暗,周身弥漫着令人生寒的绝望气息,心一沉,我忙转过身面向他,。com电子书轻声说道:“亿,如今事情还不知真假,你别……”

“你快去睡吧,我没事,我会先让人去调查清楚的。”一只手重重地握住我肩膀,他勉强冲我一笑,表情极不自然。

“亿,我们先把事情搞清楚吧,不如你先去同月里朵商量一下?我想,他们都是你的亲兄弟,而且质古还是你的女儿,她不会糊涂到任他们摆布的。况且,质古自从生完孩子后,这三年来一直和萧室鲁住在木叶山那边,早就对政事不闻不问,我觉得她不会……”

“质古不是我女儿,她的亲生父亲是耶律刺葛。”面无表情地打断我的话,耶律阿保机森冷地继续说道:“我一直都知道这个事实,却也从未起过狠心,只是不想,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想她从小到大,耶律刺葛对她所表现出来的疼爱就远甚过我,她若有一天知道这个事实,也是很容易就能接受的吧。”

猛地怔住,我难以置信地僵在当场,看着他缓缓坐到莲池边,低头隐忍不语。清冷的月光如水一般泄在他身上,愈加显出他的孤寂。

心微微涩痛,我走过去蹲下身轻轻握住他的双手,张了张嘴,却是不知该说些什么,这个消息对我而言,实在太过震惊。

与我十指交缠,耶律阿保机始终埋首,阴霾沉郁的夜色瞬间凝结成了霜。

一夜无话。

翌日,耶律阿保机始终将自己关在书房之内,既不去汗庭,也不见任何人,我把李胡交给侍女,自己在楼下庭院徘徊许久,实在有些按捺不住,便让阿辛速去将月里朵找来。我想,如今这件事情也只有她能帮耶律阿保机了。

谁知,阿辛还未来得及出门,我便看见耶律阿保机突然间开了门叫住了他,然后慢慢走下了楼。

“爹爹!”本来还在一旁跟侍女玩的李胡一见他下楼,连忙小跑着迎上前,张开小手就让他抱。

我一见此,忙跟上去一把拉住李胡,急道:“爹爹还有事情要处理,李胡乖,别烦爹爹。”

李胡一听这个,瘪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耶律阿保机,满脸不高兴。

耶律阿保机见状,却是笑着走过来,一手将李胡抱在手中,轻轻捏了捏他鼻子,笑道:“李胡答应过爹爹的事情,是不是又忘了?”

李胡眨了眨眼睛,撇嘴摇了摇头,有些委屈地看着我,一字一顿地说道:“没忘,李胡一定听娘亲的话。可是,爹爹上次也答应李胡,要带我去找倍哥哥玩的。”

耶律阿保机会心一笑,便轻轻将李胡放在地上,抚了抚他头,柔声说道:“爹爹也没忘。你先去一边玩会儿,等爹爹跟娘亲说会儿话,就带你去找倍哥哥,可好?”

点了点头,李胡便独自跑开,我无奈地看了看他,自懂事以来,这孩子素来与耶律倍要好,一天到晚就把他挂在嘴边,想来也该是血浓于水的缘故了。

“扶桑,又让你担心我了。”捏了捏我手,耶律阿保机幽幽说道。

顿了顿,我淡然笑着摇了摇头,问他道:“为何不让阿辛去找月里朵来?”

“这件事情,我不想将她牵扯进来,而且,我已经有了应对的主意,若是顺利,今日之内就能化解这场危机。”若有所思地将目光投向一旁正在绕着庭院跑圈的李胡,耶律阿保机轻轻叹了口气,眉头又皱了起来。

理解他的苦涩和难处,我深吸口气,轻轻靠上他的怀抱,低声说道:“不要有所顾虑,就按你自己的心意去处理吧,记得我会一直在这里,给你力量。”

此刻,我知道我唯一能做的,也只有这样了。

紧紧拥住我,耶律阿保机温柔的声音缓缓落入我耳中,他说:“等我回来。”

梁乾化元年(公元911年)五月十一日,耶律阿保机将耶律剌葛释放,邀其与其余三个弟弟耶律迭剌、耶律寅底石、耶律安端一起登上木叶山顶,杀死牲口,叩拜天地,并在神明的“指引”下,在奥姑质古和八位长老的见证下,共同起誓——兄弟之间,绝无二心。

之后,耶律阿保机随即将此盟约诏告全契丹,并恢复耶律刺葛的自由身,命其掌管迭剌部军务。而其余三个弟弟,也都各自获得了封赏。紧接着,他又颁布诏令,鼓励契丹贵族发展商业,并在物力财力上全力给予支持。

耶律阿保机此举成功将一次叛乱和平化解,也成功堵住了八部贵族因为外族来此经商剥夺了他们财富的不满声音。

但是我清楚,这一切都只是暂时的,平静之下汹涌的暗潮,终有一天会爆发。而我,也会一直陪在他身边,支持他。我却不能预料,在这暗潮爆发之前,即将还有一场暴风雨,正待向我席卷而来。

质古

夏夜无风,月寂无声。

深夜,我端了熬好的鸡汤去书房给耶律阿保机,可才到门口,便听见屋内传来他轻轻的叹气声,心不禁微微一颤,定了定心神才推门而入。

自从上次的事件后,耶律阿保机加派了亲兵暗中监视他的几个弟弟以及各部贵族的动向,自己也变得异常忙碌,经常熬夜不说,有时侯甚至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看着他人越发的消瘦了,我虽心疼,却也帮不上他什么忙,只能尽我所能地照顾好他的饮食起居。

“亿,先把汤喝了再忙吧。”冲正埋首书案发着呆的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我轻轻将汤碗放到书案上,看了一眼书案上摊开的契丹地图,幽幽道:“如今契丹的疆域是越来越宽广,可你肩上的担子也越来越重了。”

再度叹息,耶律阿保机将地图卷起,端起鸡汤呷了一口,遂深望了我一眼,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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