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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槿扶桑-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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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我以为他是因为母妃的死痛苦不堪而自暴自弃,也曾尝试着去劝慰,可渐渐的,我发现我又错了,他原来,早就忘记了痛苦,此时此刻他的眼中,只剩下他自己。我记忆中的慈爱父亲,与我渐行渐远。

明天,是母亲的生祭,却也是我远赴洛阳备嫁的日子。半月前,我被告知,我即将成为小我三岁的傀儡唐皇的后宫。

我不理解父王的用意何在,我哭过,求过,可是结果,他置若罔闻,甚至开始对我避而不见。

我想,或许在他的心里,我不再是那个他用心呵护的宝贝女儿,不再是那个他用心爱溺的宝贝女儿,而只是一个会激发起他内心苦楚的影子。如今的我,俨然已经成了一个可以任他利用的工具。我心已凉。

不是没有想过一走了之,不是没有想过奋起反抗,然而,母妃的嘱托犹言在耳,我想我不能辜负她,不能忤逆父王,即使,父王对我的爱已不复存在。

忽然之间,一阵低低的敲门声响起,我正纳闷谁会这么晚还来找我时,却意外听到友贞久违的声音,他压低了嗓子轻唤道:“槿儿,槿儿!”

我惊坐起身,光脚跑去打开门,只见一身戎装的友贞,焦急地站在我闺房门前,两道浓眉斜斜上挑。

我忧伤地看着眼前这个和我容貌无差的至亲,情不自禁地扑倒在他怀里,卸掉防卫,失声痛哭。

友贞伸手抚了抚我后背,随即小声问我道:“槿儿,我在营中听说父王要将你嫁给唐皇,可有此事?”

我猛吸了吸鼻子,抬起头来委屈地望向他,重重地点头,随即想起他早被父王下令,是不能擅离蔡州(今河南汝南)的,慌忙擦掉眼泪,四处看了看,拉他进屋,锁上屋门,低声道:“你此次回来可是父王的意思?”

友贞摇了摇头,说道:“顾不上那么多了,我一听说他做了如此荒诞的决定,整个人都慌了,便立即赶了回来。槿儿,父王是不是疯了?将我幽禁在蔡州就算了,怎么连你,他也要如此?难道说,他已经彻底忘了母妃吗?”

我深深叹气,说道:“我想,正是因为他忘不了母妃,害怕想起母妃,才会如此对待我们吧。”

友贞顿了顿,冷哼一声道:“难道他终日纵情于声色,也是因为忘不了母妃吗?且不说这些,我问你,你就甘心嫁给那个什么都不是的唐皇,将自己的终身葬送掉?”

我苦涩地一笑,幽幽道:“不甘心又能如何?他心意已决,我再作抗争,也是无用。”

见我心生无奈,友贞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坚决道:“不,你不能就此屈服。槿儿,无论如何,我不能眼睁睁看你被他推入火坑。我想过了,今晚,我就带你离开汴州。走,我们速去宋州(今河南商丘)找康勤,他聪明睿智远胜过我,又早就对你有意,还是母妃属意已久的你的夫婿人选,去找他,也许能找到解决的办法。”说着,他便拉着我往外走。

我下意识挣脱掉他的手,后退几步站定,缓缓道:“贞哥哥,趁父王还未察觉,你速回蔡州去吧,我的事已成定局,无谓挣扎。”

友贞闻言,疾步到我身侧,再度抓住我的胳膊,低嚷道:“什么?槿儿!你傻了吗?聪明如你,难道不明白,唐皇李柷那等庸俗之辈,岂能给你幸福!康勤……”

“康勤又如何?他已是父王最得意的属下,又是如今你我唯一可以依靠相信的人,你以为,我会让他为了我和父王反目吗?更何况,早年我那么狠心地拒绝过他,你以为,我还能忍心去伤害他?贞哥哥,事到如今,我已无所望,一切,就交由天定吧。明天天一亮,我会按照父王的意愿,动身前往洛阳与他会合。这是我作为母妃的女儿,应尽的责任。只是你,一定要谨记母妃的话,安分度日,恪守忠孝。”打断友贞的话,我冷静地说道。

友贞显然是被我的话惊到,紧扣我臂的手慢慢松开,一字一顿地问我道:“槿儿,这就是你最后的决定?”

我深吸一口气,重重地“嗯”了一声,说道:“你快走吧,路上小心!”

静默片刻,友贞一声叹息,无奈道:“槿儿,既然你决意如此,我也不会再逼迫你,但是你要记住,我是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哪怕那个人是父王!”说罢,他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离我而去。

暗夜,我的心,静如止水。

翌日,晴空万里,身着母妃最爱的红色骑服,在汴河边别过母妃的亡灵,我便一跃上马,随父王安排的一列士兵一起,直赴洛阳。

当我们的队伍行至孟州(今河南孟州)边界时,烈日当头,酷暑炎热,我们一行人皆是人乏马困,大家便下马稍作休息。

始料未及的是,我刚在凉亭之中坐定,却眼见不远处树荫下正喝水解渴的士兵们,竟然一个个离奇倒下,我还来不及起身一探究竟,胳膊已被人硬生生地拽住,转头一看,竟是一个身着胡服的蒙面人。见我有些慌张,他低沉着嗓音道:“槿儿别怕,是我!”

我顿住,脑海里立即浮现出康勤俊秀的脸孔,正要张嘴说话,却被他抢白道:“快随我离开此地!”说完,几乎不容我有思考的余地,他迅速拉我起身,托我上了他的马,然后一跃而上坐到我身后,拽住缰绳环抱住我,一路驰骋往北。

途中我几次三番想要阻止他前行,无奈身子被他死死钳制住,丝毫动弹不得,而我焦急的呼喊,也不断被呼啸的风声淹没掉。

行了有一段,似乎是觉得已经没有了危险,他才渐渐放慢速度,最终在一个荒芜人烟的破庙前,他勒马止步。

待他翻身下马,摘掉脸上的黑布,我也赶忙下马,冲他低声嚷道:“你这是在做什么?你疯了吗?”

康勤长呼一口气,淡然地望向我,微笑道:“偶尔疯一回,感觉也不错。”

我登时无语,稍带怒意瞪向文弱的他,无视掉他满眼的柔情,义正词严道:“我要去洛阳。”

康勤微微一怔,疑惑道:“你乐意嫁给唐皇?”

我决然道:“这是我的事情,与你无关。趁事情还未闹大,你速回宋州去吧,否则,父王一旦知道今日之事是你所为,你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保命。”

我话音刚落,康勤却是轻轻牵了牵嘴角,面带笑意地问道:“槿儿,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心一沉,我正视着他幽深的双瞳,缓缓道:“你我一同长大,也是我视为兄长一般的人物,我怎能不关心你?你忘了吗,我跟你说过,不管日后如何,你都是我永远的亲人。试问,我又怎能忍见自己的亲人因为我而做傻事?”

听到我这番话,康勤的脸色忽地暗淡下去,但又随即恢复常色,涩涩地笑道:“看来,是我自以为是了。当我昨日收到友贞的飞鸽传书,得知你即将被逼嫁给唐皇之时,我还在想,或许,你会愿意跟我一起远走高飞,呵,原来这仍旧只不过是我一个人的臆想。”

他无奈婉转的低语落入我耳,使我屏息无语,只得兀自埋下头去,暗暗感伤。

康勤之于我,其实,是很尴尬的一个角色。从小到大,我身边除了友贞,就只有他。他比我和友贞年长五岁,一直陪伴我和友贞一起习武学文。或许正是因为彼此之间太过熟悉,虽然成年之后他凭着出众的外表,出色的才干,已成为许多女子暗暗倾慕的对象,可是我,却始终理所当然地把他当成亲哥哥一般看待,与友贞无异。

然而,就在去年,他却是出我意料地,果敢地恳求母妃将我许配给他。而我,深思熟虑之后一口回绝。自此,他和我之间,暗生屏障。

不想,经过一年,他依然没能将我忘怀,甚至为我做出悖离于父王的事情!

“槿儿,当日你狠心拒绝我,今日你却肯嫁给一个素昧谋面之人,又是何故?”见我呆立不语,康勤缓缓握住我双肩,低声问道。

我回过神来,咬了咬嘴唇,欲言又止,就在这时,不远处走来一个身着淡蓝色窄袖圆领袍衫,头戴乌青色纱帽的男子,看姿态,岁数应该与我相差无几,而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厮打扮的年轻人。

康勤见状,下意识将我拦在身后,不想,来人竟是哈哈大笑两声,冲康勤说道:“兄台何须如此惊慌,在下既不是洪水猛兽,又不是登徒浪子,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过路人。”

我闻声移步,定睛一看,心不免一凛,这是个面若桃花的男子,眼梢微翘,瞳目深邃,剑眉浓黑而修长,高鼻挺直而俊秀,嘴角微微上扬,带着邪邪的笑意,生出一种不可名状的吸引力,一时之间,我竟已忘语,再难侧目。

第三章

空气如同凝固了一般,似乎是有人扼住了我的喉咙,叫我呼吸紊乱,失去了言语,瞳孔完全被那个身影占据。

“恕在下冒昧,请问这位姑娘,可是在下脸上有什么异样之处,为何姑娘一直在盯着在下的脸?”

一句稍带戏谑的话,猛地把我拉回现实,我略一沉思,深吸口气,稳住心绪,慢步走到康勤身侧,微微垂头淡淡笑道:“公子见谅,是扶桑失礼了。”说完,我下意识斜瞅了康勤一眼,不想,他却也正看着我,一脸疑惑。

我明白他是在为我自称“扶桑”而感到不解,但我深知,就算眼前人有着能令我一时意乱情迷的本事,但是在此乱世,父王树敌无数,而我又还不清楚对方的身份,理智谨慎一点,隐瞒真名实姓总是没错的。

见我和康勤相顾无言,那位公子却是悠然一笑,冲我一颔首,淡定地说道:“扶桑?倒是人如其名。在下李亚。”

听他十分客气地自报了姓名,我正要回礼,却听康勤拱手慢道:“李公子有礼了,敝人姓康,适才因为不明公子身份,护妹心切,才对公子有所冒犯,还望公子不要介意。”

李亚笑着摇了摇头,拱手致意道:“无妨无妨,康公子不必放在心上。不过康公子,恕李某多言,无论二位在此有何要事,这荒郊野外,还是少作停留为妙。来此途中,李某听说近日来孟州一带梁王部下有一小队兵士猖獗,掳劫美色之事时有发生,且令妹形容娇好,如若不幸在此被他们遇上,怕是难逃劫难。”

听他此言,我自是难以置信,忙道:“梁王部下掳劫美色?”

谁知,我话刚落音,不远处即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紧接着,一小队骑着马的士兵疯了一般朝我们所在的方向冲了过来,看装扮,俨然就是父王帐下之人。而他们身后,还跟着一辆囚车,里面似乎是坐着一个姑娘。

我们还来不及对此作出反应,周围尘土已飞扬,十来匹马同时嘶鸣叫嚣,再一看,我们已经被那队士兵团团围住。

这时,为首的一个瘦弱小将一脸奸笑地对另一个大胡子小将说道:“哥,今日可真是好事连连,在破庙门口都能遇着如此娇媚的美娇娘,倒是能早点收兵回营交差了。嘿,这下一天之内就找来两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大哥总不会再因为被王爷训斥无能而迁怒于我等了吧。”

我顿时愣住,下意识望向囚车里那个姑娘,只见她装束凌乱不堪,抽泣不止。恍然之间,我意识到原来李亚刚刚所言非虚,原来,曾经在我心中形象高大的那个父王,已经堕落到如此地步!竟然都开始做起此等昏庸荒谬之事来!我心里忽地生起一股难以言明的羞愧感,不依不饶。

不同于我的惊愕,康勤不慌不忙,单手将我圈到他身后,冷静地观望着。

而李亚,却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对着康勤苦笑道:“全怪李某不够谨慎,李某若是早点告知康公子此事,或许令妹也不会横遭此劫了!”

这时,那大胡子已然一副不耐烦的模样,低头冲我们大声嚷道:“废话少说,识相的,留下这红衣姑娘逃命去吧,大爷我自是不会为难你们。这姑娘若是造化好,日后受了梁王爷的宠幸,你们也好跟着沾光不是。”

听到如此不堪的言论,我愤怒难当,正要上前训斥,却是被康勤一把拦住,听他对那大胡子说道:“有胆识的,把你口中大哥的名字报上来。”

那大胡子略一顿,随即翻身下马,走到我们跟前冷哼一声道:“瞧你这架式,倒像是有点来头。不怕告诉你,你所问的人,可是梁王爷最为看重的小王爷。怎样,你可还有话说?”

我心不由得又是一震,脱口而出道:“哪个小王爷?”

那大胡子显然没料到我会出声,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又看了看镇定自若的康勤,便转身和那瘦弱小将耳语了一番,随即狐疑地问我道:“你问这个做什么?你们究竟是何人?”

我顿住,猛然就清醒了过来,暗想即使我告诉他们我的身份,他们也不见得就会相信,更何况,现在康勤也在这里,我不能让他的身份暴露,陷他于不义。再说,还有一个李亚,且不管他是谁,我也没理由把他牵扯进来。

于是,我深吸一口气,对大胡子说道:“是不是只要我跟你们走,我身边的人,就能安然无恙离开?”我想,只要我见到他们口中的小王爷,一切都好说。

大胡子一怔,对我的转变有些反应不过来,而康勤,更是心急如焚地一把抓住我,低嚷道:“你要做什么?”

我侧头望向他,正要张口安抚,却听一旁李亚忽然说道:“扶桑姑娘这是打算要牺牲小我吗?不过,李某恐怕是没法成全姑娘的好意了,毕竟我堂堂八尺男儿,如何可能让你一个弱女子挺身而出挡在前面。”接着,他又回头对身后他的小厮说道:“李言,本少爷的剑,今日又能派上用场了!”说罢,只见他疾速从李言身后抽出一柄银光闪闪的长剑,瞬间,不过一挥手,围住我们的数十匹马全都嘶鸣倒地,马上的人也全都跌落下来。

见状,那大胡子顿时大怒,操起刀就直奔我们而来,可是还不等我和康勤做出防卫,李言竟已挡到我们身前,一跃而起对着迎面而来的大胡子前额就是一记猛掌,大胡子手中的刀应声而落,人也往后仰去。再看那个瘦弱小将,居然也已经倒在李亚的剑下。至于其他小兵,见此阵势,一个个落荒而逃。

面对这武艺超凡的主仆二人,我虽是瞠目结舌,但同时,也不免心生怀疑,毕竟有如此身手的人,绝非平常之人。

这时,康勤却是捡起大胡子身旁的刀,直奔不远处那囚车而去,然后利索地挥刀斩落铁锁,打开门将那姑娘扶了出来。

“王灵儿在此叩谢几位恩公救命之恩!”那姑娘一落地,随即扑通一声朝我们跪下,连连磕了好几个头。

李亚没有理会她,径直凝望向我,似笑非笑。

被李亚盯得心慌,我到嘴边的谢辞嗖地咽回肚子里,只得埋下头去错开他的目光。

康勤怕是察觉到什么,先是冲李亚轻咳两声,然后双手扶那叫王灵儿的姑娘起身,柔声对她说道:“姑娘快快请起。”

许是被康勤的咳声提醒,李亚轻笑了两声,将手中的剑交给李言,然后示意李言去处理那碍眼的两具尸体。

待四周归于寂静,李亚拱手对康勤说道:“康公子,李某还有要事在身,就不多陪了。”

康勤忙还礼,郑重其事地说道:“不知李公子是否方便将府上地址相告,日后康某定当亲自登门拜访,以示谢意!”

李亚笑了笑,摆手道:“康公子客气了,今日之事,李某不过是为求自保而为之,康公子无须记挂在心。”顿了顿,他有意无意地看着我,缓缓道:“如若有缘,自会再见。”

只此一句,我猛地倒吸一口气,心神大乱。

目送李亚主仆二人远去,有淡淡的离愁漫上心头,令我眉目纠结。

康勤似乎察觉出我的异样,正欲开口,我忙道:“你还是速回宋州去吧,出来的时间长了,我担心会有人生事。”

康勤皱了皱眉,拉住我的手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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