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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毒妾当道-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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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太夫人至今不知道当日让周珺琬“病倒”的人不是宁夫人,一如宁夫人不知道那人不是她一样,此事注定将成为她们婆媳之间的一桩悬案了。

但周太夫人毕竟也是场面上多年走过来的人,饶心里已是惊涛骇浪,到底还是强忍住了未表露出多少异样来,只除了放在罗汉床扶手上的指关节有些发白,再就是声音里有一丝紧绷,“难得这丫头如今入了你的眼,说来她还是我的娘家人,你可得对她好一些,不然我可是不依的!”

不过很快,她便已想到给宁夫人和周珺琬添堵的主意了,因话锋一转,看向宁夫人道:“对了,少游年纪也不小了,也是时候该娶亲了,昨儿个他来给我请安时,怎么瞧着竟瘦了那么多?人也一副葳蕤的模样儿,可见房里没个主母的确不像样儿!他父亲既把这事儿托与我了,老婆子少不得要管起来,我打算明儿便请了官媒上门,让她们尽快给物色几个好的,你这个做婆婆的想要个什么样的儿媳妇,不妨现在与我说说,我也好比着挑,省得将来新媳妇进了门,你不满意!”说到最后,眉眼和语气间的得意任凭怎么抑制,到底还是抑制不住的流露出了几分来。

又似笑非笑看向周珺琬:“待你们一房的主母进门后,你须时刻记得上下尊卑有别,务必要尽心尽力服侍好你二爷和二少夫人,切莫仗着是我的娘家亲戚,便对你二少夫人有所不敬,明白吗?”

哼,跟她作对,她还不信真治不了她们了!

果然周太夫人此言一出,宁夫人便即刻变了颜色。周太夫人提别的她都能忍,惟独这件事忍不下,只要一想到自己精心挑选的儿媳妇眼看就要过门了,却被周太夫人和冯姨娘使阴招给搅黄了,她就只恨不能喝她二人的血,吃她二人的肉,偏周太夫人这会子还哪壶不开提哪壶,这简直就是生生在剜她的心,在逼她去死呢!

当下因冷冷一笑,便要反击回去。

却被周珺琬抢在她之前笑眯眯的开了口:“阖府谁不知道太夫人您老人家是最重规矩,最看不得有违上下尊卑之事的?琬儿谨遵您老人家教诲,一定会尽心尽力服侍好二爷和二少夫人,绝不做任何对二少夫人不敬之事!”

说着,有意无意看了一旁眼里有掩饰不住幸灾乐祸之色的冯姨娘一眼,其言外之意不言而喻,你既口口声声让我牢记‘上下尊卑有别’,不对主母不敬,怎么却不先管好你自个儿,先管好冯姨娘呢?

周珺琬此话一出,就轮到周太夫人和冯姨娘变色,轮到宁夫人喜笑颜开了,当即便拍着周珺琬的手笑眯眯道:“我记得你初来咱们家时,才十二岁不到,如今却这般知礼节识进退,可见周大人和周夫人当年把你教养得很好,等过几日盂兰盆节时,你可得记得好生给他们二老上柱香,以答谢他们的生育之恩和养育之恩才是!”

言外之意,幸得当初周珺琬来齐家时已有十二岁,已经定了性,也幸得她父母将她教养得好,她才能似今日这般知礼节识进退,不然若是一直跟着周太夫人,由周太夫人教养,她只怕早被养废了!

周太夫人被宁夫人的旁若无人气得手发起抖来,冷笑道:“宁氏你这话什么意思,是在说我不会教养小辈吗?你可别忘了,大燕朝的西宁侯,你的夫君,便是我手把手教出来的,你说我不会教养小辈,是不是在质疑你夫君的人品能力?你眼里还有侯爷这个夫君,还有我这个婆母吗!”

这话说得委实太重,满屋子伺候的人包括冯姨娘母女并周珺琬都深埋下了头去,噤若寒蝉,偌大的屋子瞬间落针可闻,只听得到周太夫人粗重的喘息声。

然宁夫人却半点也不惧怕,反而只觉得无比的快意,屈膝对周太夫人行了一礼,故作吃惊道:“母亲这话儿是从何说起,儿媳几时说过母亲不会教养小辈的话儿了,满京城谁不知道您老人家最是教子有方的?”

问一旁众丫头婆子,“你们有谁听见了吗?”问得众人的头垂得越发的低,只恨不能地上有一条缝好叫她们钻进去后,方又问冯姨娘母女,“冯氏,四丫头,你们听见了吗?”

眼见周太夫人正拿几欲喷火的目光瞪自己,冯姨娘真的很想答“听见了”的,可宁夫人又实实在在没说过那样的话儿,她又怎么敢当着宁夫人的面儿无中生有?就算宁夫人的意思的的确确就是这样,她也不敢说这个话儿,更何况她一双儿女的亲事虽则有齐亨答应做主,却无论如何越不过宁氏这个嫡母直接做决定,毕竟于理法上来说,齐少灏和齐涵芊虽是她生的,他们叫“母亲”的那个人却始终是宁夫人!

遂装作没看见周太夫人的目光,也越发低垂下了头去。

宁夫人便又问周珺琬,“琬丫头,大家都说没听见,你听见了吗?”

周珺琬自然也是“没听见”的。

宁夫人这才又看向周太夫人,再次屈膝行了一礼,“母亲才也听见了,大家都说没听见过儿媳说那样的话儿,所以母亲说儿媳不敬夫君和婆母的罪名委实太重,请恕儿媳不能领!”

“你、你、你……”这一次,周太夫人就不止是手直发抖,而是全身都直发抖了,面红耳赤的指着宁夫人‘你’了半晌,都没你出个所以然来,直瞧得周珺琬禁不住暗暗担心,周太夫人不会被气得晕过去罢?当然,是坏心的担心。

但不知是不是平日里补品吃多了,周太夫人到底还是没有晕过去,只是猛地坐到罗汉床上,翻着白眼,一副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

冯姨娘伺候周太夫人多年,自然知道她这是没台阶可下了,所以只能装出一副被气得狠了,说不出话的样子,因忙上前给她揉起胸来,一边揉,一边还急声道:“太夫人,您没事儿罢?这整个家都要还靠着您老人家呢,您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可让我们怎么样呢?您可千万不要吓婢妾啊……”

宁夫人在一旁冷眼看着周太夫人和冯姨娘的装腔作势,只觉心里要多快意有多快意,便要命人请太医去,“……即刻拿了我的对牌去外院,使人请太医院王医正去,王医正出了名的好脉息,有他在,管保太夫人药到病除!”最重要的是,王医正与她父亲自来交好,她倒要看看,有王医正在,老不死的还要怎样‘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下去!

果然宁夫人此话一出,冯姨娘便不敢再说了,只低着头一副专心给周太夫人揉胸的样子,而周太夫人的喘息叫唤声也很快小了许多。

宁夫人不由越发得意起来,继续不依不饶,“冯氏,太夫人的声音弱了许多,敢是病势加重了?你是怎么伺候的!”

冯姨娘敢怒不敢言,只得屈膝告罪:“婢妾该死,请夫人恕罪!”

宁夫人还待再说,周太夫人已“虚弱”的没好气道:“宁氏,你不是说你主持这个大家的中馈,顾不过来我这里吗,如今又何必再在这里白浪费时间?还不快离了我这里呢,只怕我还能多活两日!”

“旁的事再重要,又如何及得上母亲的康健一二?儿媳还是留下来服侍母亲的好!”若是换作以往的宁夫人,此时此刻,见周太夫人和冯姨娘都吃了瘪,就该见好就收了,须知任何事都是过犹不及的,但她此番委实恨上了周太夫人,任何事但凡能让周太夫人不痛快,她都会不吝去做,因此听了周太夫人明明白白的逐客令,仍是不愿意离开。

只可惜周太夫人到底不是那等任人揉搓的软柿子,虽被她气得气血上涌,见她如此咄咄逼人,倒反被激出了几分气性和急智来,因冷笑说道:“你既要留下来服侍我,我这里满屋子的丫头婆子,也没什么需要你亲力亲为的,既如此,我们且来说说与少游挑选媳妇的事罢!对了,还有少衍,少衍可是咱们西宁侯府的长子嫡孙,就算他不良于行,像那些四五品官家的嫡女,也不见得就求不来,他虽口说不愿意耽误那些女儿家,但他一个晚辈家,家中父母长辈俱在,几时轮到他自己做主了?少游的情形你也看见了,院子没个主母,可万万不行!再就是少灏,他年纪也不小了,也是时候该娶亲成亲了,咱们索性趁此机会,给他们弟兄三个将亲事都定下,再选一个黄道吉日,让弟兄三个同日成亲,让咱们西宁侯府来个三喜临门,你意下如何啊?”

虽是在询问宁夫人的意见,却不待宁夫人有任何反应,已又说道:“此事我今日待侯爷家来后,便自会与他提,你就不必管了,只管安心为三个儿子准备娶亲要用的一应事宜即可!若是菩萨保佑一切顺利,指不定明年你就可以一次抱三个孙子了!”

如此长篇大套的一席话,也难为周太夫人不带磕巴的便将其一气说完了,任宁夫人几次想出言打断,都未能遂愿。

当下宁夫人不用说是气得半死,这个老不死的,她儿子何等身份,那个瘸子和那个贱种又是什么身份?她连给他们随随便便娶门亲尚且不愿,更何况是要与她的宝贝儿子一块儿成亲?老不死的休想!

当下宁夫人不用说是气得半死,这个老不死的,她儿子何等身份,那个瘸子和那个贱种又是什么身份?她连给他们随随便便娶门亲尚且不愿,更何况是要与她的宝贝儿子一块儿成亲?老不死的休想!

也冷冷一笑,便说道:“虽是母亲吩咐,让我不必多管此事,但世人皆知婚姻大事由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若是我什么都不管,知道的还说是母亲贴体我,该做的不该做的都为我做了,这不知道的,还只当我这个西宁侯夫人就是个摆设,在家里半点主做不得,甚至连儿子们的亲事都没有发言权,指不定还会有人说母亲不慈呢,儿媳可不敢让母亲为儿媳背上这么个名声,便是儿媳的娘家人,只怕也容不得儿媳如此不孝,还请母亲三思!”

这婆媳两个都是不让人的性子,果真任她们你来我往下去,还不知道今儿个事态要发展到什么地步呢……周珺琬冷眼看至这里,不由暗自嗤笑,老的也忒霸道,小的也忒不让人,没有一个肯先退一步,这样下去,真能吵出个子丑寅卯来,才奇了怪了!

不过,这倒是她取得宁夫人进一步好感和信任的一个好机会。

暗自斟酌了片刻,因上前半步插言道:“琬儿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咱们这样人家,虽说爷们儿娶亲首要看的便是门第人品是否相当,但爷们儿的喜好却更为重要,果真娶个爷们儿不喜欢的少夫人进门,太夫人和夫人想要抱孙子,只怕也非易事,是以琬儿觉得,此事好歹也应该先问过三位爷的意思再议,未知太夫人和夫人意下如何?”

何况不问过齐少游的意思,他又怎么可能激烈反对娶亲,让周太夫人和宁夫人都愿望落空,气得半死呢?

------题外话----

章六十九



“……是以琬儿觉得,好歹也应该先问过三位爷的意思再议此事不迟!”

周珺琬很清楚自己这番话一旦说出口,将会引来周太夫人何等的暴怒。爱豦穬剧。请记住本站

齐少衍是一早便表明了自己不会娶妻态度的,当然,个中隐情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不然他也不会一直拖到现在这么大的年纪,依然孤家寡人一个了,齐亨母子夫妻等人既然之前便奈何他不得,如今自然也是一样。

齐少游则是宁夫人惟一的亲生儿子,这事儿旁人不知道,宁夫人和齐少游却是知道的,他们母子才是这世上最亲的人,他断没有帮着周太夫人对付自己母亲的理儿,就算周太夫人是他祖母,但周太夫人的孙儿可不止他一个,可宁夫人的儿子却只有他一个;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齐少游如今都不行了,他怎么敢娶个老婆进门却始终不碰她,——以他的身份,就算是被退过亲的,要娶个门当户对的妻子进门,亦非什么难事,他可以对锦云这个通房和她这个二房不假辞色,甚至非打即骂,可却不能对正室夫人如此,到时候他的秘密岂非就要穿帮了?那时丢的脸可就不仅只是被退亲这点小脸,而是将脸丢大发了!

而齐少灏就算再受宠,再得齐亨偏爱,说穿了不过一个庶子尔,且长幼有别,岂有两个嫡兄都没有娶亲,他却先娶了亲的理儿?一旦传了出去,齐亨少不了要被人参一本“宠妾灭妻”,以后者的城府,又岂会白白将把柄递给每日里闲着没事儿干,就只知道参奏此人弹劾彼人的御史们手中?

所以只要先问过齐少衍兄弟三人的意思,这亲事便再结不成了!

周珺琬能想到这一点,宁夫人自然也能想到,方才还满是怒意的脸上,此刻已堆满了笑,看向周珺琬的目光里满满都是满意,看向周太夫人的目光里则满满都是得意和挑衅,言笑晏晏的道:“终归是孩子们一辈子的大事,儿媳也觉得好歹要先问过他们的意思后再议,母亲自来疼爱他弟兄三个,想来也舍不得瞧他们娶了亲后后宅不宁罢?还请母亲三思!”

她两个能想到的事,周太夫人又岂能想不到?当下便禁不住勃然大怒,本想用由来婚姻大事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几时轮到作儿女的自己做主了来驳回宁夫人的,忽又想到,宁夫人才是齐少衍兄弟三个的母亲呢,不管是不是她亲生的,三人都得唤她一声母亲却是不争的事实,她若把这话说出口,才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可待要找别的话来驳回宁夫人罢,一时半会儿间又委实想不到,于是只能将所有怒气都撒到了周珺琬身上,“你是个什么东西?往好听了说是我孙子的二房奶奶,说穿了却不过一个妾室奴才尔,仗着与我同宗,我素日里又抬举你,你便轻狂得无法无天了是不是?”

大骂周珺琬的同时,已抓起榻间小几上的珐琅彩福禄寿三翁茶盅,对着她猛地砸了过去。

当即便砸得周珺琬头破血流,摇摇欲坠起来。

周珺琬其实可以避开周太夫人砸过来茶盅的,周太夫人到底上了年纪,年老体弱,她只要安心想避,又岂有避不过的?本来她是正打算要避的,火石电光中,却忽然想到,若是自己被周太夫人砸中了,宁夫人欠她的情岂非更大,岂非更要信任她几分?须知她可是为她冲锋陷阵才惹恼周太夫人的!

当下便没有躲开,而是硬生生接下了周太夫人这一砸,于是眼前立刻金星乱迸起来,人也觉得再站不稳,控制不住的想往地上软去。

她忙用尽全身力气咬住嘴里的嫩肉,好歹恢复了一丝清明,便要跪下去给周太夫人请罪,说穿了就是想挤兑周太夫人,她做上人的虽不慈,她作晚辈的却绝不会不孝!

可就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她都再没办法完成,禁不住一下子仆倒在了地上,耳边随便传来众人的惊叫,“啊——”、“流血了——”

随着众人的惊叫,又感觉到额头间有一道黏黏的热流流下,还带着浓浓的血腥味儿,周珺琬这才知道自己的头被砸破了,想了想,索性不再咬牙硬撑,也实实再撑不住,遂两眼一翻,顺势晕了过去……

周珺琬醒来时,天已擦黑了。

她望着头顶熟悉的烟霞色绣水墨画绡纱帐顶,发了好一会儿怔,方忆起了自己晕倒前发生的事,脑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便是她晕倒之后,也不知事情是怎样收场的?

周珺琬正想得出神,幔帐忽然被撩开,露出了文妈妈哭得有些红肿的眼睛。文妈妈不妨周珺琬已醒了,怔了一下,方笑道:“姑娘已经醒了?怎么不叫人进来服侍呢?”声音微微有些沙哑,显然之前哭的时间不短。

文妈妈见了她头破血流的样子,一定被吓得不轻罢?周珺琬下意识摸了摸额头,察觉到伤口已被包扎得严严实实后,方撑着坐起来,陪着笑有些小心翼翼的问文妈妈,“妈妈,谁送我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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