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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贞姬妾-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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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他却越是怒火中烧,刻薄无情。

再俊美的面容,也会让人觉得难以亲近和冷漠恶毒。正如此刻。

“既然太后大发慈悲丢给我这根藤,我若不达成她的夙愿,岂不是成了不懂知恩图报的白眼狼?”

穆瑾宁蓦然转身。

“站住!”

她居然敢先走?!

秦昊尧手一抬,黑色皮鞭狠狠指着她,低喝一声,虽然都说她已经死心,他觉得轻松,偏偏她径自走开的恶劣行径,无疑是忽视他惹怒他。

她却再也没有停下脚步来。

甚至,头也不回。

“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胆是不是!”黑眸陡然一沉,眼看着穆瑾宁走出十步之外的距离,她若为了吸引自己的注意而故技重施,那就更加无法宽恕!

他双腿一夹,马儿慢跑起来,过度的怒意在心里掀起风浪,她对他的命令置若罔闻,就该知道他从不是心软之人!

没有人,可以违逆他。更别提,是她!

“啪。”

黑亮的那一道光,直直挥了过去。皮鞭击打到,再度迅速舞动起来,最终回到他的手掌。

撕……

嫩黄的袍子,撕裂开来,一道深深的口子,暴露出来。过分白皙的肌肤,过分鲜红的血液,顿时亮的刺眼。

她是停下来了。

方才还疾步行走的穆瑾宁,猝然身子一晃,眼前蒙上一层黑雾。

她咬牙,忍住不是伤心欲绝却也让她满眼酸涩的泪水,肩膀到后背火辣辣的剧痛,提醒她此刻不是梦境。

而是残忍的现实。

那一鞭子,并未抽空,而是重重击打在她的身上。

“该死的!”

秦昊尧低咒一声,眼底的颜色愈发阴骛森冷。

她违逆自己足够承担这样的惩罚,都是她挑衅他的耐性得到的下场!她生生受了这鞭子,颤抖哭泣,才会有记性!

“王爷,这下……。你满意了?”她笑,却因为身子的转动,几乎整个后背,都被血花染红了。

她居然笑了。

他只用眼睛看,也察觉的到对于她纤弱的身子而言,该有多痛。但她……没有任何一滴眼泪,更不曾痛哭流涕,苦苦哀求。

她,让他另眼相看。

他从未见过她这样的笑容。

无奈的,心酸的,绝望的,悲伤的,凄然的,苦涩的……。仿佛几百种几千种复杂的滋味,让人只是看一眼,都无法磨灭。

身后的马蹄声,终于消失在耳畔。

他没有再紧随她的步伐而来,她费力挪动脚步,即使每走一步,背后的口子,都不断涌出新鲜血色。作为一颗棋子,她软弱无知了那么多年,也该够了。

秦昊尧蹙着眉头,陡然加快了步伐,调转马头策马朝向相反的方向离开,只是疾驰了一段路程而已,他的面容愈发凝重复杂,最后他居然重新追上她——他策马几乎与她擦肩而过的瞬间,侧过身子,长臂一伸,将纤细的她,整个人捞在马背上。

他动作敏捷,等她察觉,她已然坐在他的身前,他钢铁一般坚硬有力的右臂,从腰际扣住她,不让她在扭动之间坠下马去。

“放开我!”她忍痛呼叫,面色煞白,因为挣扎,她后背的伤口再度裂开,眼底只剩下火一般的拒绝。

她只觉自己漫步云端一般的轻忽,整个人恍恍惚惚的,即便秦昊尧的脸,也逐渐模糊涣散起来。

“你再动一下试试看。”每一个字从他冰冷的唇边溢出,都是货真价实的警告和威胁。在她短暂地失神片刻,他早已单臂将她扣的更紧窒,她的后背紧紧贴在他的胸前,血液沾湿了他的胸口衣裳。

两个人的身体,毫无空隙贴合着。

她终于恢复了安静,螓首无力地耷拉着,也不在倔强与他对抗。

他放满了速度,她如今的伤口实在严重,经不得奔波颠沛。

他们从未如此平静相处过。

穆瑾宁再无说过一个字。

她被捆缚在他的胸怀之内,不知何时,已然痛的昏厥了过去,失去神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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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17 丑陋旧伤

秦王府门外。

她在发热,明明才三月底,昏迷不醒的时候,额头烫的惊人,刘海全部被汗水浸湿。

秦昊尧横抱着她无力瘫软的身子从马背上跃下,径自将她带回王府,如今已经是夜色深沉的时辰,开门的仆人吓了一跳,以为他抱着一具尸体回来。

这名女子垂着螓首,双目紧闭,看不清何等面目,只觉得她的脸是血色尽失的死白,那衣裳上也弥漫着血色,就连空气里都蔓延着血的气味!

门仆吓得什么话都不敢提,在迎接秦昊尧走入之后,仓促将门关上,提着灯笼,直直望着秦昊尧疾步抱着那个女子离开,再度融入黑夜之内。

“王爷,怎么这么晚?”

在王府许多年的老管家于正从正厅走出,还未说完,已然看到秦昊尧转过脸来,冷冷丢下一句话。

“把钟大夫带来。”

“老奴马上去。”察觉的到往日冷静严谨的主子,似乎在此刻有些不同,但老管家也不敢想太多,急急忙忙离开王府。

绕过庭院,来到自己的房间门口,一脚踢开紧闭的房门,秦昊尧大步迈向内室床边。将她轻轻放在锦被之上,后背朝上,她也不曾动弹。

若不是她还有微弱呼吸喷薄在他的手背,他几乎要相信,她已经失去生机。

听到他屋内的动静,伺候他的婢女赶来,点亮外屋内室的烛火,烛光将偌大的房间照的明亮。

两名婢女见着这一幕情景,进也不是,退也不能,大气都不敢出。毕竟秦王的冷血无情,在皇族里也是出了名了。那名女子,就倒在他的怀中,烛光隐约落在那依稀姣好的面庞,可惜她一动不动,双手也是无力垂下,宛若已经死去多时!

偏偏秦昊尧的身上,手上,全是干涸血迹,他的黑眸一片死寂,仿佛这里刚出了人命!

他默默打量着怀中的女子,温柔暖和的黄色烛光,却也无法温暖她一身的寒意,她面颊脸色胜过白纸,细长浓密睫毛在眼睑下投影,眼角下那一滴血泪,此刻也更显枯寂凄美。

他平息了心。

但她的轮廓,在他手掌触碰的瞬间,还是让他蹙起眉头。沉重眸光,从她的脸上,缓缓滑下,最终紧紧锁在她的后背。

那道伤口,已经不再涌出鲜血,在烛光之下还是不太明朗。

“扒开。”他面无表情,吐出这一个字眼,已然是不容置疑的命令。

“是,王爷。”

左边的婢女抬起头,温顺地从一旁取来一把剪刀,从穆槿宁背后裂开的口子稍稍伸了进去,小心翼翼剪开了那件袍子。

白雪一般的细嫩肌肤,一寸寸,一片片,暴露在他的眼前。

阴暗,变成光明。

他的眼神陡然一沉,却并非流连她的细致柔软肌肤,也并非沉痛悔恨他亲手导致那一道斜长的鞭伤的血肉模糊,而是——她脊椎上的伤疤。

那一块陈年旧伤,巴掌大占据娇嫩肌肤,呈现暗红,边缘已经淡化,但初次看到,还是会觉得丑陋骇人。

若不是今夜之事,他或许永不会见到藏匿这么深的伤口。

这是什么时候受过的伤?依他来看,伤的很重,绝非皮肉而已。又是怎么得来的?

他的指腹,缓缓拂过那伤疤,粗糙不平的触感,让他皱着的眉头,更像是一种不悦不耐。

他八九岁开始,就被挂上心重之名,他难以接近,更也难以被讨好被取悦。成年以来,美丽的女子肤浅美色难以讨好他,即便纠缠一夜也不过各取所需,但他如今却被这一块丑陋的疤痕而吸引?!

一对婢女跪在十步之外,又不敢离开,却也不敢抬头看。在王府,不该说的不说,不该看的不看,否则,下场一定难看。

“王爷,人来了。”

门口传来老管家的声音,秦昊尧将她的身子放平,从容起身,扯下床头挂起的帐幔,隔绝床上女子的春色,只让外人隐隐约约看到她卧着的身影罢了。

背过身去,他站在门外,负手而立,眼底一片暗沉之色。

“老奴斗胆提醒王爷一句——”于正在一旁守候了许久,才走向秦昊尧身后,压低声音说道。“不管她是谁,不明不白带入王府,后患无穷。”

秦昊尧当然明白,老管家口中后患无穷的意思。

她在自己的屋内过一夜,哪怕明天就走,也是脱不了干系,洗不来清白了。

这皇族,从来对这些琐事,都不会善罢甘休。

“她是没有清白的女人。”秦昊尧冷哼一声,从小就清楚宗室贵族中的女子贪图的是什么,所以他从不轻易将女人带入自己的房间。贵族女子,从来都是一种麻烦。他要忙的太多,更无暇惹祸上身。

他不是趁人之危的登徒浪子,更何况,她也不是他一心想要占有的女人。

传闻再夸大,他也毫不在意。

而她,会在意吗?

当然会。

她不是心心念念要成为与李煊匹配的女人?不是时时刻刻都不放弃迷惑李煊的际遇?

他并不同情她。

她要为年少的错误,付出更惨痛的代价才对。

这般想着,那双迷人又深沉的眸子,瞬间被阴鹜,全部吞灭。

景福宫。

清晨的浅淡阳光,洒落在窗前,皇后刚刚洗漱完,宫女们将一道道早膳点心送了过来,正在这会儿,徐公公急匆匆踏过门槛,跪在刚在圆桌旁坐下的皇后面前。

“大清早的,又有什么事?”

皇后从宫女手边接过一把精巧银色汤匙,眼也不抬,淡淡问了句。喝了几口浓稠的燕窝粥,她垂着眼,夹了块糕点,细细咀嚼品味。

徐公公毕竟老于世故,观望着皇后的神态,不疾不徐地说下去:“前郡王穆峯在宫门口站了一个多时辰了,据守卫们说天没亮就在了,又哭又闹说要见娘娘……娘娘您看,是不是奴才去把他赶回去……”

“让他进来。”皇后手边的动作,突地停下来,眼看着徐公公得令离开,她才骤然皱紧眉头。

他若没事,是绝不会进宫来。只有慌了神手足无措的关键时刻,才会想到到她这里来。她蓦地扬手,眸子一沉,宫女小跑着过来,问了声:“皇后娘娘,不合胃口吗?”

“撤了吧,没什么胃口。”皇后说。

姑姑从内室取来一件金丝梅花罩衫,给皇后披在身上。她端坐在花梨木椅子内,身边的香炉升起袅袅细烟,景福宫内一片祥和安宁。

“给娘娘请安吧。”

徐公公扶着踉踉跄跄的穆峯跨过门槛,在他耳边嘱咐一句,穆峯连连点头,当下就跪在皇后的脚边。

“娘娘——”穆峯满面泪水,嗓音都低哑了。

“你怎么跟个孩子似的,遇到点事就哭成这副样子?快点起来吧,吸口气慢慢说话,有什么事,本宫自然给你做主。”皇后偏过头,让姑姑端了把椅子,望着哭的气都缓不过来的这个男人,连声叹气。

“娘娘……宁儿没回来,说晚上一定会回来的,偏偏没回家……。我等到三更天,吩咐门都打开着,她也没回来……会不会找不到家了,还是被坏人坑骗了,娘娘你一定要帮帮我,帮我找到宁儿……”

他语无伦次,整个人心都乱了,仿佛一刻间都等不及了,连坐着都不安稳。

没有宁儿,是他最怕的事。

宁儿不会丢下他,宁儿说什么时辰回来,就会什么时辰回来,偏偏这回食言了——他越想越后怕。

他的天一夜间塌了。

皇后冷眼瞧着穆峯的惊慌,虽是前半夜众人离开狩猎场,但他们都是皇家贵族,显赫人物,这昭昭日月,谁敢在天子脚下动乱行凶?!

而穆槿宁,绝非彻夜不归的浪荡性子,再说,她已经成为人妻人母,绝不会在外游荡。

“你别急,先回去,本宫尽快给你消息。”

皇后起身,温和面容上只剩下敷衍的笑容,这般说道。

这京城,谁会动穆槿宁?!

穆峯再三感谢跪拜之后,才愿意离去,整个景福宫恢复了往日宁静。

姑姑让宫女们退下,才在皇后耳边低语:“娘娘,会是李大人吗?”

李煊跟穆槿宁在狩猎场上的眉目传情,早已不是秘密,皇后虽然不曾亲眼瞧见,但却心知肚明。

皇后闻到此处,笑出声来,满是不信。“李煊早被太后召见过了,他若也看得上崇宁,那崇宁便是他囊中之物,何必心急?再说了,李家也算是循规蹈矩的大人家,怎么会教导出不懂伦理的子孙来?”

“会是谁呢?做出这等事来……”姑姑低问着,却苦于找不出可疑之人。

“在京城,什么事都瞒不了的,本宫有耐心等下去,一切自然会浮出水面。”皇后眼底的笑,不温不火,仿佛无事发生一般的淡然平和。

姑姑猝然想起了什么,急忙跟皇后报备:“刚才奴婢似乎看到了秦王,去了太后那边。”

“他最近去润央宫,未免太勤了。”皇后冷漠笑着,语气不免少了几分伪装的热络,多了几分天性的凉薄。“当年一年未曾踏进润央宫的人,如今又是怎么了?”

如此殷勤,非奸即盗。

……。今天满三千字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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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18 丑闻

润央宫内,太后笑颜对着给她清早请安行礼的俊美男人,急忙招招手,示意秦昊尧坐在她的身畔。

太后今日,看起来神清气爽,仿佛昨日狩猎大会之后,不曾滞留半点疲惫。

“你来的正好,哀家找礼官算了算今年的良辰,正好四月底是黄道吉日,沈大人也急着嫁女儿,不如就那天吧。让礼部准备个把月,把所有的礼节都做齐,对两家而言,也不会太过仓促,依你看如何?”

太后将手边一本红底金边的册子,往秦昊尧身边一推,观望他此刻的神情,虽然没有半点笑容,却也并无反感厌恶。她从小就带着这位并非亲生的皇子,或许比他的生母简美人,更要了解他。

自从那回晚宴之后,他不再提及跟沈樱的关系,在众人的场合,也毫不避嫌。看来这秦家,的确是好事近了。

既然如此,也早该给沈樱一个堂堂正正的名分。

他面无表情地翻阅着这一本册子,沉默半响,却突然将册子一丢,冷冷开口。“李煊虽然年少丧妻,居然就看得上她?已经身子不清白了,还带着个孩子,李家也算是大户人家,要找个良家女子有什么难的?”

太后方才还温暖的眼底,因为这一席话,陡然转为阴暗,她斥责道:“昊尧,你未免太刻薄。还有,她都放下了,愿意重新开始,你又何必太关心她的事?”

这并不是一个好兆头。

当初她愿意给穆槿宁恢复往日荣耀的前提,是她再也不会纷扰昊尧的人生,不比年少轻狂时,谈情说爱也只是游戏。昊尧在不久的将来,一定会成为皇帝的左膀右臂。他的人生,决不能有任何污点。

“儿臣只是觉得这件事,母后做的并不合适,李家恐怕也有自己的想法。”秦昊尧端着那杯茶,眼神深邃,不可捉摸。

他清早离开王府的时候,管家说她才褪去烫人体温,但这一夜很不好过,后半夜一直在梦呓,管家说,她即使在昏迷的时候,也不忘念着一个人的名字。只是因为太模糊细碎,才没有听清楚。

那个名字……。会是什么人的?埋葬在她的心底深处,在最脆弱最辛苦的时候,也念念不忘?

早些年,她的嘴边,总是挂着他的名字,到足以令人恼怒的程度。但如今——还是他的名字吗?

太后爽朗笑着,内心却一片清明。

李家的立场,她也并非不曾顾虑到。身为上位者,若是这般肆意妄为眼光短浅,哪里能够处事周全稳当坐在这张位置五十个年头?!有力的臣子,要施加恩惠,而不是积聚怨气。否则,对皇族而言,是一种危险。

“李家要不要她,也是李煊说了作数,哀家虽然牵了线,可也没把刀子架在李煊头上紧逼他。”带着翡翠扳指的手掌,覆在那一本册子上,太后扬了扬微微发白的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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