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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贞姬妾-第3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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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恶,所以往往将重担子挑了,并不曾欺负自己这个新来的宫女,想到此处,她不免有些感激动容。

“把那几套宫装都拿来。”

祺贵人坐起身来,冷言冷语地发话,茜莹将衣架上的所有宫装都抱了过来,祺贵人将窗户打开,暖热阳光顿时全部洒落进来。

她迎着光,神色不变,冷若冰霜地吩咐茜莹抖动宫装。

在阳光之下,她见到洋洋洒洒无数细小颗粒,仿佛是迎风而舞的细微灰尘,她沉默了许久,原来罪魁祸首就在自己的身边。

看着茜莹抖落在衣衫上的花粉,在那一瞬,祺贵人的眼底再无任何一丝光彩,这些花粉若是短暂停留在肌肤上,很快就被清水冲洗之后,就不会留下祸害,但她整日穿着这些宫装,但凡触碰到的地方,无一避免。

鸳鸯早已给过自己警示了,那日扑蝶的时候自己就该看出鸳鸯的异常,第一回,她或许只是将右边衣袖上沾了些花粉而已,只因她以右手扑蝶?如今再去追究缘由,祺贵人更觉满心森然,阴差阳错她去了一趟偏殿,回来之后就以为是穆瑾宁的鬼把戏,自然不曾怀疑鸳鸯。

鸳鸯或许也早已察觉此事败露之后,她绝不会无事,但还是有一丝希望,若是她能活着回来,若是祺贵人去找了她,说不定她就会全盘托出,将花粉一事坦诚。但祺贵人在她临死的时候都不曾靠近一步,她自然就带着这个秘密去了黄泉路,要祺贵人再度生生忍耐一回痛苦煎熬。若鸳鸯能回来,她会静悄悄地将这些宫装洗干净放回原地,神不知鬼不觉。

鸳鸯当真蠢笨吗?!

祺贵人一遍遍问自己,已然无法得到答案了,或许在此时此刻,答案也不再重要了。沾上一回有毒花粉,又要折磨她数月,她怎知鸳鸯就是毒药?!若是她愿意去看一眼鸳鸯,是否鸳鸯就会变成自己的解药?!

“鸳鸯当真是阴魂不散——”祺贵人扶着花架,无奈至极地背过身去,眸光一黯再黯,喉咙口苦涩难言,最可怕的“巫术”,最恶毒的“诅咒”,是鸳鸯日积月累的怨气和恨意,是被抛弃的孤独和苦涩。

鸳鸯说愿意为她去死,原本就是这么打算的,只要她去找找自己,她的怨气就会消散。但祺贵人没有,她咬舌自尽,将心中所有的秘密,伴随着鲜血,都吞入腹中。

“怎么算,我都没算着她死都死了,还要最后咬我一口……”

她仿佛一夕之间憔悴颓然许多,神态疲惫,跟往日的玲珑神采判若两人,祺贵人幽幽地叹息,唇边溢出这一句话,眼神愈发空洞。

幽禁在玉清宫内,她的耳畔再也听不到任何声响,一闭上眼就听到鸳鸯的悲鸣,三日一过,祺贵人的神情恍惚,更像是中了邪一般迷惘若失。

那些肌肤上生出来的红疹,仿佛已然长满了她的心头,很痒很痛,解药就在不远之处,但每一回她想伸出手去,就会听到鸳鸯死前说过的那一句话,她苦于无法摆脱鸳鸯的冤魂,整日整夜不愿闭上眼,面色宛若死灰,憔悴的没了人形。

……

紫鹃一脸欢喜激动,顾不得自己手中的水盆中的清水溅出大半,急色匆匆小步跑到偏殿的门口,一把推开门,等不及走入内室,朝着里面扬声说道:“主子,皇上回来了!已经过了宫门了!”

穆瑾宁微微怔了怔,从北国边疆回到京城,足足走了十日之久,她仿佛时时刻刻都期盼着这个消息,一旦听到这个消息却不免有些迷惘,仿佛分不清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此次别离,足足有两月之久。

心中难免有些起伏,穆瑾宁早早就走出偏殿的大门,一步步走下台阶,站在寝宫前的空地上,身后的紫鹃跟琼音一道站在她的身后等候,等候了许久之后,才见到了天子跟一干众人的身影。

在宫门前,荣公公一得知皇上回宫的消息,仓促之间准备了銮驾,朝中无人知晓他会在何时回来,他亦不愿宫里有太多的繁文缛节,他一口回绝,不愿坐上銮驾,他在书信之中提及自己已无大碍,若是这般出现在穆瑾宁的面前,自然会惹来她的多心烦忧。

他步步生风,步伐越来越快,胸口的隐隐作痛,却被更多的憧憬欢悦冲击着,让他哪怕再痛也察觉不到。

寝宫就在以前,就在百步之内的距离,她不远不近地站在那儿等候,秦昊尧的眼底,早已被那一道倩影占据,是真真切切的身影,她站在暖热阳光之下,身着粉紫色宫装,其上的蔷薇花一朵朵绽放,精巧别致,挽着黑发,左侧的湛蓝色发钗衔着一颗圆润珍珠,脂粉未施,天生丽质的明丽,因为时光的沉淀更生出端庄之美,温婉深沉的风姿。

六月天,宫里草木深深,她就这么站在他的眼里,风华正好。少女崇宁的影子仿佛依旧不曾抽离开来,在眉眼之处隐约可见过去的痕迹,或许追究起来,她却依旧是整个天下最让他无法割舍的女人。

……

正文 情殇 274 朕会保护你

她在他的心里,定是最美的,少女时候的明艳纯真,如今的庄重清丽,就像是那桃花含苞跟绽放的时候,各有各的长处。黑眸半眯,俊美面容有些复杂的情绪浮现,他将穆瑾宁看的越来越清楚,纤毫毕现,仿佛根本无法抽离开视线。

他离开皇宫整整两个月,却漫长的宛若两年。他们宛若新婚夫妻一般,小别之后,更是愈发想念彼此。

哪怕在她的心里,再也找不到彼此纠缠过爱过恨过的痕迹,他比任何一回更加知足,不再耿耿于怀,哪怕眼前的女人这辈子都无法重拾那些破碎的过往,他也甘之如饴。

在这两个月内,他险些死去,但他却比任何一回都更坚定,更确信。

他比他以为的,更深爱她,更在乎她。

穆瑾宁不曾走前一步,但他却朝着自己越走越近,她的心湖,虽有些起伏涟漪,却也并非波澜壮阔,不知为何她凝神看他的身影,心却越跳越快。

隐约之中,仿佛晴天转阴,朦朦胧胧下了一场雨,她看到他们两人一道站在天地之间,他牵着自己的手,从对面走来,越过自己的身子,跟她擦肩而过,越走越远。她垂眸望了一眼,他们一起走过的足迹,早已被雨水全部冲刷干净。

眼眸一闪,她突地有些心酸,胸口的澎湃愈发疼痛起来,多久了,她总是只能看到她一个人的脚印,不知何时才能停下,不知何时才能走到尽头。

那一道措不及防的沉闷,锁在胸口之中,牵连着全身的骨架血脉,牵一发动全身,她再度缓缓幽幽地抬起眸子,只见他已经止步在她的身前,方才一刻间的分心,提醒自己不过是一瞬间一念之间的虚幻之境,穆瑾宁不再转身回头。她再也见不到任何人的身影,再也看不到任何人的分离,她能看到的,真真切切见着的……便只是他。

原来,她也无法否认,秦昊尧不在宫里的时候,她是孤独的,哪怕无法再轻易承诺爱他一如往昔,她对秦昊尧的依赖,根深蒂固,入木三分。

她敛去心中的沉郁和感慨,缓缓勾起唇畔微微的笑容,精致面容愈发温柔娇美,缓缓低头,朝着秦昊尧欠了个身,还不等她开口,秦昊尧已经一手捉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柔荑紧握在手中,一阵陌生的热流从指尖滑过,飞速地淌过她的血脉,一直到自己的心口,一片暖热情怀在胸口徜徉。

她蓦地抬起脸来,脸上的笑容有一瞬的迷失,不知自己心中为何又这样的情愫,仿佛是满足的,有仿佛是……

秦昊尧的目光掠过穆瑾宁,手掌贴在她的后背上,两人一道转身,正欲走上偏殿的台阶,毕竟如今当着众人的面,很难说些贴心之话。

“皇上的伤口痊愈了吗?”

穆瑾宁察觉到秦昊尧的目光有一刻间的冰冷,不曾马上回应她的话,短暂而危险的沉默着,正是在他的眼神扫视过一侧的琼音身上,琼音仿佛也满心紧张忐忑,神情格外不自在。

她微侧过身子,一脸柔和,弯唇微笑,不愿让两人此刻发生任何不快,急着化解两人的误会。

“是我让她来服侍我的,这些天多亏了她,我在偏殿更加安心。皇上若要责怪,就怪我不该擅作主张……”

秦昊尧转过头去,吩咐荣公公让所有人都散了,他等众人走散,才将冷厉眸光收回,仿佛眼底没有琼音这个人。穆瑾宁的用意他自然知晓,琼音是她过去的护卫,身为女子有着伶俐身手,在非常时刻穆瑾宁让琼音守在身边,自然有些用处。他无意让穆瑾宁为难,琼音对穆瑾宁的忠心日月可鉴,只是过去的心结让他心生不快。

“朕不是说过无大碍吗?”黑眸回到穆瑾宁的身上,他紧握着她的柔荑,一步步走上台阶,眸光猝然收紧,比起他的伤势,他自然更在意她在宫里的遭遇。公孙木阳的信中不过一句带过,直说有人试图谋害皇嗣,一走入偏殿,秦昊尧的眼眸一沉,沉声问了句。

“朕要你将此事原原本本地说个清楚。”

穆瑾宁眉眼之内没有半分错愕震惊,秦昊尧的性子,自然一回宫就会询问此事,她据实以告,只见秦昊尧面色愈发阴沉铁青,紧紧扼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越抓越紧。穆瑾宁却并不曾做过这个打算,两人两月后相聚,她没想过要在今日就说这件祸事,仿佛夫妻之间更该嘘寒问暖才对。

但自己的双手落在他的手掌之内,被他略微粗糙的大手紧紧包覆,她却愈发安心,明知此事秦昊尧定会给她一个交代,这等的安心是更深更大更广阔的,由来已久,只听秦昊尧嗓音低沉,语气笃定冷硬。“朕会在近日内将祺贵人严办,朕答应你,绝不会让你白白受苦。”

穆瑾宁闻言,不禁垂眸一笑,她仿佛早就知晓,秦昊尧是个公私分明的男人,她并不需要天子的任何袒护,只要秦昊尧处置祺贵人就好,祺贵人是生是死,她当真并不在意。

软榻之间的矮桌已经撤掉,她依靠着秦昊尧的身子,眸光柔和,面容愈发清浅动人,嗓音少了几分清冷,多了几分餍足。“皇上会保护我的,你向来如此。”

“你说的对,朕会保护你。”秦昊尧扬唇一笑,薄唇边的笑容更深,他默默抱住她的娇躯,过去他或许伤害过她许多回,但往后,他定会保护她,更会保护他们的孩子。

这两个月来,他在边疆之战中去了一趟鬼门关,做了一场够久的梦,但最后的结局他很清楚,梦终究会醒来。

就像是……他更加坚信,他们定会过上好日子,定会获得圆满。

哪怕在回来的途中,秦昊尧因为不曾静养就急着赶路回宫,身上的伤口还不曾长好,勉强又辛苦,只是他并不曾告知穆瑾宁。心中也不曾彻底安心过,如今看着她依靠在自己身边,揽着她的肩头,才能彻底放下心头的不安紧迫,才能真真切切相信她在没有他的险恶深宫之中,还能保住了自己的安危跟腹中的骨肉。

秦昊尧看着身旁的女人,她身怀六甲,却不曾察觉她比离开之前有些许丰腴圆润,她依旧身子纤柔,粗糙的掌心轻轻覆上她的光洁面颊,若不是看她面色不差,他险些要迁怒于伺候她的下人,想到此处,他俊眉紧蹙,嗓音低哑,富有磁性。

“朕看你更清瘦了,临行前你不是答应朕,会仔细照顾自己?”眸光一暗再暗,他俯下俊脸看她,眉头之间的褶皱更深了,仿佛有些不快。夏日的宫装更加单薄轻盈,秦昊尧的手掌伏在她的肩头上,不难察觉她的娇躯依旧纤细,愈发担心,却也更加难以遏制心中的热切和渴望。

“我能保护自己,皇上不也是看到了吗?”穆瑾宁安然扬起晶莹面庞,笑靥多了几分甜美娇媚,眉目都愈发柔和。她静静仰望着那张靠的很近的俊美面容,因为数月在军营之中,他晒得黑了些,脸孔跟身子都清瘦了许多,唇上跟下颚处许久不曾打理,生出青黑胡渣,于他三十而立的年纪而言,却也更显得睿智沉稳,英挺不凡。她低声细语,仿佛在他宠溺的眸光之内,她能够安于当一个纯真善良的女人,当一个……似乎会憧憬着往后相夫教子生活的平凡女人。她眸光一转,粉唇轻启,不禁流露些许喟叹。“我没想过自己还能有孩子,既然上苍赐予我腹中孩儿,我定能守护它。”

秦昊尧满心欣慰,空缺的心口被填补的完整,他们两人经历了那么多艰辛难关,终究还是有了结果。若穆瑾宁此生没有孩子,哪怕他可以给她皇后的名分头衔,那也是不足,也是欠缺,只因皇嗣一事绝不有商量的余地,若她不能为王族繁衍子嗣,后宫的女人就该出头了。他拉过穆瑾宁的柔荑,搂住她的身躯,黑眸之内的眸光也渐渐软化,他低声沉笑,语态自如,仿佛此事是他一开始就笃定的,毫无悬念。“朕不是早就跟你说过,往后的日子只会更好。”

不知为何,听到秦昊尧说起这一句话,她仿佛心中也生出迷迷蒙蒙却光怪陆离的憧憬,仿佛也能感同身受他心内的餍足和欢喜,她依靠着他,静默不语,眉眼之处更多柔和顺从。

“朕在营内醒来知晓最好的事,并非是打了胜仗,而是我们将会有个孩子。”秦昊尧的下颚抵着她光洁的额头,胡渣初次刻在细嫩肌肤上,略微有些刺痛,她想着自己定是头一回见秦昊尧这般模样,听着他的嗓音之中也有感慨万千,她悄悄将柔荑从他的手掌内抽离出来,轻轻环抱着他的腰际,这般亲近的动作,却不禁让秦昊尧胸口一震,薄唇边的笑容停顿片刻时候,眸光渐渐变暗,

“今后我们还会有更多的孩子。”

秦昊尧的薄唇迎上她柔亮乌黑的青丝,俊脸有一刻间的松懈,这一句话萦绕在她的耳畔,宛若誓言般有力沉重。闻到此处,她眸光宛若三月春光般温柔,她却不曾有这般的贪心,这世上的事并不说得准,若能有更多的子女陪伴,人生也绝不会残缺,她自然明白秦昊尧比自己更期盼这个孩子的到来,有了皇嗣她更能在宫里立足,也更容易恢复往日荣耀吧。

手掌无声摩挲着她的削瘦肩膀,秦昊尧的黑眸之中暗潮汹涌,自有心思,回宫之后,有不少事情等着他去处置。首当其冲的便是昭告天下她的存在,此事再棘手,这一场硬仗也只能硬着头皮去打,他比别人更明白,出身卑微的人,并非一定会变的不幸,只是比起身份正当之人,若想出人头地,前方铺陈着更多难关更多磨难而已。

他想给穆槿宁的孩子一个名分,这一份急迫,已然容不得他回宫后费心休养身体。越早将此事摆平,她就更能多几分安心,不必心事重重孕育这个孩子,担心孩子往后的命运。

两人一道用了晚膳,穆瑾宁亲自服侍他沐浴更衣,他一路上舟车劳顿,定不曾褪去一身疲倦。

为他宽衣解带的那一瞬,她当下就怔住了,一刻间满目疮痍,他坚实胸口的新鲜伤口,太过明显。已经半月了,伤痕上的结痂还是鲜红色的,仿佛这个伤痕,曾经重新裂开好几回,才不曾彻底好转,她明白这儿定是中了火枪留下的痕迹,洞口看起来很深,军中大夫定是将血肉一并挖出,她不难想象那等的疼痛有多剧烈。她蹙眉凝视,抓紧手中的里衣边缘,避开拂过这道伤口,迟迟不敢以指腹触碰。

她听闻秦昊尧在战场上被火枪击中,但她并不知道这一枪,在这般的要害之处。她更不敢想下去,这一枪,已然靠近心口,若是多半寸,人必死无疑。

她不曾去过军营,不曾跟随着秦昊尧看过战马嘶鸣刀光剑影的光景,但穆瑾宁只知道,她就这么站在秦昊尧的身前,看着这一个血窟窿,已然手心沁出汗来,心惊胆战,无法平复。

秦昊尧看她目光转沉,手上动作更加小心翼翼,她的温柔已然流于言表,径自不语,沐浴的时间并不算长,却多少为他洗去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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