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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贞姬妾-第2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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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你先起来,这事还未彻底明白呢。”语阳公主同样心中不安之极,不过若是来问及赵尚的罪名,秦昊尧也不会当着孩子的面,至少在她还像是心羽这么大的年纪的时候,也是秦昊尧静静守护的。他是一个无情之人,对自己的亲人却不是铁石心肠的男人,语阳是最了解的。

正在此时,小女娃的眼前一亮,一名宫女端来了一碗热气腾腾的汤碗,白烟遮挡了她的双目,她无法看清到底其中是什么,转过红彤彤圆脸,指着那汤碗轻声问道。“舅舅,那是什么?”

秦昊尧不再理会公主跟驸马,这数月不见心羽,心羽这个天真无邪的丫头倒是分量更重,看来在驸马府过的日子很好,顺着女娃目光望过去,眼底生出明朗笑意:“酒酿汤圆。”

“心羽给舅舅捞一个汤圆。”心羽探出半个身子,费力地从汤碗之中舀了一颗汤圆,孩子虽小,却懂得讨好舅舅。

明亮的大眼瞅了瞅坐在秦昊尧身边的女子,她头一回见过这个女子,扑闪扑闪着长睫,见穆槿宁朝着她微笑,她又探出了身子,舀了一颗汤圆到穆槿宁面前的空碗之中,眼巴巴地望着穆槿宁,穆槿宁舀了这一颗汤圆,正想往唇边送,不过女娃还是看着她,穆槿宁垂眸一笑,凑过身子,将汤匙送到女娃的嘴边。

心羽倒也不认生,闻着糯米汤圆的香甜味道,又突然改变了念头,小口吃着软嫩汤圆,大眼睛却还望着穆槿宁。

“慢点吃,别噎着了。”穆槿宁神色温柔,宛若慈母模样,轻轻说道,等待心羽慢慢吃完这一个汤圆,没有半点不耐烦。

语阳跟赵尚四目相接,彼此不言不语,语阳公主看穆槿宁对心羽这么耐心,心羽虽然是生性开朗,却也不是对任何人都撒娇耍赖,这宫里除了讨好秦昊尧之外,可不太对别人这般亲近温和。

或许,当真是过去积累的缘分。

这么看来,这个女人便是穆槿宁无疑。语阳公主放下心中的担忧狐疑,为秦昊尧夹了一筷子菜,体贴地说道。

“皇兄不是最喜欢吃这一道糖醋小黄鱼吗?”

秦昊尧看了她一眼,下颚一点,语阳放下银箸,望向穆槿宁,她仿佛不曾听到一般,继续给心羽喂菜,语阳更觉不解。崇宁向来体贴周到,皇兄的喜好除了她这个妹子,就没有比崇宁更知晓的人了,可是这一顿宴席,穆槿宁虽然也给秦昊尧夹了几口菜,却并非都是秦昊尧最喜爱的,崇宁如此细心之人,段段不会出这样的差错纰漏。

“心羽,过来吧,坐到娘亲这边来。”语阳公主不再纵容心羽缠着秦昊尧跟穆槿宁,朝着胖女娃招招手,心羽却不愿,许久不曾见着舅舅,看娘亲一脸凝重,更是不愿到语阳身边去。

“我要跟舅舅一起。”心羽摇摇头,她哪里知晓此刻众人之中各自的心思,胖乎乎的双臂抱着秦昊尧,几乎要哭出声来。

“难得一回,就依着她吧,你跟孩子耍什么脾气?”秦昊尧的笑意一敛,这才将女娃放下,冷声斥责。

“就是皇兄太宠着她,本宫生怕往后也无人可以压制她,如今也该收收她的性子,不能对她百依百顺了。”语阳公主也不知自己为何心中有气,重重叹了口气,将心羽拉到自己的身边,一脸忧心忡忡。“至少,进了宫的时候,不能这般没有礼数,若是下人见了,岂不是要说本宫家教不严?”

“都是自家人,心羽还小,你往后教养她的时候太长着呢。”

秦昊尧面色一沉,心羽这般的无邪性子,他却并不厌恶,更不想让心羽跟语阳公主一样活得孤寂冷清。

穆槿宁不禁放下手中的碗筷,她将眸光追随三四岁大的女娃,女娃脸上没有了笑容,虽然站在语阳公主的身侧,却显得格外委屈,她见状默默蹙眉,这一顿宴席,比她想象之中更加煎熬。

正在她径自陷入深思的那一瞬,秦昊尧不难察觉身边人儿的踌躇失神,冷冷低喝一声,不近人情。“朕知道你们满心疑问,但今晚朕不想旧事重提,若是谁还想再生是非,当下就出宫去。”

“皇兄是聪明人,你做的决定,定是不会错的。”语阳公主将心羽抱在怀中,她眼神清冷,扬声说道,一脸决绝。她短暂地沉默着,牵扯唇边的笑意,说的不咸不淡。“皇兄连我们一并瞒着这大半年了,过去的事皇兄愿意不再追究自然是最好的,我们还能有什么话要问呢?往后后宫安稳平静,才是我们的心愿。”

听着妻子说出这一番话,赵尚同样心中沉痛,他没想过……穆槿宁当真还活着,那毒药分明无药可解,暗中将她送出宫去,他淡淡睇着如今仿佛无事发生的穆槿宁,不禁喉口干涩,苦于难言。

他已经放下了,彻底放下了,上苍让崇宁毫发无损地重回他们的视线,岂不是上苍之恩?!

秦昊尧隐约能够察觉语阳公主心中的不满,他冷着脸看她站起身来,将心羽放下。

“你这辈子都会待在皇兄的身边吧,崇宁——”语阳公主独自给穆槿宁倒了一杯茶,举起手中的茶水,深深望向那一双熟悉至极却又突然生出几分莫名陌生之感的眼眸深处去,她顿了顿,心中满是苦涩,不知是喜是悲,噙着唇畔的笑意,她清冷地说下去。“本宫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闻到此处,穆槿宁不知困住自己的,到底是语阳公主塞到她手边的这杯茶水,还是那些太过纷乱根本无法理清的情绪,她还来不及多想,已然听到秦昊尧拍案而起,满目不悦。“语阳!”

“这么多年了,不也该有结果了吗?”

语阳公主看着秦昊尧盛怒模样,她将手中茶水一饮而尽,无声冷笑,连连后退几步,双目通红,如临大敌。

她夹杂着轻颤的哽咽,微红的眼眶,映在穆槿宁的眼底,她突然一时间手足无措,阵脚大乱。

赵尚见妻子离开,朝着秦昊尧行了礼,也随即追了出去,秦昊尧仿佛无事发生,起身来再度抱起女娃,朝着心羽朗声笑道。

“心羽,今年生辰想要什么?”

“糖娃娃——”女娃很好哄骗,一谈及爱好之物,又恢复了明朗笑容。

穆槿宁心事重重,转过身去,望向门外那苍茫夜色,语阳公主这么问她,仿佛过去,她曾经背叛过她的皇兄一样。

她并不喜欢这样的揣测。

“皇上,我去劝劝公主吧。”她对着秦昊尧这么说道,总觉得此事是因她而起。

“语阳就是这个脾气,过去也是这样,改不了了,随她去,驸马自会安慰说服。”秦昊尧却断然拒绝,要穆槿宁去说服,生怕语阳再生事端。虽然语阳不是坏心之人,但她定是气恼身为亲兄妹,他将崇宁归来一事瞒了这么久,更想不通崇宁如今还活着,皇兄还不肯轻饶赵尚。

心羽又瞅着穆槿宁看了几眼,实在忍不住了,趴到秦昊尧的肩膀上,跟秦昊尧咬着耳朵。

“舅舅,她是谁啊?”

“心羽往后见了,可要叫她舅母——”秦昊尧长生大笑,说的再自然不过,穆槿宁闻到此处,却是万千感慨。

心羽并不疑心,甜甜笑着,冲着穆槿宁大声喊道,“舅母……”

穆槿宁缓缓伸出柔荑,轻轻贴在心羽的面颊之上,她笑弯了眉眼,心中不无动容,取名为心羽,心中轻羽,是一个极尽宠溺的名字。

往后,她便也是这一家子的一份子了。

她走近两步,将身子靠近心羽,柔嫩面颊贴上孩子的圆脸,她的心中也生出安宁的情绪,仿佛她漂泊许久,最终要找到了归宿。

……。

253 后位之争

“语阳,在这儿静一会儿就回去吧,别让皇上等久了。”

赵尚陪着语阳公主在御花园的凉亭之中坐了半响,彼此静默不语,他看天色不早,才起身走到语阳公主的身侧,低声说道。

语阳公主一脸肃然凝重,拉住赵尚的手,满目决绝:“我不想过问夫君前些年到底在崇宁的身上做了什么,为何明明人人都说崇宁死了,但如今她却好端端地站在你我的面前。我只是气糊涂了,也是一时懵了,夫君你跟我说实话,那个人到底是不是崇宁——”

听她这么疑惑不解,赵尚握住语阳发凉的双手,若要将过去的事全部托盘而出,怕是要说上整整一夜,如今在皇宫,自然人多眼杂,怕隔墙有耳,他只能长话短说。直视着语阳的双眼,他满心动容,这四年时光,正如语阳所言,人人都当崇宁死了,他也将过去的事深埋心底,不再想起。

方才看到穆槿宁的那一眼,他或许当真是震惊,只是再无别的念头,能够跟她此生再见,他感恩戴德,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经过这些年的分分合合,磨难艰辛,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知足常乐,不该心生贪婪。

他压低嗓音,见周遭无人经过,才徐徐说道。“当年我瞒着你,不愿东窗事发之后连累你,没想过这一瞒就是好几年,虽然做了那件事,但想着何时陷入危机至少会把你推到一边。定是半年前皇上阴差阳错找到了崇宁,那时候才开始怀疑的。”

语阳公主闻到此处,不禁蹙眉,面色一白,赵尚的确是个光明磊落的男人,敢作敢当,她心中的隐约担心,如今总算消散几分。他们已经当了四年的夫妻,夫妻感情不浅,如今也有了个开朗的女儿,半月前更是知晓自己又有了身子。夫君是药膳房的御医,从来都是对她悉心照顾,赵尚的心事她四五年前就知晓,自然不会在在陈年往事上闹文章。她若是连这点心胸都没有,当年也不会跟赵尚成亲,成为夫妻。听赵尚这么说,像是他的性情,她心口一震,无言以对。

赵尚轻轻叹息,对崇宁的生死,他不曾说谎,的确一无所知。“不过这些年来,我亦不知崇宁还能摆脱厄运活在这世上,当年送她出宫去,四年来没见过她一面,亦不曾见过李煊一面,不知发生过这么多事。”

“照夫君说的意思是——”语阳公主神情激切,回握住赵尚的双手,话锋一转,并不怀疑赵尚的坦诚。“夫君也是蒙在鼓里?”

赵尚陷入回忆,四年内的心结是——眼看着自己最初动心的女子面临死劫到底没有任何法子救她,更觉自己的身份可笑之极,明明是宫中御医,却空有一身医术,为许多人治过病,却最终只能违背自己的医德,找来假死药蒙蔽圣听。

“当年以我所学的医术来看,的确是束手无策,才会出此下策,只为完成她临终夙愿……皇上知道此事,当然是龙颜大怒,我早已料到了。”

语阳公主也是知晓崇宁的死,是他们都不想看到的,她心中掠过一片苦涩,若不是亲眼看到,她也不相信这世间还有这样的蹊跷事情。语阳公主站起身来,或许崇宁活着更好,他们都可以如释重负,也不必再看皇兄一个人孤独,她的唇畔扬起一抹苦笑:“不管怎么说,崇宁能够活着也是不幸之中的大幸了,看来她跟皇兄之间,果真还有未了的情缘。”

赵尚见妻子相信了,轻轻拉过她的柔荑,神色一柔,宽慰她:“语阳你本不该跟皇上争执,他将此事隐瞒的彻底,定是因为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难关。”赵尚当了四年的驸马,更能体会语阳跟天子之间的感情,不管秦昊尧在别人眼底是何等样的天子,不管秦昊尧对别人如何不留情面,对语阳公主向来是百依百顺,别说驸马府修葺的多好,更对他们的女儿宠爱至极,他这番话说的自然是中肯的。

“我方才不过是就事论事……要说是皇兄跟崇宁在这半年里并不顺利,却又不像是这么一回事。”语阳公主这下心中生出愧疚,或许这四年来,她跟赵尚至少还能夫妻相依相伴,谁也没有皇兄过的更孤单更难过,今夜是他们在宫中团聚的时候,四年不算一段短暂的时间,语阳心知肚明,这是一个特别的日子。只是方才,也不知怎地,她就闹了脾气,一气之下离开宴席,这本不是她的性情会犯的错,或许她也没资格说心羽,她这个娘亲妄为金枝玉叶,也没什么礼数。

赵尚却一语中的,说出语阳公主心中所想,他们当了这么久的夫妻,日久生情,又岂会不了解自己的妻子,虽是一国公主,人人都觉得语阳公主冷漠孤僻,其实她不过是孤单太久,骨子里却是个贤妻良母。

“你是觉得这个崇宁有些生疏吧。”

语阳公主轻点螓首,凑近赵尚的耳畔,这件事自然不能张扬,是宫中的秘密。“按理说我们四年没见有些生疏也是理所应当,不知为何,看着她,我就是没来由的不安。”

赵尚闻到此处,在酒宴之上也能感同身受,虽然穆槿宁依旧看似温柔,但他静默不语地旁观许久,也能看出个中蹊跷。他眉头一皱,却将这些心思藏在心里,只听得语阳公主眼神幽深,继续说道。“她若能回来最好,毕竟这些年来她走后,皇兄也没有更中意的女人,心里头迟迟不曾放下崇宁过。”

“我们回去吧,心羽要再等不及,就要难过了。”赵尚笑着揽住语阳公主的腰际,前些日子刚为她把了喜脉,明年就要为心羽添个弟妹,自然对语阳公主更加关怀,无微不至。语阳不是扭捏造作的女人,这回宴席之上不欢而散,怕也是因为这些天不曾安睡,情绪起伏。

语阳公主闻到此处,不禁轻声一笑,倚靠着赵尚一道走回去,低低埋怨。“你跟皇兄都一样,张口闭口就拿心羽当幌子——”

“皇上这么喜欢心羽,不正是你我的福气?往后心羽长成,有如此照顾她的亲舅舅,不是一件大好事吗?语阳你的担心,自然是多余的。”赵尚陪着语阳一道走入夜色,身影渐渐被黑暗吞噬,只听得他如此笑言。

等待两人一道走入殿堂之内,见秦昊尧跟穆槿宁依旧坐在一旁,两人正好奇为何一路上不曾听到心羽的笑声,相视一眼,望向坐在软榻之上的穆槿宁身上,这才见着了心羽。不过心羽却早已睡着,此刻正在穆槿宁的怀中躺着陷入香甜梦乡。

“这丫头实在有福,也没个心眼,吃完了就睡得这么沉,也不想着要回驸马府。”语阳公主走近穆槿宁的身侧,垂眸望着躺在穆槿宁怀内也能睡得垂涎的女娃,这一番话,听似抱怨,实则浸透身为娘亲的无限宠溺。

秦昊尧却冷着脸,一阵数落,这明明是语阳提议为他接风洗尘的宴席半途而废不说,语阳却如此任性,还不急心羽这个丫头来的稳当耐性。“朕看没个心眼的人是你,如今都是当娘的人了,也能放心把孩子丢下。”

“皇兄又不是外人,本宫只是坐久了心里很闷,才会出去散散心的——”语阳公主听秦昊尧这般训斥,也不曾将心羽接过来,声音缓和许多。今晚之事,错在与她,她也不敢反驳争辩。

就在下一瞬,赵尚笑着为自己的妻子解围:“语阳这些日子正在害喜,在驸马府内就鲜少有胃口过,身子不适,心中情绪自然也是多变。皇上不必太过责备,过了这阵子就会恢复常性,往后她自然不会如此冲动。”

穆槿宁默默抬起眉眼,望着说话的男人,他约莫还不到三十岁,一身锦绣紫色常服,身为驸马,却在赵尚身上看不到半分奢侈的富贵,面容俊秀,一身儒雅温文的君子气息。听说,年纪轻轻的他,几年前就当上了药膳房的大太医,从来都是宽仁有德之人,不只是因为皇亲国戚的身份沾了光而已。

在她看来,不知是否是精通医术的男人,更不知是否有这份贤能坐在药膳房大太医的位子,她能看到的,是他是一个温柔之人,一个对妻子关切备至的男人。他的关心,不卑不亢,自然而然,传闻大多驸马几乎人人惧内,只因金枝玉叶尽是傲气之人,驸马们唯有逢迎自己的妻子,才能过上安逸生活。

秦昊尧闻言,瞥了赵尚一眼,他跟赵尚称不上有太深的交情,不过听他这么说,秦昊尧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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