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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贞姬妾-第2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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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这一句被外人听了,难免不会觉得是女子对依附男人的任性撒娇,秦昊尧也觉得有些古怪,却不曾生疑,正见王镭带着五六名当值的侍卫经过此地,他干脆利落地嘱咐一句。

“王镭,去马场牵匹马过来。”

王镭望了站在秦昊尧身后的女子一眼,他是秦昊尧最得力的属下,自然知晓主子为何独独亲近这个巫女的关系,他点头,独自退下。

不多久,他便牵着一头骏马过来,云歌的脸上没有任何神情,只听得秦昊尧神色飞扬,洒脱笑道:“这匹马跟你的骆驼比起来,总该不逊色吧。”

云歌轻轻蹙眉,他们虽然鲜少照面,但她的话,他却依旧放在心上,他的冷漠,不过是表面的伪装,他的心境……从来不曾改变。

“差强人意。但没有我的骆驼高大。”走到骏马身下,默默扬起脖颈观望,正因为他对她如此在意,百依百顺,她更不安更忐忑。唯独不愿流露任何欢喜的情绪,免得让误会更深,她的面色凛然,不冷不热回应了一句。

这一头骏马,看来是很好的种血,通体雪白,唯独马鞍和缰绳是朱红色的,当真是一头及其漂亮的马儿,她不禁在心中低呼一声。

伸出柔软双手,轻轻覆上白马的鬃毛,骏马突然调转马头对准她,将马脸靠近她,云歌不禁睁大双眸,对着那双更加清澈的眼睛瞧。

她怔了怔,望着眼前的这一匹马,仿佛有声音在心中说,马儿的眼睛就像是山间清泉,卷翘睫毛煽动的那一刻,她几乎认为它有灵性,有情绪。

但骏马对她并无恶意,她把手掌贴向骏马面颊的时候,它任由她做出如此亲昵举动,甚至在她的手离开的那一刻,主动将头凑向她的脸,仿佛是在嗅着她身上的气息。

秦昊尧站在一旁观望,看似冷淡的面容上,渐渐有了别样的复杂情绪。很多事,看似巧合,实则都是命中注定。

“你骑着它在皇宫走,照样会很悠闲自在,威风八面。”

低沉嗓音从她身后传来,打破了云歌的心绪,骏马高大,却对她如此温顺,再怎么想要拒绝,她很难放下对白马的喜欢之情。还未开口,已然听到秦昊尧再度说道,嗓音之中隐约有笑声。“看来它在讨好你这个主子,你就收下吧。”

云歌静默不语,素净柔荑一遍遍摸着骏马身上的雪色皮毛,的确应该是觉得高兴的事,为何她的心头却又泛出来莫名酸意?!她凝视着骏马水汪汪的眼,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悠然心生,她的眉头舒展开来,或许当真万物有灵,她跟这头骏马有些缘分。她弯唇一笑,笑靥明朗清净:“它有名字么?没有的话我给她起一个。”

黑眸一沉再沉,秦昊尧眼看着事情如他谋划的渐入佳境,俊美面容上总算有了难得的笑容,让他看来愈发迷人英俊。“叫白雪。”

很普通的名字,没有任何悬念。云歌回过脸去,指尖一阵濡湿,已然见着白色骏马正在舔舐着她的肌肤,当真是及通人性,这一幅柔和乖巧的模样,又让人如何视而不见?!

“叫雪白吧。”她深深望着高大的白色骏马,唇畔再度生出自然的笑容,她不假思索的回应,毫不矫揉造作。

秦昊尧的眼底含笑,深沉地望向她,她若是伪装,如何这般自如?

真的像是假的,假的却又像是真的。

根本分辨不清。

或许只要她留下来,他根本不在乎是真是假了。

过去的,就当做是一场梦,梦醒了,就好了。

“今日天气极好,你我去骑马场走一圈。”

看得出云歌对白马的喜爱,秦昊尧扯唇一笑,在他的眼底云歌见不到任何炽烈的感情,也就放下心怀,轻点螓首,答应了他。

唯独走到骑马场,云歌不免心中忐忑,她骑过骆驼,却不曾骑过马。转头偏向站在马场边缘的秦昊尧,她却又不知该如何求救,都怪她看了新奇之物太过忘我,侍从看她面色有异,不禁轻声安慰。“白雪虽然是塞外来的马,但养在京城已经四五年了,原本母马性情就要温顺许多,姑娘尽管放心坐上去就是了。”

云歌暗暗舒出一口气,在侍从的服侍下稳稳当当坐在红色马鞍之上,侍从在马下牵着白马缓缓走向前去,骑马走了一周,他还是站在原地看着她,眼神专注,一如既往的和蔼亲近。甚至,看似深情款款。

她吩咐侍从离开,双手紧紧攥着缰绳,第一回骑马,却从未如此安心过。这头白马似乎早已认清她是它的主子,没有半点任性和脾气,雪白的马蹄踩踏在枯黄的草地之上,它并不曾驰骋奔走,就像是能够察觉坐在马背上的主子的心绪一般善解人意。

秋风拂过她鬓角的黑发,她从未想过骑在马上比双足踩踏在地上更踏实,不知是因为骏马的顺从,还是因为——他一直在望着她,哪怕白马越过他的身前让她无法看到他,也可以察觉他的温暖眼神落在她的背上。

黑发被吹散在风中,一缕青丝遮挡着她的双眸,她突然觉得风似乎将她眼底的眼泪吹出来,眼底一阵濡湿,她以为他已经走了,猛地调转回头去,他却依旧站在原地看着她。

骑着马,走了好几圈,白马渐渐加快了脚步,她的心跳也随之加快,呼吸一滞,仿佛下一瞬就要从马背上跌下来,但却不曾。双目之中的濡湿渐渐退去,她的眼前恢复了往日的清明,只是心中若有所失,就像是被大力掏去一块,显得空空荡荡。她不清楚,到底这是什么样的情绪。

她从未骑过马。

但她却又不像是初次驾驭骏马的慌乱,相反,越是时间长久,她越是自如自在。

双手放松,她一手执起缰绳,低喝一声,身下的骏马随即小跑起来,最初有些心慌,但最终越来越娴熟。

心中猛地生出异样的情绪,背脊上再无温热,她突地眼波一闪,急急喝住了骏马,白色骏马顿时停下,云歌蓦地掉转过头去,这才发觉——那个地方,早已空无一人。

不知何时,秦昊尧已经离开了。

混乱的气息,胸口暗暗上下起伏,坐在马背上,她半响怔然,什么都听不清楚,除了自己愈发沉重的喘气声,被风送到自己耳畔,一声胜过一声的沉重。

混乱的并非只是她的呼吸,还有她的心。

侍从满面是笑,疾步走到她的身畔,奉承的话却只是飘散在空中,她一个字也不曾听进去。

沉默了半响,她只是冷冷淡淡地问了句:“贞婉皇后会骑马吗?”

从侍从大惊失色的面孔上,她得到了答案,她失魂落魄地下了马,眼神幽然地望向这一头对她顺从至极的白马,哪怕过了这么久,她的心还不曾彻底平静下来。

这又是他的试探?!

试探到底除了这张脸,她跟他心爱的女人到底还有多少相似之处?!这就是他的招数?!

那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眸,渐渐涌入更多的灰暗,一眼看不透,她头也不回地离开骑马场,不想生出更多的眷恋。

她居然又中了他的计。

如今说什么都没用了。

卓明宫。

祺贵人由着两名宫女簇拥着盈盈从门外走来,见夏采薇坐在软榻之上,神情颓败地摆弄着桌上的还未开花的水仙,她一脸焦虑,急急忙忙站到她的身边,满目惆怅。

“这些日子没见姐姐,怎么成了这副样子?”

夏采薇见祺贵人握住她的手,她触碰花叶的双手落在半空,指尖像是被蛇咬了一口,她缩了回来,冷冷淡淡瞥了祺贵人一眼,毫无光彩的双唇勾起的笑容,也没有任何亲切的意思。

“你来干什么?看我的好戏?”她原本就没有自己的主见,的确是想给巫女一个教训,可要不是祺贵人在她身边敲边鼓,她没有胆量做欺骗皇帝的错事,错就错在,她太相信祺贵人。在宫里面壁思过的这个月,她开始怀疑祺贵人的不良用心,若是将她除掉,无疑是除去最大的敌人,其他两位后妃都绝不会是祺贵人的对手。想着这些,她当然觉得祺贵人此刻前来是幸灾乐祸,而提不起任何兴致来。

“姐姐真是把我的好心当成恶意,姐姐失势,难不成对我有半分好处不成?唯有姐姐的日子越来越好,我才能沾点光。上回我是真心想帮姐姐,可也不曾料到皇上对巫女如此信赖,如今看来,情况越来越糟了。方才我听人说,巫女的骆驼死了,皇上不但赏赐了巫女一匹好马,甚至还亲自陪伴她去骑马场骑马。”祺贵人见夏采薇蓦地缩回了手,一副鄙夷不屑姿态,不禁面色一沉,但随即眼底再度升腾往日的光华,天真清纯,她蹙着眉头,说的格外真诚恳切。

“你可别再来激我,哪怕是皇上赏赐她一座宫殿,我也不会再去多事。”哪怕听了有些不快,但她还是压下心头情绪,夏采薇无声冷笑,将目光从祺贵人的身上移开,目光专注地凝视着这一盆翠绿的水仙,言语之内满是酸味。她不比祺贵人有好的背景,既然如今进宫当了后妃,就想安安稳稳过些日子,经过这一回事,她总算看清自己没有那么多的聪慧计谋,与其算计,不如脚踏实地安分守己。

“姐姐如今真是什么火气都没了,皇上对姐姐总有夫妻情意,在我们中,也是最看重姐姐一人,但对巫女可没有任何感情,姐姐还当真怕了她?!”祺贵人搬来圆凳坐在夏采薇的身边,面色凝重,重重叹了口气,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祺贵人的话,却刺中了夏采薇的心,她们都羡慕她,实则不知她心中苦不堪言,仅凭着跟贞婉皇后眉目相似的缘由,她当真可以享受一世繁华?!为何她偏偏觉得,皇上跟她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被时光冲的越来越淡了?听那些传闻,总觉得皇上对巫女有意,虽然人人都说这是不合理的事,但秦昊尧是个霸道强势的男人,他素来一意孤行,这件事说穿了,也不是不可能,历朝历代,哪怕卑贱宫女蒙受恩宠也可以在一夜之间麻雀变凤凰,若是皇上看中了,巫女也是女人,有何不可?天子的心原本就跟风一样飘忽不定,不会总是专宠一人。

见夏采薇神情惨淡,意兴阑珊,祺贵人默默阿安抚她,字字清晰。“皇上啊,是看惯了千方百计讨好他的女人,如今看着一个反其道而行之不冷不热的主儿,才有了兴致。”

“你见过她?没见过如何知道的这么巨细无遗?”夏采薇不再顺着祺贵人的话,她如今多了个小心,侧过脸来看着她,似乎没有任何动容。

“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撞见几次,那位大食族的圣女,从来都是冷冰冰的,我从未看到她笑过,这样的女人有什么好的?将圣上迷得晕头转向。”

祺贵人眼底波光一闪,满目真挚不改,言语之中不无唏嘘。她自然不难看出夏采薇对她防备,却也生怕如今就失去这个盟友,她早已想好了两条路,若是可以鼓吹怂恿夏采薇除去新的敌人自然最好,如若不能,也有夏采薇顶着罪名,免得栽到自己的头上来。

“我们如何揣摩圣心?如今我想清楚了,哪怕是皇上当真对巫女有意,也就随皇上去吧。”夏采薇打量了祺贵人许久,才站起身来,语气疏离,不冷不热,似乎逆来顺受。

祺贵人见两人话不投机,只能讪讪离开,心中满是不甘,她向来居高自傲,觉得自己在后妃之中无论容貌,身世,才学都是最上等的,却迟迟得不到皇帝的眷顾。夏采薇天性软弱,并非能够掌控后宫之人,有朝一日皇上对夏采薇不再眷恋,那便是她出头的日子。因为此事,皇上一定会冷落夏采薇,虽然不曾达成祺贵人的心愿,却也能让她获得更多被宠幸的机会。

这个后宫,哪里有真正的姐妹亲人?!她们原本就是不太一样的,来自不同的家族,名门望族跟殷实之家从来就不可同日而语,夏采薇没有野心,但她不一样。

在进入这个皇宫的头一天开始,她就知道,一旦有人倒下,对她何其不是一件好事?唯有人倒下,她才能踩在那人的身上,站的更高。

脸上天真无邪的神情,一刻间全部消失,祺贵人面色不悦生冷,跟方才的真挚恳切判若两人,朝着自己的宫殿走去。

秦昊尧刚从雍安殿内走出来,便看着不远处站着一人,她一袭白衣,似乎更显得圣洁无暇。他黑眸一暗再暗,这些日子她能躲着就从来不见他,今日却在路上等着他,看来的确是有话要说。

朝着云歌走去,他扬唇一笑,俊脸上没有任何不自在的神情,关切询问,似乎对她的关怀不需要任何理由。“在这儿等了多久?这么冷的天,怎么不去真的寝宫候着——”

云歌拧着眉头,她当然清楚皇帝并非善类,城府之深远不是她可以想象的,她跟他来软的,他就跟她来硬的,她跟他来硬的,他又总是如此神情关切,让人根本无法拒绝他的诚意。这个男人,实则软硬不吃,看到她的时候,根本不曾忘记自己的算计。

她再怎么顽抗,都根本跑不出他的手掌心。

见云歌一脸冷漠,只是淡淡睇着他,根本不曾言语,不曾流露半分不耐,秦昊尧薄唇边的笑意更深,语气平和许多:“你想问朕为何不告而别?朕跟几位大臣有要事相商,看你骑马正在兴起,才不曾告知你。”

“皇上明知我要问的是什么。”云歌的眉峰紧蹙,眼底没有任何温柔脉脉,她不再避讳,直言相告。

“朕如何知晓你心里的想法?若是要揣摩每个人的心思,朕可忙不过来。”

秦昊尧闻言,却只是一笑置之,宛若说笑的口吻,说的轻描淡写,独自越过云歌的身子,朝前走去。云歌见状,心中愈发不快,急急跟了上去,不打算再将所有事都憋在心里,她在秦昊尧面前常常出言不逊,若说真话逆耳,这也绝不会是头一回。

“皇上不是又在拿我跟贞婉皇后作比较吗?她一定擅长骑马,对不对?”一阵苍白拂过她的面颊,她扬声问道,让他无法视而不见,置若罔闻。明知自己并非这个男人的对手,不过哪怕这是难解之题,若无法让他清醒承认她跟贞婉皇后没有任何关系,这辈子她或许就永世无望出宫了。

前头的男人突地停下脚步,他冷着脸望向她,黑眸幽深,眼底是不甘和迟疑,但最终还是不再理会,行走的步伐更快了。

“皇上不是亲眼目睹了,我根本就是头一回骑马,马术糟糕极了。”云歌抬起眉头,努力跟上他的脚步,想尽一切法子说服他。她来自偏远山林,从未骑过马,但他们言语之中的贞婉皇后就不同了,一定是官宦之家的大家闺秀,优越的身世一定让她养成潇洒姿态和丰富才情,根本无法摆在一起相提并论。

“的确很糟糕。”低沉的笑声从前头传来,他不曾恭维讨好她,他的取笑,却让云歌尴尬不已,她咬牙忍耐,不无挫败。

不过若是就此放弃,他一定更不肯放下心中介怀。

一转弯,前头便是皇帝寝宫,云歌看他脚步不曾停下,似乎有些心急。

她眼神游离,不免生出些许疑心,因为有了心事,不太跟得上秦昊尧。

“朕今晚有客人,你要跟来?”秦昊尧站在寝宫门口,终于转过身来正对她,他的眼底有一丝笑意,却又听来称不上是最热切地欢迎。

云歌眼波一暗,哪怕心中再迫切,也实在无法厚颜扫皇帝的兴致,她垂下螓首,正欲转身就走,突然听到身后的男人发了话,嗓音低沉,像是让她胸口一沉,迈出的那一步,就像是落了空。

“你不是追问朕到底真相是什么吗?”

“朕可以给你看所谓的真相,如果你想。”眼神锁住她的身影,秦昊尧冷冷淡淡地丢下一句,却不再是轻描淡写的口吻,云歌原本打算要走,但他的话就像是数百上千的丝线,缠住了她的双足,她直觉的一阵寒意爬上她的背脊,面色发白。

……。

229 一家团聚

“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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