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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妻名分-第1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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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妇罪该万死”说吧,以头触地,叩头不止,直到额头见红,金砖染血。

皇上赵世贤惊魂稍定,出了一身的冷汗,无中生有,捏造罪证,逼死弟妇,这顶大帽子扣上,他还那堪为人君,见状,一咬牙,“传朕旨意,凡是有诬告安王,挑拨朕手足关系,一律问斩。”

又对沈绾贞道:“安王妃这回总该满意了吧?”

沈绾贞趴伏在地叩头谢恩。

弹劾安王的朝臣,出班跪倒,其中就有吏部员外郎陈庸,叩头道:“臣冤枉,请皇上明察”

都察院御史吕方叩头道:“臣冤枉,皇上开恩。”

其他几个也叩头,“臣等效忠皇上,臣冤枉。”

皇上心道,没看朕被逼什么样,既然忠心,就去吧,谁让你们几个多事,无中生有。

一撩龙袍,退出龙椅,道一声:“散朝”径直朝后宫去了,这里殿下侍卫上来,抓起那几个大臣,不由分说,拖出去,这几个大臣嘴里高呼:“冤枉”

怎奈皇上已走,无人理会。

满朝文武眼光在看地上趴着的弱不胜衣的安王妃,就满面钦佩之色,打从今儿起,那个还敢上本弹劾安王,就是今儿午门问斩的下场。

沈绾贞由王文贵扶着出了乾清宫大殿,一出殿门,艳阳高照,总算解了危机,沈绾贞心情放松下来,经今儿一闹,怕日后无人敢在提及安王谋反之说,就是皇上也颇多顾忌,安王若真有反意,满朝文武也无人相信。

沈绾贞没想死,她要和赵世帧长长久久地相爱,白头到老,但是真让她一死保护赵世帧,她也愿意,赵世帧不顾二人身份地位悬殊,毅然决然娶了她,这份情,无比厚重。

金殿之上发生的事,打沈绾贞一出宫,就有人偷偷报了太后,郭太后经营前朝多年,耳目众多,朝堂后宫,一点风吹草动都传到她耳朵里。

听完,不由拍案叫好,“好,好一个哀家的儿媳。”

郭太后自昨晚到现在心里憋闷,她这太后还没死,就有人敢动她儿子,这口气憋在心里,实在难受,她又不方便出头,今儿沈绾贞一闹,可算让她出口恶气,她终于明白儿子为何执意要娶这沈氏回来,沈氏不究是个合格的王妃人选,超出她所想象,而且今儿一事,看出对她儿子感情,一个女人能为一个男人死,这是何等珍贵情感,儿子幸娶了这样忠贞且智慧的女子。

太监宫门外一声,“皇上驾到”

赵世贤神色极不自然,恭敬给太后行礼,“儿子给母后请安”

“皇上快坐下,哀家这里没什么事,不用日日过来,皇上这几日好像清减了,是不是御膳房做的饭菜不可口,我宫里有个新来的子,改日让他给皇上做几道菜尝尝,看合不合口味。”

郭太后决口不提,赵世贤更加惭愧,赧然道:“母后也知道了安王府的事,是儿子虑事不周,被小人蒙蔽,偏听偏信。是儿子的不是,请母后责罚。”

郭太后慈爱地看着皇上,温和声儿道:“你和帧儿都是哀家的儿子,哀家不希望他有事,一样不希望你有事,他若有反心,哀家这里就先不容,你兄弟两个从小亲如手足,长大了反倒不如小时候亲近,哀家盼着你兄弟像小时候一样,围在哀家膝前,那时是何等的快乐,可惜日子过得真快,哀家都老了,你兄弟也长大了。”

郭太后一说起过去,令赵世贤更加无颜面对太后,他生母早丧,太后对他视如己出,花在他身上的心思不比三弟少,如今母子间竟有层隔膜,是自己心胸太窄了吗?

赵世贤从慈宁宫出来,坐上御撵,太监问:“皇上要往哪个宫里去?”

赵世贤刚想脱口说去方妃宫里,又梦醒不对,就改口道:“去坤宁宫”

李皇后已知道前朝发生的事,小心侍候,问:“皇上打哪里来?”

“慈宁宫,朕去给母后请安,看看她老人家,这阵子忙,请安就走,也没顾上聊家常。”

李皇后知道皇上觉得对不住太后,心中不安,就想法子开解,笑着悄声问:“皇上对沈氏印象如何?是像外间传言的泼妇吗?”

赵世贤摇摇头,凝思片刻,道:“不是,朕觉得她很像一个人。”

李皇后心念一动,机警地猜出皇上说的是谁,她还能像谁?方妃,方妃那狐狸精,执着,外柔内刚。

李皇后机智地转了话题。

皇上从慈宁宫走后,郭太后久坐不动,皇上是她自小抚养,要说没感情是不可能,若不是身在皇家,母子定能胜似亲母子,可皇家历来亲情淡漠,更不消说还不是亲生,骨肉相残的事时有发生,她当初不是没想过让亲生儿子承继大统,可是朝中之事她看得很清楚,这个皇帝决计不好当,外藩虎视眈眈,众皇子觊觎皇位,这个宝座是踩着无数人的鲜血走上去的,一个不慎,别说皇位,项上人头不保,先皇晏驾,所遗都是成年皇子,并拥有重兵,留下隐患,这烂摊子,她不想亲生儿子成为众矢之的。

郭太后歪了歪身子,坐累了,崔长海忙取过靠垫,给太后放在背后,“太后娘娘,您昨晚就没睡,还是歇歇吧。”

“哀家闭上眼,总是想起以前的一些事。”郭太后叹口气,“哎!哀家一阖眼,竟是年轻时,当年先皇玉树临风,和萧妃二人站一起珠联璧合,一晃人都故去,过去的恩怨也都了了。”

“太后娘娘是心事太重,怎么好端端想起萧妃娘娘,老奴还记得萧妃娘娘椒房专宠,和先皇一日不离。”

“哀家当年爱先皇,可是先皇的魂却被那个女人勾去,哀家当年心里那个恨,恨不得……。”

崔长海瞅瞅太后,目光幽暗,似乎也沉浸过去往事之中。

“哀家看来真是老了,竟想起以前的事,记得刚进宫时,先皇日日来我坤宁宫里,如胶似膝,可惜好景不长,宫里的嫔妃日渐多了,先皇的眼睛不够使,直到萧妃入宫,先皇把眼定在她身上,从此在没有移开过,直到她……”郭太后停住,眼神飘渺,若梦里一样。

崔长海心中感叹,岁月淡了许多东西,当年太后,是当时的皇后,是何等的嫉妒,还有后宫的女人,恨不得吃了萧妃,后来,终于发生了不该发生却注定要发生的一幕。

第一百四十二回

沈绾贞出了乾清宫;刚走下台阶;她父亲沈全德喘息着从后面追上来;王文贵退后,由着父女俩说话。

沈全德在朝堂便听说安王府昨晚出事;想昨儿女儿未及说几句话,就急忙回转王府;就知其中不妙;一直捏着一把汗,今儿听见抄检王府,就唬得目瞪口呆,后来听说安王府无事,才放下一半的心。

沈全德亲眼目睹女儿朝堂之上的表现;甚为满意,他压低声道:“昨晚侥幸没搜出什么,若稍有不妥,就会有人乘机陷害,王府中必有内奸,你回去需马上查清楚。”

沈绾贞也正有此意,她这个父亲处事圆滑,在朝中如鱼得水,消息灵通,她悄声问:“父亲可曾听说密告之人的信息?”

沈老爷因为女儿的关系,对安王府极其关注,道:“别的没听说,只听说皇上黄昏时接到密报,当晚就行动。”

沈绾贞咬唇思谋,这么说,内奸现在就在王府,若安王爷身边之人,远在河南,不可能当天传递消息,而且箱子送来时,那人能准确知道放在何处,有没有动过,那这个奸细,除了上房的人,就有少数几个人清楚,范围缩小,一一排除,最后总能找到此人。

坐上轿子,沈绾贞把可能知道内情的人都在脑中过了一遍,上房她陪嫁丫鬟和婆子,侍候王爷的贴身太监跟王爷出门,粗使丫头和婆子不得随意出入上房,何况赵世帧出门之时带上玉雕之事,就是贴身丫鬟也不全知道,那么是谁?这个人既知道王爷拿走玉雕,且同时知道箱子细节。

她一路想,王爷走的前一天,从柜子里取出那块玉雕,让她放到箱子里,当时,身旁就绣菊和巧珊,她摇摇头,这两个丫头根本不可能,这时,秋风卷起轿窗帘,她看见左侧驶来几辆马车,像是京城那个达官显贵的家眷,大概看见王府的大轿,停在路边,让道,等王府轿子过去。

沈绾贞无意中瞅了一眼,突然,想起一事,当时,正好王府二总管姜怀德进来说车辆已备好,莫非是他……

姜怀德把王府的消息传递出去,极有可能,除了陈福,他应该是最了解王府内情,沈绾贞越想越觉得可疑。

忙招呼,“停轿”

前面轿夫落下大轿,王文贵一手打起轿子厚毡门帘,问:“王妃,停住轿子有事吗?”

沈绾贞往前探了探身子,压低声儿道:“姜总管的家眷可在王府里?”

王文贵听她问话,马上机警地觉察出王妃话里有话,道:“王妃是怀疑……”

沈绾贞微微点点头,“不能完全确定,只是猜测。”

王文贵道:“姜总管的家眷在京郊乡下,不在王府,姜总管一月总要回家看上两次。”

沈绾贞更加怀疑,追问:“姜总管的家眷为何不接来王府,偏要和家人分开,接到王府居住岂不是便宜,就不需来回跑腿。”

王文贵道:“说他老母亲不来,住不惯城里,他媳妇侍候婆母,就也没跟来,儿女就都生活在乡下。”

“知道他家住在哪里吗?”

“知道,出城二十里的赵家集,具体的就不大清楚。”

沈绾贞本来有三分怀疑,已变成七八分,看看天色,如果快的话,现在出城来得及赶回来,对王文贵道:“你即刻带上人去乡下,悄悄把他母亲和妻子儿女全都接来。”

王文贵瞅了王妃几眼,王妃行事稳妥,不是莽撞之人,没有充足的理由,她不会贸然行事,通过几件事上,他对王妃信服,就答应一声,带上王府下人当即赶奔城外。

沈绾贞回到王府,不动声色,决定先不打草惊蛇,她不怕姜怀德跑,如果手里捏着他的家人,让他走,他未必走。

若真是他,他一定想不到自己已猜到奸细是他,计划失败,他大概会有所警觉,但是突生变故,应该还未来得及安顿家眷。

沈绾贞一回府,府里的管家媳妇就来回事,沈绾贞早起就命闫婆子传命下去,各房都点验东西,管事的把毁损丢失报个数。列个清单。

这事在沈绾贞离府功夫,各处就开始忙碌,等王妃一回来,就把单子呈上去。

沈绾贞看了看,还好,没丢什么值钱东西。

黄昏时分,眼看太阳落山,王文贵匆匆回来,沈绾贞才松口气,王文贵没说话,看见她一点头。

沈绾贞就知道人接来了。

沈绾贞就可以行动了,命王文贵,“把姜总管带来”

姜怀德刚要出门乡下家去一趟,被王文贵堵住,王文贵依旧保持太监特有的谦恭,一抱拳,“姜总管留步

姜怀德看王文贵虽然客气,身后却带着人,赔笑道:“王公公找奴才有事,奴才家中有事,正想回家一趟。”

就这一句话,王文贵顿时就相信了王妃的判断,他去乡下接姜总管的老母,妻室儿女,可没听说有事,他妻子一听进城,丈夫派人来接,反倒很高兴,给一家老小拾掇利落,痛痛快快跟着来了。

王文贵不动声色,眸低了几分,“姜总管,王妃有请”

姜怀德心头一紧,面上却像没事似的道:“公公稍等片刻,我换件衣裳回头就去。”

“不必了,王妃立等,耽搁了,咱家吃罪不起。”

姜怀德无奈,跟着王公公出房门,迈步要沿着廊檐朝西去,匆匆道:“王公公稍等,我有点小事,找个人告诉一声。”

“等见了王妃回来,姜总管再去安排别宗事。”王文贵一刻都不想放他走。

姜怀德脱身不得,迫于无奈,只好跟着王文贵去上房。

“回禀王妃,姜总管来了。”

沈绾贞拿着王府各处报上来的损坏丢失物品清单,陈福道:“按照王妃吩咐把库里的亏空都算在内。”其中不乏因别的原因丢失弄坏的,也一并都加到里面,销账,几张清单需汇到一块。

沈绾贞对身旁的站着的陈福道:“找一个写字好的,重新抄录一遍,呈上皇帝,王府当然不能白白损失。”

沈绾贞盘算,皇帝是不在乎这点东西的,明知多报,他理亏也不便说什么,就当是女人家的小心思,贪财,他赏赐点东西,权当略作描补,安抚安王,她也正好借着这个事,捞上一笔。

陈福接过沈绾贞递过来的几张纸,往外走,迎面撞上姜怀德,陈福一看后面跟着王文贵带着人,表情愕然,知道事情的严重,他朝王文贵略哈了下腰,就匆匆去了。

这一切都是王文贵亲自带心腹人办的,连陈福都瞒住。

姜怀德跪倒,“奴才叩见王妃”

沈绾贞带笑看他,“姜总管,我现在极想知道你为何出卖主子,王府薄待了你?还是王爷有何对不住你的地方?今儿不妨坦诚说出来。”

姜怀德面不改色,一惯的沉稳,“奴才不知王妃此话何意?王爷对奴才不薄,奴才背主的话,从何说起?请王妃明示。”

沈绾贞站起身形,走到他跟前,伸手怀中摸出去那块玉雕,托在手心,“这块玉,姜总管可见过?”

姜怀德一愣神,脑子急转,说见过和没见过都是麻烦事,略一沉吟,道:“奴才见过,奴才回事的时候王爷手里拿着正要往箱子里放。”

沈绾贞收回,转身,轻移莲步,走了两步,回身道:“知道王爷带走这件东西的只有我的两个贴身丫鬟和你,除了你们几个就是跟王爷的人,你说除了你,还能是谁出卖主子?告密之人除了你,还会是别人吗?”

姜怀德毕竟在王府有些年头,早已练就遇事沉着的个性,凡事不能慌,一慌就全完了,他叩头道:“既然王府有许多人知道这玉雕的事,怎么就能断定是奴才所为,请王妃明察。”

“既然姜总管不承认,那本王妃就说说,是怎么怀疑到你身上。”

沈绾贞坐回竹塌之上,徐徐道:“跟王爷的人远在河南,不知府中详情,且当日有人密报,连夜搜查王府,河南一个来回就要□□日,怎么着也赶不及,因此就排除了王爷带在身边的人,那么,就是府里的人,府里的人知道详情的甚少,陈福知道箱子的事,但不知道王爷带走玉雕的事,王公公也是。”

沈绾贞顿了顿,接过绣菊递上的茶盅,呷了一口茶水,拿眼瞄了一下姜怀德,姜怀德脸部表情僵硬,不似进门时松弛、镇静自若。

沈绾贞端着茶盅,轻轻阖上茶盅盖子,徐缓的语气道:“接下来,就该说到我的贴身丫鬟,我的贴身丫鬟比你知道的更清楚,你不知道的她们都知道,若是我贴身丫鬟所为……。”

沈绾贞啧啧道:“那本王妃今儿就不是逍遥自在地坐在这里喝茶。”

姜怀德鼻翼两端渗出细密的汗珠,王妃分析得入情入理,所有人都排除,可不最后就剩他一个,也不容他不承认,他不承认王妃也认定了是他,承不承认已无关紧要。

姜怀德拼着一死,朝上叩了几个头,“王妃单凭这些就认定是奴才所为,这等大事如此草率是否欠妥,奴才没有出卖主子,打死奴才都不认,奴才侍奉主子多年,没有理由这么做。”

沈绾贞冷冷地道:“是吗?”随即喊一声,“带上来”

第一百四十三回

王文贵早把姜怀德的家眷带到偏厅;等王妃传唤。

姜怀德些微惊慌地转头朝身后厅门口看去。

“当家的、儿呀!父亲!”拖儿带女老幼一帮子人;一进门;就要奔他过来,被王府下人拦住。

姜怀德当即目瞪口呆;他急着赶回乡下,就是要安排家小;没想到晚了一步,他愣怔地瞅着坐在上面的王妃,任妻儿老小唤;木然不答应。

这一切令他措手不及,他本以为抄家;王府连窝端,就不复存在,他本人和家小没有任何威胁,直到发生变故,又令他没想到的是王妃很快查到他头上,王妃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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