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塔历战之史-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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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众人都疲惫不堪，几人吃了东西就找了处地方各自休息了。崔希丝以帮奥蕾西娅包扎为由，将她带到了一旁。

　　　　“这就是你之前提到过的人？”崔希丝本来想问的，见奥蕾西娅点点头又陷入了沉思。“姐姐我知道你想知道什么，但是我觉得至少那个金发男子没有恶意。”崔希丝稍稍点了下头，那个叫普利斯特的男子完全是一个正派的古老骑士作风，确实很难往其他方面想，但若是伪装的太好那也说不定。

　　　　之前的交谈中，达维安几人是从另一边的洛尔巴沼泽过来的。原本只是想绕一圈看能否有收获，然后回到城镇，没想到遇上了他们。奥蕾西娅一点都不怀疑，她下意识地对达维安很是信任，不知为何姐姐疑心那么重，按姐姐说刚多怕也是这样。

　　　　“你喜欢他？”崔西斯冷不防突然问了奥蕾西娅一句。

　　　　奥蕾西娅愣住了，喜欢吗？说不上，想想过去快一年了。最初林间遇见的那个懵懂少年，之后一起赶路，在岩岭城汗如雨下的训练；在城墙下一起打扫战场的震惊无措；在野外负伤将她一步步带回来的背影。喜欢吗？自己也说不上，只是见到他就会觉得好像心里踏实了一点。

　　　　崔希丝见她第一反应不是脸红，心里莫名松了口气。“好了，先回去吧。”说完率先返回营地。奥蕾西娅呆愣着动了下头，一步一步跟在了崔希丝身后。

　　　　虽然达维安和奥蕾西娅心里都有很多话要问对方，但今天战斗确实生死一线，万一算错了雷霆蜥蜴的举动，发狂了一举冲过来，那只有生死由天了。吃完东西一躺下，几人就各怀心思睡去了。

　　　　第二天一早达维安和普利斯特同时醒来，两支骑士团的培训方式的确有异曲同工的地方。两人刚醒就发现对面崔希丝和刚铎已经开始收拾了。四人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普利斯特与达维安到一旁洗漱。

　　　　“你有觉得他们不对吗？”普利斯特极为小心地问道。

　　　　“有一点，黑暗气息？”达维安有些不确定，他尽量控制着自己的面部表情。“可是奥蕾西娅怎么会……”

　　　　两人悄悄对视了一眼，回到了营地。

　　　　众人都收拾好后，刚铎说出了他们的任务，这边达维安几人商议了一下，奥洛范告诉他们雷霆蜥蜴的身体很多地方如今都十分紧缺，可以一试。莉娜一听便举双手赞成，仿佛成堆的金币就在眼前。因为奥蕾西娅，达维安两人也同意帮忙。

　　　　“你们的蛇胆可以给我看看吗？”路上奥蕾西娅向达维安问道。

　　　　“嗯。”达维安从怀中掏出一个仍旧带着一些沼泽气息的深绿色蛇胆，其中还隐隐约约有一点深红。见奥蕾西娅专注地把玩手中的蛇胆。达维安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那个，是你姐姐吗？”

　　　　“嗯，怎么啦？”奥蕾西娅从手中的蛇胆中抬起头，满脸疑惑。“没什么，只是觉得……跟你不太像。”

　　　　“哪里不像了？”崔希丝骤然截下了话头。

　　　　“你身上的气息不像。”达维安一时接受不了崔希丝这种冷漠的语气，最终还是没忍住说了出来。

　　　　队伍一下停了下来，普利斯特没有想到达维安这么直接地说了出来，手滑到了战锤的锤柄。场中一阵沉默，崔希丝依旧是那样态度，语气中带了些讽刺。“哦？那你觉得什么像。”她将奥蕾西娅拉到一旁。

　　　　奥蕾西娅在一旁干着急插不上话。“主说一切事物终将在源头有所答复。”普利斯特淡然说道。刚铎在一旁冷哼一声，奥洛范什么都没有表示，莉娜倒是讶异两人对此看得那么重，从亡灵族开始真正介入战争后，这些东西也开始被人慢慢接受了。

　　　　“如果不告诉你呢？”崔希丝真正转过来和他们面对面了。“姐姐，先完成这次任务吧。”奥蕾西娅拉着崔希丝的手，有点哀求的意味了。既然有人打圆场，这边两人也开始劝说。“我只要没人拖后腿就好。”刚铎意味深长地说道。达维安有些恼怒地回道：“我们不屑于做那种事，何况不知道是谁被逼的走投无路。”“那就好！”刚铎脾气也被激了出来。

　　　　“达维安，你很在意吗？”下午他们一行人回到盆地开始侦查，奥蕾西娅和达维安借故离开了众人，在岩石堆的缝隙中。奥蕾西娅面对着达维安问出了这句话。

　　　　“我……没有想到你要找是她。”达维安试着挑选着词语。“你姐姐好像有黑暗精灵。”他话没有说完。

　　　　“嗯，这个你不要深究了好吗？但她确实是我姐姐。”奥蕾西娅低着头很伤感地说道。柔顺的金发盖住了她悲伤的表情，却抑制不住悲伤的情绪随秋风蔓延开来。

　　　　达维安见她这样，语气和身体都放松了下来。“没事的，我只是……一下接受不了。”达维安有些语无伦次，毕竟和他过往十几年的认识发生了冲突，他此时头脑也是混乱不已。若是他父亲瑟德在这里，必然心里不会有丝毫芥蒂，教条永远是教条，然而年龄所带来的阅历才是真正有用的东西。

　　　　奥蕾西娅张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口。她忽然想起银月城年幼时的玩伴，如今却形影陌路。原来她以为即便他们各自有秘密，也可以坐在一起谈天说地，可是终归做不到。

　　　　“放心，我说过不会伤害你的。”达维安回头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奥蕾西娅看着达维安的背影，忽然觉得身体很重很重。有人喜爱晨曦的朦胧，却不亲近晌午的骄阳。路上相逢的马车，却不一定一同去往罗马。

　　　　风冷，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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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设伏
　　　　谦卑，荣誉，牺牲，英勇，怜悯，城市，精神，公正。他们呢骄傲而不冷漠，他们高贵而富有同情心。荣誉指引着他们的方向，公正铭刻在他们的内心。同样的信念使他们走到了一起，自骑士时代之后，骑士家族开始出现在了人们的视线中。他们严于律己，从小便被教育做一个合格的骑士。共同的信仰使他们如此的相似，从小的教育让彼此多了一层信任。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骑士家族相互之间是天生的盟友。

　　　　——《骑士家族的兴起》

　　　　“怎么样。”普利斯特轻轻地拍着达维安肩膀。

　　　　达维安蹲在一旁，右手倒提着长剑，双手搭在膝盖上。“我不知道。”达维安盯着自己的脚尖。“传闻说黑暗精灵好淫，嗜血。一旁的刚铎看上去又很像那一族的人，但是……”不知道是瑟德两人疏忽还是其他原因，从小给他传统骑士精神的教育让达维安如今反而失去了判断。他可以像往常对待不死生物一样，拔剑和两人死战到底，纵然不敌身死，也符合骑士的牺牲精神。但身边要是多了一个奥蕾西娅，就只好另当别论了。

　　　　普利斯特不善言辞，对于这种他自己都很迷茫的问题，更只有用沉默来代替了。风吹起他的金发，清澈的眼神中也不时闪过一丝犹豫。手中沉稳的战锤来回轻微晃荡着，有力的手指不时敲打着锤柄。

　　　　“谢谢你。”达维安抛开了脑中的想法，站了起来，不论如何先将眼前做好，既然已经合作，就先将任务完成再说。他感激地看了普利斯特一眼，普利斯特比他更注重骑士精神，何况他还不认识奥蕾西娅，如今能留在这里帮忙，都是因为他的缘故。那种发自内心的信任让达维安平添了不少底气，这种仿佛已经同生共死多年的交情让他不禁为此而赞叹自己的好运。

　　　　“主说兄弟之间理应相互信任。”普利斯特神情缓和了点，不管如何，至少现在对方的做法并没有触及作为骑士的底线。他转身向丘陵的高处走去，达维安打起精神，跟在了身后。

　　　　一天下来，四人先聚在了一起，得出的结论是这群雷霆蜥蜴已经早就没有了最初的威胁。雷霆蜥蜴不会魔法，莉娜无法从魔法波动来判断对方的现状。但她却一个人趁它们不注意拿回来了几片在盆地内死去的雷霆蜥蜴的鳞片，这种难得的隐匿技巧让所有人都对这个看似柔弱的女魔法师都高看了一眼。达维安和普利斯特在高处观察了一天，对比了下之前的状态，两人合力即便在平地应该也能在牵制下对付四五头雷霆蜥蜴了。而更多的情报却来自奥洛范，他的潜行技术非常高超，常年做猎人的经历让他对大多数魔兽共有的习性十分熟悉。他跟踪几头雷霆蜥蜴到了不远处一条十分小的细流，来回观察了数次雷霆蜥蜴喝水的状态和它们喝过之后残留在水中的唾液，终于带回了它们内脏受伤不轻的消息。

　　　　“也不知道它们那么拼命干嘛。”奥洛范略带些嘲讽地说道。

　　　　“真想不通它们这样聚在一起内耗，我们是亏了还是赚了。”莉娜上下抛动着鳞片。在尝试多次都奈何不了这鳞片之后，她赌气地开始上下折腾这鳞片了。

　　　　“不管怎么样，昨天带伤追逐他们那么久，终归有些影响的。”普利斯特扫了一眼莉娜手中的鳞片。

　　　　夜晚所有人又聚在了一起，只不过这次中间如同隔了一道幕墙，奥蕾西娅在犹豫再三之后，还是坐在了崔希丝旁边。达维安看到这一幕，眉头跳了一下，没有说话。

　　　　“我们能正面抵挡五头雷霆蜥蜴，剩下的看你们了。”普利斯特很简短地表达了自己的看法。奥洛范有点无奈地摊开手，转头甩了个眼神给莉娜，莉娜拂了下头发没有表示。普利斯特的信仰不允许他随意欺骗他人，她也没有办法。

　　　　“七头。”在火光的阴影处坐着的刚铎开口了。

　　　　达维安和普利斯特两人眉头一下就皱了起来，作为顶在前面的人，他们所受的危险比旁人大得多，仅仅增加两头雷霆蜥蜴其实很可能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莉娜更是一下就不干了，一挥手直起身子质问道：“你什么意思！”摇晃不定的火光映衬着她火红的头发，手指间冒出些许火苗，她仿佛化作了一座喷发的火山，四周波动的火元素随时可能爆发。。

　　　　“别急，我们不会让你们坚持太久的。它们那状态战不了多久。”刚铎不紧不慢地说着。

　　　　“那你们之前还不是……嗯。”莉娜看着伸在自己身前的那只手，没了下文。达维安很平静地说道：“我们危险太大了，把握在哪？”

　　　　崔希丝面无表情地伸出手，纤长柔嫩的手掌中静静地躺着五支水蓝色透明的长箭。刚铎反手扔出了一只飞镖。“只要你们能挡住雷霆蜥蜴，我们就有能力重创它。”说完冷冷地看着达维安四人。

　　　　达维安一股气憋在胸中。“好，这可是你说的，勾引和埋伏地点你们负责。”刚铎不置可否。奥洛范一脸担忧地看了达维安一眼，但直到散去也没有表达什么。

　　　　“是不是太草率了。”奥洛范在半夜摸到了达维安身边。“你看埋伏地点他们决定，上前顶住的却是你们，万一出事了怎么办。”达维安心中一暖，摇摇头。“没事的，相信我。”虽然其中也有达维安怕自己安排不好的原因，但更多地是出于对奥蕾西娅的信赖。

　　　　奥洛范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唇。“哎，你怎么那么容易相信人呢，当初对我可不是这样。”奥洛范颇有些抱怨地说道，达维安只能无奈地勾了勾嘴角。经过了沼泽之后，他们四个人的感情也牢固了不少，奥洛范也算慢慢融入了他们三人。

　　　　奥洛范显然不满足三言两语就说完了，他压着声音继续絮絮叨叨着。“我看那边那个刚铎阴冷非常，作为赏金猎人，他也是以冷酷无情出名的，当初死在他手里的人可不少。”奥洛范用嘴朝那边指了下。“崔希丝是个黑暗精灵，更不可信，小心她把你奸淫享用后，扒皮喝血，然后用黑暗魔法奴役你。”

　　　　“哪儿有那么严重。”达维安打消着他的顾虑，但自己心里也有些摸不准。“我会防着她的。”奥洛范见他这么说道，也不好多说些什么了。

　　　　第二天一早，七人就早早地起来了。崔希丝却冷不防突然回头问了一句：“需要你们来找地点么。”“不用了。”普利斯特没拿准她为什么突然问这么一句，一口回绝。

　　　　然而在隐匿中挑选猎物时，却又发生了争执。刚铎冷着脸指出无法完全有把握引来最弱的那几只，让众人有心理准备。奥洛范立刻跳出来指出昨日说好他们负责引诱，这个问题怎么能甩给他们。

　　　　刚铎毫不留情地反讽道：“真是幼稚。”争吵再次如一点火苗开始四处蔓延。最终在奥蕾西娅两边说好话的努力下，双方才再次平静了下来，难得的是莉娜这次却少有地没有开口。

　　　　秋季除了干燥得令人不适以外，凉爽的秋风吹散了不少心中的郁气。崔希丝回头看了一眼奥蕾西娅向来活力耀眼的翠绿色披风，如今却如同一件死物贴在她身上。崔希丝叹了口气，收回视线，继续等待着刚铎行动。

　　　　血腥味和恶臭混杂在一起，原本干燥洁净的丘陵内盆地已变得不堪入目。刚铎隐身一步一步走入盆地，这些令人作呕的气味仿佛不存在一样，背后的双刀被提在了手中。灵动的身影小心地避过脚下的血泊和尸体，强忍着没有给重伤的雷霆蜥蜴补上一刀，一步步走到了盆地中央。

　　　　刚铎不急，外面的人自然也不急。除开奥蕾西娅精神有点不振，其他人都很尽职地做着自己的本职工作。不管之前发生了什么，一旦打算合作，若不先做好布置安排，最终只会拉着别人一起死，这种冒险者之间的共识还是颇为深入人心的。

　　　　奥洛范拉着莉娜开始在一旁为铁钩加入火元素，之前他仔细琢磨了一下，雷霆蜥蜴既然有踩踏大地的能力，自然不能奢求用铁钩刺穿它脚掌了。莉娜的魔法对魔抗如此高的雷霆蜥蜴毫无用武之地，两人合计了一下，试着做出一些简单地一次性魔法装置，如果能借此伤到雷霆蜥蜴的脚，那原本行动就不灵敏的雷霆蜥蜴危险就更是大大降低了。

　　　　达维安检查着他的剑与盾牌，戴上头盔的他低头将所有神情都隐藏在了阴影中。奥蕾西娅不时投过来的目光，全被挡在了沉默的盔甲外。普利斯特是唯一坐在他对面的人，抬头看了一眼达维安。达维安擦拭的手一顿，抬头迎见了普利斯特递过来的眼神，心中安定了不少，勉强拉着嘴角露出一个笑脸。

　　　　几刻之后，整片丘陵再没有一丝声音发出，所有人都潜伏着，等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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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引诱
　　　　来了！地面的震动骤然加大，震动发出的地点离这里越来越近。所有人都绷紧了神经，虽然知道两人还会按计划带雷霆蜥蜴再绕上几圈，但那实实在在的震动却如战锤一样，一下一下激起心中的战意燃沸腾的鲜血。

　　　　动静忽远忽近了几次之后，终于一股气势直冲埋伏地点而来，一支冰箭从远处飞射过来，斜插在了地面上。达维安深吸一口气，再次一眼扫过地面的陷阱点，身子蹲在了盾牌之后，随时准备接应两人。

　　　　千米的距离转眼即到，崔希丝将弓箭提在手中，左闪右晃地试图拉开与身后雷霆蜥蜴的距离。刚铎看样子已经在前期耗了不少体力，此时应该隐身跟在身后。

　　　　达维安等人只来得及扫一眼，便不得不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