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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家有萌喵-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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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郎君是馒头在河边遇到的,大概是好奇吧,跟着她一路回了家,”杜桐娘又给程宗辅续了杯茶,“我只当是哪家走丢的孩子,去县衙报了官也没有下文,没想到是程公的爱子。”

两家人就住在同一条街上,程之捷在顾家住了这么多天,程府那边为了找他折腾得兵荒马乱,谁知道他近在咫尺。

程宗辅心里满是庆幸,又连连向杜桐娘道谢。谢小蛮就趴在一旁盯着他,察觉到灰猫的目光,程宗辅一拍脑袋:“错了错了,差点忘了这位大功臣,”他果如谢小蛮所料,是个不拘小节之人,也没觉得跟只猫道谢有什么不妥,郑重地朝谢小蛮一稽首,“好猫儿,你可是老夫的大恩人。”

灰猫煞有介事地抬起一只爪子,就像在示意程宗辅不必多礼似的,屁股后头的长尾巴翘得老高,一看她这得意样,顾家的两个人就想捂脸。

“对了,这画像是娘子让馒头给我送过去的吧,”程宗辅从袖中掏出纸卷,“若不是这画像,老夫今日也不会冒昧登门。”

“画像?”杜桐娘蹙眉,什么画像?

顾昭立刻去看谢小蛮,见她心虚地耷拉着脑袋,刚才那不可一世的神气瞬间消失,心下一片雪亮。

“是我让馒头送过去的。”顾昭不紧不慢地说,其实他根本就不知道谢小蛮又干了什么匪夷所思的事,和上次的盗窃案不同,程府的事顾昭一无所知。他表面上看起来胸有成竹,大脑正疯狂运转着想找个借口出来把这事给圆过去。

好在程宗辅也不是很在意这其中的关窍,儿子找回来了,高兴还来不及,哪有空还理会其他。

他一时又想到游氏那个毒妇,若是把二郎带回府,谁知道游氏会不会又作妖。只怪他当初听信了游氏的话,觉得几个老仆跟着自己辛苦了多年,就让他们留在清远养老,弄得自己现在在府里孤立无援。

他面上神色几经变幻,犹豫着看向杜桐娘,正有些不好意思开口,顾昭忽然道:“程公若有不便之处,教二郎再住上几日如何?骤然与他分开,我也甚是不舍。”

这句话正中程宗辅下怀:“也好,那就叨扰了。”不动声色地看了顾昭一眼,老头儿在心里啧了啧嘴,这小家伙的心思可真够机敏的。

被他评价为心思机敏的顾某人正在用眼神凌迟自家的猫祖宗,谢小蛮把耳朵扯成飞机状,后腿缩在肚子下面团成一个球,就差前爪抱头以示悔恨了。今晚的一通训是跑不掉了,就是不知道装可怜这招还有没有效果。

大概是感觉到了谢小蛮的萧瑟气息,程之捷伸出小手,咿咿呀呀地朝谢小蛮挥动:“猫,猫猫……”

“看来二郎也舍不得走呢,”程宗辅爱怜地轻抚儿子的发顶,“二郎,阿爹留你在顾娘子家再住几天,好不好?”

面对着父亲,程之捷至少还能正常沟通,他咬着手指头想了想:“要猫猫……要,要哥哥……也要爹爹。”

“爹爹每天都来看你。”老头儿耐心地劝慰。

但小孩子可不是道理能说通的,程之捷扁了扁嘴,眼里就有泪花闪动:“要,要爹爹……娘,”他不知怎的想到娘亲,“娘走了……不要,不要我了……”

“阿娘没有走,阿娘怎么会不要二郎了,”程宗辅心疼的不得了,赶紧抱着儿子哄,“不哭不哭,二郎不哭。”

“就是走了!”程之捷斩钉截铁地说,“阿娘……坐,”他拧着眉想了片刻,“坐车车,走了。”

程宗辅原只当是幼子思念母亲,一听这话,神色顿时肃然了起来。二郎的性子他是知道的,虽然先天不足,无法如常人一般读书习字,但他记忆力超群,而且从不说谎。既然二郎这么说,难道娘子真的坐着马车走了?

那游氏为何会告诉他娘子还在清远老家,因为二郎走丢生病了?

“二郎,”他放低声音,“你告诉阿爹,阿娘是怎么走的?”

意识到游氏背地里可能还做了什么事,虽然这是家丑,但程宗辅也顾不得旁边还坐着外人了。

不过顾家人显然十分上道,听到他开口,杜桐娘说是要去续茶,顾昭则借口困倦,把空间留给了程氏父子。只有谢小蛮八风不动地蹲在椅子上,一对猫眼炯炯有神地盯着程之捷,开玩笑,这么好的听八卦机会,她怎么可能错过!

☆、第27章 贰拾柒

一大清早的,蔡安还在吃早饭,就被匆匆赶来的书吏请到了前衙。他一见堂中站着的程宗辅,心里就是一怔。

蔡安可没忘记前段时间展还星带着衙役大闹程府的事,那会儿展郎来告诉他,说是这位程公可能被儿媳虐待了,蔡安虽觉此事太过匪夷所思,既然展还星想上门试探,他也就点了头。

试探后的结果发现是弄错了,不过蔡安还是留了个心眼,让妻子登门拜访,得知程宗辅活蹦乱跳的,并无异样,才算是放了心。只是他没想到,这事还不算完。

“世间竟有如此骇人听闻之事。”听程宗辅叙完了前情,蔡安不由感慨。

其实当初他并不是很相信展还星的说辞,不过是卖展郎一个面子。此时才知道,程宗辅的那位儿媳何止是虐待他,竟胆大包天到伪造他的印鉴给程夫人写了封休书,程夫人当了真,一气之下就丢下儿子回了娘家。

这正是令程宗辅忍无可忍,终于决定告官的原因。

游氏的手伸的实在是太长了,她暗中收拢家中大权,甚至是要谋夺家产,程宗辅任她去了,毕竟这家业以后也是要留给大郎的。她软禁程宗辅,进而下。毒暗害,程宗辅看在儿子的份上也忍了。可是她还想逼走娘子,又弄得二郎流落街头,若不是二郎运道好遇见好心人,这会儿他的宝贝幼子说不定都不在了!

程宗辅其人,心软又念旧,正因如此,欺到他头上可以,欺到他在意之人的头上是万万不能的。

“我已决定了,”程宗辅冷声道,“告那个女人恶逆之罪。”

所谓恶逆者,谓殴及谋杀祖父母、父母,杀伯叔父母、姑、兄姊、外祖父母、夫、夫之祖父母、父母,此乃十恶之一,因游氏的毒计并未得逞,或许不会判她斩刑,但流放至少是肯定的。

此时游氏已被蔡安派人带了过来,闻听此言,顿时睁圆了眼睛:“你这么做,就不怕我抖出你的好儿子来!”

“大胆!”蔡安一拍桌上的惊堂木,“无礼犯妇,公堂之上竟还如此放肆,可见你平日肆意到了何等地步!”

游氏也是颐指气使惯了,加之程宗辅本着家丑不可外扬的原因,这场提审只是非正式的,她心里还想着那老东西必不会和自己拼个鱼死网破,一时之间忘了形。

杜桐娘和小丫鬟秋杏作为证人也在堂下,谢小蛮就躲在墙根的阴影里看热闹,见游氏那个恶毒的女人转了转眼珠子,放软语气道:“阿翁这是何必呢,纵儿媳有什么做的教您不满,咱们关起门来自家说话,闹到堂上来岂不是教人看了笑话。”

“我和你没有什么好说的,”程宗辅见她竟还想把事情就这么遮掩过去,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连你阿婆也容不得,她自过门以来,哪一点对你不起?!我知道你一直因为我当年反对你和大郎的婚事心有怨怼,这与她又有何关系?!”

想到自己千求万求才求回来的妻子,竟被一封假休书给诓走了,程宗辅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知道这件事后,虽然他立即给岳丈家去了封信,但事情过了这许多天,说不定已经晚了。

哦,原来还有这一茬啊,谢小蛮听八卦听得津津有味,难怪游氏对程宗辅坏到了极点,敢情程宗辅一开始就不喜欢这个儿媳。既然不喜欢,干嘛还让她进门?要知道在这个讲究父母之命的时代,别说自由恋爱了,爹要是说句不喜欢,立刻休妻的都大有人在。

“哼,”一开始的惊慌过后,游氏已经冷静了下来,“阿翁说哪里话,那休书是真是假,阿婆难道看不出来?”

“莫非……”

她见程宗辅露出迟疑的神色,顿时笑得更得意了:“休书上的印鉴不是我伪造的,是真的,至于我是如何弄到您的印鉴的,”她恶意地停顿了一下,“想必我不说,您也心知肚明。”

谢小蛮见程宗辅一下子变了脸色,暗自琢磨,印鉴这种重要之物,能够拿到的应该都是程宗辅信任的人,这老头肯定是不信任游氏的,他会相信的人除了他的妻子,剩下的就是……那位程家大郎程之敏。

灰猫不由抖了抖耳朵,难怪程老头面色惨白,儿媳逼走婆婆是一回事,儿子逼走亲娘又是另一回事了。只是这一家人到底有什么仇什么怨,斗得跟乌眼鸡似的,亏得程老头还一直忍啊忍,差点忍成忍者神龟。

“还有软禁的事,下。毒的事,”游氏却还嫌程宗辅受的刺激不够,大概她是眼看着自己要糟,索性放飞自我,把所有龌蹉都竹筒倒豆子一样地说了出来,“林林总总,大郎都知道。”

“你,”老头儿紧咬着牙,好半晌才憋出三个字,“你胡说。”

游氏慢条斯理地从袖中掏出一封信:“我有没有胡说,阿翁一看便知。”

好在自己当时留了个心眼,给大郎去了信,游氏暗自庆幸。那封信上她故意把计划失败的事告诉了程之敏,又装作惊慌失措的样子询问接下来该怎么办。程之敏只在回信中让她稍安勿躁,但光是凭这两封信,就能证明他确实参与了下。毒暗害程宗辅的事。

事情一下子僵住了,如果程宗辅坚持要告游氏,游氏肯定会把程之敏给牵进来,偏偏她又不是诬告。

“程公,”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蔡安道,“您打算如何,是按公事办,还是按家事办?”

若按家事办,程宗辅现在就可以把游氏领回去,是休弃还是送到乡下,那都是程家自己的事,只是再想给游氏治罪,是决计不可能的。

若按公事办,蔡安就得派人去永州把还在任上的程之敏带回来,有了这一茬,就算程宗辅宽宥这个儿子,程之敏的仕途也就走到头了。其实蔡安大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说游氏手里的证据是假,轻轻松松把程之敏摘出来。但他耳根子虽软,又有一点读书人的迂直,便也闭口不言。程宗辅又恪守着原则,不肯开口求人。

他正犹豫不决,忽听堂外传来扰攘声,一个衙役急匆匆地跑进来,谢小蛮抬头一看,这不是周小乙嘛。

“明府,堂外来了个女子,”周小乙顿了顿,“说是程公的内人。”

“什么?!”程宗辅和游氏同时开口,只不过游氏是惊,程宗辅是喜。

程宗辅连忙快走几步,准备出门去迎,只见那虚掩着的门被人一把推开,一个身形高挑的女人跟阵风似的刮了进来。

女人头上戴着帷帽,谢小蛮看不清她的面容,她一身藕荷色圆领褙子配纱裙,虽然风尘仆仆,发髻衣角一丝不乱,此时堂中众人都闻声朝她看去,她落落大方地站在原地,从谢小蛮的角度,恰可以看到袖口下露出的纤纤十指。她不由在心里咋舌,程老头还真是好运道,这位夫人少说也应该有四十了,看身段,比谢小蛮见过的一些未嫁姑娘还窈窕许多。

“娘子,”程宗辅也不知道是激动还是紧张,“你……你怎么来了?”

“哼,”女人冷哼一声,抬手就把头上的帷帽取了下来,露出一张年轻秀美的脸,“姓程的,我是来跟你和离的!”

#

直到坐在了县衙的后院里,被蔡月莹抱在怀中,谢小蛮还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谭氏忙忙地招呼下人上茶,又把远道而来的程夫人迎往上座:“没想到今日竟能得见夫人,二娘,快来见过寇夫人。”

蔡月莹忙把谢小蛮放下,四只爪子落在地上,谢小蛮弓着背抖了抖毛,又抬起头来把坐在上首的女人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这这这,这看起来不过二十六七的美人儿,竟然是程老头那个胡子都白了的家伙的老婆?!

她这会儿总算明白程家大郎为什么要伪造休书了,很明显,这么年轻的女人,肯定不是他亲妈。

没想到自己一朝穿越,竟然见到了老夫少妻的组合,而且这组合还不是因为男方贪图美貌女方一心求财。

这位程夫人,不对,民间通称是寇夫人,是个比她那文豪丈夫也丝毫不逊色的才女。尚在闺中就有才名,工诗善画,书艺茶道样样精通。更重要的是,她娘家还有钱又有权,父祖叔伯全都在朝为官,比起乡下穷小子出身的程宗辅来,真是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

只看看眼前围着寇夫人忙前忙后的谭氏,就知道她在文人仕女间有多受追捧。谢小蛮和谭氏的接触不多,也知道这位知县娘子很沉得住气,可现在对着寇夫人,明显就是个大写的迷妹啊。

因为不好把儿子带去公堂,程宗辅就把程之捷留在了蔡府。小男孩刚睡饱了觉,被顾昭领着一边揉眼睛一边走过来,乍见到娘亲,立刻欢呼一声扑了上去。

寇夫人显然极是疼爱这个儿子,牵了程之捷的手,并不先宽慰他,而是站起来朝顾家的两人一猫郑重一礼:“三位的大恩大德,三娘没齿难忘。”

一听到这话,谢小蛮顿时对她充满了好感,感谢杜桐娘是应有之义,没忘记顾昭这个小孩子,许多人也能够做到,而她竟连自己这只猫也以礼相待,除了杜桐娘,这是谢小蛮第一次被一个成年人放在了平等的位置上。

“喵~”她伸出爪子,友好地在寇夫人手背上碰了碰,古人没有握手的礼仪,否则谢小蛮真想和她握个爪。

“馒头。”程之捷指了指谢小蛮,又仰起脸看向母亲,大概是有父母在,小家伙的胆子大了不少,现在已经能正常地和顾昭沟通,还能吐字清楚地叫出谢小蛮的名字。

寇夫人轻抚着儿子的发顶,眼中满是怜爱:“馒头是狸奴的好朋友吗?”

程之捷斩钉截铁地点了点头:“是!”

说罢就要来抱谢小蛮,谢小蛮怕压到他,团起四肢趴在他脚边的小杌子上,任小男孩软软的手心在自己背上摩挲。

“馒头可真乖,”寇夫人笑道,“说来也巧,二郎的小名正唤作狸奴,原是他小时候身子不好,怕养不活才取了个糙名儿。”谁能料到他日后竟被只真狸奴给救了。

她这一说就打开了话匣子,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已婚妇女聚在一起,大抵的话题也就是老公孩子孩子老公,三个女人原还有些拘谨,聊了一会儿自家的熊孩子后,气氛就无比和乐了。

蔡月莹本着主人家要招待好客人的原则,热情邀约顾昭和程之捷去看家里一池新买的锦鲤,见几个孩子高高兴兴地走了,寇夫人道:“我这小儿一直没有同龄的玩伴,我和郎君也心疼他。”顺嘴说到程宗辅,她的语气就低落了下去。挂着笑的脸上露出一丝凄楚来,原还想遮掩,却在灰猫热烘烘的小身子蹭了蹭裙边的时候,骤然落下了泪来。

谢小蛮顿时僵住了,诶?哭,哭了?她只是想安慰安慰寇夫人,没想到自己一蹭,不仅没安慰到,还把人家弄哭了。

杜桐娘忙掏出帕子来给寇夫人擦泪,同为女人,她也隐隐猜到寇夫人泪从何来。夫家摊上这么一桩糟心事,自己被一封休书赶回娘家已是奇耻大辱,儿子还流落街头差点失踪,偏偏丈夫在这当口犹豫不决,继子都欺到了她脸上,程宗辅还顾念着旧情不肯为她出气。难道程之敏是他程宗辅的儿子,程之捷就不是?

若要寇夫人忍下这口气,继续和程之敏母子相敬,她是万万做不到的。既然如此,那就和离。

来之前寇夫人已经想好了,儿子她要带走,就让程宗辅跟着他的宝贝长子过去吧!

可惜狠话人人都会放,临到头来,总还是割舍不开。

在两个女人的劝慰下,寇夫人好容易才止住了泪,谭氏眼看天要黑了,柔声道:“阿寇,今天晚上就在这里住下吧,你总不能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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