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折子戏-第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下雨了,绵绵的雨。暖城的地域特殊,只要一下雨就会绵绵的下上几日。柳素衣曾今很不喜欢雨,因为一下雨班主的老寒腿就要犯,能疼个好几天。而现在,他喜欢雨,拖着疲惫的身躯仰着头任由雨水的冲刷,仿佛这从天而降的水能洗净他肮脏的身躯,脸上的粉彩被雨水冲刷,几种颜色搅在一起整张脸就像的调色板一样,黑黑红红的水顺着脸颊淌了下去,弄脏了唱戏人如生命一般宝贵的行头。但他却好似并不在意,只是漫无目的的向前走着。
不想回戏班,班主根本不顾他的死活,但,不回戏班的话应该何去何从呢……
柳素衣回去就病了,受了打击又着了风寒。昏昏沉沉了半个多月,醒的时候没有睡的时候多。没有了台柱子,戏台自然是要倒的。这半个月喜福班也唱过几出戏,但都叫好不叫座,票价一低再低,就是叫不上人来。戏园子老板跟班主熟了,也不好意思说些什么。但班主是明白人,别不招人待见,索性就放了大伙的假。精心的照顾起柳素衣来。
他在街上昏倒了,送他回来的是邓府一个叫邓翔的下人,临走还问寒问暖了一番。看他的行头脏了,转天就送了一套新的来。出自名家之手,比原来的那套强了百倍。见喝汤药不见好,又给找了西医大夫来,还经常送一些补品来。被这样精心照料着,就算他的身子再不济,也该康复了。
有精神的时候就问问戏班的伙计,他昏迷的时候都出什么大事了。
伙计们告诉他,一个是前几天,邓大帅去了京城。
另一个是他一身行头的在雨里狂奔的事,第二天就上了报纸。但转天报社就登告示为柳素衣辟谣,说什么目击者看错了云云。报社经理还出面亲自道歉,只可惜他没醒,是班主接待的,没看见那可笑的光景。
但街头巷尾还是流传起了柳素衣侍寝邓大帅的流言,这样的事情一般会越传越邪乎。甚至有的人可以绘声绘色的说出整个过程。任报纸再怎么辟谣,报社再怎么道歉都堵不住芸芸众生的嘴,反而成了添油加醋砝码。为什么报社这么殷勤,还不是看的邓府的眼色?
但对柳素衣来说,流言未必是坏事。他更红了。再者说攀上了邓府这颗大树,还有哪个流氓混混敢欺负他?
再次登台依旧是火爆,嗓音不倒,身段依旧,但却不知为何总觉得跟以前有些不同,说是多了几分柔美,又不太像。
有一位观众在楼上里,如此思索着。
“邓大少爷,真是巧啊。”
【第二折完】
3。第一卷 染…第三折
“邓大少爷,真是巧啊。”
邓源陹回头望去,是个身着白色旗袍,身躯高挑的美丽女子。料子是进口的德国锦,下摆处精细的绣着几只春燕,盘扣上镶着珍珠。一看知道价格不菲,不是一般人穿得起的,这人也不是别人正是邓源陹的未婚妻万俟大小姐——万俟雨柔。
“呵呵……巧。万俟小姐也喜欢听戏?”
戏园子的包厢虽没有酒楼的那么讲究,几扇能将各个包厢隔开的隔断还是有的。除非是走错了包厢,又何来一个‘巧’字?万俟雨柔如是说,邓源陹也就如是答。两人虽是未婚夫妻,但彼此之间并不是那么熟识。
万俟家与邓家并不交好,平日里往来不多,结儿女秦家不过是为了图谋共同的利益。邓源陹并不喜欢这种政治联姻,但他作为嫡长子必须要背负整个家族的兴衰荣辱,再不喜欢也必须答应,那是他的责任。
“雨柔是想见见这唱戏的人。”说着丫鬟给她拉开椅子,她便坐在邓源陹的身旁。玉手轻抬,伙计就将茶杯送在了手里,眼睛却自始至终都没有看伙计一眼,目不转睛的盯着台上。
“这身段儿真美……怪不得呢……”
邓源陹没有答话。
万俟雨柔继续说,“怪不得能闹的满城风雨……穿着一身的行头在大街上淋雨,也多亏了你有心让报社辟了谣……”
“万俟小姐,你到底想说什么?”
“雨柔是想提醒大少爷,不要因为一个戏子跟令尊闹的不快。令弟也是人中龙凤呐。”
万俟雨柔厉害,他知道。不仅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且13岁就随父亲经商,如今打点起生意来也是精明强干。但他总觉的她想的太偏激,邓源起是他唯一的弟弟,虽然狐朋狗友多了些,喜欢沾花惹草,人也任性了些。但本性不坏,都是些小孩子脾气罢了。
不管怎么说万俟雨柔对他是有心的,且论才学,论能力,还是论家世出身足做的了邓家的大少奶奶,而邓源陹只有尽到一个丈夫的责任就好。
他尊重万俟雨柔,仅此而已。
一出戏唱完,谢幕。邓源陹站起身来,看了看手表,“时间尚早,万俟小姐要是有时间的话,一起去喝杯咖啡?”
万俟雨柔笑笑,“好。”说着便挽上了他的胳膊,一同走出了戏园子。
戏子的生活不是一天到晚的唱戏,刚出道的小角色唱白天,红角儿唱晚上。也就是说越是有名的角色出场就越晚。柳素衣如今唱的是晚饭后的那一场,所以他白天是空闲的。
柳素衣包下10块大洋的红包揣在怀里,一早就出了喜福班所在的大院。在街上买了些米,又买了一坛子竹叶青,叫了一辆黄包车,便向西山的方向行去。
连绵的雨让路面又湿又滑,坑坑洼洼的路面被积水填平,车夫尽量的选好路走,但车上还是颠簸不断,有几次都几乎要将车上人颠了下来。他将酒坛子护住生怕给颠裂了。
“师傅,就没有平整的路么?”
“柳老板,这你可难为我了,西城都是这样的路,您就将就点吧。啊!!”
柳素衣就觉得车子往前一扬,他就像是投石器上的石子一样给抛了出来。竹叶青碎了一地的酒香,柳素衣摔在了车夫身上,衣服上沾了泥,但所幸人没受伤。但车夫却扭伤了脚,几次想站起来但又都跌了回去。
柳素衣看他那个摸样,也狠不下心来再让他拉着去西山。从怀里掏出了一打纸钱塞给了车夫。
“去好好治伤吧。”
“柳老板这……”
“是我一直跟你说话,你才没有看见路上的水坑。”他弯下腰来拍了拍车夫的肩膀,“我无妨,再去叫辆车便是。”
酒坛子是已经打了,便扛起了那一小袋儿米。西城本就偏僻,住的都是些靠劳力吃饭的穷苦人,当年他也是从这里出来的,对这里还算熟悉。但想在此地叫到黄包车,除非是赶上拉车的师傅正好回家,真是难上加难。
柳素衣走了很久,都没有看见一辆黄包车。发愁之时,一辆汽车忽然停在了他身侧,吓了他一跳。
“这不是柳老板么?”车中人摇下了车窗,将头探了出来。柳素衣一看,认识。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邓源陹。
“邓大少爷,您怎会在此?”
“想上西山去打些野味,柳老板您呢?”
“我?……素衣。”邓大少爷竟然和他去同一个方向,那他应不应该照实说……柳素衣迟疑了一下,但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想去西山去看望一个人。”
“顺路啊。这里离西山还有一段路呢,不如我就带柳老板一程吧。”说着打开了车门。示意他上来。
柳素衣犹豫着要不要上车,他不想再和那家的任何人沾上任何关系。“素衣……这,身上都是泥。怎么好……”
“诶……无妨无妨,路途寂寞,柳老板能跟我说说话,我也是欢喜的。”
“好。”
心里极力不想上,但却不知不觉的答应了。他还是第一次坐汽车,双眸不断的东看看西看看,还时不时的用他那细嫩得不似男子的手摸摸车窗下的摇杆。这可爱的摸样,让邓源陹忍不住笑出了声。无意对上双眸,柳素衣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即可抽回了手,垂着头缩在位子上。
“柳老板第一次坐汽车?”
“嗯……让大少爷见笑了。”
“我第一次坐汽车的时候也这样。”
“……”
“对了,柳老板今年贵庚?”
“素衣今年17岁。”
“17岁就能撑起一个戏班,佩服佩服。”
“不过是混口饭吃,不敢当。”
突兀一个小孩窜到车子前,一个急刹车,柳素衣感觉自己就跟方才一样险些给扔了出去,而这次却有一只大手将他护住,车子停稳的时候这只大手还护住他的胸口。
“大少爷?”
邓源陹这才缓过神来,连忙收回了手。
“让柳老板受惊了。”
前面的小孩似乎也刚缓过神来,一双受惊的大眼瞄了他们几眼,连句话都没有就窜入了小路,跑得无影无踪。
柳素衣无奈的笑笑,“稚子无忌,好在他没受伤。”
“柳老板果然心善。”
“那稚子抢路,大少爷没有径直撞过去……已经是莫大的心善了。”
邓府的大少爷若是真撞过去,无论是死是伤,人家若是一笑置之,难道你还敢去告他不成?
车子再次发动起来,依旧是颠簸不断。这次邓源陹有意的放慢了速度,不知是怕颠还是怕撞到人。过了很久都没有人说话,时间静默的就像冻结了一样,两个人都有些尴尬。
还是邓源陹先开了口“柳老板要去西山看什么人?”
“是去看素衣的师父。”
“尊师是……”
“不过是个无名的戏子。”
柳素衣的师父正是喜福班的原班主,也是现班主的师兄,原本学的是武生,但后来嗓子倒了只能带徒弟为生。如今年岁已高,退到西山上闲云野鹤,靠徒弟们供养着,柳素衣是他的关门弟子,也是最得意的一个。
“尊师看见柳老板这么有心,定会高兴的紧。”
“但愿如此,素衣很久都没有去看望师父了,还望他不要怪罪的好。”
“尊师定不会怪罪柳老板的。”
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话,时间不长就到了西山脚下。
“汽车开不上去了,尊师住在哪里,我送柳老板上去。”
“不必了,多谢大少爷。山路崎岖的紧,怎能劳大少爷受累?”
邓源陹刚要说什么,却又被柳素衣抢了话,“再者说,家师闲云野鹤的久了,从未见过向您如此高贵之人,您去了只怕会将家师吓到的。”
如此,邓源陹就没再说什么。他看着柳素衣上山的身影若有所思的一阵。第一次看见他就觉得对他有种莫名的感觉,尽管城中谣言满天,但他却从来没把他往哪方面想过。他很久没有这么开心了,看得出来柳素衣对他心存芥蒂,但跟他说话让人觉得那么舒心,不必防着。一直以来他的父亲忙于政事,母亲早逝,小娘一直以来对他颇为忌讳。唯一的弟弟是小娘所生,对他自然不会很亲,其余都是些虚以委蛇,阿谀奉承的人了……
山路确实是崎岖的紧,很不好走。再加上艳阳高照,将地上的积水都蒸了起来,十分的闷热。柳素衣累得满头大汗,里衣都湿透了。好在崔师父的家并不是很远,一时半刻的也就到了。
柳素衣隔着篱笆墙,看见在自家小院儿里劈柴的老人。就好像受了一肚子委屈的孩童看见了自己的母亲一样,冲上去跪在老人面前,泪流不止。
“师父!”
“素衣?!”崔师父先是吃了一惊,再又连忙将他扶了起来,“孩子别哭,快快!起来说话。”
老人将他让进了屋,拿出茶水招待。坐在他是旁边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直视他的脸。“素衣,你可是好久没来了,让师父好好看看。”
“师父,我,我……您是素衣唯一的亲人了!”,说着又是两泪涟涟。
“好了好了,师父都知道……你受委屈了。”老人将他拦在怀里,用苍老的手拂去他的泪水。
柳素衣倚在崔师父的怀里大哭了一场。他心里苦。那天的事情他没跟任何人说起过,街上的流言他置之不理,照常的练功,唱戏,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戏班里的人不会当面问他,但会背后议论。他总觉得被人时时刻刻的戳着脊梁骨。
他将自己藏的越深,心就越疼。
今日看见了抚养自己长大的师父,心里的苦水能不泻出来吗?
……
崔师父给他做了竹笋烧兔肉,都是西山的特产。虽然手艺不怎么样,但柳素衣吃的舒服,更吃的舒心。
“师父……素衣想求您一件事。”
【第三折完】
4。第一卷 染…第四折
“师父……素衣想求您一件事。”
“孩子,你说。”
“师父,素衣想学刀马旦。”
刀马旦就是京戏中要能唱、能念、能做、能打的,多是扮演穿蟒扎靠,戴翎子的女将。
崔师父的筷子在空中停顿了一下,“为什么忽然要学这个?”
“素衣……想多学些。”
崔师父叹了口气,拿起桌子上的酒盅一饮而尽,语重心长的说:“你这体格练不了刀马旦,所以当年师父教的你青衣。何况,你今年已经17岁了,还怎么学?”
柳素衣拿着筷子的手在颤抖,“我……”接着他的手探入怀中好像在摸索什么,“我无论如何都要学!”掏出了红包,推到了崔师父跟前,“这是素衣孝敬师父您的。”
看见红包崔师父哼了一声,扬起筷子“啪”的一声就砸在了桌子上,厉声道:“你把师父当什么人了!!在外面混了这么长时间,好的学不会!到学会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套!!”
“师父……我……”
“我的徒弟就这点儿出息!!行了行了,你别吃了!起来”说着一手拿起红包,一把就把柳素衣从位子上拽了起来,就往门外推,“你走吧!我这里也不留你了!!”
“师父,师父……”
柳素衣被推到了门外,崔师父扬手将红包砸在他头上,“咣”的一声大力关上了门。
“师父师父,您听素衣说呀!!”柳素衣不放弃的拍打着门,“师父……素衣,不想再被欺负了……真的。那天……我……一点儿反抗的余力都没有啊……”他的额头抵着门板,双手拍打的力度越来越小,但哭声却越来越大。一点一点的瘫软在地上。
门外的柳素衣嚎啕大哭着,门里的崔师父的眼窝也有些湿润。如今茶余饭后最流行的话题是什么,崔师父怎会不知道?过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崔师父打开了门,将哭成泪人的爱徒拉了起来。
“好了,你这孩子真是的,怎么又哭了?”崔师父掏出手绢擦去他的泪水。
“师父……我……”
“你是想学几招防身是吧。”
柳素衣点点头。
“好吧!!”
“师父!”柳素衣一边擦着泪,一边露出了笑容。
“不过今天晚了,别耽误你晚上唱戏。今天就先回去吧,明日一早再来吧。对了!把你的钱拿回去,咱们师徒不必弄这些!”
“可是师父……这是素衣的一片孝心。”
“没有可是!你要在提钱,就别进我这个门!!”
“是……那素衣就先回去了。”
柳素衣将红包收了回去。若有所思的走在下山的路上,既高兴又担忧。邓佩林去京城了,他才有的这几日安生日子过。在邓佩林回来之前他能不能学会这一招半式?学会了能不能管用?会不会牵连到喜福班的人?这一连串的问题全部堵在喉咙,吐不出咽不下。
不知不觉的天又阴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