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佞臣与皇后-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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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大闸蟹啊、鲍鱼,拼了命地给我塞,我又不是没吃过。还怂恿着我跟他去赌、去嫖,嘿,真是绝啦。”

窦宪听的哈哈大笑起来,“他也真是有意思。”撞了窦顺一下,“别说你不吃这套,指不定在扶风的时候,跟着人家下了几次海呢。”

窦顺义正言辞地说没有,“我阿顺可是正经人。什么东西都没拿他的,也没跟他出去乱玩。就是,就是一起喝了几次酒。。。。。。”

窦宪指着他笑,“还说没有。我可不信你是简单地去喝了酒。”

“不信算了。”窦顺气鼓鼓地说。

“信信信。”窦宪拍了他肩膀一下,收了玩笑的神态,道,“哎,你说,阿武那孩子和窦宗这样处着,倒没学上他的习气啊?”

窦顺随口道,“他又不是窦宗公子的亲儿子,不像也没什么嘛。”

窦宪起了好奇之心,“那你问过吗,窦武到底是打哪儿来的?”

“问过宗公子一次。说是窦武的父母本是一户乡下农家,养他到四五岁上,实在家里穷,孩子又多。没办法,只好去卖了。听说城里宗公子钱最多,就去找了他。正好他见了,觉得可怜,就买回家当儿子了。”

窦宪感慨地说,“窦宗的良心倒好。可他这么着,家里的夫人也答应啊。”

窦顺顿了一下,“他夫人去世了,这些年也没有续娶。就这么带着窦武过日子。”

作者有话要说:  窦宪怔了一下,随即叹了口气。有情皆孽,何人不是?问窦顺,“那咱们如今把他儿子带走了,他可怎么办呢?”

窦顺说没事,“他自个儿求我的,让我把儿子带来京师见见世面。”

窦宪发自内心地说,“这倒是个好爹。这样,你派人请他来京师玩一阵子吧,就住在我们家。”

窦顺兴冲冲地答应了一声,“我也正想找他喝酒呢!”见窦宪看着他,摸着脑袋嘿嘿了几声。

窦武从此在成息侯府里住了下来。

窦宪如今每日里无事,常常叫了他来,手把手地教导着习武写字。窦武为人认真,这方面和他处的颇为融洽。

只是窦武是一个极为自律的孩子,每天早上都很准时的在辰时一刻醒来,围着府里的花园跑步、练武。晚上一到戍时就沐浴睡下。而窦宪这些年疲懒惯了,饮食睡眠的作息都非常随心所欲。窦武见了,不由地有些不高兴。

窦宪不知怎么的,有点怕自己的养子。往往窦武一皱起眉头,他就下意识地说“好好好”。就这样跟着窦武慢慢地改掉了作息,每天两人一起出晨功。甚至窦宪酒也不喝了,身体比往年强健许多。

第135章 改葬

窦府就这样因新来的孩子而慢慢恢复了生气,福宁宫的气氛却冷如冰窖。

“。。。陛下何出这等亡国之语?!”王福胜浑身震颤地说。

刘炟看着他叹息,“未必是朕想多。你只看不知不觉间,窦家已经除去所有对手、掌控一切,就应该能猜到,灾祸马上就要遍及到福宁宫。”他涩然叹息,“朕竟到如今才反应过来,实在愧为帝王。”

王福胜顺着他所说的去想。鲍昱、宋贵人、梁氏姐妹、太妃、太后。。。几年之间,拱卫在帝王身边的中坚力量,竟被铲除的干干净净。他心头泛起一阵寒意:为什么当时都没有察觉到不对劲呢?那窦宪的下一步,又会是什么?

刘炟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苦涩道,“现如今窦宪为太子舅父,又有荡平匈奴之功,海内传之,甚于帝王。而朕外无肱骨大臣,内有疾病之忧。福胜,朕真不知道,高祖天下即将属谁?”

王福胜抬起头,大声道,“陛下别说这样的丧气话!您是天子,这万里江山自然都是您的!再说,若有不测,也是奴才先挡诛!”

刘炟有些感动,看着他。

他“砰”的一声跪下,“陛下切勿担心!老奴侍奉天家四十年,必为皇室肃清外贼!”

内殿里传来模糊不清的高昂许诺声。蔡伦听的心里一跳,下意识地遣开了人,把耳朵贴在门上听着。但这之后,殿内的声音转而成了窃窃私语,他无论如何也听不清了,只得罢手。

过了一会儿,声音完全地消失了,随即有脚步声向着殿门外而来。蔡伦忙整理了一下仪容,尽量端正地站着。

殿门被打开,王福胜走了出来。

蔡伦装作才看见他的样子,迎上去道,“王公公。”

王福胜点了点头,疲惫地叹了口气。

蔡伦顺势问,“公公怎么叹起气来了?是不是和陛下吵起来了?才刚我听里头吵吵嚷嚷的。。。”

王福胜一向当他是心腹,又作子侄看待,听他探问,倒也不怀疑。但想着此事事关重大,也不同他说。

蔡伦也就没有多问,只是静静地陪着他走,送他回住处。

快到时,王福胜忽然问,“涅阳大长公主。。。去世有多久了?”

蔡伦浑身一震,却作不动声色状,回答他,“近一年了吧。”

王福胜皱眉道,“说具体点。”

蔡伦掰着手指数了数,“七个月。”

王福胜喃喃地重复着“七个月”,又叹了口气。

蔡伦大着胆子问,“怎么啦,您一直叹气?”

王福胜进了房门,挥挥手劝退了他,“和你小子没关系,别瞎打听,去吧。”

蔡伦也只得答应着去了。觑着深夜安静,悄悄去长秋宫同半夏说了此事。

到了第二日,王福胜去了窦府宣旨。

彼时窦宪正陪着窦武练武,想着同王福胜是熟人,也没特特的换地方,就在演武场里见了他。随口问,“什么旨意?”

王福胜往常见窦宪熟不拘礼,不当回事。今却大为不同。见他态度随便,在心中将他的“不知礼节”记了罪。但还是如常地维持着笑吟吟的神色,“陛下特特的下了恩旨,恩准大长公主陪葬光武帝陵墓!”

窦宪放下弓,一怔。

母亲能陪葬帝陵,固然是极体面的事。但距她去世已近一年。难不成,把她如今的坟墓起开,再运送她的灵柩去别地吗?

不怎么痛快地拒绝了,“谢陛下好意。但家母终究是废后之女,陪葬帝陵,不合适。”

王福胜劝道,“将军这是什么话?泌阳大长公主可是光武大帝的爱女啊。现如今她的养女又成为了皇后。将军为皇后与太子计,也该接受陛下的这道恩旨。”

他的理由无懈可击,但窦宪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背着手没有应声。

王福胜见了,有些急,也不等他说话,便招手让身后的黄门们都上前来。那些人手里都捧着精巧的赏玩之具。王福胜指着它们道,“这都是陛下恩赐的,给大长公主陪葬用。”

窦宪见刘炟自说自话地赐下这许多来,分明是不管他答应不答应,也要做成此事了。心中惊怒,口气也硬了起来,“我不是已经说了么,家母陪葬帝陵,不合适。”也不理会王福胜的再劝,就招手让窦顺过来,领着那些小黄门们下去喝茶。

那些人踌躇着不敢走,都拿眼睛去看王福胜。

他微微色变。而窦宪根本不给他反应的机会,就道,“好了,我也有事呢,就不虚留公公了。还请您回宫后,代我向陛下转达谢意。”说完,领着窦武就大踏步地离开了。

王福胜被撇在原地,一张笑吟吟的脸逐渐阴沉起来,“。。。陛下说的不错,此人的确非恭顺之臣啊。”

而窦武,眼看着走了一段路,他忍不住道,“侯爷刚才做的不对。”

窦宪好笑地看着他,“哦?那你说说,我哪里不对。”

窦武皱着眉,肃然道,“王公公是御前之人。您和他说话,应该客气一些。他代表的是陛下。”

窦宪逐渐地收了笑,淡淡地说,“君上异想天开,不顾臣子的意愿。难道我也要无条件地顺从他么?”

窦武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君是君,臣是臣,二者泾渭分明。当然应该顺从。”

窦宪问,“那方才王公公在,你怎么不说呢?”

窦武有些别扭地道,“王公公是外人,我若在他面前说了这些,不是驳了您的面子吗?”

窦宪心里本有些不舒服,但听他这样说,不由地笑了起来,弯下身子,揉着他的头发道,“真乖。”

窦武见他避而不答自己的话,追问,“侯爷,你有没有认真地听我说?”

窦宪哄他,“我认真地听啦。”

但窦武已觉他在敷衍,赌气地推开他的手,转身离开了。

窦宪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嘟囔,“。。。这孩子,气性倒大。”

窦顺去送了王福胜等人出去,返身回来找他。恰好见到这一幕,笑嘻嘻地说,“我看他耍脾气的样子啊,倒和侯爷你挺像的。”

窦宪摆摆手,“得了吧,我和他可不一样。”

窦顺又欲再玩笑几句,忽见窦宪敛了笑,转过脸道,“蔡伦有说什么吗?”

窦顺说没有,“不知怎么的,他这次竟异常谨慎。往常他都是禀了王公公,借口和我叙旧、出来说几句的。这次竟似是连看我也不敢。不过他趁着人不注意,偷偷塞给了我这个。”从袖间掏出了一张纸条,递了过来。

窦宪接过了展开看,上面简单地写着,“王公公昨夜与陛下秉烛谈至深夜,殿中时有高声。小人欲探问而不得。另,王公公曾询以小人,大长公主去世时日。”

他在心里过了两遍后,扫了眼四周无人,从怀里取出火石,点燃,烧了那张纸。这才冷冷道,“我就知道,刘炟不会无缘无故地提出把我娘陪葬帝陵。”

窦顺忙问,“这话怎么说的?”

窦宪冷笑了一声,“陛下大约是觉得我功高震主,所以他忍不住了。”他背着手慢慢地走了起来,“若是我刚才谢了恩,接受了他的所谓‘好意’。那接下来,按流程,我应该开始给我娘准备更多的陪葬物吧。毕竟私葬和陪葬帝陵,规格不同。而这类东西上,一向是最好被人动手脚的。”他没有再说下去。

但窦顺已听的大惊失色,“不会吧。。。您会不会想多了?陛下终究是天子,怎么,怎么会。。。。。。”

“你还真别把他给看高了。”窦宪轻蔑地说,“他最擅长的,不一向就是调弄人心、玩转阴谋么。你只瞧他的后宫,几个女人罢了,能翻出什么大浪?他还要用上制衡心术。正正经经的让他做件男人做的大事,他却做不起来了。”

窦顺近年来已经习惯他对刘炟的出口贬低,听了这样的话,不像刚开始那样胆战心惊。只道,“当心隔墙有耳。。。那咱们怎么办呢?”

窦宪冷冷地看着宫阙的方向,道,“到用人的时候了。晚上你让邓叠悄悄过来一趟。”

半夜邓叠来到窦府,心知窦宪有大事要商议,神情肃正。

窦宪看着他问,“邓将军跟随我,也有十年了吧。”

邓叠抱拳说是,“承蒙将军提携,在下这些年也慢慢地做到了前将军之位。”

窦宪目不转睛地看着他,“那么你自然也知道,这都是窦家如今风头正旺,所以我才得以推动你。”

邓叠不料他说话竟这样露骨,眉头微挑,低声道,“将军若有何指派,在下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窦宪说很好,“我要,你向陛下去揭发我。”

邓叠大惊失色,“揭发?为什么?揭发什么?”

窦宪背着手,稳稳地说,“揭发我密谋杀宋贵人和梁贵人,并设计使他们母家被逐。”

邓叠到底是老练之人。在短暂的惊慌后,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试探性地问,“未免在下一头雾水,明日办错事,还请将军明示。”

窦宪慢慢地道,“宫中陛下有易后易储之心。”

邓叠耸然变色。他当然明白自己此身系在窦宪身上,一旦宫中的皇后、太子出了差错,那窦宪也会随之倒台,连带着还有他。急急地问,“所以将军欲行诈计,迷惑圣心?”他皱紧眉头,“可那是圣上,不是随便的一个人。将军此举,未免太过冒险!”

窦宪冷冷地说,“万事有我,你不必怕。只需要做好我交代你的事。”

邓叠惴惴地答应了。

窦宪神色稍缓,道,“你一向是我心腹,这众人皆知。所以你贸然去投陛下,料想他不会信。得委屈你吃些苦头了。”

邓叠在眨眼间已经做好了抉择,咬咬牙说,“我受将军厚恩,虽然肝脑涂地,亦不后悔!”

窦宪见他答应,心中安定了大半,点点头说,“天色已晚,你先回去吧。”

邓叠答应着是,却又不忘强调,“那么之后。。。”

窦宪心里微妙地顿了一下,面上却不动声色,“之后的事也由我主理,你不必操心。自然,你之后的安危和封赏,我也会记在心上。”

邓叠再不犹豫,答应了是,转身大踏步离去。

……………………………………………

再过个两天这卷就完啦

第136章 诱局

王福胜回去禀告了刘炟窦宪的言行后,两人相对叹息,都是无可奈何。只是戏既然开了头,终究要唱下去。刘炟便以家宴为由,颁了旨意,请窦宪入宫,同帝后相聚。

那一天刘炟到了点,便与履霜一同进了武英殿。孰料等了两盏茶的功夫,窦宪都不曾来。他不由地皱起了眉。

履霜见了,惴惴地在旁解释,“家兄近来身体一直不好,大约是犯了旧病,所以才来迟了。”

眼见刘炟沉着脸不说话,王福胜在旁打着圆场,“没关系的,再等一会儿好了。正好陛下今天早膳用得早,坐着消消食。”

刘炟勉强地点头。没想到这一等,就是小半个时辰。

终于,窦宪到了。却是醉醺醺的模样,脸色也因醉酒而变的赤红。头发与衣襟也散乱着。整个人全靠身旁副将邓叠的搀扶,才得以维持住身形。

刘炟见的又惊又怒,偏偏窦宪还无所察觉,潦草地拜倒,“参见陛下。”

邓叠在他旁边尴尬地解释,“陛下恕罪。窦将军昨夜思及亡父亡母,不慎饮多了酒,是以今日起迟了。”

刘炟想邓叠身为窦宪副将,这些年一直是他的左右手,跟着一起来也不奇怪。没有多问,忍着气说,“都坐下吧。”

窦宪也没有谢恩,直接坐到了帝王下首的第一个位置。

众人都不由地色变。那位置是留给太子刘肇的。即便他今日未来,但也必须空着座位以示敬重。而以窦宪的身边,不该离御座这么近。

邓叠想也看了出来,忙去拉他起身,“将军快起来!”

但窦宪理也不理他,仍旧坐在那里。被劝的急了,忽然发起怒,从腰间拔起佩剑,直指邓叠。

邓叠被吓坏了,忙闪身躲避。饶是如此,也被凌厉的剑气所逼,一缕头发被削断。他素来是极富自尊心的人,眼见着在大庭广众下出丑,何况窦宪比他年轻数岁,一张脸沉了下去,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声音,“将军!”

窦宪不以为意,轻蔑地看着他,“怎么,不服吗?”

邓叠的脸色更沉,手紧紧地攥着,骨头发出咯吱声响。

而刘炟已经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喝问下方,“窦伯度,你竟敢剑履上殿?!”

窦宪醉醺醺的,疑惑地看着他问,“不。。。不行吗?”

王福胜早已经被吓坏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请陛下恕罪。是老奴没有详查。”

刘炟也知宫中虽有搜身进殿的命令,但对亲贵们一向是很宽松的。一来查的太严,恐怕伤害彼此感情。二来亲贵们心里都有数,知道分寸。今窦宪却如此,只怕醉酒是假,装疯行骄奢事是真。

刘炟再也忍受不了,对下喝道,“还不快去醒一醒酒?!”拂袖离去了。王福胜看了眼场内,唉声叹气的,忙也跟上了。

而邓叠惧怕灾祸,口称有罪,跪去了武英殿外。

履霜眼见殿中无人,下了座位急急地问,“。。。你一向不是贸然之人,今天为什么这样冒失?!”

窦宪抬起脸,原本醉醺醺的神情褪的一干二净。他一双眼睛牢牢地看着她,问,“如果在我和他中间选,你会选谁?”

她愣住,头脑一片空白。

他向前了一步,逼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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