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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江山不悔-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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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将锅碗瓢盆都拢到一起,堆成小山似的,摇摇晃晃端着大步走到柜子前,一股脑都塞了进去;又将棉被衣服叠起,扔进箱子。箱子太小东西太多合不上,她一屁股坐到箱盖上使劲往下压。

容湛实在看不下去了,别过脸。片刻后又忍不住转过来,终于开口道:“需要我帮手吗?”

她正忙得热火朝天,头也不回的摆摆手:“不用。你不知道要放哪里。”

只见她又极为郑重的从灶头摸出一把菜刀,用一块布缠了又缠,最后用一根绳子绑起来,犹豫片刻,抬头对他道:“这是老徐的——也就是把面摊出让给我的前老板。这是他的传家宝刀,我答应过他刀不离身。”

容湛点点头,却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对自己说这个。

却见她有些扭捏的将拴在菜刀的绳子挂在腰间,然后红着脸问:“这样是不是很可笑?可这么一把厚刀,我怎么做到刀不离身呢?”

容湛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弯眉一笑。破月见他笑了,一副“我早知如此”的神色。他自觉笑得有些不厚道,朝她伸手:“我先替你收着。回头让人给你做个刀鞘。”

忙了有小半个时辰,颜破月最后的动作,是她一脚将滚落在外的一根柴火,踢回灶下。

“好了。”她拍了拍手,“我让邻居帮我看着房子,咱们这就走吧。”

容湛略有些惊讶的看着灶下整整齐齐的十来根粗粗细细柴火——包括刚才被她踢那根。她并无武艺,但这脚法却颇为精湛——

他沉默片刻,恍然。

熟能生巧,他想,约莫破月姑娘一人居住时,时常这么干。

破月却没注意容湛正对着柴火发愣,她从旁拿出个垂着黑纱的斗笠,戴在头上。因为灰泥涂在脸上,总不太干净。所以有时她独自上街,便会戴这么个斗笠。因为城里常有江湖人士往来,她这么穿戴,并不显异常。反而令宵小不敢招惹靠近。

“改日我为你寻一副人皮面具。”容湛道。

“真有这种东西?”

容湛淡笑:“大胥武风昌明,多的是能人巧匠。”

颜破月在面纱后高兴的道了声谢,转身看着地上的陈随雁。容湛单手将昏迷的陈随雁提起来扔到马背上,用破月事先准备好的黑布罩住。然后他一手接过她手中沉甸甸的包袱,一手牵马,温言道:“走吧,到城门处买辆马车,将他丢上去。”

破月落得浑身轻松,想到今后便躲在东路军中,又有容湛这样好的人照拂,不免心怀畅快。

她在前面大步走着,容湛徐徐而行,望着她娇小却挺得笔直的背影,心想他救下的这位朋友,虽娇颜如雪柔弱如草,虽极可能有过不见天日的禁锢荒糜,可此刻的她,跟他听闻过的禁脔,是截然不同的。

他们没有她的鲜活生气,也没有她的顽强如石,更没有她的粗放粗鲁……不,他嘴角微弯——应该是洒脱随意。

两人往东行了五六日,便抵达离边关最近的小城。

这晚,两人在城中歇脚。颜破月在房中逗留片刻,不多时,便见容湛拿着个小盒子走了进来。

一打开,竟真是一张薄如指甲盖的软皮面具。破月将其戴在脸上,竟恰好罩住五官,丝丝紧贴。

望着镜中满脸麻子的暗黄肤色少女,破月笑道:“刚刚好。”

容湛但笑不语。能工巧匠亦不能未卜先知,自是他向匠人描绘了她的脸型。

得了这人皮面具,颜破月便不用再戴着斗笠,清爽自由许多。两人将绑成粽子的陈随雁丢在床下,下楼用晚膳了。

这一路陈随雁胆战心惊,生怕到军中后又落入颜朴淙手里。颜破月亦有些不安,若是陈随雁被抓,自己会不会也暴露?

可容湛是个主意极正的人,尽管破月旁敲侧击,他也不为所动。好在他主动向破月表示,绝不会向任何人提及她的行踪。破月这才心头一宽。

临近边关,客栈里的人也很杂乱。

有木讷的平头百姓,有满脸风霜的退伍伤兵,也有神采飞扬意欲投军的武林人士。容湛的出现自然引来无数人侧目,可他食不言寝不语,专心吃饭目不斜视。反倒是破月见到那些彪壮精干的佩刀武林大汉,颇为好奇。

原来大胥武风极盛,军饷更是极为丰厚。许多武林人士都会投军,挣得一番事业,出人头地。故军中不少将领,与武林门派多多少少也有些渊源。

破月正听邻桌的汉子说着边关的八卦,某某青年将军率一千精兵打破宵小敌国两万人,且对来投奔的武林人士从来亲如兄弟。他们这一行,就是要投他去的。正听得起劲,忽听那汉子的声音戛然而止。

不光是他,几乎客栈中所有人,都抬头望着门口方向。

只见两个二十出头的白衣貌美女子,腰佩长剑,牵着马娉婷立于门前,柔美而飒爽,宛如天仙下凡。

其中年纪稍长那人,又冷又傲的扫视一周,在看到容湛的一瞬,明显一亮。两人交换个眼色,将马交与小二,径自朝容湛的方向走过来。

两人在旁桌坐下。年长那人浅浅一笑,对容湛道:“公子,别来无恙?”

另一人却看着破月,皱眉:“你这丑女是谁?为何跟公子在一起?”

容湛白玉般俊美的脸颊泛起几丝红晕,长眉却紧蹙,淡淡看一眼二人,却不答话,径自饮酒。

破月自然也不乱做声,学容湛的样子,专心吃菜。

客栈里安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两个美貌武林女子与孤傲的俊美书生,多少令人浮想联翩。

可尽管两女子不断朝容湛搭讪,他就是理都不理。听得诸人暗叹可惜,听得破月越发好奇。直到其中一女子冷哼道:“公子还是如此绝情,不肯跟我们回缚欲山,就不怕得罪我神教教主吗?”

此言一出,容湛还未答话,厅中却有数人同时“啊”了一声。

“缚欲山!”之前八卦那汉子惊讶道,“是婊/子教……”

他的话没说完,那年长女子目光如电看过去,衣袖同时一挥!寒风疾掠,汉子一声惨叫,脸上竟已插了五根极细的银针!

说时迟那时快,容湛身影忽然掠起,顷刻已至两女面前。破月跟他离得最近,只见他以衣袍缠住两根手指,疾如劲风般在两女子肩头拂过。两女子措不及防,要穴被制,瞬间僵硬不动。

“好!”厅中数人齐声喝彩。

容湛又落在那受伤汉子面前,五指运行如风,将他面上银针一一拔下,又从怀中取出金疮药和解毒丸,给汉子敷上服下。而后朝汉子做了个揖:“此事因在下而起,连累兄台了!”

那汉子也血性,捂着脸摆手:“兄台客气了!这邪门的婊/子教,撞上她们算我们倒霉。”

容湛却正色道:“她们终究是些女子,兄台如此称呼她们,还是欠妥。”

那汉子听他出言维护女子们,有些不悦。但自己是他所救,也就不声张了。

容湛制敌、救人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早折服了店中数人。便有人问道:“公子,这两个妖女如何处置?”

容湛还未答话,其中一人已道:“师妹,他们还想处置我们。我倒要瞧瞧,谁敢动缚欲山的人?!”

话音刚落,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如同泄气的皮球,不敢再声张。破月并不知“缚欲山”是什么来头,又听他们说“神教”、“婊子教”,觉得十分有趣。

另一名女子见众人都有些胆怯,低声笑道:“师姐,我今天很是欢喜呢。神仙哥哥方才摸了我们姐妹俩,很是舒服呢!”

她声音虽低,在场许多武林人士却听得清清楚楚,不禁错愕。破月听得目瞪口呆,容湛俊脸瞬间通红,脸色却是一沉:“休再胡言乱语!否则我决不轻饶!”

说完竟不再理会二人,转身便要上楼。

破月见他难得的发火,连忙起身跟上,走到楼梯处,忽然有种很不对劲的感觉。

她猛的回头,却见楼梯下方最角落的小桌前,坐着两个黑衣男子。两人埋着头,兀自饮酒。其中一人察觉到破月的视线,抬头淡淡看一眼,平平的移开目光。

可破月却如同雷劈般僵立原地,后背一层冷汗簌簌的往外冒。

她认得其中一个男子——她在颜府企图逃跑时,就是这个暗卫将她提起来扔回房间的。

前方的容湛察觉到她的异常,停下脚步静静看着她。她勉强朝他笑笑示意无事,一步步僵直的往楼上走。

那两人的目光却如针芒在背,她觉得喉咙阵阵发紧,全身亦有些颤抖。

他们终于来了。

合上身后房门的时候,她悲观的发现,原来在她内心深处,始终没真正觉得,自己能逃脱颜朴淙的掌控。

这一个月他的人并未出现,是事出有因,还是他欲擒故纵?

那么……他来了吗?

她魂不守舍的又看了眼危机四伏的门外,容湛连声叫她都没有听见。

作者有话要说:十一之后,俺家老人可能来北京帮俺带孩子,那时候俺争取加快更新速度,这样大家看着就过瘾多了,么么各位

周末愉快,明天见。

十三、邪念

“破月、破月!”容湛清朗的声音,如同一束明亮日光,拨开她的满眼迷雾。

她怔然抬头看着他,只见他清亮的眸中满是关切:“有何不适?”

“哦,没有。刚刚有些困意。”破月答道,随即转移话题,“刚刚那两个女子是何人?”

容湛在桌前坐下,清秀的眉目间有几分无奈和抑郁。

原来她们来自武林第一大邪教——清心教。据闻此教总坛设于青州缚欲山,教众有数千人,全是女子,且大多武艺高强。教主据传也是一名女子,武功深不可测。

虽然教名为“清心”、总坛称“缚欲”。她们在江湖的恶行却截然相反。自教主以下,信奉“女为尊,男为奴”,喜好男色,强取豪夺。不光教主网罗了美男数百名,教众也经常渔美猎色。平民百姓深受其苦,许多少年成年的俊秀侠客,也会在一夜间消匿于江湖——有传闻便是被她们掳走,献给教主做了新宠。可她们势力太大,且教众越来越多,所以常人也不敢得罪她们。甚至连刑堂也只能捉到些她们的徒子徒孙,无法根除。以至于她们在江湖行走,越来越横行无忌。

听到这里,破月讶然称奇,心头却好笑:难怪那汉子称她们为婊/子教。想不到大胥,也有如此的女权主义者。

“官府不管吗?”破月问。

容湛皱眉摇头:“她们跟了我已有小半个月。去接你之前,我便擒住她们一次,交给了州府。今日她们又跟过来,必是官府也不敢得罪,将她们偷偷放了。”

“那怎么办?”

容湛道:“再有二三日,便回到军中,谅她们不敢造次,就此停手。”

破月点头,那就不用愁了。可那两个颜府暗卫怎么办?他们有没有发现自己?为什么不动手?

方才她心惊胆战,主意全无。如今与容湛交谈片刻,心平气和,脑子也清楚起来。

首先,颜朴淙不会亲自来。他如今是九卿之首的卫尉大人,掌管帝京禁军防卫,若是擅离职守,罪责很大;

其次,以颜朴淙的性格,如果得知自己的行踪,哪里还会按兵不动?那两人应该发现了自己,但不一定来得及将消息传给颜朴淙。

想到这里,她抬眸望着目光澄澈的容湛——怎么说服他解决那两个暗卫呢?可这样会不会牵连他?得罪了颜朴淙,他的前途乃至生命都堪忧。

不,她不能连累他。

“今晚我在你房中守夜。”容湛忽然道。

颜破月一呆,原本她还想今晚趁夜独自离去,却没料到他会说出同处一室的话。

容湛的神色也有几分尴尬,忙道:“那两名女子知道我不会伤她们,每每夜间来犯。我怕她们伤了你。”

破月点头:“那你打算怎么办?”

容湛的神色淡然:“她们年纪尚小,并无恶意。只怕也是在教主教唆下,误入歧途。在下会将她们绑起来,不予理会。”

破月没料到他如此迂执宽容,但联想到他对萍水相逢的自己亦无微不至,也就释然。但她还是忍不住笑道:“你是不是对女子都如此慈悲为怀?”

容湛听出她的戏谑,微笑摇头:“这种女子,容湛向来敬而远之。”

两人相视而笑,破月心中升起几分莫名的欢喜。

容湛见她笑得开怀,斟酌片刻,柔声问:“楼梯下方那两名黑衣男子,是否为破月而来?”

破月的笑容僵在脸上。

她没料到容湛注意到了这一点。

沉默片刻,她点头:“他们是来抓我回去的。容湛,我不想回去。但我也不想连累你。其实我打算连夜先走。”

容湛看一眼门外,神色疏淡的摇头:“方才上楼时,我见有二人守住了客栈前后巷,应当是跟他们一路的。你走不了。况且你我二人既是朋友,我又怎能丢下你不管?”

“那怎么办?”破月听得感动,却更加担忧。

“既来之则安之。”容湛的笑意有几分难得的冷傲,“这里好歹是东路军的辖地,任他是帝京权贵,也没有从东路军抢人的道理。”

破月听得惊讶——帝京权贵?难道容湛猜出自己的身份?不可能啊,他一个小小郎将如何得知?

想到这里,她偷偷端详容湛的神色。只见他眉目沉静、目光温暖,似乎并无异样。

她松了口气。

可她却不知,容湛早把她当成帝京的逃奴,他虽性子平和,却从来不是畏惧权贵之人。方才他见到那几名黑衣男子一直窥探她,骨子里的血气便被激发,虽然交情不深,却一心一意要护她周全。

三更天。

破月躺在床上,却睡不着。

透过低垂的床帏,她看到容湛背对自己坐在椅中,仿佛老僧入定,一动不动。

她们,或者他们,什么时候会来?

望着他宽大的背影,破月只恨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帮不上忙,反成累赘。

“破月,不必忧心。”容湛忽然出声。

破月奇了:“你怎么知道我没睡?”

他的声音中有几分笑意:“听你气息忽快忽慢,自是辗转反侧。”

破月点头,正要答话,忽听他低声道:“噤声!”

破月屏住呼吸。

客栈里诸人已陷入沉睡,一片寂静。只见幽暗的窗棂外,骤然飘过两个鬼魅般的身影。

“吱呀——”一声,门被轻轻推开。两个苗条的身影蹑手蹑脚朝屋中走来。

容湛手一扬,燃起火折子,点亮了桌上的油灯。

一室明亮。

破月目瞪口呆,容湛针扎般猛的闭眼,妖女笑得猖狂而得意。

“公子原来在等我姐们俩。”

“长夜漫漫,公子陪着这丑八怪作甚!”

两人一左一右,翩翩朝容湛走去。

却原来两人只着薄纱,露出大半个雪白酥胸,肚兜鲜红逼人。任哪个男子看了,都血脉喷张,容湛乍一瞥见,又吃惊又恼怒,连忙闭眼,不敢多看。

两姐妹却是料定了容湛光明磊落的性子,所以才穿成这样。见他偏头闭眼,俊颜于烛火中明朗如玉,姐们俩交换个神色,袖中已各自滑出暗器,紧扣手心,伺机待发。

破月在容湛背后看得分明,却见容湛半个侧脸,长睫紧闭,脸色薄红。她心里暗叫声糟,这两个妖女脸皮还真是厚!

情急之下,她脱口而出:“一点钟方向、九点钟方向!”

这是游戏里跑位常喊的方位,可屋内其他三人哪里听得懂。容湛还闭着眸,长眉微蹙。两妖女则惊疑不定的看着她,其中一人骂道:“死村姑,你骂什么?”

破月脑筋一转,拨开床帏又喊:“北偏东30度!北偏西45度!”喊出口又觉得不对,容湛怎么听得懂?

未料容湛眉头骤然舒展,长臂一扬,倏的拔出桌上佩剑,电光火石般刺了过去。

一刻钟后。

破月将手中绳子打了个死结,拍了拍手,走到容湛面前:“好了。”

容湛点点头,目光赞许:“方才多亏你机变。”

破月好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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