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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神说他钢管直-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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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回头想想,他脚受伤,为了不耽搁拍摄进度,昨天那场只能用替身,他在这的戏拍完了,吃完饭是要带人先回城的。

在家临出门时候车也是贺骁自己检查,那种时候通常他也跟出去两个人聊几句。

但这里情况比家里复杂得多,贺骁不带他也在情理当中。

所以,觉得贺骁在躲他这个念头在齐厦脑子里闪了闪就排除出去了,一直到当天晚上回家后才被证实。

倒不是说在他面前的时候贺骁有什么反常,只是每晚齐厦睡觉前,他房间安全设备要例行检查,这晚上听见几声敲门声,齐厦说:“进来。”

门开了,进来的是保镖A。

齐厦一愣,“贺骁出去了?”

保镖A摇一下头,“没,在自己房里。”

齐厦怔了好半天,平时只要贺骁在家,最后来的一定是他本人。

保镖A开始用探测器检查窗边设备的信号,齐厦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心里头空空的,又像是一口气堵着喘不上来。

但转头想想也好,他和贺骁两个直男,那天晚上在山边的事他倒不是怪贺骁自己,他只是觉得像是有什么狰狞可怕的东西在暗处对他们伸出爪牙。

齐厦一向不怎么好用的脑子突然难得的清醒了,这样也好,保持安全距离,他们俩都安全了。

剧组回城,再补几场戏齐厦的戏份就杀青了,秋意渐浓,虽然风吹在身上清凉,但连着几周大晴天的干燥,齐厦心情不怎么好。

嗓子眼一痒,前边戏正拍着,他用手捂住嘴压低声音咳了两下,顺手从靠背椅的侧边拿起水壶,眼光下意识地朝旁边看过去。

手里东西很沉,这水壶正是贺骁送他那个。

本来知道自己很难拧开,但齐厦很快把眼神收回来,贺骁不在旁边,他也不会去叫他,就这样。

于是齐厦学着贺骁的样子,手掌按住瓶盖用力,手心磨得滚烫,纹丝不动。

这时候保镖A看见了,“齐厦哥,要不我来试试。”

齐厦心里很嫌弃,“……”有你什么事儿。

白使了半天的劲,齐厦把水壶放在一边,脸都气白了。

“我来。”身后传来一个浑厚低沉的男声。

齐厦愣了下,没回头。

闲杂人等见状迅速退散,贺骁在齐厦身后坐下,没费多少劲儿给他把壶盖打开,水壶递到他面前。

齐厦人坐得端端正正,眼睛瞟向那只黝黑粗糙的手,沉默片刻,伸手接过来:“谢谢。”

客气而疏离。

贺骁就坐在原处眼睛望着齐厦线条优美的侧脸,齐厦昨天晚上开门见是保镖A时失望的样子他都看见了,包括后来独自坐在那生闷气的样子。

这只鹿可能不知道,现在每次他跟他单独在一起时要用多大的克制力才能让自己不让他恐慌,就现在青天白日地坐在这贺骁连把他拉到车里办了的心思都有。

但山里那晚齐厦失足跌伤的事贺骁不想再发生一次,他说过让他不要怕的。

他更克制自己一些,齐厦反而还不高兴了,贺骁很有技巧地问:“气我这么久没带你去炸街?”

齐厦想都没想,“当然不是!”跟炸街有什么关系。

不对!又中计了。

他睁大眼睛望着贺骁:“你——”然后就说不出话了。

贺骁眼睛幽深地看着他,果然还是生气的,而且气的就是他,他很想问齐厦,你在想什么你自己知道吗?

齐厦这会儿又羞又怒,嗖地站起来,头也不回地朝导演那边去了。

贺骁坐在原处望着他高挑的背影,心里头滋味说不出来,虽然直男先生对他不一定有那种喜欢,但齐厦依赖他却是一定的。

齐厦这一气到晚上都不想跟人说话。

吃完饭自己顶着一张冷冰冰的脸去排练室,兜里手机突然响了下,掏出来一看,有个微信消息的通知。

打眼就看到生日两个字,齐厦这才想起来今天是他爸爸的生日,利落地点开消息见是他们自家亲戚群。他发了个表情,然后封上大红包一个发到群里。

很快他妈妈和家里叔婶弟妹都抢了红包,齐厦没看见他爸领,也没敢圈他。

消息往上拉,齐厦看到他爸爸早先的一句发言,微微一怔立刻笑了声。

“笑什么?”声音是从身后来的。

这等天崩地裂的大事新鲜事必须与人分享,齐厦想都没想,掌着手机给身后的人看:“你看,这是我爸。”

贺骁认真看了一眼,发消息的人头像是中国地图,那条消息内容:“冷死宝宝了。”

贺骁有些意外,齐厦爸爸这个画风?

齐厦赶紧跟他解释:“他平常不这样,真的,他人特别严肃,这句话说得崩人设,所以才反差萌。”

难得他肯理人了,贺骁顺着问:“平时什么样?”

齐厦眨眨眼,“我爸跟我说话,不超过三句一定会教训我。”

女助理刚好进来取东西,丢下一句话就走,“你本来也槽多无口。”

齐厦想反抗一句,但仔细想想好像还真是这样,眼睛往贺骁身上看过去,突然想到贺骁对网络语言不通但一向爱好学习,于是认真地说:“槽多无口就是说……”

贺骁拧眉说:“我懂,联系语境我能听明白。”

齐厦觉得吾心甚慰,突然想明白什么,笑道:“……你走。”

他只有和亲近的人才说这两个字,贺骁正愁不知道怎么让他解气,这时候心里反而松快了些。其实按贺骁的脾气把话说透让齐厦选是最直接的,但他到底舍不得。

看见齐厦透亮的眼眸又定住,睫毛扑闪几下,贺骁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齐厦这时候反应过来还在生他气了,笑容倏忽消散,头慢慢扭回去只甩给他一个后脑勺。

贺骁没走,靠着窗点了支烟,齐厦只给他后脑勺他就盯住看着,心想要是哪天把持不住可真怪不得自己,这只鹿一举一动都撩他心坎上了。

贺骁本来以为他们俩的关系是个慢速进度条,但就从这个晚上开始,事情发生了转机。

这部戏齐厦的戏份已经杀青,第二天休息,齐厦这天晚上在排练室待到凌晨。

贺骁也在一边陪到凌晨,齐厦喜欢他不近不远地跟着,行,他能满足。

但接近零点的时候,齐厦短短几分钟看了五六次手机,直到零点,他拿着电话的手搭在扶手上,剧本也放下了,眼睛没有焦距望着天花板。

贺骁见他不对,几步踱过去,提膝在他身边蹲下身,眼光下意识地往手机屏幕上瞟,“怎么?”

齐厦还是那样的眼神,像是有些失望,像是自语似的说:“他今天生日,连我的红包都不领。”

贺骁立刻明白他说的是谁,宽慰的话他不会说,但贺骁脑子突然转得飞快,他想到几件事。

从知道有人要把齐厦杀人灭口开始,他们查了齐厦身边所有的人和所有的物件,据他了解齐厦每年都回家,他不确定那个威胁齐厦性命的物件是不是在他父母家。

这一处他本来是想让人悄悄去查探的,可是齐厦父母住的那个大院守卫严密,齐厦父亲可能因为职业特殊对人防范性很高,这件事很棘手。

其实让齐厦回去一趟更好,也不会给他父母带来什么麻烦,凶手要是拿齐厦父亲那种研究人员动手那才真是给自己找不痛快,而且之后差人把他们一起圈在保护范围内也不是难事。

另外一桩,他曾经就排斥同性问过齐厦原因,齐厦给出的唯一的回答就是他的父母。

贺骁做了各方面的衡量,最后严肃地说:“他生日,你可以回去看看。”

齐厦眼神茫然地看向他:“行吗?”

贺骁果断地回答:“反正有时间。”

他也想看看,他放在心尖上的人出生长大的地方。

第27章

齐厦家离S城两个小时飞机,飞机落地后车是早就定下的,车一路往他家开去。齐厦想到他爸爸的性子,心里不免有些忐忑,于是他对贺骁说:“我爸爸很严肃,说什么你别往心里去。”

贺骁说:“嗯。”

齐厦又说:“我妈妈……人很和善。”

看他紧张,贺骁还真有了那么点上门见老丈人的感觉,顺口问了句帮齐厦缓和:“他们感情很好?”

齐厦认真想了想:“还行吧,他们是自由恋爱结婚,就是我爸退休前总在外边跑。”

那样的工作想必也是着家的时候少,贺骁说:“嗯。”

齐厦想到什么,“没听你说过你爸妈。”

贺骁眼光朝着窗外晃了一圈,“他俩好合好散,压根就没结过婚。”

齐厦眼睛突然睁大,“……”贺骁是非婚生子?

天啦,那他小时候一定受过很多苦,齐厦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他这些天还对贺骁这么骄纵。

贺骁眼神一收回来,看到的就是齐厦眼角眉梢的忧色,顿时明白他在想什么。

贺骁其实一点不在意自己的身世,虽然对他父母那种不负责任的态度不大认可,但他对从小在兵痞子窝里长大的待遇很满意,因此也并不觉得对自己有什么负面影响。

而且那一对英雄美人都精明强势而且干脆利落,合则来不合则散,最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谁也不是离不了谁。

不像齐厦,天生是要人捂在家里疼着宠着护着的。

贺骁这么一想连心窝子都是软乎的。

那边齐厦还是看着他:“那你……从小跟着谁?”

贺骁照实回答:“我爸。”

齐厦眨眨眼,“哦。”

说完垂下眼帘,眉宇间轻愁微郁缠绕不散,贺骁没说话,但心里透亮,齐厦这又是在心疼他呢,这可叫他怎么放得开手。

出门前女助理曾跟贺骁用一句话形容齐厦的爸爸——富贵不能淫。

下车进了楼道,贺骁才彻底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听说前些年齐厦是给他父母买过一栋别墅的,但老两口如今还住在齐厦父亲单位院子一栋旧的单元楼里。

到齐厦家,来开门的是齐厦妈妈,见是他们就立刻笑呵呵地把人让进屋,对着房间叫了一声:“他爸!”接着摆吃的倒水嘘寒问暖,就像齐厦说的,他妈妈是个和善的女人。

很快,里头房间门咔嚓一声,齐厦一听腰杆挺得更直。

随即,一个中年男人出现在走廊口上,贺骁本来觉得齐厦的反应有些好笑,但一眼看过去也微微怔了下。

男人鬓发斑白但眼神烁亮,看起来很斯文,但只往那一站,那严肃的脸色不像是对着儿子,而像是对着下属或者学生。

进门时跟自己妈妈说过一次,齐厦这会儿见了父亲,站起来又给介绍一次:“这是贺骁,我的同事,也是我的朋友。”

贺骁也站起来,“您好。”

明明是一次普通的上门到访,接下来与其说是闲聊,倒不如说是贺骁被齐厦爸爸盘问了二十多分钟。

从籍贯到从业经历,齐厦说是同事,但看贺骁的身板齐厦父亲也大概明白他在齐厦跟前做些什么。

安保人员大都是退伍军人,齐厦爸爸甚至问到他在哪个部队服役。

贺骁的答案当然是贺峥嵘给他编的土生土长的本国背景,以他的真实身份连进这院子都不易,齐厦早知道没戳穿他。

齐厦爸爸一听说部队的番号,连连点头对他热络了很多,赞许地说:“年纪轻轻就知道为国家做贡献,脚踏实地的办实事,你很好。”

转而嫌弃地瞟一眼齐厦,齐厦佯装无事地转头望天。

贺骁不明所以:“……?”

但很快饭桌上他就明白了。

齐厦妈妈把最后一盘菜摆上桌,对贺骁说:“齐厦说你爱吃红烧肉,家里不常做,怕不合你口味,这是从下头餐馆订回来的,你尝尝。”

她在齐厦旁边坐下,心疼地对儿子说:“看你瘦的哦,多吃点。拍戏这事儿没日没夜寒暑颠倒的,看你把自己辛苦成什么样了。”

齐厦爸爸闻言冷哼一声,“三百六十行谁不苦?不管三九三伏,街上环卫工人哪天不是天没亮就出来工作。”

说完不屑地瞥一眼齐厦:“就他那点辛苦,最后收获的是暴利,他的劳动远远对不起他的收获,你告诉我比别人苦在哪?我为什么不用他的钱?用着不安心的钱我一分不要。”

齐厦妈妈连忙和稀泥,“好了好了,吃你的饭。”

齐厦低头扒饭,没听见似的,也可能是已经习惯了。

贺骁嘴里东西嚼着就有些不是滋味,大老远赶回来热脸贴冷屁股,要说齐厦不难过谁信?

余光扫过去,他还没见过齐厦这么低眉顺眼,连肩都缩着,就像极力降低存在感,把自己所得看不见似的。

贺骁有心替齐厦说几句,那边齐厦妈妈已经开始了,“我儿子怎么就不好了,他隔年就去偏远地区义演做慈善,这是大好事啊。”

齐厦爸爸气不打一出来,“一帮子人赫赫扬扬,捐一百万,人家地方得用一百五十万接待。你自己说,这是哪门子慈善?”

齐厦在他摄人的眼光下点下头,“我知道了。”

贺骁立刻把辩驳的念头打消下去,估摸着他说什么,最后老爷子都能数落到齐厦身上。

看得出老爷子很正直,但当着客人把儿子呛成这样那就是过分耿直,贺骁其实也素手无策,富贵不能淫的人你指望他威武能屈?

所幸一顿饭吃完不需要多久,过后,齐厦爸爸客气地跟贺骁打了个招呼后回房午睡。

客厅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齐厦说:“我带你出去逛逛吧。”

贺骁只担心他心情低潮,这时候齐厦说什么他都是依的,点头,“行。”

可是也没走多远,虽然齐厦一身连帽衫加上墨镜的打扮,有心看还是不难看出他是谁,只有这个单位大院里头的人即使认出他也见怪不怪。

齐厦带着贺骁走,沿着林荫道绕了几个弯,到了一个小足球场。

走到足球场旁边的白桦林边上,两个人在阶梯上坐下,齐厦看一眼贺骁宽厚的肩,突然想到这时候靠上去是什么滋味。

但这念头很快就被他压下去了,齐厦对贺骁说:“我爸对我要求严格,只是我让他失望了,所以才会这样。”

这不是他第一次说这样的话,当初贺骁问他为什么排斥同性,齐厦的回答是他不能让他父母更失望。

现在贺骁大概明白是什么意思,“他希望你怎么样?”

齐厦说:“和他一样做研究工作,最好是成为一个物理学家什么的。”

今天在场的是别人或许他面子上还会过不去,但换成贺骁则不会,别问他为什么,齐厦知道贺骁不会笑话他。

贺骁:“……”顿时想到齐厦的脑子。

齐厦委屈地说:“我从初中物理就没超出过30分。”

贺骁有点好笑又无端觉得可爱:“你可能是演戏太忙。”

齐厦摇头:“我很认真地学过,就是学不会,比如力是什么?是圆的还是扁的你能告诉我吗?”

“我当演员就已经让他失望透顶了。”齐厦说。

他双眼眺望远处一碧如洗的天际,“可是我自己喜欢,很喜欢!”

贺骁陪着齐厦在外边待了两个多小时,回他家时已经过了四点。

门一推开,就听见房间那边齐厦妈妈拔高声音叫骂,“我看你是一辈子学问做痴呆了,儿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横眉竖眼给谁看,他哪样对不起你了,又哪样不如你了……”

齐厦他爸咆哮如雷:“我哪句说的不对!?”

齐厦脸色顿时就变了,丢下贺骁走进去叫他妈一声。

这老两口吵架,贺骁只能当没听见,好在见他们回来,齐厦妈妈立刻出来圆场没再继续吵下去。

齐厦爸爸在房间没出来,即使这样接下来的尴尬还是可想而知。

转眼到晚饭时间,可能是想帮丈夫和儿子缓和一下关系,齐厦妈妈指着房间门对齐厦小声说:“去叫他出来吃饭。”

齐厦愣了愣就去了。

贺骁坐在客厅等着,电视里边正在财经新闻他一个字没听进去,齐厦进去约摸过了三分钟,大声的呵斥从里边传出来,“你所谓的事业就是哗众取宠!”

是齐厦爸爸的声音,贺骁想都没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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