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丫鬟-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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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嫣心里一动，问道：“这么说，孝诚王是先皇的亲弟弟吧？”

“哎！不跟你说这些了，反正你也不会懂！”

“谁说我不懂！”凌嫣有些不服气地道：“历史上，为了帝位，兄弟相残的事例多了去了！说不定先皇就是被他的亲弟弟害死的呢！”

宋太祖赵匡胤不就是被他弟弟毒死的吗？还有唐太宗玄武门射杀太子李建成。凌嫣前世虽然是个差等生，但这等家喻户晓的历史她也是知道的。

“嫣儿——”云迪面色一变，赶紧低叫了一声，带着责备的语气道：“死丫头，你不要命啦？这样犯忌的话也敢说！”

凌嫣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吓得赶紧吐了吐舌头，“耶！”

“府里人多少嘴杂，以后别乱说话！“云迪再一次警告道。

“哦，知道了！”

云迪被她的这些话委实吓出了一声汗，赶紧换了个话题，道：“听说你把大夫人那边的丫头要了来，给你打下手儿？”

“你说海棠啊！”

“嗯！”

“她不是我要来的，是大夫人自已派过来的。你也知道，这个院里虽然人少，但事情也多，有个人帮忙总是好些！”

“你这丫头，自从没了记忆，倒是变了好多！记得以前我说要给你指派丫头，你死活也不干。现在倒好，主动提要求了！”

“想开了呗！”凌嫣还是这句话应付。

这时，熟悉的声音忽然想起，“嫣儿，嫣儿！你在吗？我饿啦！”

凌嫣心里一紧，还没答话，就见云迪像猫似的，一下子窜到罗账后面躲了起来。

凌嫣勉强压抑住自己的心跳，忐忑不安地开了门。

门外露出云谨那睡意惺忪的脸庞。

“谨儿，睡醒啦？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凌嫣一边说着，下意识地挡在门口。她可不愿被人发现她和云迪之间的秘密，想必云迪也是害怕的吧，否则也不会那么快速地躲起来了。

“我想吃麻婆豆腐！”

“啊！”凌嫣忍不住“哧”的一笑，她没想到云谨忽然想吃这个，话说她什么菜都不会弄，但要做这麻婆豆腐，她可是最有心得的。因为前世里她所居住的城市，麻婆豆腐可是道招牌菜，因为喜欢吃，所以跟着家里做饭的阿姨学了这一手儿。

那天心血来潮，做了给云谨吃，没想到这丫头居然吃上了瘾，而后三天两头就叫她弄这道菜。

“好啊！我现在就去弄！不过今天海棠不在，你得帮我打下手！”凌嫣说着就拉了云谨向厨房跑去，眼睛有意无意地向罗账后面瞟去。

第二十八章　守灵

确定她们去了厨房，云迪才从罗帐后转出，蹑手蹑脚地出来，回了慈安院。三位哥哥不在，皓儿又小，这守灵的事儿自然就落在他的身上了。刚才因为不放心凌嫣，所以找借口走开了一会儿。

不过对于老夫人的死，他并不怎么悲伤。因为老夫人生前并不喜欢他们母子，还经常明里暗示里地骂他母亲是位病痨子，有损王爷的颜面。

更何况三年前，他在宫里无意中瞅见了一件事儿，让他想想都觉着恶心。。

所以云迪虽然跪在老夫人的灵前，却在想着别的事儿。

这丫头，变化太快了，究竟是什么原因呢？难道真如她自己所说，是失忆的缘故？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看到罗总管进来，心里一动，问道：“罗叔，问你个事儿！”

“四少爷，想问什么？”在一边忙前忙后的罗总管，抽空儿回答道。

“就是一个月前，奶奶大寿那天，紫竹院凌嫣丫头变脸的事儿！”

“那个啊，当时老奴不在场，事后才知道的。少爷怎么想着问这个？”罗叔显然有些奇怪。这个事情如今已经成了下人们争论不休的话题之一，没想到这四少爷也来了兴趣。

“哦，你怎么看的？”反正无聊，云迪也就继续追问道。

“嘿嘿，下人们都在猜测，说凌嫣姑娘一定是花仙子转世，以前故意献丑藏美，是为了体验民生疾苦，测试民心善恶，现在露出真面目，只怕以前欺负过她的人都要倒霉了！”

罗总管自认为自己并没有欺负过她，所以说起话来也底气十足。

“噢！是这样啊？”云迪有些哑然失笑，又问道：“还有的怎么说？”

“丫鬟们倒不赞成这个说法，说这中间肯定有问题。说她现在的这张脸，肯定是易了容的，其目的就是为了勾引王爷，好得到王爷的宠信，提升为夫人。”

“呵呵，是么？”云迪又笑了。较之前一种说法，他倒更倾向于后面这一种。毕竟这种说法更符合现在的逻辑一些。听说父亲曾经带她和姐姐郊外放风筝，父亲可从来不做这种小儿科的事情。难道真的是为了她而改变了？

想到这里，云迪忽然觉得有些受伤。

可是他问过她，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原因，那表情不像装的。而且他也摸过她的脸，那张脸也是真实的，有什么易容术会这么神奇呢？竟连手感都一样。

以前在宫里天天应对那些贵人主子们，竟没暇想自己的事儿。现在想来，这中间肯定有问题：嫣儿一向老实，现在不但记忆全失，而且似乎还隐隐被人操控。

如果真是这样，那嫣儿岂不是有危险？那幕后之人是谁？他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随着这个假设，那些匪夷所思的问题一个个的窜了出来，让他有些心惊肉跳。

不行！一定要查出现真象，揪出幕后黑手，不能让嫣儿受到任何伤害！

云迪有些神经质地想着，手里的拳头不知不觉地握紧了。

在宫里的日子呆久了，那些尔虞我诈的事情见多了，再加上他名义上虽是太子殿下的伴读，事实上还不就是皇帝手里的人质。

太子虽然待他不薄，但也只是笼络他而已，并不见得有多少真挚情义。皇帝明显喜欢福佑王，而他下面除了福佑王以外，还有两个弟弟，十五岁的安怀王和十四岁的宣化王。

**更是水深。冷静深沉的太后，腹黑狡诈的皇后，各怀鬼胎的妃嫔，无论哪一个都不是善类。

上次被柳淑妃拉着，有所暗示要把她的娘家侄女儿嫁给他，被他给婉拒了，从此就没给过他好脸色看。

皇后呢，嫌他跟着太子，越来越放纵了，不止一次地提醒他：要好好引导太子。

皇帝表面上虽然信任他们萧家，又是封王又是赏赐，但实际上也害怕功高震主，手里握一张底牌总是要安心一些。

所以他在宫里的日子并不舒心。但是，他不想让母亲担心，所以每次回府，总是报喜不报忧。他知道，好的消息会给母亲带来安逸的生活，至少大夫人在想着要利用他的时候，会尽可能地对母亲好一些。

那样一个善妒的女人，又有着将门的势力，得罪她并不是件好事儿。

可怜的母亲，可怜的嫣儿；同样的善良，同样的隐忍。同样的需要他保护。呵，看来这辈子，要经商，或是要做江湖客的梦想，只怕不会那么容易实现了！

云迪有些悲哀。

哀乐依然凄凄怆怆地响着，满屋子的花圈，还有来来去去忙着打点的下人们。

王府里失了一位老夫人，这位老夫人还是当今圣上的奶娘，生前享尽荣华富贵，死后仍然哀荣，竟然使得圣上带着太子，亲自到灵前吊唁。

所以这老夫人的身后事，可马虎不得，简直是隆重到不能再隆重了。

“四哥，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身边，忽然传来犹显稚嫩的孩童声。

思绪被云皓打断，云迪有些讪然，笑道：“哟，是皓儿过来啦！这么晚了，咋还不睡觉去！”

“四哥一个人守灵，难免寂寞。皓儿也是萧家的儿郎，自然要为奶奶守灵的！”小家伙很懂事地说道。

“哦，是吗？”云迪心想，还不就是你那老娘吩咐的。

“是啊，奶奶平时最疼我了！”云皓的神情顿时暗了下来，眼里犹有泪光。看得出，小家伙跟老夫人的感情很深。

“是啊，奶奶对你真好！”云迪有些艳羡的道。但凡做孙儿的，哪个不想有个疼爱自己的奶奶。云迪虽已成年，或者对老夫人的感情淡漠，但并不代表他对这份情感就没有期望。只是现在，期望也仅仅是期望了。

“四哥，你说，爹爹和大哥二哥三哥他们，什么时候能够赶回来？”

“嗯——”云迪沉吟着道：“说不准，如今父亲和二哥在凤凰城，对抗北武的托拓大将，不一定能脱开身呢！大哥和三哥，一个在江南水师清剿水盗，一个在南方边境巡防，起码也要五日后才能回到京城！”

整天在太子身边行走，这些国事倒是耳濡目染了不少。

云迪当然清楚，如果北武的战事一直持续，那么父亲和二哥根本脱不开身回京，毕竟边境安全是第一要务。在国家利益和个人得失之间，作为军人，自是要以国家大事为重。

至于大哥，所要对付的是只是一些江湖帮派，江湖帮派之人最忌孝道和义气，只要应对得到宜，是很有可能化干戈为玉帛的。

三哥呢，比他大一岁，却是禀承了父亲的军人天赋，年纪轻轻，已是一方领将，智勇双全，做事最是思虑周全。所以父亲才能放心地把南边的军务交通给他。眼下南文正与东黎联姻，倒不会明里有什么动作。所以三哥应该也会赶回来吧。

如今三个哥哥都是国家的栋梁之材，只有他自己，却要留守在京城，应对皇宫里那些时地里的风起云涌。

如果要说他的第一愿望是经商或做江湖客，那么第二愿望就是从军了，这总比如今在皇宫里如履薄冰的日子来得痛快。

第二十九章　云若的苦

（周末加更，祝筒子们周末愉快！）

“四哥，你说，会是谁下毒谋害了奶奶呢？”云皓仰起头，再问道。

云迪苦笑道：“父亲在走之前，不是已经了结了吗？说是食物中毒！”其实这件事情怎会此简单，奶奶明明是被人下了毒，才会毒发身亡的，想是父亲已经发现了什么，不想把事情闹得更大而已。否则只要把详情禀报陛下，动用皇盟的势力，肯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

皇盟实际上是东黎国的情报机构，专门负责收集各国的军事情报，以及国内的要案大案。只要皇盟插了手，还从没有无功而返过。

嗨，不查也好，否则以嫣儿那天的处境，只怕也落不得个好去。

在宫里呆久了，他的心并不如外表上所表现得那么阳光。说到底，他只想保护他要保护的人。皓儿自有保护他的娘亲，哥哥们也都有自保和保护自己亲人的能能力。可是娘亲和嫣儿，只能依靠他来保护。

正说着，云若在丫鬟的陪同下，也来了。

她脸色有些苍白，双眼红红的，想必刚哭过，瞧她弱不胜衣的样子，真是令人怜惜。

云若是标准的大家闺秀，有良好的家教修养，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她本来长得很美，小口樱桃，细腰杨柳，目如秋水，眉若远山。但因为长年生活在母亲的阴影下，却是有些怯怯懦懦，满腹忧伤。

她的苦谁又能了解？

从小，母亲就非常严格地要求自己，做什么都要做到最好。十岁那年，有一次她为了完成一副刺绣，把十个手指折腾得伤痕累累，当她仰起小脸，对着母亲哭诉的时候，母亲却冷冷地告诉她：“云谨那丫头指定是靠不上了，你是萧府里唯一的女儿，你将来要嫁的是太子，是未来的皇帝，所以你必须学会这些。这是你的命，你的命！”

至此，她终于明白母亲为什么要这样对于待她了，而这些冷漠淡然的语言，从此就成了她郁郁郁寡欢的源头，成了她心里永远的一根刺！

她不明白，如今的萧府，已经是天下最显赫的家族了，母亲为什么还要让她，以自己的终生幸福来换取遥不可知的荣华保障。

她不明白，云迪却明白。说到底，大夫人缺乏安全感。

是的，她的父亲是当朝大将军，是曾经辅佐陛下登基的大功臣；她的夫家更是当朝最显赫的家族，而她自己也是王府里的当家主母，说一不二的人物。

可是，父亲已经老了，他已不再是昔日的那位战斗英雄；而夫君呢，却是身在曹营心在汉，他娶她，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他自始自终从没有爱过她。

他已经不止一次地警告过她：叫她安份点儿。

她当然害怕。

所以，她要找新的依靠，她从小培养女儿，就是为了她有一天能够进宫，成了妃子，成了皇后，那么她的荣华富贵还可以继续，纵使王爷对她再有什么不满，也会有所顾忌的。而她拉拢六夫人，为的也是这样一个目的。

聪明如云迪，早就看透了她的打猫心肠。

所以对于这位妹妹，他是发自内心的同情，“云若妹妹，你来啦！”

“嗯，四哥哥好！”云若福了一福，轻轻地道。她就是这样，即使是在自己哥哥们面前，她也会如此讲究礼仪。她从小的家教就是这样。

看着她如许的神情，云迪是真的心疼，说到底，他虽然不喜欢大夫人，但对于云皓云若两个，却是当亲人看待：“云若妹妹，你身体不好，就该好好歇着呢１这大晚上的，跑来跑去，当心着凉！”

“四哥哥请别担心，若儿好好的。只是奶奶——她走得太突然了！”云若说着，忍不住用绢帕小心地抹着眼睛，敢情她又想哭了。

如果说这府里有人真伤心老夫人之死的，只怕就是云若这个善良的女孩了。

“奶奶——”云迪顿了顿，才道：“她年纪大了，身子骨弱，这去了也好，免得活受罪！妹妹，节哀顺便吧！”、

“是啊，姐，四哥难得回来一趟，咱们聊点开心的吧！”

“呜，四哥哥，我听你的。”云若低头抹了脸上的泪，轻轻地道。

“嗨，四哥，说说宫里的新鲜事儿吧！”云皓双手捧着脸，饶有兴趣地说道。

“宫里——还不都是那些事儿，没什么好说的。”云迪皱着眉，神色有些黯然。

“怎么？四哥哥又碰到烦心事了？”云若敏感地问。

“哪有？”云迪强笑道，“你哥我可是太子爷身边的人，谁敢给我气受？”

“呵呵，也是！”云皓回答着，又似笑非笑地看了云若一眼，笑道：“今天太子爷也来了，姐姐你见到了吗？”

别看云皓只是个小屁孩，他的思维能力一点都不差，母亲的那点心思，早叫他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云若当然也知道弟弟问这句话什么意思，脸不由得一红，有些讪然地道：“当时身体不好，正在寒翠院里歇着呢，倒没顾得上迎接圣驾！”

“那姐姐真是有些可惜了！”云皓继续打趣道。

“我——”云若生来脸皮子薄，受的又是正规的闺阁女子教育，这下更是接不上话了。

云迪瞧着云若那股子害羞劲儿，赶紧出来解围：“好了，皓儿，别笑你姐啦！当心以后我叫大娘给你娶个母老虎，天天管着你，看你还有好日子过不？”

“哼！我才不要呢？如果我要娶妻，一定要娶自己喜欢的女子！”云皓傲然道。

“噢！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子？”云迪有些好笑地问。

“一定要是天仙般的人物，就像嫣姐姐那样的？”云皓想也不想地回答。

“嫣儿？”

“凌嫣姑娘？”

云迪和云若都有些难以置信地问。

“是啊！嫣姐姐长得可真美，尤其是那双眼睛，好漂亮，好迷人……”云皓说得无限向往，丝毫没发现哥哥姐姐异样的目光。

云若只是意外，却没别的想法。

但云迪却是听得脸色大变。这小屁孩人小鬼大，还想跟他争女人，真是让人生气。

于是面色一沉，仗着哥哥的身份，教训道：“你才几岁？嫣姑娘可比你大多了。再说她是丫鬟出身，前段时间又与大娘闹得不愉快，你这个想法太不现实了？”

“年龄不是距离，身份不是问题，只要我喜欢她，她喜欢我，那就行了！”云皓说得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