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丫鬟-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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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云迪看起来也很伤心，福佑王正在劝慰他。

这三个少年倒是情义深重，看得后面的方大人仿佛心有感触，竟是大大地叹了口气。

四人不敢走远，只在外面呆了一会儿，便见皇帝神色忧伤地从里面走了出来，只是轻轻地说了声：“摆驾回宫！”声音很是疲惫。

知道皇帝要回宫了，姚公公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又是一声大喊：“陛下起驾回宫！”

然后就在众人的跪送下，出了后院。

前院里，自有留守的侍卫和宫女们侯着迎接，于是骑马的骑马，坐马车的坐马车，走路的走路，一群人又浩浩荡荡地出了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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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救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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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嫣因为顾忌云谨在这种场面下发病，于是派了海棠跟在青嫂身边帮忙，自己则带着她，早早地回了紫竹院，因此圣驾临灵的时候她并不在场。

而云谨对这位亲奶奶也没有深厚的祖孙之情，照样没心肝地吃饱喝足睡觉去。

可是回到房里的凌嫣却是愣住了，眼睛直直地盯住桌子上那张来历不明的纸条，纸条上写着：非常时期，没有特别的事儿不要出院门，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切记切记！

没有落款没有署名，更没有多余的解释，但从语句里听出应该是出于一片好意。

凌嫣半躺在床上，眼睛直愣愣地瞪着这张纸条，摇头苦笑。

她当然知道这是丫头凌嫣的同党发来的诫言，就像她挨打那天一样，莫名其妙地听到的那些话。只是，这幕后者，究竟是谁呢？

也许萧四少云迪会知道一些情况，反正他已经知道了她的失忆，问他也比较理所当然。不过，以前的丫头凌嫣会把这样的秘密告诉他吗……

凌嫣有些头痛，她本来就不是个喜欢动脑筋的人，尤其是这些匪夷所思的事儿。可是如果不解开丫头凌嫣身上的谜团，她就永远这么被动，想着背地里一直有那么一批人盯着她的一举一动，不管他们是好意还是歹意，终究心里是不舒服的。

可是，怎样才能查出端倪呢？在这深宅大院里，她不过是卑微低下的丫头，大夫人正愁找不着把柄撵她出府呢……

实在有些困倦，带着好些疑惑，恹恹地睡去。

噫！有什么柔软的东西拂上了她粉嫩的面颊，还有那高贵典雅的香气弥漫到她的整个心田，耳边响起美妙的声音：嫣儿，好嫣儿，乖嫣儿，你要坚强，要自立，要勇敢，我会在天上看着你的，看着你的……

那美妙的声音越飘越远，最后终于消逝了。

“不要！”凌嫣大叫一声，身子“噔”地坐起，额上有些冒汗，手下意识地往脸上摸去，那里什么都没有，但刚才那阵熟悉的香气仍在，仿若是牡丹花的香气。她实在有些奇怪，平时从不做梦的她，为什么会忽然做这样一个梦。

这个梦虽然没有实质性的内容，但为什么会叫出她的名字，而且还说了那些鼓励的话。更让她惊奇的是：这个季节，根本没有牡丹花，又怎么会有牡丹花的香气？

凌嫣甩甩头，有些气闷，遂决定趁这个机会去外面逛逛。

……

尚武街不愧是京城里最繁华的街道。

街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街道两边酒肆林立，各种商品琳琅满目，小摊小贩们的吆喝声此起彼伏。

凌嫣这会儿心情大好，像一只快乐的小鸟，夹在人群中，左手拿着糖葫芦，右手拿着羊肉串，这里瞅瞅，那里望望，感觉一切都那么新鲜，有趣。

这一个月可把她憋坏了。要知道，前世里，她最喜欢逛街了，好不容易逮着个出府的机会，肯定要玩个尽兴才是。

糖葫芦和羊肉串是她最喜欢吃的零食，没想到这个世界也有，她当然高兴了。

远远地望见，前面又有几辆马车驶过来，她不禁有些跃跃欲试。同样是交通工具，如果要飙车，跑车与马车，究竟哪个更刺激？骑马是不是更潇洒更更过瘾？

凌嫣眼尖，一眼就瞥见了最前面的两匹骠悍的白马上，并排端坐着一大一小两位锦衣华服的贵公子，大公子仿若十五六岁，剑眉星目，五官俊美，着一袭胜雪的白衣；小公子十一二岁，漂亮的大眼，神情很是天真可爱。

嘿嘿，又是两个漂亮的小正太！凌嫣用手绢胡乱地擦试着那张油腻腻的嘴，哑然失笑。

骏马的后面，是几辆豪华的马车，马车的前后左右，皆有宫女侍卫太监随行。

该不是会是宫里的人吧？何必这么招摇？就不怕刺客刺驾？

这时，一个尖细的声音传入耳膜：“殿下回宫，闲杂人等散后！”

殿下？难道是太子殿下？马车里的还是马背上的？凌嫣暗自猜测着。

听得这些呼喊，会意的人群顿时往两边散去，自动地让出宽阔地大道来，垂头肃立地面向街心，再也没有任何言语。

凌嫣可没这么老实，她稳稳地站在人群的最前面，肆无忌惮地打量着白马上英俊的少年公子，尤其是那个大的，凤眼里放射着色迷迷的光。

真是越看越喜爱。

骏马在缓缓的移动，马车也在移动，凌嫣也悄悄地往街心靠近，在移动。

可是，得意忘形的她根本没有料到，危险正一步步地逼近。

斜刺里忽然闪出一个身影，带着呼呼的风声，像离弦的箭一样向她直直地冲过来。凌嫣渐渐看清，那是一人一马，却不知为何在此时此刻此地狂奔，眼看那畜生离她越来越近，就要撞到她身上了，凌嫣不由得心下大骇，手里的羊肉串糖葫芦哗啦啦地掉了一地，双手下意识地蒙住眼睛，“啊——”的一声大叫，惊慌地往后边退去。

难道，又要死了么？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见一团白色的人影，刹时就到了跟前，二话不说，抱起凌嫣，腾空一跃，轻飘飘地落到地面。然后，又听到“嘶”的一声，狂奔的骏马骤然停下，发出一声声悲鸣。

凌嫣直到这时，才敢睁开眼睛，望着面前的这张俊脸惊喜莫名。

白衣殿下没来得及看她，只是瞪着面前的闯祸者，皱着眉，不悦地道：“你这个人怎么这样？难道不知大街上不准飙马吗？

飙马？这可是个新名词儿！凌嫣大难未死，又被帅哥英雄救美，心情好得很。

偷偷拿眼瞧了一瞧，却让她惊讶得想叫出声来，原来刚才的肇事者也是个女孩，看起来跟她差不多大，但明显穿着打扮要贵气得多，扎着两条漂亮的长辫子，一袭嫩绿色的百褶裙，脚穿软底靴，手里还紧紧拽着一条长绫。

高大的枣红马此时正躺在地上，脚上殷殷有些血迹，想来是被白衣殿下的暗器伤了腿儿，竟是动弹不得。

女孩这时已经跳下马来，嘟着嘴，叉着腰，骄傲地道：“哼！本小姐喜欢！你管得着吗？”

这下白衣殿下更不悦了，明明是她不对，却还这样理直气壮，于是冷冷地道：“本公子才难得管呢！带着你的马，让道吧！”

“不行，你得赔我的马来！”看来绿衣姑娘是准备找他要损失了。

“凭什么要我赔？明明是你当街飙马，差点误伤人命，本公子急于救人，才射伤于它的！”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伤着人了？”

“你差点伤着这位姑娘！”白衣殿下没想到绿衣姑娘会这么不讲理，说着还用手指了指缩在他怀里的凌嫣。

凌嫣此时正享受着小正太带给她的温暖的怀抱，闻言立马装出一幅惊恐后怕的表情，可怜兮兮地看着对面耍横的女孩子。

“别装啦！我都看见啦！你根本没有受到惊吓，你只不过想赖在他的怀抱里而已！”

靠，这句话明显是说她啦。被她说中了心事，竟是有些脸红。

“你——”白衣殿下气得说不出话来，却也借此把注意力投注到了她的身上。

啊！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美丽的女孩？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眸如秋水，真正是铅华不染，丽质天成！比父皇的那些妃子们，好看多了。

一时间，太子有些失神，面上的表情有些意外有些惊喜。

意外？当然会意外，没想过会救下这么美丽的女孩子。

惊喜？当然会惊喜，世上竟有如许美丽的女孩子。

“怎么？公子爷看上她啦？”绿衣姑娘有些不屑地打趣道。

太子面上一红，随即又淡然一笑：“算啦！今天本公子心情好，也不跟你计较了！拿去吧！这里的银两，够你买十匹马啦！”说完，随手就抛出去一大锭金子。

凌嫣瞧得两眼发光：天哪！那么大一锭，应该不少吧？能买十匹马？那岂不是能买很多很多的漂亮衣服和化妆品？

“哼！谁稀罕你的臭钱！看在你长得还人模人样的份上，本小姐今天也发发慈悲，不跟你计较！”绿衣姑娘说着，又把那锭金子抛了回去。

“拿着！”太子又抛过去。

“不要！”绿衣姑娘又给丢了回来。

两人你推我搡的，谁也不肯让步。

“你们都不要是吧？”凌嫣实在忍不住，弱弱地发话了。

“什么？”

“如果这位美女姑娘不要，那麻烦公子爷，能不能借给我？小女子实在——”她装作很脸红地没有把话说下去，那双美丽的眼睛显得是那样的羞涩和怯意。

太子有些意外，随即又有些明白，眼里没来由地泄露出温柔，把那锭金子放在她的手里，轻轻地道：“姑娘似乎有难言之隐？如果用得着在下，在下理当效劳！”

“谢谢公子爷了！小女子说过，这是借的，以后有机会一定会还您！”凌嫣心里可真没打算还，但她可舍不得这位公子爷或是太子爷，所以得给自己找个见面的机会。

“不用了，钱财乃身外之物，能够帮助人，就是它最大的用处。今日相见即是有缘，姑娘又何须介怀？”

“傻小子，你难道真看不出来？这位姑娘是想跟你定下后续之约呢！”绿衣姑娘又在旁边大叫。

凌嫣被人猜中心事，自是非常恼怒，忍不住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但转头望向太子爷的目光更是柔情似水。

太子被这目光望得有些心猿意马的，心“扑扑”得直跳。

他心里何尝不希望与这姑娘有再见面的机会，但他生在帝王之家，从小锦衣玉食，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不管是宫女还是那些大人的闺阁千金，无不想方设法地接近他，刻意讨好他。

在男女情事上，他一向很被被动。

凌嫣却没那么多顾忌，轻声道：“公子爷如果有时间，请十日后到听潇楼一叙，小女子定当重谢！”

说完挣扎着起身，娇笑着跑开了。

她当然要装。

不管这小子的身分是太子还是皇子，或者是他们的近身侍卫，总之找到一个靠山不容易。她可不想被大夫人赶出去之后，还得露宿街头。多个朋友多条路嘛。

“皇兄，你在干吗呢？”

那边，传来小男孩不耐的声音，显然是福佑王等不及，叫起来了。

不过马车里静静的，皇帝并没开口。

“哦——没事了！走！”一边回答着，一边对着绿衣姑娘抱了抱拳，转身上了马。

身后，传来绿衣姑娘清脆的声音：“傻小子，我叫方月冰，我很喜欢你这个朋友！希望还能看到你！”

太子回头笑了笑，又点了点头，表示听到啦。

此时，马车里的皇帝的心情却比他们任何一个人都复杂。

因为刚才他掀开窗帘后的惊鸿一瞥，却让他无与伦比的激动。那美丽的容颜，那娇人的风姿，真是再熟悉不过了。

他从没有想到，还会再看到这幅容颜，这让他魂牵梦萦的容颜，这促使他改变一生的容颜。

所以他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听着那三个年轻人的谈话。

第二十七章　拥立之功

凌嫣跟着一队前来吊唁的队伍，神不知鬼不觉地回了王府。

云谨还在睡，海棠在慈安院帮忙也还没回。凌嫣坐在梳妆台前，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傻笑：她有些暗喜今天的运气实在太好，认识了那么漂亮的小正太，又白白得了这么大锭金子。就算她在王府辛辛苦苦熬十年，只怕也得不到这么多的工钱。

嘿嘿，这可是穿越以来挖到的第一桶金。

想着曾经为了给大夫人送礼，还欠着何清远好些银子，改天就请他再帮个忙，把这锭黄金换成银票或碎银，一部分还了他，剩下的再买两身好的衣裳首饰什么的。

可别浪费了这么漂亮的脸蛋！

不知道十日之后，他会来吗？如果他只是侍卫跟班什么的，他哪有自由出来呢。看这样子，今天肯定是来王府拜祭的，只怕马车里坐着的才是正主儿呢。

“嘘！嘘！嘘！”熟悉的暗号声忽然响起。

凌嫣赶快拉开门，见云迪正笑嘻嘻地站在门口。不等他招呼就自顾自地进来了。

“来啦？”

“来了。”云迪说着话，自已倒了杯茶水喝了，很随意地横躺在凌嫣的床上。

“不在慈安院守灵，跑我这干吗来了？”凌嫣斜斜地看了他一眼，顺手抛了个苹果过去。

云迪接了苹果，就着衣服擦了擦，张嘴就咬了一口，边嚼边蒙声应道：“想你了呗！”

“贫嘴——”凌嫣装作很不在意地啐了他一口，心里却欢喜得很。

“臭丫头！”云迪忽然一个翻身，迅速窜到她的面前，猝不急防地刮了她小巧的鼻子。

“臭小子！”凌嫣也不甘示弱，叫嚣着在他背后给了一记粉拳。

“谋杀亲夫啦——”云迪一边快速地闪避，一边低声叫嚷道，眸子里却是狡黠地笑意。

“死相——”凌嫣娇嗔着，把刚咬了一半的苹果扔了过去。

“哈哈哈……”笑声顿时弥漫了整个屋子。

终于两人都玩累了，并排躺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凌嫣看着他，凌嫣忽然想起先前在街上遇到的贵公子，心里一动，问道：“听说太子殿下今天来过了？”

“嗯，不但太子殿下和福佑王来过，就连陛下也亲自来过了！”

“啊？是吗？果真是皇恩浩荡啊！”凌嫣嘴里说着，心里却在暗忖：看来，救她的当真是太子殿下了，他旁边的那位小公子，应该就是福佑王吧。马车里的贵人肯定就是皇帝了。

“唉！”他面上的笑容忽然一冷，说道：“其实我并不想入宫，当初要不是父亲和母亲执意如此，我真愿意呆在府里，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你喜欢做什么呢？”凌嫣随口问道。

“想经商！”云迪想也不想地回答，“或者练武，做个逍遥江湖客！”

“噢！”凌嫣有些意外。以这个小正太目前既尊又贵的身份，前途一片光明，怎么会想着去经商或做江湖客。

“你不明白！朝廷风云变幻，别看现在我们家圣眷正浓，但这一切都是皇帝给的。有朝一日，如若圣上不喜，只稍他一句话，我们就会被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这倒是！不过你既然与太子殿下交好，将来若是他登了基，肯定会保萧家周全！”

“其实我顾虑的就是这个！当今圣上之所以宠信萧家，完全是感念父亲当年的拥立之功，再加上这些年来，与北武在边境上的屡次周旋，也全靠我那几个哥哥！”

“这话怎么说？”凌嫣来了兴趣。

“据说十五年前的倾城宫惨案，使得先皇、皇后、太子和长公主不幸蒙难。而当时只是孝诚王的陛下，成为众矢之的真凶，面对朝廷文武百官的质问，以及各路勤王军队的入京逼宫，还有王室宗亲的突然发难，孝诚王百口莫辩，四面楚歌，被软禁在王府之际，是父亲和方大人，不顾自身安危，利用一切能利用的力量，毅然为孝诚王洗刷冤屈，并拥立他登上帝位！”

凌嫣心里一动，问道：“这么说，孝诚王是先皇的亲弟弟吧？”

“哎！不跟你说这些了，反正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