蕙质兰曦-第1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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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厉的眼神扫过肇事者，一种不同以往的气度与威严顿时让人一惊，只觉得有些窒息。吓得端茶水的丫鬟连忙跪下磕头求饶。而原本扑在地上的大小姐更是嘤嘤哭泣了起来。

沛莹见自家主子没事，咧嘴一笑，“没事，穿的厚，都泼到棉袄上了，嘶，嘻嘻，真的没事，……”掩饰的眼神有些飘忽，见自家主子的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这才勉强着讪讪的道“只有一点一点而已！……少夫人你别担心！”

说着就要挣扎着起身，其实沛莹说的倒是实话，冬天穿得厚，一小杯泼过来也就潮湿了她背后的一片而已。

只是水是热的，湿透了衣服还是烫在了身上，有些微微刺痛的感觉而已，而且为了保护若曦，飞溅出来的水珠，还烫伤了她得手臂，刚才一动便扯到了烫伤的地方，这才倒吸了一口气而已！

只是听到沛莹倒吸气的声音，若曦又怎么能认为她一点事都没有呢！

心里也只当做沛莹是为了顾及自己不在婆婆娘家把事情闹大，所以才这么说而已。烫都烫了，哪里可能不疼呢？

要不是沛莹，那杯水可就是直冲自己而来啊！

想想都觉得后怕！

若曦心里不悦，可是却没有立时就发作起来。

眼神一闪，“你这丫头，就是好强……”

这时这边的骚动已经引起了长辈的注意，引得她们朝这边而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引得你们大声喧哗！”一听声音，若曦觉得耳熟，似乎是刚才婆婆带自己去请过安的一位长辈，乃是齐家旁支的一位老太太，晚辈都称呼她为四姑奶奶。

围了一圈的众人赶紧让出地方，果然，四姑奶奶带着几位刚才一起说话的婶娘，伯母走到了前面。

一看眼前的状况，众人顿时傻了眼，不约而同的皱起了眉头，心里暗暗不悦了起来。

“四姑奶奶，都是我们不好，没注意让大姐，嗯，不小心撞翻了丫鬟给表嫂的茶杯，差点烫到表嫂！”齐家嫡出的姑娘齐珩玉站了出来面色尴尬的犹豫的解释道，中间说道撞翻茶杯的时候还停了一下，面上更是流露出一副难看的表情。

“啊！怎么样？人没事吧！……瑾瑜媳妇，你怎么样啊？”四姑奶奶一听，心里一惊，齐珩玉的表嫂？在往眼前仔细看去，见若曦和几个丫鬟一脸难看的站在那里。

脸上顿时难看了起来，心里暗叫要糟！眼前这位可不就是李慕候府新娶的新媳妇儿嘛！那可是才怀上身孕没多久啊！听说李慕候府还有她那位侄女可是宝贝着呢！

这可怎么交代啊！

眼前这又是本家姑娘闹出的事，她们一个客人，可不能宣兵夺主！忙向身后的儿媳妇使了个眼色，让派人赶紧去请本家的人来。

这事，她可担待不起，要不然还不得被人说是倚老卖老啊！

“劳烦姑奶奶担心了！孙侄媳妇没事，倒是身边的丫鬟为了孙侄媳妇被烫伤了，怕是要请郎中来看看！……”若曦心里虽然愤怒，却还是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客气的道。

要烫伤自己的另有其人，她在要摆谱也没有在长辈面前无理地步。

“这是要的，这是要的，玉丫头，还不赶紧派人腾间屋子给你表嫂，再吩咐个人去请郎中来给……啊！那忠心护主的丫头看看！这大年下的，真是遭罪哦！哎！……”四姑奶奶一听到若曦说没事，心里顿时一松，忙点头附和道。

若曦也没理会旁人，只是冲着齐珩玉点了点头，向众人道了声告退，便在沛灵的搀扶下，一边让沛珊扶着沛莹，一边往一边移去。

至于还依旧扑在地上嘤嘤哭泣，暗自迷茫的齐大小姐，理都没理，任由她自生自灭。

齐家的事，她做不了主，也不能这个时候咄咄逼人，而且现在紧要的是沛莹，千万别伤到才好！

至于其他，她相信齐家会给她一个公道的！想到这，若曦的眼睛眯了眯！

如若照这样看，怕是她得感觉没有错，确实是有人一直在盯着自己，只是不知道刚才闹出这一出到底是不是那人，而‘她’到底想谁？

闻讯赶来的齐氏和瑾瑜，只看见倒在地上哭泣不止的庶出的齐家大小姐齐珩敏。还有旁边对着她指指点点的其他亲戚。

齐珩敏看到齐氏和瑾瑜的身影，顾不得别的，只觉得眼前一亮，忙一把孱弱的站起身冲了过来，苦苦哀求的道：“姑姑，表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想伤害表嫂的，你们要相信我啊……刚才是有人撞了我一下，我这才跌了出来的……真的，你们千万要相信我啊！表嫂那么亲切，我怎么会伤害她？呜呜呜呜……”

齐氏和瑾瑜对于齐珩敏来说那就是绝望中的一根救命稻草。看大家的眼神都是不相信她，至始至终都没有一个人替她说过一句话。

就连平日里亲近的姐妹，表姐妹，如今都是一副冷眼旁观的样子，而其他的亲戚就更是在一旁用自以为很隐秘的声音冷嘲热讽，都一副看戏的表情。

“姑姑，表哥，你们还是先去看看表嫂吧！……”齐家庶出的三小姐齐珩君弱弱的道。

齐氏和瑾瑜本就担心若曦的安危，这里被齐珩敏一打断，本来就不悦，这会经齐珩君一提醒，忙迈了步子就要越过齐珩敏去。

齐珩敏眼见着自己最后的救命稻草也要溜走，忙想要追过期，不想却被人紧紧地拽住了胳膊，焦急之下，想要甩脱，却怎么也不得劲！“松开，快松开！”

齐珩敏身边的丫鬟脸色苍白，浑身都有些发抖的死死的拽住自家主子，不让她在作出什么不妥的事来。

“是你，是你，对不对？是你推我的，当时就你们两个离着我最近？”齐珩敏见自己不能挣脱丫鬟的手臂，心里暗恨。

不小心瞥见旁边的姐妹们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一咬牙，怀疑的指着当时紧靠着自己最有可能给自己使绊子的两个堂姐妹道。

“你，你不要含血喷人好不好，我没有，我没有！……你怎么能这样说呢？”年纪较小的那个齐家小姐，委屈的道。

“敏妹妹，敢做就要敢当，你又何苦偏要往我们身上泼脏水呢！……我们都是姐妹，何苦！”另一个稍微长一点的齐家小姐道。

齐珩敏的丫鬟见自家主子，垂死挣扎之下竟然还妄图指责别的小姐，心里已经是一片黯然了！脸上更是一片灰暗。

主子倒霉，她们这些丫鬟才是最惨的，偏生又跟了这么不争气的主子，怕是……怕是她们也……

“你们，你们……”齐珩敏紧咬着嘴唇，想要从眼前的姐妹们脸上看出些端倪来。

她敢肯定，刚才肯定是有人故意撞了自己一下，可是，可是，现在她们又怎么会承认呢？

最有可能的就是她刚才指的这两个人，可是到底是谁，她却是没有把握的，齐珩敏心里痛恨自己的要命，为什么偏偏和这两个人站在一起。

她真的没想到，平时看起来和睦的姐妹，竟然会做下这样的事！

现在自己又没有证据，证明自己说的话，看着周围亲戚们都是一副指责的嘴脸，齐珩敏再一次感觉到绝望！

“放肆，惹了这么大的祸，你还不知道醒悟，……还不快把你们大小姐带下去！”齐家的主母文氏赶来，就看见自家庶出的大女儿无所顾忌的一幕，和众家亲戚一副看笑话的表情，眼里闪过一抹厉色，望向齐珩敏的眼神更是严厉了几分。

“母亲，你快让丫鬟放开我，我要去和姑姑，表哥表嫂解释！……”齐珩敏见是嫡母过来，心里一慌，只是这是她最后的机会，脸上露出凄色苦苦哀求。

“没有听到本夫人的话，还不快点把你们小姐带回房间！”文氏脸上的不耐更显几分。可是看着眼前的一众亲戚，却是半点都不能流露，心里真是又恨，又怒。

“哎！……都是我管教不严，平日里太过放纵才有今日之事，还请各位婶娘，嫂嫂，弟妹海涵！……今日之事……哎！”文氏苦笑着道，接连的唉声叹气！

“怎么样？伤到哪里了？”瑾瑜和母亲一进屋就看见坐在一旁的若曦，她身旁却只有一个沛灵，沛莹和沛珊却不见踪迹。

“娘，相公，我没事，幸亏有沛莹替我挡了，倒是她好像被烫伤了，现在正在里面呢！”说着若曦还不忘担忧的朝里面望了一眼。

看到妻子无恙，瑾瑜总算是松了口气。他很庆幸受伤的不是妻子，也很庆幸妻子身边安排了这几个丫头，这真的是太明智了！

让他不得不对母亲和若曦的祖母深深的感激！

“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听到消息，真是吓了我一跳！……刚才又被敏丫头那样子一……，真是，没事，太好了！”齐氏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真是急死人了！那敏丫头也是的，也不给人说清楚，就哭成那样，……人还以为真有个什么呢！

“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这才一眨眼就……”齐氏见若曦脸色还不错，细问道。

“曦儿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就是突然见敏表妹冲出来撞到给我端茶水的丫头，然后沛莹就扑到了我身上，……”若曦回忆着道。

只是脑子里似乎有什么一闪而过，自己好似没太留意到。

“敏丫头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扑出来呢？……还正好撞到端着茶水的丫头，这还真是奇怪呢！”齐氏嘀咕的道。

第一卷第二百七十三章各人心中个人帐

第二百七十三章各人心中个人帐

到底是自己娘家，作出这样的事，实在是让人很是无奈，不追究吧！媳妇和未出世的孙子差点就出事，可追究吧！自家娘家，脸上未必好看，真真是左右为难！实在是气人！

若曦仔细的回响起当时的情景，珩敏表妹似乎真的不是有意撞出来的，毕竟她们都离自己不是很远。

而且她当时跌在地上的表情和动作都太奇怪了！看起来根本不是……

如果说，要害自己的人是哪个一直盯着自己的人，那么珩敏表妹明显不在其中，因为好几次，自己回头的地方，根本就没有她。

而且，珩敏表妹她在齐家的处境，怕是比她当年在季家更是不如，她要作出这种事，不管是对她还是对她得姨娘，怕是都不是一件好事。

综合比较之下，若曦觉得应该不是她。

“娘，相公，若曦觉得，珩敏应该不是故意的……”若曦摇了摇头，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只是话却没有说完，要是让她说出是谁，她也说不出啊！相信，珩敏表妹喊的那句有人推她得，婆婆和相公应该已经知道了，那么接下来就看齐家怎么交代了！

“不是珩敏小姐，夫人，小侯爷，少夫人，请恕沛莹多嘴了！”正说着就只见沛莹已经换了身衣裳，穿戴整齐的出来了。

“沛莹？”若曦蹙眉望着沛莹见她没事，脸上流露出笑容舒了一口气。

“沛莹，你说不是珩敏是什么意思？明明是她撞出来的不是吗？”齐氏眼睛一闪道。

“奴婢也没看的太清楚，只是当时一晃眼的功夫，奴婢只看到珩敏小姐摔出来的时候像是被人在背后猛的一施力推出来的样子，和一只缩回去的手。

不过当时发生的太快，容不得沛莹细看。

就在这时，文氏已经带着丫鬟来到了门外响起丫鬟禀告的声音。

屋子里众人面面相觑，心里暗道，来的到快！

齐氏叹了口气，为难的看了媳妇和儿子一眼，对着门口道：“请嫂嫂进来吧！”

“妹子，侄媳妇到底怎么样？还有那受伤的丫鬟怎么样了！发生这种事，嫂子这心里真是过意不去！……”文氏没等进屋，焦急担忧的声音便传进了屋里。

待进屋看见瑾瑜脸上微微露出难色，讪讪的道：“瑾瑜也在啊！”

看到若曦这才脸色好看了点，关心的道：“侄媳妇，你没什么事吧？”说完还不忘朝她身后张望，看到底是哪个丫鬟受伤了！

瑾瑜微微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而是若曦开口叫了声：“舅母！”

“哎！阿弥陀佛！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可吓死舅母了！……你放心，我们一定给你个说法！”文氏好像没看见侄子的黑脸似的，拍着胸口阿弥陀佛的道。

若曦只是微笑，却并没有接话！

她心知，怕是舅母的给一个说法，就是讲珩敏表妹惩罚一番吧！

自古有那个嫡母是喜欢庶女的，怕是那个珩敏表妹在齐家日子并不好过啊！

“嫂子，你还是回去好好查查吧！也许其中有内情也不一定，不好冤枉了孩子！……我们这边呢！倒是没什么！毕竟这不是没出什么事嘛！”齐氏听文氏这么说，心里也有些不悦。

她也是宅门里的人，哪有听不出嫂子的意思。

不喜欢庶女她可以理解，可是也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吧！

珩敏固然有错，可是那个背后使坏的人，不是更是错上加错？

“我……”齐氏刚张嘴。

“侯爷夫人可在里面，老夫人有请！”门口传来老夫人身边伺候的嬷嬷的声音！

而文氏被齐氏这么一顶，面上讪讪的，想解释却不想被门口传话的人给打断了，面上悻悻的。

………………

当日夜里，寂静而冰冷，虽然屋子里烧着两个火盆，可回到自己院子的季氏心却依然如冰冻一般不见一丝温度。

想着今日的哀求，想着往事的种种，一切都恍然隔世……

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有些不清楚自己到底这么些年做了这么多，所谓何事？

为什么她非要嫁给自己的姐夫，到底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如今大女儿出嫁却和自己离了心，二女儿不是自己亲生，三女儿被禁锢在庄子上，儿子和四女被抱走，不再养在自己膝下……

手下的人，赶得赶，换的换，……她这一生到底在干什么？

窗外，寒风肆虐，站在窗前，虽然没有开窗户，却依旧有丝丝冷风吹进，让季氏那颗冰冷的心，更加的孤寂！

犹如夜空中那颗硕果仅存孤寂而孤独的星光，累了，倦了，却依旧苦苦的坚持！

她败了，败的彻底，最后苟延残喘还得依仗自己最不见得的人去帮忙！

“夫人，很晚了，该睡了！”季氏身边的新派来伺候的丫鬟犹豫着张了张嘴道。

看着进屋的丫鬟，季氏的心里这才好受了些。

这丫鬟说起来也是心腹，是张嬷嬷的侄女，只是以前没有调过来再自己的身边，这次她身边的人被赶得赶，卖的卖，只好想办法调了她来自己的身边。

要不然没个可信的人，她真的就是寸步难行了！

“是青柳啊？不是让你早睡了吗？怎么还不睡？”季氏回过头望着青柳一眼柔柔的一笑。

“夫人，你也该睡了，要不然身体哪里能吃得消？”青柳满脸疼惜的道。她来夫人这里前，姑母特别交代过，夫人这些年过的太苦，太累，让她一定要好好照顾夫人。

“傻孩子，我不累，没事！”季氏摆了摆手，无所谓的道。

“夫人，奴婢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问！……”青柳见季氏不肯睡，犹豫再三这才道。

“什么事？”季氏心里重视青柳，就如同当日的张嬷嬷，所以丝毫没有注意到青柳的逾越。

“姑母说过，您和二小姐关系向来不睦，您今日去……她真的会帮我们吗？”青柳响起姑母的话，还是犹豫的道，现实摆在眼前，二小姐到底靠不靠的住？

万一靠不住，自家主子是不是要尽早向其他的办法，要不然小少爷和小小姐万一将来被教的不认亲母，那夫人可该怎么办？

“呵呵！青柳啊！你觉得本夫人愿意吗？我怎么可能想去求她？可是你看看我如今的处境，除了她可还有人能帮我？”季氏一愣，显然没想到青柳问的竟然是这个。

她心里苦笑！她真的就愿意吗？她这是没有办法啊！

若曦那丫头就是再能耐，她也是个念旧的人，自己不是她得亲母，可是还是姨娘吧！

养了她难么多年，纵然亏待了她，可是毕竟养大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