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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逢春-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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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待以为冰玉被他的话吓怕了,安慰道:“三表姐不必担心,你见不着他的,这辈子肯定会平安顺遂。”
冰玉听苏待在祝福自己,脸腾地像着了火一边,**辣的。
“哦,原来已经到了,三表姐好生歇息,我告辞了。”苏待说罢,转身离去。
冰玉憋了一肚子的离别赠言,一句都没说出来。她不高兴的抿着嘴,望着苏待离去的背影怅惘。呆了一阵儿,不知道又想什么,突然咯咯的笑起来,心情愉快的带着丫鬟们进屋去了。
清玉往大太太屋子方向走的时候,故意放缓了脚步,先吩咐春白去请缪嬷嬷。
缪嬷嬷气喘吁吁地敢上来,汇报这一天府里的事:“您刚走,我便去回了太太说那衣服的事儿,太太不大高兴,点了豆蔻的名,这丫头至今没回呢。对了,晌午的时候我没事儿,便去瞧了瞧如月,有惊天的消息。”
清玉戒备的看了看路上来往的下人,小声道:“回去说。”
进了福安堂正屋,清玉便见地中央跪着个人儿,身形瞧着熟悉。冰玉趁着走进耳房的功夫,用余光瞄了一眼侧脸,果然是豆蔻。
耳房里,大太太正笑着和大奶奶郑氏聊天,江哥儿坐在炕里拿着拨浪鼓玩儿,他抬首瞧见清玉,用不大清楚的嗓音喊着:“姑母,姑母……”
“哎呦,我的乖孙子,越来越聪明了!”大太太稀罕的抱着江哥儿逗弄,大奶奶陪笑了会儿,知道大太太有事儿说,寻了个借口,抱着儿子先回了。母子二人一走,大太太的脸色便沉了下来。
清玉的心随之沉下,麻利的跪地,认错道:“女儿不孝,弄脏了母亲为我精心准备的衣裳,求母亲责罚!”
“你啊,真叫人不省心。”大太太叹口气,紧锁眉头。
“女儿知错,女儿枉费了母亲的心意。”清玉低着头,口上老老实实的承认错误。心里却道:不省心?她本来就是个不省心的人物,所以才破了大太太苦心的算计!
大太太突然吩咐她穿的那么招摇去靖远侯府,恐怕不单单是叫她出风头丢人那么简单。按照正常人的想法,女人打扮漂亮自然是去勾引男人。靖远侯府就一个儿子,早已成家生子,那么大太太的目的肯定是在别的地方,比如让侯爷夫人禾氏‘印象深刻’,故此让她动心,破格用她这个庶女去填补鬼世子的空房。清玉开始想到这一层的时候,有点不太敢信,毕竟她是个庶女,怎么轮也轮不到她去配世子。不过考虑到那位世子的特殊性,还有大太太想要物尽其用的算计,一切都好解释了。
如果她被禾氏硬要去做世子妃,大婚前即便是死了,也成了顺理成章。一方面大太太可以名正言顺的报了宋姨娘抢夫之仇,不被怀疑;另一方面靖远侯府和禾府都会觉得对詹府有愧疚,将来在大房子嗣的官路上必定会适当给予助力,变相的铺平了几位少爷的未来官路。这一举可谓是一箭双雕,不对,若考虑到溜边蹭油吃的詹仪,应该是一箭三雕。
算计的真漂亮!
不过都白算计了。清玉微微抿起嘴角,脑子里想到了另一个人冰玉,是她急于在詹仪面前表现自己的容貌、亲和力,拼命让苏瑞珠喜欢她。一旦禾氏意外的盯上了冰玉,可就真不怪她了,毕竟她这个庶女的身份着实叫人觉得黯淡无光。
大太太犹豫了半晌,方深深的叹口气,吩咐绿屏:“扶四姑娘起来罢。”
“谢母亲!”清玉磕了头,方起身。
大太太瞧着清玉恭恭敬敬的态度,气没处撒,却也觉得此事并非是她的错,都怪那个豆蔻,临到关头给她扯后腿,要知道今天的事儿多重要,结果全白费了!大太太心烦,随便问了几句禾府的情况,便摆手打发清玉。
“母亲,我刚才进屋见豆蔻她——”
“作为二等,行事鲁莽,不稳重,连累了主子,该罚!打今儿起降她三等,罚月钱一年。明早儿你就能见着她了。”大太太冷言道。总该有人承担这件事儿的错,叫她撒撒火气!
清玉出来,缪嬷嬷心惊胆战的松口气,扶着自家姑娘往回走,一进屋,便命人端一碗压惊茶上来。
“大太太今儿个心情不好?不就是弄脏一件衣裳么,往常姑娘弄破了也没见她说什么。”
“今时不同往日,”往日一件衣服的背后没这么大的计划,一切都泡汤了,她不生气才怪。清玉机灵的抬眼看缪嬷嬷,小声道:“她是不是真的对我好,您今天也算见识了。”
缪嬷嬷惊恐的点点头,虽然她一时间没想明白这里头的道理,但她知道大太太背后肯定有什么算计。万没想到看似仁慈的大太太心肠毒如蛇蝎,四姑娘太不容易了,自己以后行事必要小心谨慎,切不可给姑娘扯后腿。
清玉想起那个魔鬼世子爷来,微微蹙眉,她决不可和这个人联系在一起。因大太太的关系,他对于她来说无异于是一张名正言顺的催命符。
回了神儿,清玉问起如月的事儿。缪嬷嬷趁机打发走闲人,磕磕巴巴的犹豫了半晌,不知道该不该说。
清玉出言提醒她:“嬷嬷,我也不小了,该明白后宅之中的道理。”
缪嬷嬷方敢发话:“这位姑奶奶竟爬上了二爷的床!”
☆、第二十六章 错点鸳鸯(上)
“我当多大的事。”清玉淡淡的叹一句,继续品茶。
缪嬷嬷心惊,打眼瞅自家姑娘从容淡定的神态,料知自己以前小瞧了四姑娘,原来姑娘早看透了这一层。想那如月必不是安分守己的,以前跟在二奶奶身边做大丫鬟也算得意,突然被降等,岂能受得住?虽说做姨娘是她唯一的好出路,自己也曾提点过她,但缪嬷嬷真没想到如月的行动会如此迅速。
叶香玉若知道她以前的丫鬟背叛她,爬上了她丈夫的床,不知会怎么发疯。过不了多久,二房又要有一场好戏看了。
清玉心情不错,晚饭多吃了半碗。饭后,她照往常的习惯开始写字,一笔一划写的极为认真。约莫一个时辰的功夫,写得满头大汗,暮雪劝她停下来歇会儿,为其拭汉。清玉又写了半个时辰,方停笔歇息。暮雪和春白一起收拾桌案上写废了的纸张,她从里面挑拣出一张不错的。
“姑娘,我看这张可用!”暮雪道。
清玉瞟了一眼,笑着摇头:“禄字这一点写分家了。”
“不细瞧哪看得出来。”暮雪不解道。
清玉轻笑,摇头道:“一个人看不出,人多了,那么多双眼,总归有人瞧得见的,还有时间,我再写写看吧。”
暮雪佩服姑娘的毅力,写一次花费小半个时辰,换成她可舍不得丢下这些心血。
“还是照例都烧了。”
暮雪明白的点头,拿着纸去厨房,亲自看着小丫鬟焚烧。
沐浴之后,清玉解了一身的疲乏,躺在床上。缪嬷嬷笑着过来陪夜,顺便给姑娘按一按肩膀,她这招可是和老中医学得,很好用,当年老太太也夸过她的。
清玉被按得很舒服,却不敢一直令缪嬷嬷受累,一会儿的功夫,便叫她停下。她想起今儿白天还有事没交代完:“以后如月那,嬷嬷就不要去了。”
缪嬷嬷愣了下,随即反应归来姑娘的意思。如月如今和二爷厮混了,早完是二奶奶的眼中钉,若被人看见她和如月来往,她和四姑娘都得遭殃。
清晨,清玉照例去老太太处定省,清玉和冰玉等几个小辈被留下来用饭。姑太太派人传话说昨儿个酒喝多了,晚些再来给老太太请安。吃过饭,除了清玉、冰玉和年仅五岁的詹禅,其余的少爷们都告退去了学堂。詹仪这会子才姗姗来迟,笑着给老太太赔罪,并奉上昨儿个从她大嫂子那里讨来的宫廷果点。
老太太吃的开心也就不计较了,笑问詹仪靖远侯府的情况如何。
“都好着呢!”詹仪喝干碗里的茶,蹙了下眉,转而笑问老太太:“你这可也有白梅汤?还有点头疼,我昨儿个喝它极为管用。”
老太太笑着说有,赶紧吩咐人去冲泡。
詹仪喝了两口,缓了会儿,精神的笑道:“别瞧它简单,还真好用,我最喜欢这茶水里头伴着的淡淡的梅花香。”
冰玉闻此言,高兴地看向姑母,姑母也正面带慈祥的看着她。对上眼的刹那,冰玉害羞的低头,嘴角掩不住的欣喜。
“亏四丫头有心。”老太太赞许的拉住清玉的手。
清玉还未来得及谦虚两句,詹仪先插话问:“怎么,这东西出自四丫头的手?”
“没看出来吧?”老太太乐呵呵的笑,能叫她小女儿惊讶的事儿还真是少之又少。
“噢,原是这样。”詹仪目光复杂的看眼冰玉,果然在她的脸上读到了尴尬,心想这东西必是清玉做的无疑了。借花献佛没什么,这说明冰玉这丫头想孝敬她,但是她故意不说出处,到底是为何?詹仪本就是爱多想的人,冰玉此举更让她不得不多想……
大太太瞟见清玉头上一支嵌着红宝石的金钗,笑问她哪来的。老太太的额目光也随之望了过去,样式是宫里头独有的,做工精致,一瞅便知是宫里头的东西。
“是侯爷夫人送的。”冰玉规矩的答话,心中却冷笑:大太太今早故意派人传话,吩咐她戴上侯爷夫人的见面礼,这会子就忘了?
老太太眼睛亮了一下,赞叹:“好贵重的见面礼,侯爷夫人是喜欢你的。”老太太随之想起了冰玉,问她收到的是什么。
冰玉笑着撸起袖子,纤细白皙的手腕上挂着一只莹润的羊脂玉镯,成色极好,亮出来的时候,便可见镯子周遭散发着淡淡的光晕。
老太太惊讶的扬眉,大太太见此也惊讶的几乎咋舌。詹仪也有些惊讶,昨儿个她没细看,今个瞧着才知竟是这般贵重;心料不好,禾氏必是误会她的意思了。
“好东西,连我都未必能有这般成色好的。”老太太目光复杂。
冰玉见着众人情绪不对,转而望着自己手腕上的镯子。老祖宗都不见得有的东西,莫不是很贵重?侯爷夫人突然送给她这么重的见面礼,是什么意思?冰玉不是傻子,眼珠子一转就想明白了。她有点急了,特别是姑母还在此,求救般的看向自己的母亲。二太太眉头早已皱的能夹死苍蝇了,使劲儿给女儿使眼色,可惜她此刻才看见。
大太太冷眼看着二房母女,心中豁然开朗。谁说昨儿个的局失败了?如今这般更有意思了。清玉不过是个庶出,舍不舍得无所谓,但冰玉不同,正经的嫡出小姐,若割舍出去,那叶氏的半条命也就没了。没了命,哪还有斗志?自此以后,她大房便可金鸡独立了。
詹仪瞄见大太太得意之色,心里十分不爽快,美得她!
老太太的好兴致全然没有了,了无生气的歪着身子,半眯着眼。众人一见,都识趣的相继告退。詹仪最后走的,她知道母亲必有话交代她。
“你惹出来的事儿,你给我办妥当了。”老太太说话的时候没睁眼,似乎她早就预料到剩下的人只有詹仪了。
“母亲安心,女儿会办妥的。只是靖远侯府那边若要个说法,我们也得罪不起啊。”詹仪为难道。
老太太突然睁眼,瞪她:“糊涂!孰轻孰重,还用我说么?”
詹仪自知母亲看穿了自己的计谋,不敢造次,得了暗示之后规矩的退出来。
二太太带着冰玉早在詹仪的住处等着,终于盼到她回来,二太太作势骂冰玉不懂事,竟敢贸贸然收了人家那么贵重的礼。她赶紧把冰玉手上的镯子撸下来,放在早已经备好的镶嵌一圈珍珠的锦盒之中。
詹仪瞅眼盒子,怎么也值个几百两,还东西之余还往里搭钱赔罪,二嫂子肯定肉疼了吧。不过就是这样,禾府也未必肯放过她。詹仪莫名的烦躁,她就是那个贪心想吃蜜的熊,甜头没得到反被蛰了一身包。
“孩子不懂事,劳烦妹妹帮忙了。”二太太笑着命红衣将锦盒奉上。
詹仪叹口气,为难的应下。若非老太太发话了,她才懒得收拾这个烂摊子。
二太太感激不尽,带着女儿好一顿热络詹仪,更把她母亲留给她的一只红宝石戒指送给詹仪做谢礼。
冰玉看着心疼,出了门便拉扯母亲:“那东西是外祖母留给您的,您怎么舍得”
“怎能叫你姑母白跑一趟?你啊,给我省心,比什么都好!”二太太说完话,转头瞧了瞧,拉着冰玉离开。
母女二人回到自家院子,冰玉才敢问:“母亲,姑母真的会把那戒指再还给您?”
“当然,咱们在院里的话被她听见了,她一准觉得是个施恩的好机会,肯定会还回来。只不过咱们以后欠她人情了,还得找机会还给她。”
“都是女儿不好!”冰玉低头赔错。
“算了,你也没见过那么贵重的镯子,哪知道它真正的价值。”别说自己的女儿,她见了那镯子也会动心。说起来她娘家也有个侯爵,可惜没什么实权;靖远侯却不同,人家的权势滔天,手握兵部大权,还十分受皇帝器重,纵是王爷见了他也要礼让三分……
靖远侯府。
禾氏一早儿起来,便听丫鬟说弟妹派人送来了解酒的妙方,喝了以后效果果然不错。遂随口问了问出处,那丫鬟回说是詹三姑娘送给她家主子的。禾氏顿觉得心满意足了,昨儿个她的重礼没送错!
对方是嫡女,詹家又有结亲的意思,这姑娘本人还心灵手巧的,没什么大毛病,去哪儿找这样好的对象?
禾氏欢喜的差点哭出来,她等不及了,必须尽快将这门亲事坐定。娘家侄儿孤零零的一人,婚事就靠它这个做姑母的操心,她万万不能辜负九泉之下的大哥。禾氏思及此,连早饭也不吃了,赶紧吩咐丫鬟伺候她穿戴上诰命服装,她这就要进宫面见太后,赶紧将侄子和詹三姑娘的亲事定下来,一定要速度、狠绝,以免夜长梦多。
☆、第二十七章 错点鸳鸯(下)
詹仪驱车冒昧赶到靖远侯府,却被告知禾氏已经出门预备进宫了。詹仪心中大呼不好,得知禾氏刚去了一盏茶的时间,立马吩咐小厮另骑快马追侯府的马车。
靖远侯府财大势大,小厮哪敢在侯爷夫人面前造词,抖着腿跪地求自家太太饶命。
詹仪大怒,事情紧急,已经由不得他多言,遂破口大骂道:“今日你若冒死拦下,许有活头,若拦不下,我们一起死!”
车夫大骇,素知自家夫人最忌讳“死”字,今日她敢这么说,必然是要命的大事。豁出去了!车夫骑上马,俩眼一闭,双腿夹近马肚子,狠狠地一鞭下去,一溜烟的消失在巷尾。
詹仪也不敢怠慢,和靖远侯府借了两匹快马套在车上,由小厮代为驾车直奔皇城方向而去。
禾氏早上没用饭,加上昨晚酒喝多了,有点晕车,遂叫赶车的慢行,眼看要到西华门了,车后突然响起一记急促的马蹄声,禾氏还以为是什么八百里急奏之类的,谁知马蹄声突然停了,紧接着她的马车突然急刹,害得她身体前倾险些栽倒。
宝珍刚要掀帘子问责车夫,便听见车夫大声喊:“什么人不要命?胆敢阻拦靖远侯府的马车!”
禾氏觉得不对,竖起耳朵听。
“小的乃是二太太的车夫,因受了主子的死命,故才敢貌似阻拦大太太的马车。”车夫早已吓得腿软,从马上栽了下来,连滚带爬的跪在马车一侧,吓得痛哭流涕,腿抖得不停。
禾氏蹙眉,心想:莫不是那厮改主意了?
宝珍挑帘子偷看了眼车夫,瞧他神色确实是被逼所致,故也信了,转而问自家夫人该如何处置。
禾氏犹豫了会儿,目光突然坚定异常,字字铿锵:“进宫!”
“是,夫人。”宝珍随即厉害的传话给车夫,叫他别管那人,进宫。
靖远侯府的车夫得令,挥鞭欲走。另一个不干了,他拼了命的挡在马车前,紧闭着眼,因两腿打颤的关系,整个身体都跟着晃荡,最后终于坚持不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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