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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爱非欢-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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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一等就是十一年,他已经等了太久太久,都已经快等到绝望。
非欢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李颢元竟然从当年初见起就在为她守身?虽然这个词用得可能不太恰当,但非欢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李颢元的所作所为了。
这样的深情,现在的她真的承受不起。
“我不值得你这样。”非欢不敢直视他,只得微微低着头道:“我曾经是你父皇的女人,心里还……”
“我又不在意。”李颢元忽然微笑起来,不知是因为酒醉还是药力,眼中似乎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雾泽。“我只想要你,别的我什么都不在乎。”
非欢咬了咬唇,又踟蹰许久才将心里话和盘托出:“我不想说得这么直白,可是你这样……颢元,你为我做了很多很多事情,我知道这些事情足够让我送上自己的身体,但我这样做对你……不公平。”
“不存在公不公平,只有愿不愿意。”李颢元有些自嘲地笑了笑,神色温和,态度却是固执:“非欢,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向你要回报。我绝对不会勉强你。”
说完这话,他便往太师椅上一靠,竟然闭目休息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日更~
第六十三回
蜡烛燃得久了,屋子里渐渐暗了下来。
非欢静静地看着双目微阖的李颢元,心中乱成了一团。他不可能睡着,虽然药性发作前他不会有什么痛苦,但只要是正常人在这种状况下都难免紧张。
李颢元刚才的话已经是明明白白地告诉了她,他不会要别的女人,他也不会逼她,他愿意承受一切。
只要她忍心,大可撇下他不管。
可她怎么可能忍心。
非欢心中混乱,混沌之中却猜出了些什么。这药的目的不是害人,而是促成他们两个。下药的人不是李颢元的心腹房宁,就是她父皇元弄染。
她有些头疼地给自己倒了杯茶,冰凉的液体入了口,才发现壶里装的竟然都是酒。
她这边半壶酒下肚之后,李颢元忽然坐了起来,伸手按住了她倒酒的手。非欢有些迷茫地抬头看向他,却见李颢元眉头轻皱,原本覆着她的手慢慢地移到了她微红的脸上。
“再喝会醉的。”
他的语气很轻,仿佛担心惊扰了她一般。手上的动作也很轻柔,弄的非欢痒痒的。她知道他是想要了,可是她还在犹豫……
迷蒙间,李颢元的手已经下滑到了她的锁骨处。他有些生涩地抚弄着她的敏感,神色柔和得仿佛能滴出水来。多年未经人事,她变得有些敏感,忍不住轻轻嘤咛了一声。李颢元闻声如同大梦初醒一般,猛地松开了手。
不想却被她反手握住。
“就让我醉吧……”
衣衫褪尽,一夜痴缠。
他多年的恋慕,她多年的寂寞,在这一夜悉数爆发。如同盛世的烟火在夜空绚烂地绽放,不在乎后果,不在乎最终。
这一夜对于有些人来说很漫长,对于有些人来说却很短暂。
天蒙蒙亮的时候,非欢先醒了过来。她轻手轻脚地下了地,进里屋沐浴更衣。回来的时候他还在闭着眼睛,却是明显在装睡。非欢忍不住轻轻勾了勾唇角,拍了拍他的脸。
李颢元有些尴尬地睁开了眼睛,却是不敢看向非欢。**他低垂的眼睫投下一小片阴影,似是羞赧的蝴蝶轻轻地抖动着。
要说非欢没有一丝尴尬那是不可能的,只是她必须要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来,不然和初经人事的李颢元一起尴尬,那还能不能活了。
她紧抿着唇,将一个淡青色的小瓶子丢给李颢元,淡淡地道:“先把解药服了,一会儿回你自己屋用早膳去。”
“哦……”李颢元听话地接过了药瓶,毫不迟疑地将解药吞了下去。因为动作太急,甚至还呛了一下。
非欢抿唇一笑,摇摇头道:“你着什么急,又没人和你抢。”
李颢元稍稍平复了一会儿,这才反应过来:“我为什么要服解药?昨晚不是……”
非欢早料到他会这么问,尽管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等他真的问了,她还是有些不知如何开口。
“我昨晚给你把脉的时候有些心急了,没有多想就以为是莫久散。可能是我现在变得草木皆兵了吧,总觉着只要脉象有什么异数就是中了毒。”她捡起他手边的药瓶,站起身来背对着他,一边收拾东西一边低声解释道:“其实后来我们……的时候我已经察觉到了,你中的只是一种和莫久散类似的催情的药物,并没有毒性。”
李颢元怔怔地看着她,过了许久,忽然微笑起来。
非欢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也能猜出些许来,不由微微红了脸颊:“没错,我是自愿的……颢元,你没有强迫我。”
她该怎么告诉他呢?其实她早在回应那个吻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到了他并没有中毒,只要挨一晚就能挺过药力。是她听了他后来所说的那些话,想要做一个了断,所以才……
没有尝过□滋味的人,凭着自身的倔强就可以挺过很多年。比如李颢元,为了心中的执念竟然一直抗拒其他女人。可是经过人事的人就不同了,就像非欢,无论是李颢元还是李颢陵,只要接触她的身体她就会有异样的反应。
无关风月,只是身体本能的反应。
身为女人,知道他为她做了那么多,非欢不可能不感动。至于心动,应该是没有的,毕竟和她经历过生死的李颢陵也不曾完全走进她的心。
等了半天也不见身后传来动静,非欢只得回了头,伸手将李颢元拉了起来。“还傻躺着做什么,一会儿宫女就要来服侍了,你快回去吧。”
不想李颢元却是紧紧捉住了她的手,手心滚烫,像个孩子般固执地说:“我不走。”
非欢有些急了,用了力气拉他,却被他用了更大的力气拉到怀里。她微微变了色,挣了挣,却怎么都挣不开。
她终于有些生气了:“你到底怎样才肯放过我?我又没什么好的,你何必这样纠缠。”
李颢元揽住她,眼中仿佛孕了一汪深潭。“我会对你……”
“我可不要你负责。”她冷冷地打断了他,忽然冷笑起来:“我是辽国的公主,难道还会看上你的王妃之位?还是说……你想留在辽国做驸马?”
离得这样近,心却那样远。李颢元只觉得心头被人狠狠扯了一下子,疼得他说不出话来。
“如果你答应,我自然会留下来。”
非欢想他真是疯了。她瞪大了眼睛,似乎有些不可置信:“你愿意放弃皇位,愿意放下你的国家你的亲人,你所熟悉的一切?”
他毫不迟疑地颔首:“我的决定你早就知道。”
“你这是不孝不忠不义。别傻了颢元,回去吧。你的父母你的妻子都还在齐国等着你。”
同样的事情不同人做意义是截然不同的。李颢陵做过亏欠她的事情,她有权利要求他这样做。可是李颢元自始至终一直都在帮她,她不能再让他继续付出了。
“你放开我,否则以后我就不见你了。”非欢半是威胁半是央求,李颢元终究是松开了她。趁着天未大亮,便被她推出了门。
今儿是非欢第一日上朝的日子,她可不想因为李颢元迟到。
辽国的祖宗是游牧民族,因此并没有上早朝的习惯。早朝一例还是从元弄染的皇兄那一朝开始的,因而开始的时间并不算太早,一般的大臣也不用为了上朝而特意早起。
李颢元十分懊恼地回了使臣的行宫。本以为经过这一夜二人的关系会更加亲密,不想非欢却把他推得更远了。
回去的路上,李颢元把非欢今早说过的话又细细想了一遍,似乎抓住了些什么,但又说不明白。
非欢那句留下来做驸马好像是玩笑话,可是仔细想想,或许李泽轩就是这个意思?
拥有非欢就必须放弃皇位。
非欢这边也是头疼得很。这头一天上朝,她发现了两件事情。第一,这些辽国的大臣都是保皇派,对元家可谓忠心耿耿,就因为非欢姓元,他们就对她这个天上掉下来的公主俯首称臣。
第二,辽国的重臣们基本都是武夫,成天除了打仗不乐意想别的事情。听说非欢之前一直流落在齐国民间,便兴致勃勃地和非欢讨论起了攻打齐国的事情。
一统天下。这些大臣们脑子里装的全都是这四个字。
一统天下,充满霸气的四个字,却不是嘴上说说一朝一夕就可以实现的。大齐和大辽两个大国的帝王经过多少代都无法实现的梦想,她和元弄染可以吗?
显然当年的元弄染是有过这个念头的,不过最终还是放弃了。至于非欢……
就算她是元弄染的亲生女儿,也只能算是半个辽人。站在大辽的立场上去攻打大齐,并不是她想要的。
当初她向济安讨要零殇剑的时候曾经许诺过保住大辽和大齐平安,她心里也的确是这样想的。只是……该如何保住呢?元弄染倒是可以听她的,那这些躁动不安的大臣们呢?
期年之后,济安的话再次回荡在耳边。
“只是你若要做皇帝,便难免要舍弃她。”
“但是……如果要就着这条路走下去,你会活得很累。搞不好,还会背负千古骂名,身首异处。”
……竟是一语成谶。
当时允诺容易,现在做起来才觉得难。
这时候的非欢却不知道,这个一统天下的契机很快就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别让我写具体的,感觉别扭TT
下周五开新文,到下周五肯定完结本文,大家放心看吧~
第六十四回
**一夜过后,李颢元没有觉得神清气爽,反而食欲不振,有些提不起精神来。李颢元倒不以为意,房宁却是急坏了,非欢才一下朝就被他拦住了去路。
非欢有些好笑地挑眉看他,忍不住嘲笑道:“现在才觉得不对了?给你主子下药的时候怎么不想着会不会对他的身体有伤害?”
房宁面色一红算作默认,但他决定先无视此事,专注于非欢究竟给李颢元吃了什么。
非欢收回视线,一边拿掉指头上狭长的鎏金护甲,一边淡淡的答道:“不是说了吗,是解药。”
“可殿下并没有中毒!”房宁被非欢这副样子急坏了,她总不会是恼羞成怒,毒害了李颢元吧?
自顾卸完了护甲递给一边候着的小宫女,非欢方悠悠开口:“那又怎么样,本公主就是给他毒药,他不也一样会乖乖喝下?”
实话说,非欢是有些气房宁的行为的,因此说话才带着浓浓的火药味,故意也让房宁跟着不舒服。
“公主殿下,请您不要太过分。”房宁信以为真,忽然扯住了非欢的袖子。“肃王殿下亦身份尊贵,您这样做只会加剧两国之间的矛盾。”
非欢一把甩开他的拉扯,并且用了两分内力,竟将房宁甩开五步的距离。“不要太过分的是你吧,你们主子有什么问题就去请太医,纠缠本公主做什么?是谁给你这样大的胆子,李颢元?李泽轩?”
房宁吃惊极了:“你……竟然直呼皇上名讳!”
非欢见到向来冷静的房宁倒在地上脸红脖子粗的狼狈样子,气也消了几分,不由转怒为笑:“行了,我逗你玩的,那的确是解药。你给你主子下的药多了些,我怕他体内的火太旺,就给他吃了些降火的药。他也就这一时半会儿没什么胃口,明儿估计就好了。”
房宁有些不信地看着她,过了好一会儿才尴尬地“哦”了一声。他也是关心则乱,就没想到去请个太医来瞧瞧。
非欢见状却是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踏进东宫大门之前,她笑咪咪地对房宁道:“看你这样子,该不会是对你家主子……说起来你也老大不小了,听说还没有妻室哦?”
房宁呆住。
非欢看李颢元这架势,原本以为他会在辽国呆很久,就连李颢元自己也是这样认为的。可事实上是,李颢元来辽不过半个月功夫便要归国了。
因为大齐出了天大的事情。
李泽轩病危。
临行的那一晚,李颢元犹豫了许久,方才向东宫的宫女要求通传。
非欢懒懒地歪在贵妃榻上看折子,正巧看得有些累了,便叫人请了李颢元进来。等他进了屋,她才放下折子,揉了揉眼睛,神色之间尽是疲倦:“怎么了?”
李颢元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终于开口道:“父皇病危。”
饶是非欢经历过这么多生死,还是忍不住心口一疼。她怔了片刻,但很快便回过神来:“是大齐密报?”她这里并没有听到消息。
李颢元点了点头,神色悲戚。
非欢只觉得嘴角僵硬极了,好不容易才扯出一个冷笑:“你二哥要如愿了。”
李颢元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便那样在那里愣愣地站着。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低声说道:“原本我收到消息就应该立刻出发的,可是父皇另有一道密旨……不,是请求。”
他忽然走上前几步,对上非欢的眸子:“父皇希望能见你最后一面。”
“荒唐!”非欢猛地跳了起来,抓住了李颢元的袖子,“你都告诉他了?他知道我逃出宫的事情?”
李颢元任由她摇晃,语气十分无奈:“非欢,当初我就和你说过,我怀疑父皇都知道……其实我能顺利助你出宫,也是父皇默许的结果。我对你的心意你知道,如果不是父皇实在可怜,我也不会和你说请你回去这样的话……”
“他可怜,他哪里可怜?”非欢说着,眼泪忽然掉了下来,“如果不是他纵着司徒沅意姐妹,我的心儿怎么会……会死?”
如心的死是她心中永远的伤痛,一道无论如何都跨不过去的坎。可是如心的事也的确不能全都怪李泽轩……虽然李泽轩当年对她不算很好,但到底做了那么多年的夫妻,说一点旧情都不剩也是假的。
去,还是不去?
李泽轩既然特意表示希望见她,应该是有什么话想当面说的。若是不去,便有可能留下永久的遗憾。
可是去的话……她见了他,又有什么话好说呢。
李颢元看出非欢眼中的动摇,轻轻拍了拍她瘦弱的肩,似是鼓励,又似是安慰:“非欢,和我走吧,不要再给你的人生留下遗憾。”
“遗憾……”
是啊,她这一生虽然得到了许多别人永远都得不到的东西,却也留下了太多的遗憾。为了不让日后的自己后悔,或许她是应该走这一趟。
元弄染向来是由着她的,因此非欢也并没有多少后顾之忧,只给他留了信说是冥兮楼有要事要处理,对外暂且称病便是。
于是非欢与李颢元主仆快马加鞭向大齐皇宫赶去。紧赶慢赶,回到齐国都城已经是三月初了。南国的春日本该是极其美丽的,今年的三月却显得有些肃杀。春意迟迟不至,边疆多座城池失守,皇帝病危,使得原本热闹繁华的都城沉寂了不少。
临近宫门,李颢元却忽然把非欢带到了他的王府。非欢微微一惊,立马便有些不悦:“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换身衣服。”他看了眼非欢染了泥的外袍,竟然有些羞赧,“你先去换,回头有空我再跟你解释。”
非欢一脸狐疑:“你父皇都要不行了,我们又不是入宫选秀,还换什么衣服?”嘴上虽然这么说,非欢还是乖乖去换了衣服来。
二人换了身正式些的衣裳,这才上了通往皇宫的马车。到了宫门口,李颢元竟然跳下车子伸手扶她,似乎是打算就让她这么从宫门进去。
非欢本想避开他的手,想了想还是搭上了。二人一路快步走着,快到乾元殿了,非欢才忍不住问:“不怕我被人认出来?”
李颢元闻言唇角微微勾了一下,有种说不出的意味:“不怕。”
“为什么?”因为看到了不远处的于德禄,非欢的语气有些僵。
“因为……你是我的准王妃啊。微心。”他忽然松开了她的手,低声嘱咐道:“我先进去,等一会儿会有人来叫你的。”
“喂!”非欢还想再问什么,李颢元已经快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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