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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爱非欢-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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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日落时分,非欢终于看不下去了,一到时辰便叫了停。她想南宫衍需要冷静一下,她也一样。

不过非欢没有想到,这日的比试结束后,南宫衍竟然私下过来找她,也不拐外抹角开口便直接地问:“你利用我杀了她,是吗?”

夕阳染红了南宫衍白净的面庞,晚风拂起他未束起的长发。非欢只觉得面前之人容颜姿态依旧,却早已经不是她当年认识的那个南宫衍。

她轻轻叹息:“我没有。”

“你没有?”他眼中的怀疑刺痛了非欢。

她只得苦笑:“是的,我没有。”

“可我查过了,那发钗是李颢陵的。你和他……总比同我亲厚多了。”南宫衍略显自嘲地道:“我怎么能确定,你们不是合起伙来算计我?”

“南宫……”非欢皱眉,“不要中了别人的计。”

南宫衍挑眉,仍旧不信:“中计?有人会用自己的性命来离间我们吗?”

非欢还未开口,忽听李颢陵的声音隔空传来:“就算我们想要杀了她又怎么样?对待敌人本来就不应该心软。”

“你在胡言乱语什么?!”非欢瞪了站在屋顶的李颢陵一眼,转眸看向南宫衍:“南宫,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请你相信我。”

南宫衍却自顾举起了软剑,沉声答道:“你若赢了我这一次,我便相信你!”

非欢还未答应,只见眼前白光一闪,李颢陵已经从房顶跃了下来与南宫衍战在一处。非欢顿时急了,拔出剑来迎上前去企图分开二人。南宫衍苦战一日,李颢陵重伤初愈,她实在无法放任他们两个这般打斗。

南宫衍见非欢拔出佩剑,心中又是妒又是怒:“你果真是和他一伙!”

“我没有!”非欢挑开李颢陵的剑,怒气冲冲地看向他吼道:“你在这里添什么乱!”

李颢陵闻言并不答话,眸色却是一沉,剑锋忽然变得凌厉,几乎是招招致命。他与南宫衍自打儿时起便较为亲近,没想到有朝一日兄弟二人会刀剑相向。究竟是为了江山还是为了美人,就连李颢陵自己也说不清楚。

南宫衍虽然拔出了软剑,但因当年初见时误伤过非欢,哪里舍得下狠手。再加上比试一天体力几近透支,李颢陵很快便寻到了破绽,长剑毫不留情地在南宫衍拿剑的右臂上划了一刀,鲜血顿时染红了他原本已显狼狈的白衣。

“够了!”非欢见状大怒,剑势逼人,几乎是瞬间就将剑尖指向李灏陵的喉咙。

李颢陵却十分镇定地扔下了手中带血的剑,嘴角溢出一丝冰冷的笑:“阿欢,你为了他,竟然用剑指着我……”

“李颢陵,你不要太过分……”非欢经他轻飘飘地一说,气势已经软了下来,剑上不带丝毫杀意,只有慢慢的无奈:“他毕竟是你兄弟,我不想你以后会后悔。”

南宫衍下意识地捂着带血的伤口,听到非欢的话,情不自禁地大笑了起来,踉踉跄跄地离开了。

非欢咬着牙没有去追,因为她知道南宫衍的心情一定不好,是应该让他一个人静一静。她缓缓收了剑,像是被抽进全身力气一般向屋内走去。李颢陵见她这般顿时心慌不已,连忙跑上去从背后抱住非欢。

非欢身体微僵,沉默了半晌方低声叹息:“你不该这样对他。”

“你心疼了?”像是撒娇一般,李颢陵将头低下来靠在非欢肩上,轻轻地蹭着她柔软温暖的脖颈。“南宫衍是自作自受,他不该拿剑指着你。”

“是你自作聪明!”非欢忽然挣脱开来,回眸直视着李颢陵道:“你不要当我好骗……你故意仿了询兮的发钗袭击南宫衍,我出手相救,竹兮因深爱南宫而为他舍命,南宫是性情中人必然动容,然后就会迁怒于我……可我和他生气闹别扭原本也就是一两天就能拿解决的事情,你却想借机杀了他……”

李颢陵听她一字一句地说着,突然怔住。她说的虽然不全对,但也是**不离十了。

“可真是一石多鸟之计啊,这下子南宫受了伤,大家都会怀疑是询兮寻仇所为,南宫也没办法赢得盟主之位了。好吧,你说说看,你究竟想要什么?当武林盟主?当皇帝?李颢陵,他好歹也是你的兄弟……”

“别说了阿欢,别说了。”李颢陵有些尴尬地侧过头去,似是不敢与她面对面说话。

非欢苦笑连连,沉吟道:“你的心机这样深,抱负这样大……如果有一天我挡了你的路,你是不是也会这般想要杀了我?”

“不!”李颢陵忽然变得激动起来,“我不会,阿欢你相信我我不会。无论发生什么事,哪怕身处绝境,我也不会伤害你……”

“可你已经伤害我了……不要再说了,李颢陵,我不要再被你骗!说到底你伤害南宫不过是为了冥兮楼罢了。我真后悔相信你,让你猜到我打算把冥兮楼交给南宫的事……其实我也不过是没想到,你的心竟然这么硬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高考结束了,不是很理想。半年没有更新,真是对不起大家。我会尽快结局的,不过不知道会不会和之前文风不同了……

这几天忙报考估分什么的,新文《清秋万代》的姐妹篇要六月末才能发。

第六十一回

南宫衍因重伤退出比试之后,元弄染力压群雄,夺得武林盟主之位。**非欢将冥兮楼托付给程宗奇与琬纯二人后,便打算与元弄染北上归辽。

临行这日明明是秋末冬初的天气,不想竟下起了鹅毛大雪。非欢看着前方几乎成了雪人的李颢陵,忍不住微微叹息。

“别动。”几乎是在出声嘱咐非欢的同时,元弄染拔剑而起,直逼浑身雪白的李颢陵。李颢陵眉头微动,身形却仍旧稳健,立在那里一动不动,直到元弄染的长剑架在他的脖颈,他才抬起头来直视面前之人。

李颢陵皱了皱眉头,仿佛丢了魂一般呓语:“就算你是……我也不能让你把她带走。”

元弄染勾唇一笑,反手抽回剑,毫不费力地在李颢陵的右臂上砍了一刀。“朕给过你机会的,是你不知足。”

李颢陵闷哼一声,身子却没有倒下,甚至都没有看那伤口一眼,只是将目光转向非欢:“你竟真的舍得……”

非欢不愿见他流血,下意识地别过头去。可是想起南宫衍的伤,心便冷硬了起来:“我不舍得又有什么法子?世间不得双全法,我们都有各自的底线。你既然不愿意同我归辽,那么再见的时候……就在战场上吧。”

各自的国家,各自的立场,终究让他们站到了对立线上。。

李颢陵闻言似乎很是平静,不想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他忽然喷出一大口鲜血来,在漫天飞雪中显得更加惊心。

“我不会伤害你的,非欢。除了你,任何人我都可以舍弃,包括我自己。”

留下如此矛盾的一句话之后,李颢陵终究是撑着剑离开了。他一步又一步地慢慢走着,没有再回头。

“何必……”元弄染收回了剑,转身跃至马上,语调似是带了几分惆怅:“只怕他夺回了你,也回不去当初了吧。”

非欢柳眉微皱,避开了李颢陵洒在雪地上的血,声音淡淡:“他想要的终究是什么,恐怕他自己都已经不清楚了吧。我和他之间已经隔了太多的人太多的事,想要相守实在太难。”

元弄染的唇微微动了动,似是犹豫许久方才说道:“或许不该让启告诉你真相。欢儿,你太敏感了。”

非欢苦笑一声,摇摇头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其实几件事情串联起来想想就能明白过来。那时候宫内大火,救我出来的人不是负责宫禁的李颢元而是李颢陵,那时候我就应该想到他在宫内有内应的,只是当时我被福兮的死冲昏了头,没有想到这一层……”

元弄染微微一怔,忽然冷笑起来:“你不如直接说,给李颢陵通消息的人是刘晟。”

非欢自嘲似的一笑,转眸看向元弄染道:“什么事情都瞒不过父皇。其实那时刘晟在冥兮楼看到李颢陵的反应就很奇怪,只是这一年发生的事情太多,我都没有注意罢了。到头来,竟是我最信任的两个人合起伙来算计了我。”

提起刘晟和李颢陵的合作关系,元弄染似乎是有些不赞同地轻轻摇头:“事情可能并没有那么简单,我想刘晟应该是早就知道了他的身世,他选择和李颢陵联手束缚自己的亲生父亲,恐怕是为了……”

为了一个你。

他们用尽心计,为的只是得到一个你。

元弄染活了大半辈子,这些事情根本瞒不过他的眼睛。可他明白非欢心里已经乱极,便没有进一步同她揣测刘晟的心思。

“父皇。”非欢打断了他的出神,略显无奈地微笑道:“女儿真是失败呢,被这么多亲密的人算计。我该怎么办……”

“其实你心里已经有主意了,不是吗?或许暂时离开就是最正确的选择,因为你和你娘一样,都是心软的人。”

非欢略略垂下眸子,低声道:“我的确是狠不下心肠。刘晟那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小时候京郊许多小孩子都嘲笑我是无父无母的野丫头,只有晟儿是一心一意地依恋我……”

“别想那么多了。”元弄染有些心疼地看了非欢一眼,沉声道:“程宗奇那老头子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冥兮楼就让他先帮你看着。至于继承人的事情……还不急,我们先回大辽才能保证你的安全。”

非欢自是点头称是。

二人回到辽国的第一日,元弄染便赐予非欢清平公主的封号,恢复其原本姓名元清欢,并下旨让非欢代为执掌朝政。

这道圣旨一下,不仅是在辽国,就是在齐国也引起了轩然大波。

许多依附大辽的附属国听闻元弄染寻得流落民间多年的公主,纷纷遣使来贺。令人吃惊的是,就在大齐与大辽边境剑弩拔张的时候,大齐竟然遣使来贺。

使者不是别人,正是大齐皇帝的三皇子,肃郡王李颢元。

作者有话要说:亲爱的们,高考分数出来了,刚到一本线吧~我估计是上本地的大学,不过也不一定。

虽然考得不好,但是现在可以安下心了,起码有地方念吧……可以专注写文了。日更到完结~

很奇怪的转折章,可能是我太着急结局了,大家意会吧……

这章没完,实在是卡文,明天补上。现在订阅可以便宜些哦~

第六十二回

尽管非欢是辽国皇室唯一的嫡系血脉,这场宴会却只有规模还算盛大,用度倒并不奢华。与齐宫以夜明珠照明的晚宴来说,辽国的皇室可以说是朴素了。

虽然元弄染的后宫空无一人,可父女二人的身侧并不显得空荡,因为各国来提亲的使者络绎不绝。在他们的眼中,非欢的美貌已经不算什么了。重要的是,她是大辽皇位唯一的继承人。谁得到了她,便等于拥有了半壁江山。

这些人中,却不包括自斟自饮的李颢元。

李颢元今日兴致颇高,不仅他人敬酒来而不拒,还一杯接一杯地自酌。有时见非欢的目光瞥向他,还会端起酒杯似是而非地向她祝酒。

喝得多了,他温如白玉的脸上便晕开了些许微醺的红。非欢就是余光瞥见他这副模样都觉得心烦,于是向元弄染告了辞,径自去了御花园醒酒。

其实今夜她也有些贪杯,或许是因为又到了年关,她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年初的时候齐国的那场宫宴。那时候的她承受着师父的死,背负着女儿和妹妹的仇,坐在一群陌生人中饮酒祝词。依稀记得有一个清瘦的少年曾站在她面前,微微蹙着眉说:“皇贵妃,您似乎贪杯了……”

非欢觉得自己一定是醉了,否则在这千里之外的辽国皇宫,她怎么会见到当年的那个李颢陵。

“是你吗?”她伸出手去够向他的脸,却怎样都触碰不到。身前的男子似乎微微一怔,但很快便抓住了她的手,低声答道:“是我……”

或许是因为得到了肯定的回答,非欢眼中顿时生泪,直勾勾地望着他们交握的双手,视线早已模糊不清:“我还以为你真的丢下我了……”

“不会的。”他突然地将她揽入怀中,一下又一下轻柔地拍着她的背,似是安抚,似是倾诉绵延的相思与情意。“我怎么会丢下你呢。你知不知道,你是我命中的劫……”

非欢闻言却是哭得更厉害了。她许久不曾这般恣意地哭过,只觉得心中的闷气一股脑都发泄了出来。她的泪水染湿了他的肩头,李颢元也不以为意。他只是轻轻地抚摸着她背后柔软的曲线,好像在安慰刚出生的婴孩,无比温柔。

她的哭声渐渐小了,开始伏在他胸前时不时地抽泣。李颢元忍不住情动,俯下头小心翼翼地吻上了她的唇。她也慢慢地回吻着他,带着犹豫和不确定。

李颢元有些惊喜地揽紧了她,双手开始自然地移动,钻进她碧色的大氅中游走。非欢有些吃惊地捉住了他的手,微微眯着眼道:“李颢元,你有些不对劲。”

这回倒是李颢元怔住了。他一脸错愕地看着她,似乎有些发懵:“你知道是我?”

非欢轻轻一叹,声音很低:“我自然知道是你。”

李颢陵不会以身犯险再次来辽,她很清楚这一点。而李颢元和李颢陵的身型虽然有几分相似,气质却相异甚远,而且接吻的方式也……

她微微红了脸,不知该怎么解释。总不好说自己一时情动,所以才没有及时推开他吧?

简直太无耻了。

她这样骂了自己一句,然后深吸口气提起真气,反手握住了李颢元的手腕。李颢元见她面色凝重,也渐渐收去了眼底的惊喜。

非欢认出了他是谁,还是回吻了他,这让李颢元不得不高兴。事实上他已经有了先做李颢陵替身的觉悟,可是能作为自己被心爱之人依恋,不是一件更幸福的事情吗?

只是非欢的脸色变得太快,让他有些措手不及。她忽然松开了他的手腕,紧拧着眉询问:“你给自己下了药?”

李颢元十分不解地看着她。

非欢见他神色不像作伪,一时之间也有些慌神。她一把扯住了他宽大的袖摆,拉着李颢元便往东宫走,边走边解释:“你中了莫久散,若是一个时辰内不行鱼水之欢,便会武功尽失,五脏受损。”

他略略一怔,便笑了出来:“没了武功也没什么,左右我也不打算再领兵。”

非欢有些恼怒地瞪了他一眼,嗔怪道:“你傻了吗?五脏受损,你绝对活不过一年。”

隔着繁复的长袍,他突然抓住了她的柔荑,仿佛要将她嵌入身体。

非欢手上也用了力气,想捏疼他让他放手,不想李颢元却紧紧握着她不放。非欢甩了甩手将李颢元推进屋内,沉下脸道:“你别指望我,我什么都给不了你。”

好不容易甩开了李颢元的手,非欢有些狼狈地看着面前之人,略显尴尬地问:“你带南宫璟云来了吗?”

李颢元别过头,避开她的视线:“你提她做什么。”

非欢见他上了孩子气,不由失笑:“那侍婢呢?一个都没带?”

李颢元有些烦躁地挑了个椅子坐下,酒已醒了大半:“你明知我的心意,何苦逼我。”

非欢闻言忽然浑身一震,有些吃惊地看着他,半晌都说不出一个字来。他到底是说出了口,以后,只怕是朋友都难做了。

“你真是疯了。颢元,我的女儿是你的妹妹。”她曾经用不伦的事实来提醒自己不要接近李颢陵,没想到有一天还要用到李颢元身上。

李家的人,果真荒唐至极。

李颢元直视着她,却是避开了伦常的话题:“从我九岁开始,心里就只有你一个。”不待她回应什么,李颢元便自顾说道:“我没有娶妻,没有子嗣,我……一直在等你。”

等你敞开心扉,等你回过头来,等你看到繁华落尽依旧有人在为你守候。

只是这一等就是十一年,他已经等了太久太久,都已经快等到绝望。

非欢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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