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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家小妾种田记-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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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桓微一摇头,不甚在乎的道:“都是皮外伤,不妨事。”

季明月却是惯知道这个哥哥的性子的,仍坚持:“哥哥既不想让淡竹动手,那过会子便带了药回去敷上吧,我写个方子与你,要日日服药才好。”

季桓顺着应了一声,眼见楚宁已经已自安置桑麻的房中出来,朝着周围看了一眼低低交代:“桑麻是替我挡箭受的伤,便暂且安置在你院子里养着罢。这两日照顾好母亲,不论发生任何事都不必惊慌,静等我回来便可。”

季明月一愣,通透如她并未多问,只静静答:“哥哥要快些回来才好。”

季桓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由楚宁扶着回了青芜院。

寒丫同花儿草儿方才得了消息,早备好了沐浴的热汤,然而此时见她们主子一路由楚宁扶着,步履颇有些滞涩,不禁都是一惊,待要上前,季桓却摆手挥退了她们,到了房中他便径直对楚宁吩咐道:“给我简单的擦洗一下,动作快些。”

楚宁只当他一路折腾的难受,听话的替他褪了外袍,然而里衣因途中不方便换早与伤处粘黏到一处,楚宁不敢用力生怕弄痛了他,反是季桓低头看了一眼她微颤的手,兀自伸手过去用力一扯肩胛与腹部的衣料便嘶的一声被撤了下来,伤口也随之迸血,季桓的脸色白了白,却没哼一声,仰起头轻轻闭眼沉思。楚宁摆了热帕子轻轻的帮他拭擦着,动作里带了她自己都不曾注意到的小心。

季桓赤着上身,精干的肌理上大小伤口狰狞着、带着血清晰迎在眼前,楚宁强自镇定着半天才擦拭完又重新上药包扎,这一折腾已是小半个时辰过去。

他再睁开眼时眸光又清冽不少,仿似那疼痛的过程正好让他养精蓄锐。

清洗之后他的精神便是一抖,楚宁见他又着了外衫并神色严肃一副要出门的样子,一急之下不由扯住了季桓的衣袖,磕磕巴巴的道:“爷,爷重伤在身,怎的这、这时辰还要出府么?”

季桓转过身来目光盯向扯住他衣袖的素手,神情微显奇异,见那手一顿又匆匆缩了回去,他目光有些明润起来,缓缓回到楚宁脸上,歪头极其认真的盯了她一瞬。

就在楚宁有点慌乱无措的时候,他忽而慢慢勾起唇角,明朗而又温柔的一笑,说:“无妨,不用担心,你安心歇息罢,我去去就回。”

于楚宁的呆愣中,那身影很快就不见了。

半晌,她才回过神看看一脸不解瞅着她的寒丫和一花一草,然后淡定地去洗澡了。

泡进滚热的浴桶里,楚宁才觉得自己清醒了一些。这一趟外出带给她她的震动着实很大,她有些不喜自己那酸中带涩的情绪。

在热水里泡了大半个时辰,直到谁都已经变凉了楚宁才慢腾腾起身,收拾停当,三个丫头欲言又止的瞅着她,想是对这次外出十分好奇,楚宁却觉得疲累的很,什么也没了兴致。

这时她猛然看见屋子里又多了一张窄床,那是给她值夜用的。

寒丫将大床的被褥铺好后便来铺小床的,楚宁却只看着她愣愣出神也不知在想什么,过了阵子方迅速的爬到床上歇息。

可也不知是不是太疲累了反而睡不着,她脑中各种画面交织,一会儿是满身是血的季桓一会儿是面容苍白的桑麻,每每在她困意袭来之时又蓦然惊醒,不得安睡。

如此折腾了两三次,楚宁看向大床上,依旧空荡荡,季桓仍旧未归。这般直到五更天,季桓仍是未回。

楚宁心里有些打鼓,本就未全然安稳下的心绪不由更加烦躁起来,挨了近一个时辰,天色将亮未亮之际,院子里传来低低的说话声,脚步也似乎多了起来,楚宁一骨碌爬起来:“怎么回事?”

寒丫急急走进来,有点茫茫然的答道:“我也不知,好似是大小姐院子里来的人,正跟花儿姐姐交代呢。”

季明月院里的,难道是桑麻出了事?

正猜度着,花儿草儿已经一前一后踏进屋子,面色虽不好却并不显慌乱,楚宁凝眉:“大小姐院子有事?”

花儿摇摇头,停顿了一会儿才凝重的看着楚宁道:“不是大小姐院子里,而是咱们全府。。。。。被一队禁卫军给包围了起来。”

禁卫军!?那不是皇帝的直属军队?难道季桓在宫中出了事?

楚宁脑中一呆,看着花儿的目光沉了下来。

这时听见花儿又道:“姑娘别慌,方才前来交代的淡竹姐姐说大小姐说了,那些禁卫军只是将府里围了,却并没有其他举动,应是无事的。”

花儿的语气肯定,看来对季明月的话十分信服。

楚宁倒不是慌乱,她只是刚刚听到消息时颇为意想不到,但转念一寻思,这府里上至季夫人,下到两位小姐大小主子都在,并都安然无恙,那她一个丫头有什么好慌乱的?

她只是有点。。。。。担心。

——是的,担心。

这个想法乍一清晰楚宁自己便吓了一跳,她在担心。。。。季桓。

这是个荒唐的想法,楚宁意识到之后立即警告自己要即刻将这幼苗掐死,决不允许它再冒头,她闭眼和衣靠在床上,默默的数羊。

府中的下人们显然已经看到了门口的禁军,虽然季明月早命人做了安抚,但比起往日仍旧显得惶然一些。

与此同时,季府外的禁军又加了一层。

正文  第87章 计

这日注定是不平静的一日。

从凌晨至四更天时分;人们睡得正香,可皇城的禁卫军及京营的儿郎早已分布在几处重要府第;悄无声息的围将起来。

皇宫之中勤政殿里灯火通明,一只早已没了力气的扑灯蛾颤悠悠落在外面守殿的太监的鼻头上直扑楞的那小太监鼻痒难耐;“阿嚏”一个没忍住小太监喷嚏出声;殿内立时“啪”地一声脆响;龙颜愠怒!

小太监登时双腿打颤,还没来得及告饶;皇帝身边的大太监魏徳木已然郁着一张脸急急自殿内走出,皱眉瞅他一眼,随即一挥手便有两个太监上前,迅速将那小太监掩口覆眼的狭走,魏徳木站在门口暗骂:不长眼的东西,打喷嚏也不分个时候,活该白白送了一条命!

殿内,明黄的绸帘随风轻缓浮动,似也知皇帝此刻盛怒难平;不敢大动了去。

地上玉盏的碎屑仍在;摔盏那人却默然不语,半晌,颓然跌坐在御座之上。下面跪堂之人默默垂首无语。

“呵呵,朕的好儿子、朕的好儿子们!”皇帝终于开口,却是语带凉悲。

半晌,他又眯起眼看向殿前跪伏之人:“季桓,朕问你,太子一向有近你之意,朕之前也有心让你辅佐于他,此次一事你全可以不报与朕,直卖太子一个人情,你却为何没有如此?难道你不知现今这般做法会惹怒了太子,日后他只怕会记恨于你?”

殿前之人终于缓慢的抬起头来,一向淡然的的脸上此刻却颇有丝受伤,皇帝心中一动,却已听那人在下面答道:

“臣为天子门生,皇上于四年前钦点臣为探花郎之时便教导过臣,朝无争臣则不知过,国无达士则不闻善。为臣者,当善于谋敢于谏,是故重者莫于国而非一人也。皇上所训,言犹在耳,臣莫不敢忘,是以今日才敢直言不讳。且,皇上对臣有知遇之恩,臣曾誓当效忠,怎能有所隐瞒?”

一番话他说的缓慢而有力,字字如珠,既表明了自己从始至终只忠于皇帝一人的立场却又以微微压抑的语气慨叹了受到怀疑的伤心。

皇帝一默,心中翻涌起这个少年臣子向来的铁面无私,心中有感,蓦地,他长叹一声起身离座,亲自上前将季桓扶起,拍着肩膀由衷的道:“重者莫于国、重者莫于国,哈哈,所谓谏臣当如是,所谓季卿当如是呀!”

季桓就着皇帝的虚扶站起,退后两步恭敬道:“皇上英明,实乃大元之所幸。”

然,最后一字刚刚说完,便身形一晃轰然倒地。

皇帝此时方注意到他惨白的脸色和大滴大滴的汗珠,想到方才所见的黑衣刺客情知季桓定然受了不轻的伤,忙回身叫道:“魏徳木,快宣太医为季卿诊治。”

大太监魏徳木忙一面指了人去请太医一面又命几个小太监上前将季桓扶起。

经了这近两日两日两夜的折腾,季桓本就已疲乏之极,进宫之前他更是连饭都没顾得上吃一口,此时见了皇帝态度终是松弛下来,而且他所要禀奏之事已然禀清,决断却终是要皇帝来做的,而面对两个令他痛心的的儿子,外人还是不适于在场,他这伤反倒可以令皇上更对三皇子和太子的怒意更胜几分,此时不晕更待何时?

小太监们刚刚将他扶至偏殿诊伤,勤政殿里便进来了一个身姿挺拔的三十岁左右的男子,看衣饰应是禁卫军首领,男子躬身道:“皇上,太子与三王爷都已请入宫中,另有两队京营人马已往平城赶去。”

皇帝负着手,良久才仰头道:“朕知道了,唐礼,将季府的人撤回吧。”

唐礼没有任何质疑,领命而去。

他走后皇帝仍然没有动,兀自喃喃:“是朕太过小心了,不该怀疑季卿,伤了他一腔忠君之意啊。”

实际上,皇帝此次明着说是派季桓去密查三王爷是否有涉足私盐一案,暗里却叫他往平城走一趟看看风土民情。

皇上此人最是疑心,他若未听到什么风闻怎会无辜叫季桓去平城,除非如他一般也听到了那“白羽在中,天下大宁”的传言,而羽中是为翀,那是太子的名号,皇上虽偏爱太子,可他此时仍在位,实乃大不敬之言!

然而季桓此去非但查实了三王连燊涉足了私盐案,更是“不小心”查到了另一件事情——太子竟在平城私养军队。

——皇帝大怒便是为此。

此刻躺在旁殿刚刚由太医诊过伤的季大人轻吐一口气,三皇子涉足私盐是否有人动了手脚已然不重要,重要的是皇帝愿意相信,此次一事虽不甚重,但皇帝本对他忌惮已久,此次定不能轻饶;而太子嘛,爱之深则责之切,皇上这回怕是真被他伤了心,纵使还有那么一两分相护之心只怕朝中那些其他皇子的党羽也定会拿此事大做文章,想来难了。

而太子连翀自幼受皇帝宠爱,骄纵成性不说更是好勇斗狠,被压得急了,难保不会做出什么让皇帝更加伤心的事,如此,他这身上两拨刺客所留下的伤也算清了。

只是,以太子那经不起一激的性子,敢私养军队定也是受了“有心人”的撺掇,不然这流言在哪里传不好,怎就偏偏在起于平城?当是有人故意为之了。

可惜太子恐是被人卖了还不知道,如此逞强斗勇,怎能坐稳那九五之位。

季桓默想了一阵,太子背后那人实是狠毒,此次想借他之手一石二鸟,不,倘若他对太子稍有私心便是一石三鸟之计。。。。。

想到这,他不免微微抿起唇,皇帝既能听说那传言又如何能对太子私养军队一事毫无风闻,倘是他刚刚在殿前未将此事如实禀报。。。。恐怕围在季府里外的禁军早已动手了吧。

他想着,心里也不由伸出一丝凉意,伴君如伴虎。

不过此次在后面设计这一切的人。。。。季桓微动了动眉毛,想到那两拨来于不同之人的刺客,心中一阵冷笑,眼下还不是时候,但过不了多久,这笔拿所有人当枪使的帐势必要连本带利一起算回来的。

***********

五更时分,皇帝下令今日早朝得免,前来上朝的大臣们懵懵不知所以,有几个略微听到动静的四下观察,见大臣中少了几人,而且太子与三皇子也未见前来,一时猜度纷纷,各自忐忑不安。

与这些才骚动起来的臣子们不同,此时的季桓已经过太医的诊治,正悠哉哉坐在一辆不起眼的马车里,低调如愿的回府养伤了。

此时季夫人也已得知儿子昨晚便回府了,只是未作多会儿停歇又急急进宫去,后半夜发现有禁卫军围了府她便一直没睡,虽然季明月过来告诉她季桓早早交代过不必担心,但这镇定从容这只是做给下人们看的,她心里依旧不停打鼓。这会子见禁军都撤了,儿子也平安回府,季夫人才算将心放回肚子里。

她拉着儿子上下打量,见半月不见,儿子消瘦了些,神情也见疲乏憔悴,不由一阵心疼。

“伤在哪里了?重不重?快让为娘看看。”

季明月在一旁无奈的看了季桓一眼,她虽没有告诉季夫人季桓受伤,但桑麻进府是瞒不住的,季夫人一瞧见她那副模样,哪还能相信季桓是完好无损的。

“母亲快别看,本也无碍,只是这伤是太医才给儿子包好的,母亲一看儿子岂不是又要受一回罪。”

季桓本是不想母亲看到他满身是伤的样子,却不成想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季夫人便更是心疼了。只因着季桓甚少在季夫人面前说这般孩子气的话,他这般说就证明伤的是极重了,不想让母亲看了担心。

温婆子在一旁也是满脸担忧,忙小心翼翼的扶着他坐下,但见他走路极缓想是伤口甚疼,不觉便大气也不敢出,仿似疼在了自己身上。

季夫人更是心如刀割,直在心里将派季桓出去的皇帝伺候了一边。

好半晌,将下人都打发出去后季夫人才问:“可是宫里出了什么事?”

季桓坐下喝了口热茶,略微点了点头。

季明月却在旁边一笑,对着季夫人道:“娘不必担心,从夜里到方才,禁军虽围了院子但都未踏进府一步,且一早撤退时也是客气有礼,现下哥哥也回了府,不论宫中如何,咱们府中想必是无碍了。”

季桓在对面看她一眼挑眉笑笑,转头对母亲回说:“明月说的正是,母亲勿要担忧,朝中之事圣上想必已有裁决,儿子这几日想来可以在府中安心歇歇了。”

季夫人面色缓和下来:“不错,我儿是该好好歇上一些。”停了停,她又感叹了一句:“桑麻那丫头倒是不错,有胆子,最重要是肯护你。”

季桓咳了两声,往椅背上靠了靠:“母亲,儿子有些累了,想先回去休息。”

季夫人知道他这是不想说了,看看他这样子也只好到:“好好好,先回去歇着吧,有什么都得等你伤好了再说。”

随即叫了素心素容进来。

“你这个样子也不知花儿草儿那两个小丫头能不能伺候的了,不若让这两丫头过去一个伺候吧。”

“儿子院里有人伺候。”季桓微低着头轻声道。

“她竟然没事!?”季夫人又诧异又恼怒。

言外之意,同车的几人都伤成了那样,楚宁没事太说不过去了。

“咳咳。。。。。她只是伤的不严重而已,伺候儿子一个还是可以的。”

正文  第88章 护短

这一回季桓没有拗得过自己的母亲;季夫人硬是指派了平日里最妥帖的素容跟着他到青芜院伺候。

素心在一旁委屈了好半天;论伺候人她自然也是不差的;素容与她同在夫人跟前伺候;已往也没个高下;今儿怎么就把论容貌论身段都不及她的素容派去了呢;她心里忒不平衡。

岂不知季夫人今次是尤为担心儿子的伤势,素容平日里本就比之她要细心不少;又是安静不多话,这是养病时需要的丫头。

至于素心,平常还好,这个时候季夫人却是不放心将她派到季桓身边的;重伤之人最易脆弱;这丫头又是有那个心思的;纵然相信儿子的定力可也恐素心使些小手段,到时伤了季桓的身子不说,传出来也不好听,是以这回她倒真输在那惯以为荣的容貌和风流身段上了。

且说素容这边扶着季桓往青芜院走,在岔路处季明月道:“啊,忘了告诉哥哥桑麻眼下一切都好,只是自今儿一早醒来就一直忧心忡忡,想必是担心哥哥的缘故,要不要让她也到青芜院看看,好放了心。”

她说的好不真诚,季桓脚下一虚,狠呔呔横季明月一眼,心里后悔,你看,把妹妹教的跟自己一个样有时也不是什么好事。

季明月心里舒爽的很,难得笑得面上泛了红,掩着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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