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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嫁之邪妃惊华-第2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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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能阻止父皇禅位旨意的发出,到了此时此刻,就再也没有人能够阻止六哥登基为帝的事实。你若是再看不清形势,我不介意直接让舅舅入宫来,给你疏通疏通此间的利害关系。”

柳皇后显然见到他如此疾言厉色的模样,冷不防被他一喝,整个人直接愣在了当场。

在她的记忆中,这个儿子从来都是温润有礼的,一年到头,脸上都挂着优雅的笑容,以至于她根本就忘记了他生气起来的模样。

一时为他的汹汹怒意所慑,她的声音也小了不少,嘴上却犹自不死心道:“昊儿,你舅舅不是你,岂会如此轻易就妥协认输?你看着吧。就算他入宫来,也不会附和你的论调的。”

段天昊顿时头疼不已。

他要怎么说,才能让她明白,自从他那六哥结束了南下之行后,他便没有了任何的机会。

不是他不想去争取,而是有人根本就不会给他一丝一毫的机会。

而这个人,不是他那六哥段天谌,而是他的父皇。

若整个苍朝的主宰,都不愿意将苍朝交到他的手上,他还有什么资本去觊觎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

靠柳氏?

怎么可能!

柳氏的一切,都是他的父皇给的。拿这些东西去对抗赐予的人,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可怜的是,他的母后还看不清这些形势,依旧做着永不褪色的贪婪之梦。

对,贪婪。

从来没有那一时刻,会如此刻让他如此痛恨这两个字。

他不傻,也不是喜欢白日做梦的人,以至于在看清大势已去时,已经安安分分的做好自己的事情,进而向他那六哥表好了态度。

可这显然还不够。

如今,他的母后依旧不死心,而他的舅舅柳朔存……

思绪忽然就停在了此处。

段天昊心中忽然就下定了决心,走上前,双手握住柳皇后的肩头,似是要给她传递出自己的力量,又似是想要借此动作来表达内心里压抑的警告意味。

“母后,这段时间,你没事就不要走出这扇殿门了。”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望入柳皇后震惊的双眸中,笑得温雅有礼,“那些有的没的,你也不用再多想。如今,横竖大势已定,以六哥那样的性子,肯定不会允许有任何风浪迭起。说不定,不用多久,这宫里就会处处戒严,儿子不能经常进宫来,你自己也要多注意下言辞,小心别让人抓到了把柄。”

“昊儿,你……”柳皇后被他如此郑重的语气搞得心慌慌的,在他说完后,连忙开口,欲要询问。

奈何,段天昊早已猜到她会说什么,想也不想就阻止了她,不厌其烦道:“母后,为今之计,咱们需要做的,便是静观其变。你懂么?”

此刻,他的声音温醇低沉,似是有一股魔力,教柳皇后听了,也不自觉的给予他肯定的回复。

段天昊眉心紧蹙,得了她的答应,却依旧难以解除心中的担忧。

不想,就在此时,柳皇后又突然问道:“昊儿,你的意思是,你会在登基大典上动些手脚了?你是否也觉得母后所言有理,才突然改变主意要争一争的?”

段天昊忍不住扶额。

下一瞬,柳皇后那近乎呢喃的话,却让他停住了如此无奈的动作。

“我就说嘛,你肯定不会如此轻易就放弃的。柔妃那小贱人,居然还敢来挑衅我!她算是什么东西?以色侍人的卑贱之人,如今还落在贼人手中,吉凶未卜,居然也配来本宫面前指手画脚!”

起初,柳皇后似乎还心怀怨怼,可想到柔妃的现状,心中忽然就快意无比。

段天昊从她的话中窥出了些许端倪,连忙追问:“母后,你在说什么?这又关柔妃娘娘什么事儿?”

若他所记不差,这位柔妃娘娘,可是个不显山不露水的主儿,似乎还颇有心计城府,与他的母后向来不对盘。

难不成,在那个女人的蛊惑下,他的母后又做了什么糊涂事儿?

若真如此,他肯定不会放过那个女人。

柳皇后怔了怔,敏锐的感觉到身旁段天昊浑身释放出来的冷气,以为他是恼了自己与柔妃说不清道不明的纠葛,急忙撇清干系,“昊儿,你也别多想,母后跟柔妃向来不对盘,哪里会与那个女人有什么瓜葛?”

这话,段天昊自然不信,定定的盯着自己的亲生母亲,追问着,“母后,既然没有瓜葛,那你刚才说的,又是什么?”

柳皇后被他那么盯着,难免有些心虚,这个儿子的气场是越来越强大了。以往在他面前,她还能威风的训斥上好几回,如今可倒好,那双眼像是浸染了寒霜似的,冷不防对上,忽觉浑身冰冷,连与他说话、甚至是反驳的底气也越来越弱。

这可真不是个好现象。

不过,想到他之所以会发生如此变化的原因,她心里也十分不好受。

任何一个成长,皆是伴随着苦痛和代价。她已经不敢去想象,她这个儿子所需要承受的苦痛和付出的代价是多少了。

到了最后,她终究是不敌那坚定的神色,别扭了半晌,方才轻叹一声,低沉着声音道:“其实,也没你想得那么复杂。不过是前些日子,我与柔妃撞见,被她嘲讽了几句,为了反击她,我刻意说起你将会继承大统之事。不想,柔妃一口咬定,只要有段天谌在,你就绝对不会有争一争的心思。我气不过,当场拂袖而去,之后,也将此事抛诸脑后了。”

段天昊闻言,瞬间明白了事情的关键,手心顿时出了一层冷汗。

☆、026 路遇宫女

段天昊闻言,瞬间明白了事情的关键,手心顿时出了一层冷汗。

他这母后,也着实大胆。

当时,父皇还没露出任何禅位的端倪吧?

议论什么,也不能议论这绝密之事啊!偏生,他这母后猪油蒙了心,竟然在后宫里与一个颇有心计城府的女人提起此事,那不是平白授人把柄?

得亏,当时父皇无心去追究,否则单凭“妄议朝政”这一个罪名,也足可以毁灭很多人和事。

不过,为了知道那事儿究竟有没有留下隐患,他还是极为谨慎的多问了几句,“母后,当时你和柔妃谈论这些事情时,可有什么人在场?那柔妃可还说了什么?”

柳皇后知他并非啰嗦无聊之人,如此询问,定然是有什么理由。

而这个理由……

此刻,她静下心来细想,才意识到自己妄议国之储君之事,已是犯了大忌,顿时一阵后怕,喉头发紧,欲要说些什么,却是说不出来。

“母后,你不必担心。当初,你和柔妃谈论此事时,没有遭受到父皇的惩罚,或许此事并没有传入父皇的耳中。到了此时此刻,更加不会有人去追究过去的那些事情。即便他们有心追究,也没有证据。如今我问起这些,无非是担心你在处理此事时,难免会有所疏漏。如此,我也可以提前做好准备。”

段天昊也不知该说他这母后什么好。事情都过去了这么久,她居然才感觉到害怕,如此性子,还真是令人担忧。

本来,他还以为,自己这个母后,当年能够在云贵妃专宠的情况下,还能稳坐皇后宝座,随后还能在后宫呼风唤雨这么多年,多少都有些本事。

如今看来,似乎是他想错了。

有本事的人,不是他这个母后,而是当年为母后和柳氏筹谋的舅舅柳朔存。

又或者,更准确的说,有如此厉害的心计手段、本事能力的人,只是那个在幕后操控一切的东梁国太子佘煜胥罢了。

如此认知,猝不及防的闯入他心里,整颗心也随之凉了一大截。

隐隐的,他又有些庆幸。不为别的,只为着此刻的处境——看似身陷囹圄四面楚歌,实则围墙高筑坚不可摧。有他那个六哥在,似乎他也不会成为某些人利用和对付的焦点,更不用担心事情落到他头上时,将来需要如何抉择。

跟准他那个六哥,便是最好的抉择。

可惜,柳皇后无论如何都不会知道,她所期待的宝贝儿子,表面上对她恭敬听从,实则已经阳奉阴违的站到了段天谌的阵营里。

否则,她也不会如此安然。

“当时,我和柔妃说起这些话时,身旁只跟着宫里的人。昊儿,这点你倒是可以放心。”她思忖了半晌,方才缓缓道,“你也说了,横竖是久远之事,纵然某些有心之人欲要借机刁难,也是空口无凭不足为信。不过,当时柔妃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并没有打算给我找麻烦。”

捕捉到她话里的疑点,段天昊眉心微蹙,不解道:“母后,什么叫做柔妃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

柳皇后笑了笑,杏仁眼里充满了得意的意味,“当时,我和柔妃争辩,最后她辩不过我,颇为不甘心。后来,我就隐约听到她说了一句‘谁知道谌王何时登基为帝呢!指不定他登基前,本宫就已经看不见了,如此下去也没什么意思’,故而我才说……”

段天昊却不等她说完,追问道:“母后,那柔妃真的这么说?”

柳皇后点点头。这些事儿,本就无关紧要,她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可段天昊却隐约瞧见了阴谋的味道,静下心来想了想,忽而问她,“你可还记得,当初你和柔妃争辩时,大概是多久之前?”

“就在谌王离开苍京的第二天。”这一点,柳皇后记得还是很清楚的。

段天昊眉峰高高隆起,算起来,他那六哥离开苍京后不久,父皇便决意要宴请东梁国使臣。而宫宴当日,柔妃离开皇宫,前往护国寺祈福,却遭到了贼人的挟持,直到现在都没有被救回来。

起初,段天谌还有想要营救的心思,可眼见他那父皇也不理不睬的,倒也将此事搁置到一旁。

若到了除夕夜,柔妃都没有被营救回来,可不就是看不到他那六哥登基为帝了?

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柔妃会提前知道,她会遭遇到那些贼人的挟持?

段天昊心中顿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可此刻唯有对他那六哥说起,才有意义,当即起身,漫不经心的丢下几句后,便拂袖而去。

他走得如此匆忙,以至于廊下转弯时,看到拐弯处出现的宫女,也来不及刹住脚步,生生将那宫女撞出了长廊,娇弱的身子如落叶般直直飞向廊下结冰的湖面。

段天昊大惊,连忙提气飘身飞出,在半空中将那宫女截住,也制止了坠向结冰湖面的悲剧。

转瞬之间,段天昊又回到了廊下,只是与之前相比,此次他的怀中却还抱着一名女子。

“没事吧?”着地后,段天昊也立即放开了怀中的人,往后退到合适的位置上,一手负于身后,一手轻轻抬起,一派儒雅温润。

那宫女似是没见过如此英俊的人物,一时竟看呆了眼,直到段天昊又问了第二遍,才幡然回神,脸色倏地红了起来,螓首微垂着,切切弱弱道:“多谢尧王爷救命之恩。奴婢无以为报,唯有叩谢王爷大恩。”

说着,她膝盖一弯,便直直跪了下去。

段天昊无心与此人在这些小事儿上纠结,本想要直接走开,奈何那宫女竟真的跪下磕头,他想要无视离去,却始终不能够。

顿了顿,他还是没迈开脚步离去,垂下眼睑,看着卑微伏地宛若尘埃的娇小身子,不知怎的,心头不由为之一恻,随之弯下腰,轻轻扶起她的手臂,将她带离了冰冷坚硬的地面。

那宫女似乎没想到他会做出如此动作,在那只大手触上她的肩膀时,身子不自觉的僵了僵,心跳似乎都慢了半拍。下一刻,她竟鬼使神差的抬起头,也顾不上所谓的身份尊卑,就那么直愣愣的盯着那张脸。

段天昊本来有些心神不属,正打算把人扶起来,就迈步离去,不经意间扫过,视线却在那缓缓抬起的脸上停住了,双眸也随之眯起。

这眼睛,还真是像啊!

“王爷……”那宫女被他这么盯着,整张脸都红了,头也低了下来,仿佛很不适应如此注目般。

段天昊恍惚的神智重新回笼,看了看面前这宫女,弱柳扶风般楚楚可怜的风姿,隐约与记忆中的娇躯重合,就连那双眼睛……那眼睛……

他眯起眼,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手又捏紧了她的手臂,将她拉近了少许,“本王是否在哪里见过你?”

不然,他为何会觉得,眼前这个人如此熟悉,就好像……就好像很久以前已经很熟识了的……

那宫女闻言,身子僵了僵,眼神有些闪躲,垂着的头更低了一些,怯生生回答,“王爷的确见过奴婢。您忘了,当日宫宴上,皇上拿剑欲要刺向谌王妃,您挡在了谌王妃的前面,而奴婢……奴婢亦挡在了您的前面……”

经她这么一提醒,段天昊脑中白光一闪,很快就露出了然的神色。

可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盯着那张脸又审视了半晌,终于还是颓然收回手,淡淡道:“嗯。本王记起来了。那次,多亏你了。如今你的身子可大好了?御医都是怎么说的?”

“御医说了,奴婢已无大碍,只需好生静养即可。多谢王爷的关心。”那宫女始终低垂着头,言行举止间,进退有度,不卑不亢。

段天昊不由多看了几眼,这才意识到一个诡异的现象——自始至终,这个宫女都表现出怯生生的模样,可从她的做派和眼神中,他却看不出丝毫的惧怕。

一个小小的宫女,居然还玩起表里不一的把戏?

段天昊心中讶异,不过想到他还有更重要的事儿要去做,没有太多精力去追根究底寻求谜底,倒也漫不经心的点头,语气里隐带着一些敷衍和急迫,“既如此,你自己便好生照顾自己。有什么需要,直接让人递话到尧王府。”

语毕,他又深深看了看她,见她连头都不敢抬,瘦弱的双肩被单薄的衣衫包裹着,在这冰天雪地之中,越发楚楚可怜。心中不忍,随之解下身上的披风,将其披在了她的身上,丢下一句“好生休养着”,便踏雪而去。

直到他走去很远,那宫女才缓缓抬起头来,清秀的面容上不见丝毫怯生生的神情,反而是多了之前没有的飞扬神采。她双手紧紧握住胸前披风的带子,视线顺着那背影离去的方向,久久痴望。

……

约莫一炷香后,段天昊终于来到了上书房门口。

门外侍卫连忙躬身行礼,“卑职参见尧王爷。”

“免了。”他摆摆手,神色淡淡的,“谌王爷可在里面?”

“启禀尧王爷,谌王爷的确在上书房内。”

段天昊点点头,在那扇沉重的朱红大门从里面打开后,撩起衣袍,跨过高高的门槛,便步履从容的迈了进去,不曾有半点路上赶来时的匆忙和急切。

自从苍帝的禅位诏书发出后,段天谌也不再避讳,直接将处理公事的地方由上书房偏殿搬到了正殿。一向空旷明净的正殿,似乎因为他的搬入而变得有了人气。也不知是不是冬日烧着地龙的缘故,他踏进来,浑身上下的细胞似乎都舒展开了,说不出的神清气爽。

待看到那个正伏案疾书的人,他眸光闪了闪,顿住脚步,拱手道:“六哥……”

“嘘……”段天谌适时的阻止了他,眼神示意了下左侧的方向。

他心中诧异,循着那视线看过去,才发现顾惜若正窝在一张贵妃榻上,浑身上下被锦被裹得严严实实的,一双素白柔荑露出被外,紧紧抱着个小小的竹青色枕头。枕头上用金线勾勒出小猫儿滚绣球的图案,栩栩如生,一时竟也把那竹青色的清冷气息给压了下去,光是看着都无比舒心暖意。

怎么都没想到,她竟然也会在上书房里。

可大臣们进来禀报公事,岂不是也看到了她这副酣睡柔和的模样?

“你进来之前,若若一直歇在别处。”许是看出了他心中所想,段天谌自书案后走出,拍了拍他的肩头,刻意压低了声音道。

段天昊心中一惊,便欲请罪,却被段天谌伸手拦住,“不关你的事儿。是若若睡觉太调皮了。”

“终究是臣弟来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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