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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你喜欢我的样子-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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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个行业内的会议近期在日本召开,几个月前公司内部商量决定,由陆江庭和许冬言代表公司参会。这事让许冬言很是高兴了一段时间。她倒不是没去过日本,只是能和陆江庭单独出差,这是三年来的第一次。最近因为见到了王璐,她一难过竟然把这件事给忘了。此时陆江庭提起这件事,她突然有了一个想法。她想对他说的那些话再也不怕没有机会说了,去日本就是个很好的机会。

回到座位上,她瞥见桌上的小镜子,心脏突然怦怦眺了两下。她看了一眼周围,没有人注意到她,她对着那小镜子对口型:“我……我……我……喜……”

“我……喜……喜欢……”

“我……我……唉!”

连续尝试了几次,可“我喜欢你”这短短的四个字,她竟然没有办法一口气说出来。虽然很懊恼,但是她以为,只要多练习,她还是可以当着他的面说出这句话的。

然而人生充满了戏剧性,有些话,对有些人,或许一辈子都没有办法说出口。

许冬言加班改好了稿子,发到了陆江庭的邮箱中。她抬头看了一眼他的办公室,见他还没下班,便走过去敲了敲他办公室的门:“那……那……篇稿子,我改好了。”

她站在门口,没有进去的意思。

陆江庭从电脑屏幕前抬起头看是她,疲惫地揉了揉眉心:“你过来坐着等我一下。”

“哦。”许冬言走过去坐在他斜后方的沙发上,静静地看着他伏案工作。或许男人工作起来比平时更有魅力,陆江庭就是这样,他工作时的一举一动都令她着迷。

她的目光贪恋地扫过他细碎的短发、棱角分明的侧睑,还有他卷起的袖管中露出的半截小臂……就在这时,她脑子里竟不适时宜地蹦出了宁时修的话,那些刻薄得像刀子一样剜着她的心的话。她突然觉得有些不自在,收回目光站起身来:“要……要不我出去等?”

陆江庭刚写完一份报告,点了“保存”后关掉文件:“不用了,我这就好了。”

他打开邮箱,找到许冬言刚发过来的稿子,简单地看了一遍后说:“差不多了,有一些细节和英语语法还需要再斟酌一下,我给你标注出来,你改过后直接发这一版吧。”

许冬言点了点头:“好的,那……那……我去改一下。”

陆江庭看了眼时间:“今天太晚了,明天再改吧,我送……”

一句“我送你回去”还没说出口,许冬言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一看是宁时修的电话,也没多想就直接接通。

宁时修问:“什么时候回来,用不用我去接你?”

静谧的办公室里,他的声音异常清晰。

她知道这肯定又是温琴的意思,也不跟他多说:“不用了,我这就回去。”

宁时修乐得被拒绝,爽快地挂了电话。

许冬言收起手机,问陆江庭:“你……刚才说什么?”

陆江庭愣了一下说:“没什么。”

许冬言点点头:“那我先下班了。”

“冬言。”许冬言离开前,陆江庭突然叫住她,“你……在跟时修交往吗?”

许冬言一听就笑了:“怎么可能!”

宁时修从画室出来,看到许冬言正在收拾行李,便问她:“怎么,又要离家出走?”

许冬言头也不回地说:“在准备出差的东西。这也要向你汇报?”

宁时修想了想,觉得今天中午说的那些话有些过了,就想着适当缓和一下两人之间的关系,于是没话找话道:“出差去哪儿?”

“日本。”

“什么时候走?”

“周五。”

“那还有几天,这么早收拾……”宁时修突然想到什么,歪着头问她,你一个人去?”

许冬言没有立刻回答他。东西差不多收拾好了,她合上箱子,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似笑非笑地说:“你真把自己当我哥了?”

宁时修垂眼看她,也笑了:“不然呢?”

许冬言微微挑眉,压低声音说:“不然就是你看上我了。”

宁时修笑意更:“你还是洗洗睡吧。”

许冬言盼了许久的日本之行突然有了变动——陆江庭临时要去参加在美国举行的某全球专业会议,她一个人代表公司赶赴日本。

许冬言收到陆江庭的短信时正在仓库准备展览用的东西。她看到之后并没有回复,只是心思早已经不在展览的事情上了。

过了一会儿,她听到身后的门开了又关上,有人走了进来。陆江庭坐到她身边,声音清冷:“准备得怎么样了?”

她依旧低着头什么也没说,偌大的仓库里静得什么声音都没有。

他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说:“如果是我给你造成了什么误会,我很抱歉。”

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在她表白之前,他就要亲口拒绝她了。

她停下手上的动作,也叹了口气,认命地说:“你……没有错,你不……用道歉。”

陆江庭看着她脑袋顶上那个他无比熟悉的发旋,心里蓦然有一些不忍,但有些话还是要说清楚:“冬言,路还长,这世上本就没什么‘非谁不可’的说法。恋爱跟婚姻一样,是机遇,是匹配……说白了就是缘分。你现在很在意的事情,未来未必会记得。你这么聪明,一定明白我的意思,也一定会让自己尽快走出来。”

许冬言觉得鼻子发酸。在此之前她想过许多,道德也好,世俗也罢,只要两情相悦,没什么不可能的。可是事到如今她才明白,自己对感情的认识比起陆江庭来,有多么幼稚可笑。

然而,当他如此正式地拒绝她时,她又觉得这是合情合理的。他成熟、温柔,对女友有情有义,是以才会这样拒绝她——这才是她爱的男人。

但是,心怎么就那么痛呢?

这天晚上,宁时修刚刚洗完澡就接到了许冬言的电话。他看了一眼时间,快十一点了。

电话接通了,里面传出嘈杂的舞曲声。宁时修皱眉:她还真是夜夜笙歌……

可说话的并不是许冬言。一个男人问:“您是宁先生吗?您朋友在我们这里喝多了,您方便来接她回去吗?”

不是消停了吗?怎么又开始了?宁时修揉了揉额角,记录下地址,穿衣服出门。下楼时才发现温琴正在客厅看电视:“这么晚了,您还没睡?”

温琴站起身来:“冬言还没回来,我睡不着。你怎么这么晚了还出去?”

“哦,我就是去找她。刚才她给我打电话了,说是在……在加班。晚上打车不方便,她让我去接一下。您就放心睡吧。”

温琴一听,不由得喜出望外。毕竟之前这“兄妹”俩关系并不好,现在这么看来倒是好转的兆头:“她主动找你的?”

“嗯。”

温琴松了口气,转念又觉得不好思:“冬言这丫头就是不懂事,总是麻烦你。”

“应该的,那我先走了。”

“小心开车。”

宁时修赶到酒吧时,许冬言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他拍了拍她的脸,她不舒服地哼了一声。

服务生耸耸肩:“这位小姐还没买单。”

宁时修无奈,从钱包中抽出几张百元钞票递给服务生:“不用找了,谢谢你,通知我。”

他架起许冬言,离开了酒吧。

一路上,她时不时地说着醉话。宁时修听不清也懒得去琢磨她说了些什么,他只是在担心温琴如果见到她这副样子,今天晚上恐怕又要不得安宁了。

好在他们到家时,温琴已经睡了。

许冬言东倒西歪地站不稳,宁时修怕她撞到东西会吵醒其他人,索性将她抱上了楼。

结果刚被安置在床上,她就醒了。

她眯着眼睛张了张嘴,宁时修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又怎么了?”

“想喝水。”

宁时修无奈:“等着。”

等他倒了杯水回来,许冬言已经靠坐在床头。她接过水杯咕咚咕咚喝了起来,胸前微微起伏着。

宁时修漠然地移开目光:“你毛病还真不少,酗酒应该也算其中一条吧?”

许冬言微微颤抖着将杯子放在旁边的写字台上,缓缓冷笑一声:“你一定觉得我特不自爱吧?”

宁时修倒是坦白:“是啊,可你在意吗?”

许冬言抬起头来,表情中带着些羞愤:“你知道什么……”

“我不知道什么?”

许冬言看着面前这个自信的男人,难过地说:“你不知道的多了。

她撇开脸,正巧看到床头那张照片,不禁有点出神。

宁时修也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

半晌,她笑了:“你以为我愿意挖墙脚吗?我在他身边三年,但我从来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如果一早就知道,我压根儿就不会往那方面想,可是知道的时候,他已经在我心里住了三年了……”

宁时修突然没了话,他又想到了刘玲。

刘玲是他的大学校友,当初医学系无人不知的系花,也是他至今为止唯一喜欢过的女孩子。后来因为他,刘玲认识了回国休假的陆江庭。当时兄弟俩关系还不错、整个假期三个人经常聚在一起。

年少时的感情很少会去考虑结果如何,只有感情本身才是最重要的。所以无论是宁时修喜欢刘玲,还是刘玲喜欢陆江庭,三个人对这些从来都是讳莫如深,谁也不去说破。事实上早在那个时候、陆江庭就已经在国外和王璐同居了,只是陆江庭自己从来没有说起过,宁时修和刘玲自然也都不知情。

后来刘玲邀请陆江庭去参加他们的毕业典礼,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在毕业典礼上,刘玲竟然穿着婚纱当众向陆江庭示爱。她的勇气令人钦佩,但是她却没有做好悲剧收场的准备。

被陆江庭拒绝后,她受不了打击,渐渐患上了抑郁症。后来,听说她有过轻生的行为,好在发现得及时,才捡回一条命。自那以后,宁时修就再也没有听到过有关刘玲的消息。

想到这里,宁时修突然有点佩服陆江庭:他到底哪里好,让刘玲和许冬言都为他这样疯狂?

他抬手将那照片扣倒,回头对许冬言说:“有些人你得学着忘记,有些事你得试着让它过去。”

说完,替她掖了掖被角,离开了她的房间。

宁时修离开后,他说的那句话却像咒语一样,在许冬言的脑子里不断重复着,她怔怔地望着黑洞洞的天花板,迷迷糊糊地问自己:要如何学会忘记?

宁时修回到房间后看了眼时间,都快一点钟了。他关了灯躺在床上,竟然有点睡不着。不知过了多久才终于酝酿出一点睡意,又被一阵断断续续的敲门声吵得彻底清醒过来。

他起床开了灯,墙上的挂钟不偏不倚,正指着两点一刻。他随手扯了件衣服穿上去开了门,许冬言就晃晃悠悠地闯进来。她光着脚,身上是晚上回来时穿着的那条牛仔裤和薄薄的浅灰色羊绒开衫。

许冬言没有往屋子里面走,进了门就反手将门关上。她靠在门上微微仰着头,闭着眼,看样子酒还没完全醒。

宁时修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搞得莫名其妙,盯着这位不速之客良久:“走错地方了吧?”

许冬言睁开眼,缓缓朝他一笑。在宁时修眼里一向有些傻不愣登的许冬言,此时突然多了几分妩媚。

宁时修推她:“别撒酒疯了,赶快回去睡觉。”

许冬言却像是没听到:“为什么你的房间会比我的房间热?”

当初为了照顾许冬言,宁志恒专门让宁时修腾出了阳面的房间给她。

他这朝阴的房间怎么会比她的房间热?

许冬言却不由分说开始解扣子。一会儿的工夫,她就脱掉了浅灰色的开衫,只剩下身上一件同色的丝质吊带背心,里面黑色内衣的蕾丝若隐若现。

宁时修静静地看着她,见她停了下来,他笑:“不继续了?”

许冬言步履不稳地走到他面前,发现他身上那件白衬衫的扣子系错了。

她抬头挑衅地看着他:“你也不全是对的。”说着就伸手去解他系错的那枚扣子,手却兀地被他抓住了。

肌肤相触的一刹那,宁时修不由得一怔:她身上的温度太高了,难怪她会说热。他另一只手探向她的额头,许冬言条件反射般地往后躲。

宁时修迎上她警惕的目光,觉得好笑:“这会儿知道怕了?”说着手背已经贴在了她光洁的额头上,果然有点发烧。

他转身在床头柜里翻出一小盒药:“你在发烧,吃了药快回去睡觉。”

“我不,我不想睡觉。”

宁时修皱眉:“那你想怎样?”

“想跟你……谈谈。”

宁时修的眉头渐渐舒展开:“谈谈就免了,别的还可以考虑。”

“我要谈谈!”许冬言突然大叫。

这时候要是吵醒了楼下的人,他可真是跳进黄河也说不清了。他一着急,二话不说弯腰将她扛在肩上,大步走向对面的房间,狠狠地将她扔在床上:“给我闭嘴!大半夜的吵醒你妈你就别想安宁了!”

祭出温琴的大名后,许冬言果然乖乖闭了嘴。

宁时修看了一下手中药盒上的说明,抠了两粒出来打算喂给她。

言非常不配合,手脚并用地反抗着:“你干吗给我吃药?我没病!”

宁时修上前压住她不安分的胳膊和腿,没想到她力气居然那么大,无奈道:“你妈养你这么大真不容易,吃个药都这么费劲!”

“我没病,药你自己留着吃吧。”

宁时修本来有些生气,听她这么说却笑了:“骂我有病呢?”

许冬言警惕地瞪着他。

宁时修说:“把药吃了,老老实实睡觉 不然……”他停下来想了想。

许冬言还是那副表情:“怎样?”

他笑着低头看她,目光一点一点地下移,扫视着她身上的小吊带,轻声说:“你不是想吗?我就成全你!”

许冬言愣了愣,连忙像个孩子一样顺从地摊开手掌:“我……我……我吃药。”

宁时修满意地站起来,把旁边的水杯递给她:“要换杯热水吗?”

许冬言低着头摇了摇,老老实实地把两粒药塞进了嘴里。

宁时修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想到今天晚上她说的那些话,突然有点理解她了。但他也有不理解的:就算他再好,可会比你自己还重要吗?为了他,你值得吗?

为了他,她想堕落,想放纵,想用痛苦麻痹自己,可是这毕竟不是真正的她,真到要下狠心的时候,她又害怕了,躲闪了。好在她选择的人是他,可以给她害怕的机会、躲闪的机会。如果不是他呢?后果也谈不上不堪想象,但终归会对她造成伤害。

许冬言没说话,喝了药后将水杯放在一旁。拉过被子背对着他睡下。

他轻轻叹了口气,退出了房间。临出门前,他听到她鼻音略重地说:“抱歉。”

从许冬言房里出来,宁时修突然觉得一阵呼吸困难,就像有一只无形的手突然扼住了他的脖子,正一点一点地收紧。这种感觉来得猛烈又毫无预兆、是那种缺氧到几近窒息的感觉,让他脑中闪过一丝害怕。

这到底是怎么了?他要怎么办?

豆大的汗珠从额角渗出,他下意识地捂着胸口,企图减轻疼痛的感觉,但却无济于事。好在这状态并没有持续太久,正当他脑子里天人交战时,那种奇怪的感觉竟然慢慢消散了。

他轻轻地喘着气,还不敢太肆意,缓缓走回房间躺了下来。虽然已经不难受了,但他还是非常困惑:他一向身体不错,今天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被她折腾一晚上,真的被折腾病了?大概就是这样吧。

当所有不适的感觉消失后,睡意便一股脑儿地向他袭来。

第二天早上,许冬言醒来时只觉得浑身酸痛,动哪儿哪儿疼,像是被人毒打了一顿似的。

她龇牙咧嘴地揉着额角下了床,经过穿衣镜时,不由得一愣:怎么只穿了件小吊带?这时,昨晚的一些“不雅”片段陡然浮上心头:借酒撒疯、肆意挑衅这都无所谓,关键是她还试图色诱宁时修来排解情绪……

啧啧啧!色诱谁不好,偏偏色诱他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以后得多尴尬!

她一边懊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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