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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你喜欢我的样子-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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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摄影师散了个手势,众人又安静下来对着镜头摆好了表情。许冬言悄悄地向陆江庭那边挪了挪,她看准镜头,牵动嘴角,就在闪光灯亮起的那一刹那,她感到一只手轻轻拢上她的肩膀,让她避无可避地靠向了那个令她躁动的源头。

也就是从那之后,无论两人多么熟悉,她见到陆江庭就会紧张,也多了个口吃的毛病。

想到这些过往,许冬言幽幽地叹了口气,把照片扔进了抽屉。

收拾完东西,她伸了个懒腰,走出房间。走廊里光线很暗,只有微弱的阳光从最里面的房间里透出来,那是宁时修的画室。

画室的门一般都不会锁,但是许冬言从来没有进去过。此时她突然对宁时修的作品有点好奇,于是便走了进去。

画室面积不大,里面堆满了大大小小的模型和各色的颜料瓶,但却没有什么暴露在外的作品。靠窗的桌边立着一个画架,也用厚重的绒布蒙着。

她正要去掀开画架上的布,楼下突然传来门锁响动的声音。

她收回手,退出画室,趴在走廊的栏杆上,看到宁时修从门外进来了。

宁时修像是感应到有人在看他似的,倏地抬头,对上了许冬言的目光。视线相触的一刹那,不知出于什么心理,许冬言漠然地移开目光,缩回了脑袋。

宁时修见状勾了勾嘴角,朝着楼上走去。

他以为许冬言回房间了,上到二楼时却看到她正倚在门框上研究着手指甲。从他们以往过招得出的经验看,她这是有话要说。但他就当不知道,径自走向自己的房间。

“喂!”许冬言叫住他,“你是画画的?”

宁时修开门的动作停住了:“谁告诉你会画画就得是画画的?”

“那……画得怎么样?”

宁时修回过头,许冬言正端着手臂看着他。

“你问这干什么?”

许冬言想到那天早上的陆江庭,照片没有偷拍到,但那画面还在她脑子里。

“我也想学画画。”

这倒是让宁时修有点意外:“想画什么?”

“一个人。”

宁时修愣了一下,不屑地轻笑:“你这种底子,一时半会儿是画不出人样来的。”

“嗤。”许冬言不满,“我们现在好歹同在一个屋檐下,能不能好好相处?”

“井水不犯河水,这就是我能做的最好的了。”说着他走进房间关上了房门,把跟上来的许冬言挡在了门外。

“嘁,还说欢迎我,虚伪!”

晚上吃完饭,许冬言悄悄问温琴:“宁时修到底是干什么的?”

温琴很诧异:“你不知道?”

许冬言也很诧异:“我上哪儿知道去,你又没说过!”

温琴得意地卖着关子:“你去网上一查,比我说得详细多了。”

“网上都有?”

“那当然啊。”说着,温琴感叹道,“同样都是吃粮食长大的,怎么时修就比你优秀那么多啊!”

“嘁!”虽然许冬言对温琴的话很不屑,但是为了打击这个胳膊肘总朝外拐的妈,她只能无所谓地说,“因为我跟他不是一个妈生的呗!”

温琴愣了一下,待明白过来什么意思时,也急了:“哎,你个小兔崽子……”

回到房间,许冬言打开电脑,在搜索栏里输人“宁时修”三个字、检索结果竟然有一百多万条。她随意点开了一条,上面详细地介绍着:宁时修,毕业于加州伯克利工程学院,名桥梁设计师,参与了云贵项目、援疆项目等具有重要意义的国家重大项目,发表论文百余篇,长宁集团总工程师,T大客座教授……

头衔还真多,还有很多许冬言看不懂的专业名词。

她对着电脑屏幕发了会儿呆,没有看到照片——这说的宁时修是同一个人吗?

其实许冬言的工作跟桥梁设计也算是密切相关:她所在的公司最初是挂靠在某科学研究院的杂志社,改制后独立出来成立了公司,取名为卓华出版,旗下有二十多份期刊和一份报纸,还有两个网站,涉及行业众多,而许冬言所在的部门负责的领域正是道桥建设。

她入行不久,知道得不多,但她的发小兼同事的小陶可是公司老人儿,对行业内的事也比她知道得多。当她提到宁时修时,小陶一阵感慨:“这个宁时修可厉害了,刚刚回国没几年吧,就参与了好多大项目。云贵那个难度系数爆表、建在两山之间的大桥,听说就是他设计的。别看他履历这么丰富,他可还年轻呢。”

“你采访过他?”

小陶遗憾地摇摇头:“他毕业后是留在伯克利任教的,后来被长宁老板挖了回来,你也知道,长宁的项目一般不接受采访。不过我听有的同行说,听过他在T大的讲座。”

“网上怎么也没照片?”

“听说他这人很不喜欢拍照,每次有什么公开讲座或者跟项目有关的记者招待会,到他发言时,他都会事先请大家不要拍照,虽然肯定会有人偷拍,但人家这么介意,媒体也就不好发到网上去了。”

许冬言微微皱眉:“这么介意拍照,难道长得不怎么样?”

“恰巧相反——见过他的同行说,这人长得还真不错。”说着小陶还不忘窃笑两声。

许冬言不屑地瞪了她一眼:“一个没见过的人,你都能花痴成这样……”

这事儿一直没个结果,时间久了,也就被许冬言忘了。

晚上回到家,许冬言又状似无意地跟温琴提起宁时修:“他在国外待了几年啊?”

“好几年吧,怎么了?”温琴问。

莫非真是他?许冬言在心里嘀咕了一句说:“没什么,”那他怎么没留在外面?”

“听说他当初是不想回来的,毕竟他那行我们国家落后了外面好些年,人家都进入养护阶段了,我们还在建设摸索。不过这孩子孝顺,考虑到你宁叔一个人留在国内不行,带到外面又怕他不适应,所以就自己回来了。”

听到这些,许冬言默默地点了点头,原来网上查到的那个宁时修真的就是她认识的这个宁时修。可是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她又不愿意承认他的优秀。

她研究着手指甲喃喃地说:“履历是挺好看的,不过现在的海归也不稀奇了。”

温琴一听,就知道她老毛病又犯了,“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人家时修究竟怎么得罪你了?”

“他还要怎么得罪我啊?你看他说话那气人劲儿!”

温琴耸耸肩:“他说话怎么气人我是没看到,我就看到你总是没事找事,他却一再忍让。”

真是没法好好聊天了!许冬言倏地站起身来,留下一句“后妈”就转身上了楼。

这次搬回宁家后,许冬言的确感觉到宁时修比以往更让着她了。以前她惹他三次,他可能会回击一次;现在她惹他十次,也不见他有什么反应。

住了一个多月,许冬言觉得住在宁家也不错,唯一不好的就是男人太多。宁志恒为了让她自在一点,倒是从来不会上楼来,而且他总出差,在家里见不到几次,但是宁时修跟她同在一层楼,共用一间卫生间和浴室,这就不太方便了。

这天晚上,许冬言洗过澡才发现忘了带换洗的内衣。家里正巧没人,她也就不像平时那样把自己包得像个粽子一样,而是随意裹了条浴巾就出了浴室。

可刚一出来,她却看到画室的灯竟然是亮着的。难道是她刚刚偷窥完忘了关灯?还是他趁着她洗澡的时候回来了?

她蹑手蹑脚地上前推开门。里面并没有人,但画架上的蒙布被拿掉了,桌子上还有新鲜的颜料——看来他的确是刚回来过,但又离开了。

洗澡前,她进来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他的画。这一次,她总算是看到了——画布上是一个女人,五官抽象,用色大胆。

许冬言摸着下巴打量着,这算什么画风?野兽派?

“你怎么在这儿?”

许冬言被吓了一跳,一回身碰到了桌上的调色盘。好在宁时修眼疾手快,连忙伸手扶住调色盘,但却因此勾到了裹在许冬言身上的浴巾。

浴巾应声滑落,电光火石间,宁时修迅速移开了视线。

许冬言心里一惊,但低头一看,不禁抽了抽嘴角。还好她里面还穿着一件抹胸超短裙,因为没穿内衣,她才特意又在外面裹了层浴巾。

抬头看到宁时修瞥向一边的脸,她笑了:“看不出啊,挺正人君子的嘛!”

宁时修勾了勾嘴角,目光依旧看向别处:“把衣服穿好,不然我不客气了。”

许冬言也不敢真去惹他,低头去捡浴巾,余光瞥见宁时修的脚已经走出了画室。

她重新裹好浴巾出来,发现他还在门外。

她走过去:“教我画画吧!作为交换条件,以后在宁叔和我妈面前,我就乖巧地当个好妹妹,你不吃亏。”

宁时修回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一个前任有什么好画的,用来唾弃还是用来缅怀?”

这话把许冬言问住了。

宁时修见状只是笑:“好妹妹我是不需要了,你要真想学,小区外面左转就是少年官,那儿的老师虽然资质一般,但教你是绰绰有余了。”

许冬言一愣:少年官?那不是小孩子去的地方吗?

第二天一早,许冬言刚到公司就见小陶找了过来:“冬言美眉,道桥展会的视频准备得怎么样了?”

“找了公司在做,快好了。”

“那展板呢?

“之前喷绘公司的人来过,送仓库去了。”

“陆总让我拍个照给他。走,咱去看一下。”

“成。”许冬言放下手上的活儿,起身跟着小陶去仓库。

两人走进电梯,不想竟会遇到宁时修。

许冬言愣了愣:“你怎么在这儿?”

宁时修身边跟着隔壁部门的马组长,见许冬言这样问话,原本以为两人是认识的,笑呵呵地等着宁时修回话,可宁时修只看她一眼,什么也没说。

马组长立刻轻咳了一声:“冬言,怎么这么没礼貌?”

许冬言不做声,宁时修却说:“她一向这样,我都习惯了。”

原来两人真的认识,马组长一阵尴尬。这时候电梯门再度打开,马组长连忙做了个请的手势,待宁时修先出了门,自己才跟上。

看着两人一前一后地离开,许冬言撇了撇嘴:“马屁精!”

一回头却发现小陶正双手捂着嘴,像中了金马奖一样:“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帅的人?帅得让人合不拢腿!”

许冬言一脸的不屑:“啧啧!麻烦把掉在地上的节操捡一捡。”

小陶拉着她:“你认得他?他有没有女朋友?介绍给我吧!”

许冬言没敢说他们现在住在一起,更没敢说他就是那位从不愿在公众面前露脸的宁时修,不然小陶说不准会要求搬到她家去住。

电梯门再度打开,许冬言率先走出去:“认是认得,但他哪儿好啊?”

“哪儿都好啊!”

许冬言无语:“你也就刚看到个脸而已。”

小陶理所当然地说:“脸好就够了啊!”

因为遇到宁时修,小陶完全没有心思去看展板了。人还没走到仓库门前,她就决定原路返回,要去和宁时修偶遇。临走前她嘱咐冬言:“记得拍个照发给我!”

看着小陶狂奔而去的背影,许冬言也只能感慨一句:这个看脸的世界,实在肤浅!

仓库里的东西堆得乱七八糟,许冬言找了许久,才在货架顶上看到被卷起来的展板。

货架有两米来高,库房的梯子又不知道被谁借走没还。她踮着脚伸手去够那个纸筒,完全没注意到纸筒旁边展架的铁钳子正悄悄地从袋子里溜出来。

眼看就要够到纸筒了,铁钳子也一点点地从货架上滑落下来。说时迟那时快,那铁钳子砸向许冬言的一刹那,竟然被一只手挡了开来。

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让许冬言脑中空白了一下,然而更让她意外的是,陆江庭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仓库里。

她看到他眉头微微皱起,连忙低头看,只见白色的地板砖上有殷红的血滴。

“怎么做事这么心不在焉?你知道有多危险吗?如果刚才不是我在,这个口子可能就在你脸上了!”

在许冬言的印象中,陆江庭很少动气,然而此时她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可是他为什么这么生气?心疼她?在意她?

看着他那正在滴血的伤口,许冬言颗原本已经死得差不多的心竟然悄无声息地恢复了知觉。她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陆江庭压着虎口处尽量止血,抬头看到她茫然的神情,不禁吐出一口气,语气也温和了不少:“去找纱布来。”

许冬言连忙站起身,又想到什么:“这……这么大的伤口,还是去医院吧!”

陆江庭坐在椅子上,不容反驳地说:“去拿纱布。别让他们知道,我不想小题大做。”

许冬言愣了愣,连忙从口袋中翻出一块手绢递给他:“你先用这个压一下。”

陆江庭似乎扰豫了一下,接过手绢按压在了流血的伤口上,手绢顿时涵红了一片。许冬言不敢耽误,连忙去拿药箱。

还好那钳子划出的伤口并不深,许冬言简单用酒精消了消毒,开始包扎。手指触及他冰凉的皮肤,她不由得微微颤抖。

这时候,头顶上传来幽幽的叹息声:“一点小伤而已,你不用太放在心上。”

“这要留……留……留……疤了吧?”

陆江庭无奈地笑了:“我一个大男人,无所谓的,要是你就不好了。以后干什么都要专心一点,知道吗?”

说话间他瞥了眼放在一旁的手绢,已经被血浸得看不出本色了。他伸手又把那手绢拿在手里,发现许冬言看着他,他顿了顿说:“回头还你一条新的吧。”

“不……不……不用了,反正也不值钱。”

陆江庭没说话,许冬言试探着问:“那下 ……班后我……陪你去医院?”

伤口已经包好,陆江庭起身:“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去。”

虽然被拒绝了,但是下班时间一到,许冬言还是直奔陆江庭的办公室。

他左手受了伤,右手还拿着笔在一份稿子上圈圈写写。抬头看到许冬言,他眉头微微皱了皱,又低下头继续看稿子:“你先下班吧,我一会儿自己去。”

她站着不动:“不行。”

陆江庭犹豫了一下,知道她的倔脾气,也就不再多说,放下笔,拿着风衣跟她出了门。

走出办公大楼,晚风迎面吹来,陆江庭却突然停住脚步。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前方,嘴角微微抿起。

许冬言不明所以地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就见有人正站在一辆黑色的奥迪Q5前,正端着手臂看着他们。

怎么又是他许冬言不免有点头疼。

但宁时修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她,倒是一直看着陆江庭。两个男人在沉默地对视着,气氛异常诡异。

等了半晌,许冬言轻咳一声,问宁时修:“你怎么在这儿?”

宁时修这才将视线移到她的身上,一副不屑的表情:“你别告诉我就是他。”

他猜到了,猜到了陆江庭就是她喜欢的人。可是被当面说破,她还是挺丢脸的。

她连忙朝宁时修使眼色:“对……对……对……啊,这位就是我们部长,我……我……我跟你说过的。”

宁时修用很纠结的神情看着她,等她说完,他问:“怎么舌头打结了?”

许冬言恨恨地闭上了嘴。

陆江庭看着宁时修:“你找我?”

原来他们两人是认识的。许冬言想了想也觉得合情合理,毕竟工作上有交集,只是两人的态度都有点奇怪。

宁时修低头点上一支烟:“不是。”

许冬言连忙说:“哦,那我们还有急事,先走了。”

宁时修无所谓地笑了笑,转身拉开车门,坐进车子里。

陆江庭似乎还有话想和他说,见状也只能再找机会。他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对身边的许冬言说:“走吧。”

许冬言如释重负地跟着他离开。

陆江庭边走边问:“你们认识?”

许冬言随口胡诌道:“就……就……就是普通朋友。”

陆江庭挑眉看了她一眼,既然她不愿意说,他也就不再问了。

夜色中,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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