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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门闺秀-第1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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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皇子一抓而空,微有些诧异,手停在空中很有些不自在,不由来了真怒,手腕一翻,掌中已含劲力,向青竹那纤弱的身子吐去,青竹感受到一股浑阳的刚气,当下也不敢怠慢,广袖一拂,身子快速掠起,卸了二皇子吐来的部分力道,曼妙的在空中一个旋转,又再一次跪于马车前,仍是先前的姿势,连发丝都不曾凌乱过,仿佛她刚才那和连串如行云流水般的躲闪只是错觉。
二皇子的脸色终于有些凝重,冷笑道:“没想到叶夫人身边倒是藏龙卧虎,如此身怀绝技,却是甘心为仆,你此等人才,不是浪费么?”
青竹神情冷淡无波,垂头作恭谨状,声音却是清冷如霜:“谢王爷夸奖,奴婢只是懂些粗浅功夫,若论才华,比我家大少奶奶相隔万里,奴婢能得大少奶奶垂怜,深感荣耀,不敢心存妄念。”
二皇子的话里有惜材招揽之意,聪慧如青竹,哪有听不出来的,她性子刚强坚定,虽正值青春,但经历得风雨却是不少,哪里是二皇子只字片语所能打动得了的。
二皇子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奴婢竟然敢回绝于他,顿时有些下不来台,正好借着她冒犯皇后,想要惩治她一二,如是,又乍然出手,这一次,他用了七成的功力,出手狠辣果决,青竹的身子闻风而动,飘然而起,一声娇斥,倒飞于天,广袖为武器,与二皇子拆起招法来。
二皇子打得火起,正欲以施重手,就听皇后很是不耐地喝道:“住手,当本宫是死的么?”
二皇子听得一震,忙停了手。青竹原就只是招架,并无进攻,二皇子停手,她也再一次稳稳跪落在皇后身前,二皇子向前一步,也跪在皇后身前。
皇后深深地看了青竹一眼,却是放软了声音,劝道:“你家大少奶奶身中剧毒,得尽快医治才好,如今余毒未清,本宫将她接回宫里,自会让最好的太医医治于她。”
青竹纳头一拜,哽声道“多谢皇后娘娘恩典,可是,皇宫不安全。”她不是个多话的人,又是个认死理的,大少奶奶进宫时是好好的,出来便突发急病,不是皇宫之人害的,又还有谁,而且,大少奶奶从太后宫里出来时还安然无恙,自皇后宫里出来就发病,她如今更是不相信皇后,便是皇后亲自带人来救,谁又能保证,她这不是一套连环计,拿了大少奶奶当药引子呢?你们宫里的几位怎么个斗法,青竹管不了,但伤了大少奶奶,你便是天皇老子,她也不信了。
皇后听得一滞,竟是被这丫头堵住了嘴,不知道该如何瓣解是好,这丫头说得太直接,偏生她说的又是事实,让她反驳不得,一时又气又急,又有些无奈,偏生又觉得这个丫头忠心得可爱,舍不得拿那套犯上的套套儿去处治她,不由美目圆睁,瞪着青竹。
一旁的素丽也听出青竹的意思了,她虽然不太赞成青竹这种公然对抗皇后和二皇子的作法,这会给大姐带来麻烦,但她也是钦佩青竹的忠心,如今再听青竹简简单单的一句“皇宫不安全”的话,便也明白了其中的一些关键,也跟着跪到了皇后面前,哽声道:“臣女谢娘娘对大姐的救命之恩,请容臣女将大姐送回宁伯侯府吧,世子爷应该有法子帮大姐清毒的,娘娘千金之躯不宜离宫太久,风寒料峭,臣女惶恐,娘娘一定要保重凤体。”
皇后听得好笑,今儿个还真是怪事一出接一出,进皇宫医病是何等的荣耀,先是一个奴婢阻拦,再接着是个五品官员之女也阻拦,看来,她们心里已经对自己起了疑心了,心中虽怒,却也是无奈,如今怕是越强逼着接素颜进宫,只怕更会引起她们心中的反感,也罢,成绍若知素颜中毒,只怕又要闹将起来,让他先在府里为她清毒,缓冲下怒气也好。
如是便一转身,不再多看素丽和青竹一眼,向步辇走去。
二皇子见此不由怔住,向来强势的母后竟然如此轻易就放过两个大胆妄为,冒犯凤颜的小丫头?张口结舌,还想多说什么,但皇后已经快步上辇,绝尘而去。
他眼珠子一转,敛了心中怒气,又和颜悦色地亲自去扶素丽:“三妹妹,母后即是允了你所请,那便快快起来吧,地上凉,伤了风寒可不好。”语气里透着一丝的关切和温和,附近素丽时,清冷俊美的脸上竟是微带了一丝笑容,黄昏的阳光洒在他的侧脸,像是镀了一层淡淡的金粉,更添了几分阳刚之气,素丽的心又微微的颤动了一下,一抬眼,眼睛就撞进一个深渊之中,幽深不见底,仿佛要将她的灵魂也一并带了进去似的。
她不由半痴,深陷那眼神之中不能自拔,耳旁便传来一声清喝,就听郁三公子怪声道:“哎呀,好像叶夫人动了,真的,她的手动了一下呢。”
素丽立即回神,欣喜若狂,起身便向马车冲去,素颜还是那个姿势躺着,哪有动过?她脑子一激,立即明白那厮的意思,顿时面红耳赤,回头嗔了郁三公子一眼,嘴里却也跟着道:“呃……手确实是动了,不细看,还发觉不了呢。”
二皇子脸色有些发僵,但很快便恢复了一惯的清冷,抬眸看了素颜一眼道:“既然叶夫人已无大碍,那本王便有事先走了,三妹妹可一定要照顾好叶夫人。”
素丽垂头向他行了一礼,轻声谢过,二皇子大步流星地走了,素丽有些发怔,微扬了下巴看着那远离的背影,心情怪怪的,却不似以往那样的落莫。
“已经走远了。”郁三公子走近素丽,在离她三尺远的地方站住,眼光柔柔的,却带了一丝的担忧。
话却说得讨厌,素丽一听,便抬眸又瞪了他一眼,气呼呼的走回马车,正要上车时,又回过头来,没好气地说道:“今日多谢公子相助,小女子回府定当报与父母和姐夫,想来姐夫一定会厚谢于公子的。”话意虽是客气,语气却并不善。
郁三公子不由得一声苦笑,摸了摸后脑勺,似是很随意地说道:“若先前听得是宁伯侯世子在车中痛哭,在下定然是舍不得那颗灵药的,哎呀呀,本公子就是见不得小女孩儿哭伤心鼻子,如今想来,失了好药,没得到美人垂青,却换回个大男人的回报,真是不值呢。”
正要上马车的素丽听了气得直跺脚,转头又要骂,青竹却已然上了马车,她探了素颜的脉,果然脉相稳定了许多,在素丽开口之际对郁三公子一报拳道:“公子大恩,奴婢先替夫人谢过,他日定当与夫人登门致谢。”
郁三公子不过想要气气素丽,这会子听青竹说得严肃,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忙也拱了手道:“适逢棋会,不过举手之劳,叶夫人也算得上在下的半个恩师,能救到她是在下的荣幸,姑娘言重了。”
素丽听了直撇嘴,见青竹还待要说什么,便将她的手拂了回去道:“人家是君子,路见小女子伤心,侠义心肠顿起,君之施恩,岂能求报?走吧走吧。人家不稀罕呢。”
青竹听了便有些忍笑,三姑娘和这郁三公子大一起看着在吵闹,不对盘,不过这眉眼间,却有那么点意思呢,自家大少奶奶先前与郁夫人可是嘀咕了好一阵子,便是想将三姑娘与这郁三公子搓合了,如今看来,怕是大少奶奶不操心,这两人也很有可能啊,只是这会子,三姑娘怕还不知道自己的心意呢。
果然就听郁三公子懒懒地回道:“谁说本公子不稀罕呢,我稀罕得紧,可人家谢得不情不愿的,我也没法子啊,总不能一个大男人,还强逼着一个小丫头来感恩裁德吧,哎呀呀,如今可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明明是帮了人,人家偏生还要对你横眉冷对,你说,这老天爷是不是太不公了呢?”一昏锤胸顿足的样子,略显苍白的脸着颊上却是泛起两片红晕,一双温暖清澈的眸子里露出狡黯和宠溺之色。
素丽一听差点气炸了,哪里见过这样的,施了恩就施了恩吧,谢也道过几回了,这厮偏还不依不饶了,若是不明真相的人听见,还当自家姐妹如何的不懂世事呢,再看那厮一逼受了多大委屈的样子,不由怒道:“你……最多,回去让姐夫赔你一粒药丸便是,没见过这样的,以后再有什么事,可不敢让他帮忙了,青竹姑娘,咱们走,本姑娘再也不想看见这样人。”
青竹憋着笑听郁三公子和素丽吵嘴,平素沉稳大气的素丽在郁三公子面前,简直就变了一个人,暴燥而易怒的,以前那少年老成的模样消失怠尽,如今还真像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娇俏又可爱,嗯,这才是她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嘛。
马车开动,车轮滚滚而去,郁三公子仍是含笑看着那远去的马车,他身边的小厮却是苦着脸走过来:“公子,你把救命的药都给了人了,你若的病……若是发作了怎么办?”
郁三公子回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浑不在意地说道:“老毛病了,也不差这一颗药,忍一忍就挨过了。”
“公子,明明是治你的病的,怎么又成了百毒灵了?你的药能解毒么?”小厮拌了手中的斗蓬给郁三公子披上,郁三公子太过瘦弱,可不能再吹寒风了。
“叶夫人确实是中了毒,但那毒素引起的病惩却正好与我发病时很想似,我不过也是死马当了活马医了,总比……呃,咳,咱们走吧。”郁三公子向玄武门外的一侧巷子走去,郁家的马车就停在一个暗处,今天在外头呆得久了,身子着实有些吃不消了。
那小厮屁颠颠地跟在他身后,却是碎碎念:“真不知道那蓝三姑娘有什么好,公子躲在这里等了她好几个时辰,又把救命的药也给了她,偏生她还不知好歹,一句好言也没有,一会子回去,夫人要是知道公子的药没了,不定又要如何责骂奴才呢。”
郁三公子似是听惯了他的唠叨,潇洒的上了马车,见他还在念,便闲适的向后靠在马车上,闭目养神,像没听见一般。
却说叶成绍,原是追着郁三公子出城的,被司徒兰弄了那一出,等他骑马追出城来时,早不见了郁三公子的身影,正要返回宫去接素颜,斜喇里却是闪出一个黑影来,正是司安堂的密探,递给他一个密笺后便又闪身走了。
叶成绍打开密笺一看,顿时脸色凝重,北戎竟然派了密探进京,似乎要在京城做一件很秘密的事情,他心中一惊,这消息来的突然,他必须去司安堂去部署,北戎早就对大周窥视已久,如今国力鼎盛,很有可能会发动战争。
不过,前一阵传来秘报说北戎的老皇帝身子虚弱,正是强撑着,北戎皇室内争斗正盛,相传北戎老皇帝只亲生一女,却在数十年前失踪,生死不知,北戎皇室原本血脉单薄,便是子侄辈也所剩无几,几个成年的又都是远房,而且,无一能让老皇帝看上眼,因此至今都没有找到继位大统之人,老皇帝便很想找回失踪的亲生女儿,可惜,数十年来,却是杳无音迅,如今突然来了大周,难道是……
叶成绍心中激动之余,一丝恨意自心间滑过,快速调马回了司安堂总部。
他刚到司安堂处理好处此,话还没说得完,便接了青竹的警报,那警报发得突然,而且,又是急警,他顾不得多想,便打马出来向皇宫而去,心里头突然一阵恐慌,仿佛最重要的东西就要失去了一般,他不由大急,“老天保佑,不是娘子出了事,但愿还来得及。”
人一急,便想抄近路,他打马拐时一个偏避些的小恭子里,正赶得急,突然从两旁的屋顶上跳下几名黑衣人,那服装虽与一般的黑衣劲装无异,但他目光仍锐利,竟然发现有一个黑衣人身上佩戴的一个佩饰很像狼头,心中一凛,没想到自己正要派人捉拿这几个异国的奸细,这几人却是自动撞上了他,若是在平时,他必定会就此派人包围了这几人,将他们活捉回去,但此时他惦念着素颜,无暇顾及他们。
叶成绍稳稳的骑在马背上,冷冷地看着这几个黑衣人,话也不多说,抽出随身的长剑便向为首的那黑衣人攻去。
那黑衣人功力也甚高,被叶成绍乍然突袭,却是从容得很,肉掌在空中划了一个印式,却是轻描淡写的就化解了叶成绍凌厉的一招,叶成绍眉头一皱,又是一剑刷的抢攻上去,那名黑衣人又是后退两步,仍是徒手与他对抗,轻轻松松之间便与叶成绍对了十招有余,叶成绍感觉到他那一双厚厚的肉掌之下似有绵绵不绝的劲力吐出,立即明白,此人功夫深不可测,乃在他之上,而边上的黑衣人只是静静的站着,并没有一拥而上对付于他,不然,他定然左突右绌,非败了不可,心中一急,便抽出信号弹想要发射求助信号。
但那为首的黑衣人却似并不想伤他,只是想因住他,感觉到他在求救,那几个两看一眼后,为首地道:“我等并无恶心,只是想与世子交个朋友。”
“我呸,交朋友有你们这样的吗?不肯与真面目示人也就罢了,还一上来就打。”叶成绍只差没在心里骂娘了,他心急如焚,只想快些去宫里救素颜才好,却无端被几个异国人挡了路,好生恼火。
“世子息怒,我等确实没有恶意。”那为首之人向叶成绍拱了拱手,蒙着的脸上,只能看到一双略显碧色的眼睛,眸光里,闪出一丝的喜意。
叶成绍大骂:“爷管你们是谁,爷有急事,若真无恶意,便给爷让路,不然,不要怪爷不客气。”说着,就要打马远离。
那为首的黑衣人见了眉头一皱,但很快便拿出一张信笺来,用劲力射给叶成绍,叶成绍长剑一挑,将那信笺挑在剑尖上,拿了帕子包住收起,再也不看几个黑衣人一眼,打马绝尘而去。
而那几名黑衣人也是纵身一跃,也很快就消失在黄昏的幕色中。
叶成绍正往宫中赶,迎面便碰到正寻他的墨竹,墨竹一见到他,差点哭出声来:“爷,可算是寻着您了,大少奶奶她……她身中剧毒……”
叶成绍原本就心急如焚,又与刚才的黑衣人大战了一场,一时心力憔悴,再一听这话,忧急之下,像是被人洞穿了心脏,只感觉血气全往胸口上涌,猛然一口鲜血直喷而出,眼前一黑,突然像失了知觉似的生生往马下直栽而去,墨书见着大惊,一个跃起自马上跳下,堪堪地叶成绍掉在地上时,伏身躺在了叶成绍的身下,被叶成绍砸得眼冒金星,腰都快断了。
嘴里哭丧着喊道:“爷,你没事吧,奴才话还没说完呢,大少奶奶被救了,已无大碍,正要清毒呢。”
叶成绍听了这话,这才算松了一口气,仍是心痛如绞,娘子,是我害了你,若非嫁给我,你又如何会遭受如此大的苦楚,以你天人之姿,惊天彻地的才华,就算出类拔萃,风头过盛,也不会引来杀身之祸啊,娘子啊,我想给你一个安宁幸福的家,却总给你带来灾难,我……就是个不祥之人啊。
叶世绍强忍着胸中翻滚着的血气,翻身坐起,强自提气跃上了马:打马就往宫里而去,墨书急了,大喊道:“爷,错了,方向错了,少奶奶回府了。”
叶成绍一听,调转马头便往宁伯侯府而去,墨书的腰都要断了,呲牙咧嘴的爬了起来,忍不住就甩了自己一耳光,自言自语地骂道:“笨蛋,总学不会捡紧要地说,还说不利索,活该被爷砸。”
叶成绍打马狂奔,很快便回到了宁伯侯府,下马便纵身跃起,施展轻功回到自己屋里,侯爷也得了信,正凝脸坐在正屋里,侯夫人也是一脸的哀伤,坐在侯爷身边,就是四老夫人也来了,同个长辈见叶成绍回来,都是一怔,侯爷首先站起来道:“绍儿,无防的,陈太医已经将媳妇的毒导出了心脉,说是再过不久便会醒来。”
叶成绍的脸色苍白,胸前衣襟上还有点点血迹,侯爷眼利,心中了然,便先行劝慰于他。
叶成绍沉着脸,一句话也没说便冲进了内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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