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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门闺秀-第1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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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叶成绍对淮河的地理环境很是熟悉,连两淮的同俗民情也很清楚,对治水,也有自己独特的见解,古之治水,讲究以土淹之,后来,堵是不行的,要以疏为主,但是,现在淮河的最大问题就是出口被黄河占道,才导致河道不畅,涨水季节来临时,河水暴涨而无泄口,当然会冲毁河堤,造成水灾,叶成绍所提的另找泄洪口之法与她的修建水库有异曲同工之妙,两人越谈越投机,叶成绍更是被素颜丰富的学识,特到的见解弄得两眼直冒星星。

真是捡了个大宝贝啊,他家娘子可不像那些个大家闺秀一样,只会弹琴绣花,她若是男子,那是有通天彻地之才,陈阁老那种老货早该靠边站了。

叶成绍心性单纯,难得的是他骨子里并没有所谓的大男子主义,以为老婆强过自己,自尊心就受不住,他不同,素颜在他心里就像是女神,她的一切他都能接受,更是用欣赏和赞同的眼光去看她,待她,若非世情不允许,他真想,那个参赛的就是自家娘子,自家娘子能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位女侯爵啊。

素颜见叶成绍突然没有了声音,一抬眼,便看到他墨玉般的眼睛熠熠生辉,眼底里,除了欣赏,更有些许的婉惜,不由伸指戮了下他的脑门子道:“想什么呢,我方才说的,你可都记住了,一会子将我所说的这几点都写到策论里去吧。”

“娘子,你去参赛可好?”叶成绍真诚地说道:“如果你参赛,定然能打败那些人,第一名,非人莫属。”

“胡说些什么,我要那虚头巴脑名声作什么?你得了头名,也就是我的荣耀,将来,我们两人齐心协力,治好淮河,造福两岸百姓才是正经。”见他还是盯着自己看,不由脸色微郝,无奈地说道:“你是我的相公啊,我要的,不是名垂千古,要的不过是与你两个,一生一世一双人,平静,安宁的过完这辈子啊。”

叶成绍的心顿时化为一潭春水,柔软而轻缓,像是有羽毛在心弦上拨动,痒痒的,还有些酸,墨玉般的眼里流转出腻人的柔情,还微带了丝湿意,若不是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他真想将她揽入怀里,嵌心身休里去。

一生一世一双人,呵呵,真好,娘子她的心终于仝都属于自己了,她的心里,再也没有了别人,她深情如此,对自己做到如此地步,自己都不知道要用什么来报答她了,一生一世一双人吗?娘子还在担心,再害怕吗?小傻瓜,除了她,自己的眼里,哪里再挟得进任何女子,一时又觉得幸福得冒泡,原来,两个人,都只是担心对方不够专情,其实,对方的心里,其实都只有一个人啊。

二皇子坐在不远处,凝了眼看着素颜和叶成绍,他有种预感,今天的最大赢家可能真的是叶成绍,那个女子的见识广博,思想独特,他很不明白,一个深闺女子,怎么可能连治河这种专业性很强的事情都懂的,如果说是蓝家的家教所致,他也曾与蓝老太爷交谈过多次,便是那位儒家宿老,所见所识也与她能以媲美,她……就像一团迷,更像一枝盛开的冰山雪莲,高贵清雅,却又遥不可及……遥不可及啊。

一切准备妥当,好在那比赛台大得很,十一位参赛者全都登台,列席而坐,其中,郁大人年纪最大,但他得到特许,与其第三子同时登台写策论。

叶成绍在听了素颜的建议后,又在她这里学到了不少独特的治河之法,连细节处,她都有注意到,信心百倍的走上台,在第一排的中间就坐,墨香与梅香在寿王府梅园上空盈盈袅袅,台上之人运笔挥毫,台下鸦雀无声,便是喜欢叽叽喳喳交头结耳小声谈论的小姐夫人们,也都屏住呼吸,静静的,期待又紧张地看着台上那十二个人,有的,更是紧张得手心都冒出汗来。

素颜没有上台,她在台下安静地坐着,神情宁静而安祥,她一点也不担心叶成绍,更加自信,他们两个人的智慧下的结晶是谁也难以打败的。

二皇子就坐在叶成绍的身边,按理,最中间那个位子应该是他的,但是叶成绍那斯一上台就坐了上去,半点礼让也不讲,那小子就是个嚣张的主,不必与他一般计较,挥毫写下了几百字后,他觉得有些累,一抬眼,便看到素颜那双清亮的眼睛正凝望着叶成绍,嘴角带着一抹闲适和爱怜的笑意,他的心咚的一下,痛中带了丝酸涩,提着的笔便觉得沉重了几许,再抬眼,却触到一双圆溜溜的大眼,他不由一怔,定睛看去,不远处,一个娇笑的少女正静静地看着他,当他眼光看过去时,她脸一红,又羞涩地躲开了,那不是……蓝素颜的妹妹么?

正疑惑地收回目光,便看到一双如诉如怨的眼睛,明英正坐在离素颜不完的地方凝望着他,二皇子心头一震,难得的对明英露出一丝微笑,垂下眼睑,继续动笔。

上官明昊早就挥笔如风,扬扬洒洒写下了两千字,他始终没有抬头,这一刻的他只想将自己的才华发挥到极致,他不想看到素颜柔柔的目光里只有叶成绍一人,更不想看到台下那一众的倾慕者的眼光,曾经他以那些眼光为傲,为自己拥有众多倾慕者而自得,如今,这些眼光能勾起他心底最深沉的悔意,像是利刺一样,刺得他伤痛累累。

所以,他不抬头,不看任何人,只专注的写他的策论。

东王世子是个很专心的人,不管是何种情况下,他都能保持头脑清醒,他眼神湛亮,神情洒脱而优雅,便只是那运笔写字的模样也是那样的飘远出尘,自信的而沉稳的样子让好些台下少女芳心萌动,便是第一名不是他,他也是那些女子心中的白马王子了。

终于,有第一个人搁笔交卷,寿王世子拿起自己写的策论轻轻吹了吹,让墨迹干一些后,才由一名小太监交到了东王手里。

台下顿时起了一阵小声议论,寿王世子妃松了一口气,眼里全是温柔的笑意,寿王世子不管能不能得第一,在她的心里,都是最强的那一个,不过,紧张自然是有的,谁不想自家相公是最好的啊。

东王看完卷后,递给陈王,几人都在卷下写了批语,打了分,再由太监递到皇上手里。

陈阁老见叶成绍还在挥笔疾书,唇边便露出了一丝嘲讽,冷哼了一声。

第二个交卷的是二皇子,他很自信的将自己的卷子交给了寿王,寿王很恭敬地接了细看着,然后写评语,不得不说,二皇子的确有治国之才,他的策论文采出众,对治河也有一定的见解,卷子到了皇上手里,皇上也忍不住笑着夸了几句。

很快,东王世子和上官明昊的卷子几乎是同时交上的,陈王看了东王世子的策论更是一拍大腿,高声叫起好来,东王笑着谦虚道:“王兄你也不要太夸他了,那小子也是经不得夸的,一会子尾巴又要翘上天去。”

陈王瞪了东王一眼道:“你就别自谦了,知道你有个才华相貌皆出众的儿子,我们都羡慕得不得了哦。”

皇上看了东王世子的策论眼睛一亮,大声夸赞:“好文采,好思路,好策识。”一连三个好,让东王的眼睛都笑眯起来了,而东王妃更是有脸的欣慰,一旁的几位夫人同时都向她祝贺起来。

上官明昊的卷子也被皇上大夸了几句,接着,一张一张的卷子都交了,就只刺下了郁大人和叶成绍两个,最后郁大人也交了,皇上对郁大人的策论并没发表意见,只是眉头皱得老高,但评语和打份却是几分上交的试卷中最高的。

郁大人占有人利,他在工部多年,对治河自有一套经验,对两淮也更是熟知,他的策论里并无一句空言,全是以实际出发,谨慎有余,创劲不足,还是太拘泥了些。

叶成绍还在奋笔疾书,半点也没有被周围的声音所影响,不时的,还摇摇头,有时,有点下头,台上就只剩他一个人了,所有的眼睛都看着他,他浑然不觉,似乎全身心都沉浸在自己的策论里。

陈阁老脸上就露出笑容来,声音不大不小地说道:“写得再多又有何用,以为是憋尿么?憋不出来,就不要浪费皇上和列位大臣们的时间了。”

皇上听得眉头一皱,陈阁老这是在影响叶成绍的心情,故意扰乱他的情绪啊。

素颜也是好生恼火,这陈阁老是是嫌日子过得太悠闲了,非要上赶着挨那二十军棍吧?

叶成绍根本就没有听到陈阁老说什么,他只顾写着,台下也有人开始议论了起来:“那位世子爷若是写不出来,就不要再写了嘛,皇上让他参加,不过是给皇后娘娘一点面子,凑个数罢了,他还真当自己是国之栋梁了。”

“可不,如今东王世子的卷子交了,听说皇上三声夸好呢,东王世子定然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名,哎呀,他可长得真俊啊,那眼睛,亮得就像星星。

“真是浪费名额,若是我等家世高一些,上得台去,肯定也比那位纨绔的世子爷要强上百倍吧。”

“可不,听说他从未好生进过学堂,成日介就是押妓斗鸟,无恶不作,他能写出什么策论出来,没得笑掉人家的大牙啊,皇上也真是,何必再等,他的根本就不用看,不是倒数第一,便是倒数第二,且先把前面的几名评了算了。”

台下的这些议论让陈阁老好生得意,那小子的臭名远扬,根本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皇上便是对他再优荣,也不过是个陪衬,是个垫底的,好给其他的参赛者留个面子。

皇上也有些担心,他不由看向台下的素颜,只见蓝氏很镇定的坐在那里,眼中全是信赖和鼓励,不见有半分的忧急和担心,不禁哂然,自己这个做父亲的,还不如那个小女子来得自信,也怪不得那小子会对她死心踏地的好。

在众人等得都不耐烦了,就是脾气好的陈王也有些不耐之时,叶成绍终于起了身,将自己的卷子主动交到了寿王手里。

寿王细看之下,脸色大变,越看越仔细,越看眼睛越亮,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引得一旁的东王和陈王也是好奇得很,陈阁老就冷笑道:“他不会是作了一首歪劣的诗,写了几句艳词在策论里吧。”

一时观众听了陈阁老的话都哄然大笑,寿王听了瞪了陈阁老一眼,而东王却是同情地看着陈阁老,陈王更直接,拍了拍陈阁老的肩膀道:“老大人,您的身子骨可还结实?”

皇上听了这话,才算是松了一口气,也懒得对陈阁老先前的话生气了,急急的便亲自站了起来,直接从三个老王手里将叶成绍的策论抢了过去,自己看了起来。

他面色沉静,观众席下没有人能看出皇上的表情,更是猜不透他对那策论的看法,一时,有人又开始议论了,

“皇上不是想循私,给那位世子爷一个台阶,把名次弄前头去些吧。”

“是了,听说皇上很宠那位爷的。”

“哼,这可是选国之栋梁,岂能儿戏!”

话音未落,皇上终于看完,并哈哈大笑了起来,一副老怀畅慰的样子,将那策论拿得高高的,问几位王爷:“朕不说,你们来说,十一位参赛者,谁胜出?”

东王脸色微黯了黯,但还是朗声道:“本王以为,是宁伯侯世子叶成绍。”

陈王和寿王也同时附合,并无迟疑,陈阁老听得自椅子上惊得跳了起来,大声道:“怎么可能,臣不服,臣要阅卷!皇上不能偏私。”

一旁的东王和寿王,陈王都可怜地看着他,二十军棍,那老骨头受得住么?

皇上听了便大声道:“来人,将宁伯侯世子的策论当众宣读,让几位参赛者自己说,他为第一,他们服与不服。”

总管太监正要上前,二皇子却是上前一步道:“父皇,儿臣来读。”

虽然早有预料,二皇子还是想亲自见见,皇上却是瞪他一眼道:“东王世子,你来读。”

冷傲晨眉头微蹙了蹙,但是还是优雅的上前,拿起那策论朗读了起来,他的声音温润而略带磁性,抑扬顿挫,很有感情,越读,他的声音越大,眼睛也越加明亮,一卷读毕,他头上冒出细细的汗来,心悦诚服地说道:“皇上,臣服,叶成兄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而台下所有的青年才俊们都鸦雀无声了,好半晌,全场响起了彻天的掌声,不少老臣们眼中含泪,大声呼道:“国之栋梁啊,此策论是两淮百姓之福,大周之福啊。”

参赛的那些个人,就是包括上官明昊,也不得不承认,叶成绍的策论不但文采出众,也是用了真心了解治河之策的,有些方法,是他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但叶成绍将方法的原尾,施实中的困难,实施后的优劣全都列举妥当,谁都听得出来,他是花了真功夫的。

郁大人更是上向便向叶成绍深鞠一躬:“世子爷,老郁父子以后就跟着您干了。”

皇上听了不由多看了郁大人一眼,心中慰怀,这老郁头倒是个实在人。

只有陈阁老,他全身虚软的摊坐在地上,像是要虚脱了一般。

大家再无异议,叶成绍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名,第二名便是东王世子,三名才是郁大人,四名是上官明昊,再后面便是二皇子等等。

叶成绍得了第一,脸上半分笑意全无,却是走到皇上身边道:“字据给我,我要当众朗读。”

皇上不由皱了眉,小声喝斥道:“绍儿,算了吧,你已经是第一了。”

“皇上想偏私?不成,那老东西可没少贬损臣,臣不给他些颜色,他当爷是好欺负的。”叶成绍斩钉截铁地说道。

素颜也走到叶成绍身边,问皇上:“皇上,如果相公输了,陈大人会放过相公一马吗?”

一旁的东王和陈王几个都不再做声,这个时候,他们不好说什么,但是,素颜的话却让他们同时摇头,陈阁老若是赢了,怕是真会将叶成绍整个死去活来呢。

皇上求助地看向陈王几个,陈王直接就掉转头去,当没看见,寿王摇了摇头道:“皇上,君无戏言。”

东王也是点了点头,说道:“虽说是得饶人处且饶人,但是,宽容也应该是双方的,世子夫人说得对,若世子输了,陈阁老又当如何?”

“哎呀,陈阁老晕过去了,老大人,老大人,您怎么了?”人群里传来一阵呼声,皇上抬眼看去,只见陈阁老面如死灰,双目紧闭,不由冷笑,这老东西,这样也好,能躲过去一天是一天,等绍儿的气消了些再好生劝劝他就是,毕竟陈阁老都是几十岁的人了,丢不起那个脸,也受不得那个军棍啊。

正要开口,就见素颜大声道:“陈阁老,您已经输了赌局,愿赌服输,您还能在世人面前留下几分志气,若是装死耍滑,怕是连最后一点尊严也留不住,终身被人耻笑了和看不起了。”

一旁的护国侯听了便道:“侄媳,这又何必,老大人都晕过去了,算了吧。”

素颜淡笑着说道:“真晕了么?侄媳倒是会些针疚和医术,也不用请太医了,侄媳给老大人在百汇穴上扎上一针吧。”

百汇穴可是人的大穴,扎得不好可是会死人了,陈阁老果然手动了一下,轻暖了一声,醒转了过来。

叶成绍见了哈哈大笑道:“啊,老大人醒了么?来,刘公公,请宣读老大人亲写的字据。”

字据读完,台下众人这才知道原来陈阁老与叶成绍之间还有这一出,立时就有人不屑了起来:“没想到堂堂阁老大人,与个年轻人治气,真是不顾身份啊。”

“可不,治气就算了,输了就想赖,装晕呢。”

“以前还觉得他德高望重呢,原来是如此小人,对小辈也太苛刻了些,宁伯侯世子若非惊才绝艳,腹有诗华,一人与十一人对敌,那可全是京中最顶尖的才子们啊,若是输了,怕是会治世子于死地呢,听说,这位老大人最是心狠手辣的呢。”

陈阁老听着众人的议论,一口气没转过来,真的一口鲜血吐了出来,人群里又有人说,不是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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