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昙花梦-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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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款,何必介意。小店年终结余,每年都留下一笔款划作交际开支。这一点小意思给兄弟们
作为茶水之费,又有何不可呢,烦劳老兄为小弟代转代转,小弟感激不尽!”
方捷俊见钱经理那样恳切,也就顺水行舟,转个语气,说:“钱经理,你太客气了!这
叫做却之不恭,受之有愧。小弟只好代表兄弟们向你道谢了!说着,态度自然地把礼券收下,
放在皮包里。这时,方捷俊好像突然记起一件事似的,看了一下手表,故作紧张,对钱经理
说:“时间很紧迫,距离十点特快班车只差五十分钟了。请老兄马上通知茶房把刘振亮的行
李、皮箱送到门口我车上。”
钱经理起劲得很,连忙指挥茶房七手八脚把东西抬到车上,自己又亲自到保险库里把刘
振亮所寄存的那只手提小提箱送上车,和方捷俊珍重道别。
中午,方捷俊回家了,他兴冲冲地对刘振亮说:“南京的剑子、牌子通通撤了!”静默
一下,他又惋惜地说:“不过师兄的金窝子被他们洗劫一空,实在可惜!”
刘振亮长吁一声,苦笑说:“这在意料之中,不足为奇。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一
切都是浮财,有何足惜。这次能虎口余生,就算万幸了!不过我只怕被他们一冲,闹得满城
风雨,以后上海这块黄金地再也无法呆下去,这可是个大问题。”
方捷俊听了刘振亮这番话,忽然记起马太太给他一封信,连忙从口袋里拿出来递给他。
并安慰他说:“师兄,问题不大,你看师父的信就明白了。”
刘振亮也不答话,连忙把信拆开来看,只见信上写着:
振亮:
京都剑牌昨晚扑了一场空,今天大部分已经撤走;只怕尚有小股坐探,潜伏市区。日内
行动,还须小心。此次对方行动机密,看来上海警方未曾参与,这点对你来说,还是不幸而
幸。总之大劫已过,就会否极奉来。
劫后余生,你经济上定受挫折,不要难过,我会资助。
今晚随捷俊到我处一晤。为了维护你的安全起见,一切行动,悉听捷俊指挥为要。
切嘱
瑶
下署一个“瑶”字,是马太太的代号。
刘振亮看完这封信 感激得热泪盈眶。想他这次来沪,得了许多“利市”,却对她没有
半点孝敬。而他临危之际,马太太反而拼力加以救援。昨晚饭店门前,如果没有地派人通知,
恐怕自己早已被捕,押送到京,判以死刑。他想:她真是我的再生父母!这封信中。他又对
我体贴入微,百般安慰,可算是仁至义尽了!今晚会晤,我有何面目见她呢?刘振亮这时感
愧交集,苦苦思索如何应付今晚这个尴尬的局面。
想来想去,他突然计上心来,心想,不如把戚家还有两处窖存对马太太如实报告,要是
能由她主持,再来一次洗劫,一定马到成功,百无一失。得手之后。他还可以从中牟利。如
若天从人愿,说不定还可以与戚玉芳接续前缘。决计已定,他感到心安理得。
晚餐后,刘振亮遵照马太太信中的嘱咐,只好听从方捷俊的指挥。他们两人开始化妆,
身穿长衫,头戴礼帽,足着皮鞋,项围领巾,帽檐压在眉毛下面,遮住庐山真面目。他们仪
表都不错,翩翩然如浊世佳公子。
他们开了后门,穿小巷,出大街,只见巷口早已停着一辆黑色小包车。他们一上车,车
子就开动了。车头还坐着一个人,但是没有跟他们打招呼。车子开动后,前面的车帘放下了,
这时刘振亮才发觉,原来车子四周的窗帘全部放下。轻薄的丝绸绿窗帘,把车内与外界隔绝
开来。
车子开了很久,最后一段路车身有点颠簸,刘振亮意识到车已开到市郊。不久,车子停
下了,车门一开,他就跟着方捷使下车,抬头一看,万绿丛中矗立着一幢美丽的别墅。
当他们登上石阶时,那辆车子就开走了。刘振亮只好随着方捷俊走进大门。
这幢别墅,相当高级,算来还是马太太的产业,也可以说是她在上海的秘密巢穴。她经
常在这里发号施令。这幢别墅,除了他的忠实门徒周之明夫妇和她的干儿子方捷俊知道其底
细外,任何人不懂得内中情况。关于这幢别墅的来历,其中还有一段离奇曲折的故事……
第 九 章
一年前的一个深秋的下午,马太太午睡刚醒,坐在沙发上看报纸。方捷俊兴致勃勃地从
外面进来,扶她旁边坐下,欣喜地向她报告一条大财路。
上海有个大洋行买办,名叫吴其祥,原籍广东。他的祖父是广州大洋商;他的父亲来到
上海与美国人合办美商吉昌洋行,又捐纳了江南道,不久补实缺做了上海道台,太平天国时
期,发了不少横财。父子孙三代,堪称“百年巨富”。
吴其样年过六十,家资百万,已经娶了六个姨太太,却于垂暮之年又娶个姨太太。这第
七姨太太是最得宠的。她芳名周秀英,大学生,因为她父亲商业失败,家庭经济亏空,迫使
她中途缀学;“祸不单行”,父母又相继病亡。吴其祥慕其才色,便乘人之危,用种种阴谋
诡计,强迫周秀英嫁给他。
周秀英是个有学识的人,她知道这老翁虽有百万家资,但年逾六十,好像一座冰山,其
人一死,所有的财产都将掌握在他的大儿子吴世昌手里,以后生活,毫无保障。所以趁着老
头子对她宠爱的时候,使极力在他身上以各种方式柔哄软骗,捞了大笔款子,暗中大做生意。
在做生意过程中,她结识了商业银行经理的儿子陈如骏。陈如骏年龄不过三十,是法国
留学生。他先后娶了两个太太,都相继病亡。这次为奔父丧,从巴黎回国承受其父的庞大遗
产。
两人认识以后,一见钟情。互相热恋,感情发展到白热化的程度,大有非卿不娶,非君
不嫁之势。但是迫于吴家的财势,不敢明目张胆,只好陈仓暗渡。吴其祥这个老头子也是情
场老手,对周秀英防范森严。然而,他因商业关系,经常要来往于南京、杭州等地。周秀英
便利用他外出的机会,经常与陈如骏在旅馆约会。
吴其祥对年轻貌美的周秀英始终放心不下,一天,他假称赴杭,密令心腹家僮吴天福暗
中侦探周秀英的行踪,结果发现她在巴中饭店三楼二十五号房间与一个年约三十岁的青年男
子同住。但是吴天福无法侦知对方是何等人物,也不知道他的姓名职业。
吴其祥听罢天福的报告,心里醋海翻波,气得七窍生烟,咬牙切齿。他想,这小贱人竟
敢阳奉阴违,对他不忠,他非要给她点颜色看看不可,也要狠狠地整治一下那个小子。他请
了一批帮会打手和当地警官,决定明早凌晨三点L楼捉奸。
方捷俊与吴天福同属青帮‘武’字同辈,平时交情很好。内中有些情况就是吴天福告诉
他的。今天晚上,吴天福还在二十五号房间对面另开一个房,请方捷俊帮他监视周秀英和那
青年的行动。并订约在他们出发之前,事先会打电话与捷俊联系。
马太太听到方捷俊汇报后,她沉默不语,头枕沙发闭目思考。过了一会儿,她睁开眼睛,
看了一下手表,时针正指着下午三点五十分,她蓦然而起,兴奋地对方捷俊说;‘这确是一,
条大财路,你的功劳真不小厂接着又问道:“捷俊,巴中饭店三楼茶房你认识吗》”
方捷俊神采飞扬地说:“巳经交上了!二十四号和二十六号两个房间我也定下来了!”
马太太似笑非笑,瞪他一眼,用食指向方捷俊额头一截,说:“你,出什么鬼主意!”
方捷俊对着马太太只是傻笑,不敢明言。
马太大眯着眼睛盯住方捷俊,摇着头说:你呀,你这个小鬼头!你想把你娘拖下水去,
当场出丑,是吗?”
方捷俊装个鬼脸,笑嘻嘻地说:“这场好戏,如果没有干妈亲自登台,当个主角,就演
不成。”
“我当别的角色都行,可担任这个角色怎么好意思呢?”
“哎呀,这是假的,有什么问题呢;就是真的又何妨呢?”方捷俊调皮地眨着一只眼。
“住嘴!你现在愈学愈坏了,什么肮脏话都敢在我面前放肆,我要撕下你这个小嘴巴!”
马太太装着发怒的样子。
但是,方捷俊已经摸透了干妈的脾气,她装腔发怒,足以表明她的高兴。她是江湖老手、
玩世不恭的人,满不在乎这套油腔滑调,所以才敢开她的玩笑。
接着,马太太又问方捷俊:“你为什么要在周秀英住的右边再租一个房间?”
“给师兄周之明住!”
马太太听后拍掌叫好:“捷俊,我料不到你会想出这一手来,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你可以独当一面了,明天我就发给你一张‘锦大’毕业文凭,滚你妈的蛋!以后不必再在我
这里鬼混。我再没有什么本领可教你了!”
方捷俊笑着说:“滚我妈的蛋?我妈在这里,叫我滚到哪里去呢?”
对于这个精灵的口舌能辨的门徒,马太太从心里喜爱他。
当天晚上,巴中饭店三楼二十五号房客陈如骏和周秀英刚从特等餐厅吃完晚餐回房,突
然听到门外“笃笃笃,笃笃笃”的敲门声,他俩感到奇怪,便惴惴然上前开门。
门开处,只见门口站着一位年约三十的贵妇人,她雍容高贵,摩登大方,使人望之肃然
起敬。
两人不敢怠慢,彬彬有礼地请她进房上座。
她微笑着,眼里充满友爱。
她在未坐下之前,先把手上的提包递给周秀英。和气地说:“太太,很对不起,刚才我
们在餐厅用膳,因为联在隔壁,不知不觉地把你的提包拿错了!”说着坐下来,又补充一句:
“请你检查看里面的东西有没有缺少?”
突如其来的提包,使秀英怔住了;陈如骏也感到莫名其妙,他愕然地看着周秀英手上的
提包。好奇心的驱使,周秀英不由自主地把皮包的拉链拉开,一只钻石手镯和一串珍珠项链
灿灿然映入眼帘,再数那一大叠美钞分毫不差,周秀英不禁惊阶“对,是我的,谢谢你!”
那贵妇人平静地说:“你枕边的那个提包是我的。”
陈如骏立即到床头去拿提包,恭恭敬敬地把它送到贵妇人面前。她立即打开来给他们看,
只见里面珠钻首饰很不少,美钞、英镑几大叠。她却连看都不看一眼,毫不在意地说:“不
错吧!”
“不错,不错!”他俩连声答道。
看这女人的派头,一望而知是上流社会人物,他俩有意相攀。交谈中,才知道她是住在
他俩的隔壁二十四号房间,她的先生姓唐,她是唐太太。
周秀英和陈如骏因为他俩只是一对露水夫妻 不敢真言相告,陈如骏在旅馆登记簿里改
名唐振中,周秀英自然也成了唐太太。
“真巧,我们正是本家。你俩待人热忱,我相见恨晚,今晚不便打扰,明天请到我房间
来玩。”这位唐太太很识趣,她知道这两位露水夫妻,在这难得的夜晚,一刻值千金,所以
不敢逗留,托辞而出。
陈如验和周秀英觉得这位唐太太识情懂理,一举一动,处处讨人喜爱,一面之交,便对
她十分好感。
凌晨三点,天未破晓,周秀英和陈如骏正在温柔乡中酣睡,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有人在喊:“秀英,秀英,我是唐太大,请你马上开门!”
他俩做贼心虚,神经特别敏感,听到敲门声,好像惊弓之鸟,知道情况不妙,陈如骏马
上披衣下床,周秀英慌了,只穿一件睡衣就来开门。看到隔壁的唐太太也只穿着睡衣,手上
抱着皮包和一大堆衣服,神情万分紧张。她对周秀英说:“秀英,不好了,你的先生带了一
大批打手和警察,快要上来捉你了!你赶快到我房间去。现在先把你房间里面凡是你的衣服
和你的东西全部拿过去,那边有我的姐妹可以帮你的忙。我跟你对换,在这里应付一切,你
可放心。快快,快快!”
周秀英吓得六神无主,只得遵命。立即收拾好自己的衣服和应用东西,抱在怀里,躲到
隔壁唐太大的房间里去。
周秀英一走,这位唐太太马上把房门关上。陈如骏站在那里,呆若木鸡,不知所措。唐
太主走到他的身边,安祥地笑笑,以沉静的口吻安慰道:“陈先生,你安心好了,现在换了
一个太太,不是什么赃证都没有了吗?有我在,保你一切平安无事。”
陈如骏万分感激。
唐太太接着说:“不过你要沉着,一切行动听我指挥,看我的眼色行事。现在把你所穿
的西装和秋大衣通通拿起来,放在橱子里;只穿这件睡衣就够了。”
陈如骏如泰圣旨,立即遵命行事。
唐大太把自己里面的衣服丢散在椅子上,又把自己的旗袍、秋大衣挂在衣架上;再把一
套最高级的哗叽将官军装挂在最显眼的另一个衣架上,两块全金板一颗金星的少将领章特别
显明地缀在领上,左胸上挂着一枚国防部证章,它们在日光灯辉映下闪闪发光。就这副领章
和这枚证章,就足以避邪罡了。
她刚刚布置完毕,就听到门外嘈杂急促的脚步声,接着便是砰砰砰的擂门声。唐太太十
分沉着,她小声地对陈如骏说:“不要理他!”随手从睡衣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陈如
骏,对他说:“陈先生,你现在的身份就是这个!”
陈如骏接过名片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军事委员会军风纪少将组长,唐振中,浙江奉
化。”
唐太太说:“你现在是将军,要有将军的气魄和风度,鼓起你的勇气,大胆一点,我们
是绝对胜利的。”
陈如骏是个聪明人,留过学,走过许多地方,见过世面,他领会到唐大太的意图,再看
唐太太态度安定、沉着,他的胆子越发壮起来了。他把名片放进自己睡衣口袋里,对唐太太
感激一笑,点点头答道:“我的救星,我绝对相信你,一切遵命!’
这时门外人声鼎沸,擂门之声如置贯耳,还夹杂着威吓谩骂的声音:“开不开,不开老
子拆进去!”
唐太太对陈如骏说:“把门打开,将那批人引进来。我在卧房里对忖。你特别要注意那
个老头子,不要给他溜走,其余的人不管他。要记住你目前的身份!”
门开处,这批人一窝蜂拥进来,前面是十来个打手,中间是老头子吴其祥,后面跟着两
个警官。这批打手一进房间,就来一个下马威,把桌子杯盘乱摔,把椅子、衣服乱丢。唐太
太心想:干得好!
陈如骏两手插在睡衣口袋里,纹风不动,怒目而视。
吴其样一进门就往卧房里冲,只见周秀英缩在床边,脸朝里面,不由得怒火冲脑门,恶
从胆边生,他气势汹汹地上前就要打她。唐太太乘其不备,转过身来,逼上两步,与吴其祥
撞个满怀。吴其祥猛不防受冲撞,差点跌倒,禁不住双手抱住唐太太,以免跌下五岳朝天。
忽见镁光一闪,把房间照得如同白昼;随着清脆尖锐的声音也叫起来:“老先生,你太没有
体统了,大庭广众,你敢对我人身侮辱,真是色胆包天!”
吴其祥心慌了,发觉自己抱住的不是周秀英,而是别的女人。只是这个女人的身段、发
型,甚至睡衣的式样、颜色都和周秀英一模一样,怪自己年老眼花,认错了人!这下可闯了
一场大祸了。他结结巴巴地说:“对不起,误会了,误会了,大家赶快退出去!”
其实这个时候早就只剩下他和心腹家憧吴天福两人了。原来正当老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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