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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元风流-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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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贺山这厮在这里,他肯定轻车熟路”贺山这厮,他最是了解,虽说嘴上**办事不牢,可要说些这搞花花肠子,他一叫一个准。

“我说你来过这没有?”范浱看他思寻着脑袋,不禁问道。

“你说呢?”陈尧咨反问了一句,这些事他也没脸说出来。

“那你为何不知道路?”

范浱反问道,在他看来,陈尧咨绝不是贪多忘事的主,至少还能有些印象,看他一副桃花脸,衣着风流衫,身边几天没了女人,他就浑身不自在的模样,总要去勾搭些事端,绝不会脸这窝边之草,他都忘了。

可他并不知道,往往有些人就是怪人,凡是这些人,总有那么些让人稀奇的事,让人捉摸不透。比如他自己,堂堂的官宦子弟,整日吃了没事干,不学无术,居然丢弃了文风,跑去学骑射;不去吟诗作文,找些富贵人家,居然认识了那买豆腐的寡妇,这便是人性的作弄了,往往这些稀奇事,能吸引人的兴趣。

陈尧咨懒得与他说这些废话,他知道与他说起这些,这厮最是在行,胡扯一通不说,总能有些话说,这一扯下来,已经是几个时辰过去了。

两人不得不在这书院闲转悠着,这芙蓉书院比着墨池书院,绝不逊色,这偌大的前院,书堂琅嬛,斋舍林立,但唯一不同的是,这芙蓉书院中有小溪而流,川流的静谧流淌着,往山下而去,别有风韵的雅致。

那些深闺女子院子,自然是男子禁地,他们总不敢在斋舍里转悠。两人在这书堂亭楼扯乎了几个大转,好说歹说来到了这后院的墙垣,范浱暗自为这厮捏了一把汗。

“少爷,你来了“贺山贺山蹲坐在这小院的石桌上,双眼直溜溜的瞪着这院前,一见两人过来,蹭的一下就跳了起来,一脸的媚笑着跑了过来。

“是啊,怎敢失约呢?”陈尧咨把玩这手中的筑球,饶有兴致的笑道,这言笑间,多有几分快意,既是说及这范浱的窘态,也有点拨这他的意味。

“这个……其实是小的鱼舍妹相请,嘿嘿……”一脸的淡笑,他总想解释这番戏弄的原委,可总有人并不领情,至少范浱便是这类人。

“哼,相请,用得着贴着耳朵在墙角吗?”心里被人知,总有些不舒服,尤其是这人还是一张大嘴,谁能保的了他不张着嘴,百姓总要娱乐,那些勾栏瓦市的说书人总要有些白话闲扯,贺山这类人能从这里面找到利益。

“范公子放心,小的决不至于说了出去……”贺山讪笑道,“再说,就是小的说了出去,也没人信啊”

这话在范浱心里倒是松了一口气,这要是说了出去,还真很少有人相信。毕竟这事实摆在眼前,他范大公子好说歹说也是个举子出身。可这事实与世事是两回事,事实的特点是可信度,世事的特点却是无常。

“你就用这个唤我过来?”陈尧咨把玩着手中的筑球,嘴上笑意的道。

“陈公子”贺山正要解释着这原委,却是佳人而来,贺婉莲步轻移走了过来,清脆的悦耳之音总能让他想起这素琴弹奏的流水之音,若空谷而轻吟。

“妾身相邀,与哥哥不甘的”贺婉轻笑道。她的解释,与贺山那厮绝对能起到不同的效果,而且是立竿见影,虽然她还没有说出为什么要这么戏弄一番,但陈尧咨却也不好深究。

陈尧咨给了贺山一个算你机灵的眼神,却笑道:“这也无妨,多日不曾蹴鞠了,就当是皆一回白打算了。”

范浱听得这话,顿时哑口无言。这都是什么人啊,挨打的是他,现在才不到一个时辰,就成了这厮的调剂了,他又做了一回没吃着鸡得大尾巴狼。便宜都让这厮一人占了,他心里顿时如鲠在喉的刺,但他眨巴了几下嘴,却没说了出来,他知道,这人情这厮是欠下了,那豆腐寡妇的问题,他怎么的也得说上几句话吧。

既然相请,陈尧咨二人也不客气,尤其是范浱,大吃大喝,绝不客气,似是要连着这贺山一并吞了下去一般,慢慢的从嘴上发泄着贺山这厮的戏耍。

几人谈笑,顿时这小院皆知。贺婉与这几位小姐早已相识,也不相拒。倒是她们听闻在座乃是陈尧咨,不免心中奇异,皆是笑谈起来,这一传一闹,已是几个时辰。论及弹琴针绣,陈尧咨一窍不通,可要说及这谈笑侃天,他便是个中老手了,几句闲语,也扯的玄乎之极,颇有一番感触。

“少爷,明年便是这朝廷开科了,也不知这州府名册下了没有?”贺山嬉笑道。

科举取士,但凡应试举子,必有各州府丄折保举,并要十人相互作保,才可入京会试,而前岁的秋试,便是书院呈递举子,州府审查之时。如此士子乃是出身良人,品行端正,便可入京应试。

“不知道,想来快下来了吧”他对这事也是在仔细关注着,但却无消息。

“陈公子之才,定然能获得保举之权了”贺婉轻笑道。



墨池书院里,却是有些让这秋日的气息压抑了些许。杨院士拿着手中的荐书沉吟不已,微黄的额头皱纹蹙在了一团,看着这荐书,重重了叹了叹气。

“山长,这……”王夫子沉吟了半响,出声道。

“州府的荐书下来了?”

“不错”杨山长微微点了点头。

“那可有陈公子的名册?”王夫子胡须触动了,急忙起身问道。

“王大人啊,”杨山长叹了叹气,似是有些无奈,“我墨池书院的荐书第一位便是陈尧咨陈公子,可他却不顾颜面,硬是勾勒了陈公子的名册……”

“他……他真敢如此?”王大人虽然有所风闻,但仍旧不免大吃了一惊。这王大人胆识倒是够大,说道便做道,“可有什么缘由?”

“不知长幼,无视圣人之言,不可参加朝廷科举”

“一派胡言”王夫子顿时气得横眉倒竖,“这王大人居然如此明目张胆,他就不怕我等告上朝堂,判他个察举不清之罪?”

“无根无言,再者他又握着朝廷保举之权,我等无从干涉!”杨山长叹了叹道,“这陈公子性格乖张,又不肯认输,早晚要吃大亏,可没想却遇上了这王大人”

“可……咱们书院若是保举了他,定然是金榜有名之人,我书院岂不是应了他而发扬吗?”

“老夫又岂不明白,可这王大人却是心性狭窄,不能容物,惋惜可叹”杨山长叹惋唏嘘,也无可奈何。

王夫子沉吟了半响,道:“若是说及这王大人心胸狭隘,老夫与他见过几面,却不曾看出。难道这其中有什么隐情?”

“你是说那日杯酒之争?”杨山长蹙眉问道。

“一杯浊酒便定了一个人的前程,老夫不信?”王夫子摇了摇头道。

“老夫也不信王大人好歹朝廷命官,岂会如此草率,可事实如此,就看这陈尧咨可否有什么法子了?”杨山长叹惋道。

第一百一十四章你滑,我也滑

“这知州保举之权,我等皆无权干涉,就算那陈大人亲到,也未必能有办法啊”朝廷对于科举取士,皆有严密的规定,各州府应试举子籍贯,必须是州府丄折保举,是在良人子弟出身,品行端正之人。这各路州府保举之权,乃是他人不得干涉。

“可这王大人便是如此轻率断人前程,岂不是有意而为之?”王夫子蹙眉道。

“这个中因由,我等岂会知晓”杨山长摇了摇头。

“那咱们该如何是好,若是真舍了这陈尧咨,山长便不觉惋惜吗?”陈尧咨有多少才学,王夫子最是清楚。这人虽然有些心性慵懒,可要被拉上了道,总能让人大吃一惊。

“此事老夫又何尝不明白,可这王大人这一手,我等也无法啊”杨山长叹息了半响,却仍是一筹莫展,区区一介书生,要扭转这王大人的主意,未免太过强人所难。

“山长何去亲自走上一遭,把此情细说,想那王大人也不至于太过执着,他只是不肯放下了颜面罢了。”王夫子沉吟了片刻,说出了这话,可便是他自己,心里也没底。

“可此行果真能行,那王大人他也必不是那好说项之人啊”杨山长摇了摇头。

“山长又何须自谦,你在成都府也是有名的文士,老夫在这成都府也有几分薄面,便随你走上这一遭吧”王夫子说出了自己的话。

如今王大人在成都府,也是悠闲得意,但凡有人言,人逢喜事精神爽,此话绝对不假,王大人的精神可是倍加爽朗,颇似他七门八妾给他添了个崽一般,得意之下,乐呵的捧着《论语》装模作样铿锵沉吟起来。

“大人”这府衙之内,最有特色的不是那些凶神恶煞般模样的衙差,他们在王大人面前不过是鼠而已;那这人是谁,便是这官衙的师爷,平日里贼头鼠脑,这心思里更是见缝插针般的缜密,这郑师爷便是这其中的佼佼者,王大人把这些府衙之事托付于他,最是放心。

“大人,”郑师爷行匆匆而来,走到他身边低眉道:“府衙外墨池书院的杨山长与王夫子求见,大人您看……”

“他们,哈哈哈哈,怕是为了那陈尧咨而来吧”王大人直言不讳的道。

“确实如此,此时正在前厅用茶,大人是否要见?”

“当然,若是错此良机,岂不是报抱憾终身”王大人粘须而笑。

“大人,那杨山长与王夫子,皆是成都府之名士,若是做的太过,不免招人是非之言啊”郑师爷低声说道,他的身音很低,可这话分量却是不轻,王大人仍旧一字不漏的落在了耳中。

“非本官不与情,只是这陈尧咨此人,本官绝不会如此善罢甘休”王大人斩钉截铁的说道,言语之期,不容置疑。

“那下官去打他们回去?”郑师爷接话道。

“既然来了,总要见上一面吧”王大人露出了微微的笑意,起身往前厅而来。

却说这杨山长与王夫子二人在这府衙前厅已经坐了有一个多时辰,这杯盏的茶水都换了一回又一回,眼看这王大人还是没有半点声息,王夫子有些心急起来,虽知这王大人定是不愿相见,可自己好歹有求于人,也不好撕破了面皮,只能顺着眼干瞪瞪的往里屋望着。

王大人姗姗来迟,却是笑脸相迎,微微的胡须如春风拂起,自若春风得意,与二人见礼,便也不客气,分宾而坐。

“本官公务繁忙,颇得二位久等,是在过意不去”王大人顾盼的微笑。

“大人严重了”两人立即还礼,笑道,“我等冒昧拜访,实在是唐突,望大人海涵。”

“不知二位可是有何要事?”王大人笑道。

杨山长一听,立即站了起来,说道:“在下二人冒昧拜访大人,并非其他之事,只是为了这成都府今岁入京举子保荐之名册而来。”

“哦,这名册不是前日已经送抵个书院了吗,莫非杨山长未曾收到?”王大人明知故问,他倒是装起了糊涂虫,在这份力度上,这杨山长二人,便落了下乘。至少这老奸巨猾的王大人站定了上锋。

“大人,名册老夫业已收到,只是这老夫不明,为何大人要革去了解元陈尧咨的资格,还请大人明示“

“陈尧咨?”王大人哈哈笑了起来,“杨山长莫非今日此来,便只是为了一个区区的士子,还是为了墨池书院的名额?”

王大人见势不对,忙的起身道:“大人想必有所误会,我等并非有何偏袒之意。只是这陈尧咨……”

“这陈尧咨是陈省华之子”王大人冷哼的道,“王夫子可是要说这话老夫既然身为成都府知府,身负为朝廷选取才学之要,岂能因他陈尧咨一人,便予以偏袒。莫说他是陈大人之子,便是他是皇亲,本官也定然驳回他的资格”

“大人,”杨山长见他得势不饶人,心里更是愤恨,却也无可奈何,只能争锋相对道,“敢问大人,这陈尧咨为何不可有保举之资格?”

“为何不可?”

“不错”杨山长道,”依我大宋律,凡出身良家,无触犯我大宋律而品行端正之举子,皆可获保举之资格,大人唯独革除这陈尧咨之资格,总要给我墨池书院一个满意的交代吧”

“不错,本官自然有交代“王大人眉心一跳,冷道,”这陈尧咨目无尊长,品行不正,又岂能入得朝堂,所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本官若是保荐他陈尧咨,岂不是有负官家之重托。又如何对得起天下之百姓”

这厮之无耻,非一般人可比,能把这话说的如此大义凛然而明目张胆的人,怕天下也找不出几个这样的人来,这厮若是去打边患,绝对的人才,可也不敢保证他就投了敌国,做了汉奸。古往今来,那些做汉奸的,哪个不是慈眉善目,哪个又不是大义凛然的模样。

“品行不端,目无尊长哼,依大人的意思,这陈尧咨如何个品行不端,目无尊长,老夫倒是想听得明白,还请大人不吝赐教啊。”杨山长怒极反笑。

“他品行若是端正,何来对本官如此无礼,本官既与陈大人同辈,他居然熟视无睹,一斑可窥全豹,这人虽是有些才学,可却是恃才傲物,狂浪之人,若是进入朝廷,岂不是辱我朝堂之名?”

“好一个品行不端,王大人居然如此强词夺理,老夫看来以无必要再言了,大人好自为之”王大人也不多言,摇了摇头,重重的叹息了一声。

“送客”王大人心情非常的爽朗,看着这杨山长二人的窘样,他如同见到了陈尧咨的愁眉莫展,心思怎能不欢喜。

“山长,你怎么就走了?”两人走出了知州府,王夫子问道,虽然同是本家之性,可是这王大人似乎并没有给他什么好颜色。可如今有求于人,他也顾不得什么颜面了。

“留在知州府,也无济于事啊”杨山长叹了叹气。

“这王大人但凭着这一杯浊酒,便断了个目无尊长,未免太过儿戏了?”王夫子一拍手掌,怒道。

“一杯浊酒自然会,但若是冤家相聚,就难以说清此事了”两人身后一个撕哑般的声音尖声道,王夫子转身一看,这不是那跟在王大人身后的郑师爷是谁。

“郑师爷此言,不是是何意?”杨山长问道。

郑师爷八憋的胡须微微的一动,如那楚水的王八,伸长了脖子只待叫唤了。

“杨山长,王夫子,你二人不知,这王大人的公子,唤名王钦若,与那陈公子本就是牛头不对马嘴,历来不和已久。而每每二人比试,这陈公子都压着那王公子一筹,不巧的是,这王公子恩科无名,也在明年入京会试,您二位夫子可想,这王大人岂会让这陈公子再进京压着王公子一筹吗?”

“好奸的心肠老夫找他理论”王夫子怒急而走,就要往回而去,郑师爷与杨山长立即抓住了他。

“此事万万不可,咱们没有明证,若是被他反咬一口,岂不是坏了你一世名声?”杨山长劝慰道。

“那咱们该如何处置?”王夫子也没了主意,把希望寄托在了杨山长身上。

“郑师爷,你之言是否属实?”杨山长顿了顿,问道。

“老夫乃是听闻王大人说起此事,至于是否如此,虽不是全尽如此,想来也不差多少。”郑师爷沉吟了片刻,说道。

“既然如此,那你可随老夫去见一人,可否?”杨山长沉默了片刻,似是下定了决心,出声道。

“谁?”郑师爷与王夫子同时问道。

“赵公子”

“赵公子?哪个赵公子?”王夫子问道。

“墨池书院,能与陈尧咨比肩之人,至今未有,可非要找出这么一个人,那便是这赵公子了。”杨山长低声的严肃道。

“此人莫非大有来路?”王夫子心里一惊,老脸顿时吓的使了颜色,他从未见过这赵公子有何不同,还时常多在讲堂呵斥,没想却无形而得罪了人。

“不错”杨山长点了点头。

“什么来路,莫非功臣之后?”

“老夫也不知,但他却是与蜀王交厚,更像是皇亲国戚”

第一百一十五章再上公堂

赵璇今日倒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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