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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元风流-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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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

良久,吴王突然爆发出了惊天的怒气,一脚踢翻面前的案几。这些下人家丁们,忙的连滚带牌,生怕自己受到这王爷的怒火殃及。

“都是酒囊饭袋,毫无用处……”吴王深深的呼了口气,怒声吼道。

“王爷息怒,”那侍候的师爷急忙的劝慰,“王爷何必如此动怒,章大人向来颇为自负,不听他人之言,才有今日之祸。”

“是谁?”吴王恨声道。

“此人王爷想必听说过,此人乃是成都府的解元,陈省华之幼子,唤名陈尧咨。”这师爷忙的禀告。

“是他?”吴王心里不禁一惊,“此人本王倒也听闻过,当年父皇召他入汴京,那是他不过才总角之龄。”

“正是此人,”师爷道。

“他与范宽又授业之恩,因而才出手相助,不然就凭着那范宽一人,章大人足以与之周旋。”

“原来是他,”吴王眼里快要冒出星火,“本王就想,凭着那老三,怎么会有如此的本……事,原来是有人相助。”

吴王更是疑惑:“那陈尧咨不过十五六的少年,怎么会如此本事?”

师爷憋了憋嘴,低声道:“王爷莫非不记得,当年紫宸殿上的辽国使团?”

这一提点,吴王不禁点了点头,当年的陈尧咨就非比寻常,而今是如何,谁又曾知晓,至少那为人谨慎的章大人不栽在他手中了么。

“禀告王爷,王府外又一落魄的书生求见。”一个亲卫匆匆走了过来,忙的道。

“书生,”吴王想了想,这些日,并没有设宴,怎么会有什么书生求见,心里本事烦乱,哪有那些闲心,忙的挥了挥手,“就言本王不在府中,让他来日在来吧。”

那亲卫道:“小的也是如是相说,可那书生说……”

“说什么?”师爷问道。

这亲卫道:“那人说,只要王爷看到这折扇,便知晓一切。”

“折扇?”吴王看了看身旁的师爷,心里疑惑不已,蹙起了眉头,道:“呈上来吧。”

那亲卫递过折扇,站到一旁,吴王看着那折扇,手中顿时颤动,脸上更是激动不已,忙的道:“快快有请,快快有请。”

亲卫忙的领命走了出去,不到片刻,便领着一个年轻人走了过来。走到吴王身前,忙的下跪行礼,“草民章明诚,拜见王爷。”

师爷看了看这年轻人,脸上如同街上的乞丐,梳洗的发髻凌乱不堪,浑身如同在泥土里趟过,再也不复了往日的风雅翩翩,这不是章明诚章公子是谁。

“你是何人?”吴王自然不傻,不免要试探一番。

“草民章明诚,家父添为成都府知州,今逢此难,特奉家父之命,拜会王爷。”

“你有何凭证?”师爷出口问道。

“那折扇便是凭证。“章明诚道。

“不错,”吴王点了点头,道,“你来禀报,却有何事?”

章明诚站起身来,从衣衫里拿出一封书信,递了过去。蜀王拿过一看,这的确是章大人的笔记。不禁细看了起来,成都府之事,因果始末,据细言出,吴王点了点头。

吴王道:“此事本王明了,你就在王府修养些时日,本王自有计较。”

章明诚点了点头,道:“王爷还请为父亲做主。”

“你放心,”吴王咬紧了牙关,“此事绝不会善罢甘休。”

“来人,”吴王微微道,“带章公子下去休息。”

章公子点了点头,跟着下人走了下去。

……………………

时光如斯,是年五月初七,陈尧咨与陈尧叟便要往成都府而去,这一回来,已是想尽*光事,却知夏日长,不觉几日,这夏日的气息已是在流淌。

长亭依稀,柳丝难离葱难系,正是柳絮纷飞时节,陈实在翠柳长亭为两人送行,南部县令、县尉诸人也赶来相送。今日陈府不同于往日,如今陈省华入朝为官,也是显居要职,这陈尧咨三人,更是功名在身,南部县人,谁不钦羡称赞。如今之陈府,说为南部县第一,也不为过。

陈尧咨与陈尧叟作别几人,笑颜相与,实伯道:“两位少爷在外,自是不需老奴挂念,有书信捎来,便嘱咐就是,老奴定早些准备好。”

陈尧叟点了点头,道:“实伯,府里多亏你上下打点,父亲与娘亲都在汴京,里里里外外的操劳都是你一人了。”

陈实点了点头,挥手送别二人。

南部县至成都府,不过几日光阴,贺山驾马车又是很是娴熟。不过闲暇几日的功夫,已经到了锦官城。范浱听闻,在派人来接二人。

陈尧叟在汴京不过两日光阴,便启程往汴京去,陈尧咨也闲暇了下来。山上的墨池书院也迎来了一位早就闻名遐迩之人。

这几日阳光格外明媚。桃红柳绿才过,盛夏的葳蕤便袭来。自成都府西门直至北边的府南河的两岸。一团团一簇簇。好似大的上编织的锦绣。桑柳的繁盛,浣花溪的流水,青青小草的争艳,两岸松柏的茂盛,游人皆踏青寻访而来,簇簇的树荫下,更是多了欢声。

陈尧咨慢慢悠悠的走在青龙街,不时的看着这两旁走卒、市坊勾栏,也是有趣之极。

范浱看他这般闲情,笑道:“嘉谟,你怎么还似如此漫不经心,你看这时辰,这书院今日第一讲都快完了吧,咱们还去做甚?”

“怎么不去?”陈尧咨嘴角微微笑道:“咱们这会赶去,正好才到散讲之时,此时而去,正好到午饭之时辰,这样岂不是更好?”

“这倒也是,”范浱点了点头,手中的折扇轻轻的摇晃着,这热气腾腾,身上长衫有些受不住炎日的照射,但看这陈尧咨却是一幅悠闲自得模样,心里不禁暗叹,这真是怪异。

两人走进这书院,却看不到了人,想来这些学子们都在听夫子讲义去了。陈尧咨是习惯了这些阵势,从不喜欢在书堂里摇头晃脑。这范浱更是谁也不怕的主,更不愿在书堂里与那些酸腐夫子论品,自是求之不得。

二人看时辰,差不多快至午时,两人便走过广场,走进这内院,几翻步子,便到了讲堂之前,陈尧咨探过头去,却是夫子仍在,这讲堂却是熙攘有声。

陈尧咨点了点头,笑道:“看来,夫子贪睡,咱们可进去了。”

范浱点了点头,道:“既是如此,咱们下回就此而行。”

“还有下回?”陈尧咨自嘲一笑,“你想到倒是作美。”

施施然,两人走了进去。这讲堂顿时熙攘议论之声停了下来。一双双的眼睛都望着了陈尧咨两人而来。满是好奇与惊讶。

陈尧咨与范浱无法,只好硬着头皮往书案走来。走到书案之前,却是双眼睁的老大,心里诧异,在他书案旁,赫然坐着的便是赵璇。陈尧咨与他微微一笑,做了下来,心里不觉如做针毡。她怎会在还在书院。

见陈尧咨疑惑之色,赵璇微微笑道:“嘉谟,前些日子你都去何处,耽搁了这么些日子?”

“这、我……”陈尧咨吱呀了半天,也没说出因由来,心想,你不是知道我在忙着么,脸上笑道:“只因些许琐碎之事,耽搁了不少时日,如今方才归来。”说起这些,不禁摸了摸额头的冷汗。

“是谁在吵闹?”讲堂前拿着湖笔的夫子呵斥问道。

陈尧咨心里不觉好笑,原来这夫子还未曾睡着,在那讲堂前低着头,陈尧咨与范浱还以为他已经恹恹欲睡,心里松弛,与赵璇说谈了几句。

“身为州府学子,进士之才,如此吵闹,成何体统。”夫子怒斥起来,这些人都低着头,不敢吭声了,一时间,看书的、习字的、研磨的,各色姿态,却没有抬起头的。

夫子看了看众人,半响才道:“方才为何事吵闹?”

众学子一听,不禁都齐齐的看了过来,双眼仍是好奇之色。陈尧咨一看,顿时心里一惊,心说你们这些人,为何都看着我作甚。

第八十章画之精髓 图

第八十一章杨院士的秘密

赵璇看范浱出现,也没了办法,可想而知,那范浱又做了一回美滋滋的冤大头,几十两银子洒了出去,陈尧咨看的都一阵的肉疼。

王夫子自从那日陈尧咨的画之言论,心里欢喜不已,以为后有来人。不时的也与陈尧咨询问些许画技。陈尧咨随范宽学画几年,自然也通晓这笔墨一道,两人相谈,陈尧咨谈及后世的画作之韵味,往往使得王夫子心思开朗,以为大有裨益。

盛夏热炎虽是焦灼,但这书院却是茂林修竹,树荫之处更是随处可见。杨院士与王夫子落子棋盘。看着这黑白分明,你来我往之下,中元已过,王夫子微微捋须,笑道:“杨山长,这盘棋大局已定,不知可有变数?”

“王夫子此道高人,在下佩服不已,”杨山长微笑道,”可这棋子必有杀戮,黑白自有妙招,何况老夫手中还有未落之子。”

说着话,杨院士手中黑子一落,这白子盘中气运立即被阻,只看去,这一子而大杀四方,杨院士明显高了一筹,这高下立现,优劣倒转。

“山长果然好棋,”王夫子没想到自己思索还有这么大的遗漏,不禁对这杨院士的思虑周全而折服。

杨院士挥了挥手,笑道:”此言未免过早,还不知他是否能如老夫所愿。”

“他不愿意?”王夫子心里一惊,“这可是难遇之事,他怎会不愿?”

杨山长微微颔首,笑道:“这对这些州府学子而言,却是至关重要,可对于他而言,却是未必。”

“他不愿意,”王夫子道,“老夫教习几十年,有的是招数。”

杨院士摇了摇头道:“那章大人招数可比咱们多,还不是被他踩在脚下。前些日子,那章公子之事闹得满城的风雨,若是没了他,范大人一案,岂会如此神速便能结案。”

“那咱们该如何是好,”王夫子疑惑道,”这自古有言,请将不如激将,可依老夫看来,这激将一法,在他身上未必可行。”

杨院士点了点头,道:“这确实未必可行,不过此人性子乖张,咱们不需激将,只需给他些甜头,他自会饶有兴致的。”

两人正是言笑之间,陈尧咨已经走了过来。这杨山长平日里从不过问这些学子之事的,为什么今日却独独的相请自己,陈尧咨知道此中必大有文章,那日王夫子也说及杨院士果然没有看错了人,陈尧咨心里暗自把这两事相连,想来今日可能是杨院士向自己说明之时。

“嘉谟,你来了,”杨院士微笑道,眼中看不出一点的出奇,平淡无波,如一潭死水。

“嗯,王夫子也在,学生有礼!“陈尧咨见这王夫子也在,心里更是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杨院士看了看这棋盘,心里暗道,这正主终是上来了,随意的品着香茗,道:“这些时日,嘉谟可是清闲了,也未曾在书院,想来更是潇洒俊逸了。”

陈尧咨心里紧张起来,暗道这杨院士难道要与自己算账,可为何不在自己到书院那几日,也不在月末散讲之时,偏偏要选在这日子,这其中难道有什么蹊跷之处。

“山长你是知晓的,”陈尧咨拱了拱手,道:“范大人与学生有授业之谊,范大人遇刺,学生岂能袖手旁观。其实那些日子,学生是在范府,此事范浱范公子也可佐证,实乃情有可原。”

“这与老夫无关吧,”杨院士拈须微笑,脸上的狐狸特性表露无遗,”老夫只是这书院山长,只是对书院学子,还能说得上些话的。”

陈尧咨心里释然开来,原来这厮也是狡猾透顶的主,还好自己善察言观色,这厮定然不是要处罚自己,而是另有要事相求,只是随便的找了个借口,借此相要挟。

“山长,”陈尧咨瞟了一眼身边的王夫子,施礼笑道,“此地并无外人,山长何必做那些无谓之言,有事便直说了吧。”

“好你个陈嘉谟,”杨山长哈哈笑了起来,王夫子更是心里暗自叹服,此子果真城府极深,看似放浪形骸,却有高人之智慧。正如他自己所言,大巧不工,但凡以面观人,不免失之子羽。

“既然如此,那老夫也不再多言,倒省了老夫与王夫子这一盘棋的功夫。”杨山长呵呵笑道。

“我墨池书院自创院以来,皆是人才辈出,天下士子、文人之雅集,莫不占得头筹。今年文人雅集,按照惯例,是在岳麓书院,届时各大州府学子会于荆楚黄鹤,琴棋书画,各展其能,为拨的头筹而相比试。”

“这……”陈尧咨憋了憋嘴,道:“这关我何事,山长不会要学生去吧。”

杨山长并未回答,自顾的道:“而今成都府几大书院皆已经着手斟酌人选,咱们成都府一路,我墨池书院力争二人,老夫知晓你书画双绝,若是不去,岂不是一大可惜。”

“可、可……”陈尧咨道,“学生不在书院日久,若是这才几日功夫便离开书院,岂能服众位学子之口。”

陈尧咨说出了心中的疑虑,他也不愿呆在这讲堂里沉闷的听着夫子的摇头晃脑似的朗读着经卷,可若是自己离开了书院,不免又是落人口实。

杨山长摇了摇头,笑道:“此事无需担忧,你的书法,那些学子早耳听身见,他们便是想有怨言,也没有说出的理由,只要你愿去,老夫可一力承担。”

“果真如此?”陈尧咨心里一喜,出去溜达溜达也还是不错,观览河山,聆听民俗,这亦是高雅之事。

杨山长点了点头,正色严肃道:“可你需记住,你必须能拿的这书字头名回来,否则,便是老夫也不好为你说项,倒时你是成是败,全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头名?”陈尧咨犯难了,“这天下文人士子,何其之多,书画造诣更是智者见智,学生虽是自认有些小成,但怎敢扬言说这第一之名,此事万万不可。”

陈尧咨忙的摆了摆手,这要求看来,却是有些强人所难。

杨院士微微笑道:“可老夫也总要对这些学子有些交代吧,嘉谟你亦是州试解元,你若不能,放眼这成都府,能有几人?”杨山长也为他打起了气。

陈尧咨摇了摇头,道:“韩昌黎有言: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自古文无第一,学生岂敢在前,岂敢在后。”

“这样可好,”杨山长心思一想,这也是如此,笑道:“你若能在这几个州府书院里,书法之比试之中,能有进前三,争得一席之地,老夫也有些底气,你看如何?”

陈尧咨点了点头,笑道:“这也不错,咱们总不至于走在最后吧。”记忆里,他似是没有最后的记忆,而最是惨不忍睹的,便是这蹴鞠,也就是足球,想要努力都难,前途无望。

陈尧咨心里有些坦然了,他原本还有些担忧,这书院学子,众口难填,杨院士的邀请,给了他一丝的机会,他也得把握住,若是真能有些出人意料之成绩,自己以后再书院,将有更大的自由。

“学生记住了,”陈尧咨笑道,“那这比试之期,是在何日呢?”

“八月中秋,荆楚争雄,而今你们要多些准备,早些启程,别耽误了时辰,王夫子自会带你等前去。”杨院士答道。

陈尧咨欣喜不已,如此而来,自己有充裕的时间,准备这文人雅集,岂不是更好。

王夫子笑道:“陈解元这些时日可稍作整行,咱们顺流江水而下,不需几日的功夫。”

陈尧咨点了点头,道:“那除了学生,还有哪些人将至呢?”

王夫子道:“今岁文人雅集,咱们墨池书院两人,文翁书院与芙蓉书院各有一位学子。既然你有书画绝称,那自是不成问题。而这棋弈一道,咱们书院自有高人,你无需担忧,倒时自有分说。”

陈尧咨心里一笑,什么自有分说,怕是人凋零难选吧,他也不点破,笑道:“既是如此,那学生也要多多准备些,不可丢了咱们书院之名头。”

杨院士心中欣慰,道:“你有此心,老夫倍感欣慰,但放手一搏,老夫自会为你说项的。”

陈尧咨也礼貌性的对二人施礼,这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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