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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元风流-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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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娘十六青丝发,画带双花为君结。
门前有路轻离别,惟恐归来旧香灭。’
这便是青瑶赞梅之处了。”
这本是温飞卿的律令,《相和歌辞·三洲歌》,柳青瑶吟诵此诗,便是都能听得明白了,洁白莫为枝上雪,画带双花为君结,此是心有所依之恋。
陈尧咨听她的吟唱,不自禁的出声:“师姐,”柳青瑶的痴情可是如此,这已是最显露的表达,她也算有勇之人了,毕竟女儿之家,何能如此出言。
“梅落新春入**,
眼前风物可无情?
曲池波晚冰还合,
芳草迎船绿未成。
且上高楼望,
相共凭栏看月生。”
陈尧咨念出了这首小令,这冯延巳的《抛球乐》也算给柳青瑶的答复,相共凭栏看月生,也是算作承诺,但却是
芳草迎船绿未成,二人都还年少,陈尧咨此言,也是算作给柳青瑶的安慰。
柳青瑶听他的言语,不自禁的欣喜,颦颦一笑,道:“你这人,却是说的如此煽情,谁知晓你身后当是有几人,我可是记着了。”
陈尧咨笑了笑,拉过她的纤纤玉手,把手中的梅花枝握到她手中,笑道:“我怎生会如此,为何要身后几人,只是有师姐相陪,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柳青瑶心微微一叹,心道:“以你之才貌,怕是由不得你啊。”轻声道:“这世事无常,又有谁能知晓,以师弟之才,当出入庙堂之上,谁能言得这些。这梅虽是高洁,可亦有凋谢,桃李争艳之时,师弟可记得寒梅傲立。”
陈尧咨笑道:“师姐,这寒梅凋谢只为春,怎生能忘记。”
柳青瑶心下暗自道:“只是那时,可由得你。”轻言道:“这蕤梅清新沁人心脾,却也有凋落。大都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碎。”此言正是道出心中之语,可知红颜易老色先衰,她长陈尧咨几岁,最是担心坐愁红颜老。
陈尧咨何能听不出,笑道:“师姐这却是伤感了,梧桐相待老,鸳鸯会双死,怎生有得单翅飞。”
柳青瑶听他此言,微微一笑道:“谁知你心里如何着想,便是这梅吧,虽是洁白,却也红蕊,看的人煞是爱不释手。”
陈尧咨轻随脚步,俊脸微笑,却是未在言语。
园中小亭上,身穿曲裾垂髦深衣披风的柳青瑶迎着这温热的阳光而立,面向那片梅树,身子微微挺立,眼睛眯着,花瓣一般的唇微微噘起,似在亲吻随风而至的花香、亲吻那春天的气息。
她长裙下摆上宽小尖、层层叠叠,形状也如那水红色梅花瓣一般,料啃春风吹动她的衣裙,垂髦下摆拂向斜后方,勾勒出高挑的身体美妙轮廓,她神情专注,如天仙降尘。
陈尧咨立在他身旁,眼望亭上的女郎。觉得自己有得师姐便是不负此身,纵然前路坎坷、倾轧、丑恶和忧患,纵然前路渺茫、无法预料,但都不能损害我们对生活美的感受和珍爱,那是我们在纷扰的尘世中生存下去的勇气和希望,这便是人世最美的所在。
陈尧咨含笑对柳青瑶道:“师姐,你看这梅,暗香摇曳,却是如此让人爱不释手,人世亦是如此,莫等闲,白了头才后悔。”
柳青瑶心生感触,轻言道:“师弟,青瑶愿为枝上雪,画带双花为君结,但莫等白头吟。”
陈尧咨心里感动不已,轻握着她的纤纤玉手,两人的手中,却是陈尧咨摘下的那傲雪的寒梅,倾吐花蕊之下,绽放的美如仙子。
时近黄昏,斜阳正在,晚霞如火,陈尧咨作别柳青瑶,便与陈尧叟、陈尧佐二人回到陈府,已是将近华灯初上,整个县城仍旧侵染在新春节日的喜气之中,红灯高挂,红烛高悬,似是新年正是兴浓时。
只听得陈尧佐奇道:“三弟,原你与范大人是故交,难怪那日望江楼之约,他要为你说项。”
陈尧咨笑道:“也是得恩师引荐,才算是见得几次,那日只算两次吧。”
陈尧叟也是奇道:“为何恩师却是言,你对吐蕃用兵,有莫大功劳,你可是在咱陈府,从未上过战场啊。”
陈尧咨笑道:“我可说出,但可不能相告父亲,要不然,我又得挨训了。”
陈尧佐笑道:“你什么时候怕过父亲训斥了,就是有,还不是娘亲护着你。”
陈尧咨心想,这厮还真是厉害,居然连挨骂都免疫,还真是油盐不进的家伙,但我却是不同,咱们也算有脸面之人力,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想及于此,道:“二哥,咱们三兄弟在这南部县,也是有名有户之人吧。若是这传扬出去,你让小弟我怎么在这街坊四邻混迹。”
陈尧佐细想了一下,笑道:“三弟此言也是,咱们三兄弟也要注意言行了。”
陈尧咨笑道:“这形象问题当然重要,如大哥,听前几日娘亲念及,要给你寻户人家,你说这不注意能行吗?”
陈尧叟闻此之言,顿时俊脸如猪肝,红红的道:“娘亲,却、却是操心太早。”
陈尧佐笑道:“你却还未告知,怎生与吐蕃之战扯上关系了。”
三人边是谈笑,已是灯火清明,两人听闻他的境遇,皆是称奇。
第三十六章 月上柳梢头
陈尧咨在得到两人的应声,便把自己与柳开的引荐,与范宽的初次相逢、题诗相和、画赠佳人为之道来,提及吐蕃之战和,陈尧佐却是疑惑了,道:“平日你,只知你带着些顽劣小孩翻墙搁院的,却没想这也有如此妙用。”
陈尧咨听闻此语,不觉双眼一翻,咬牙切齿反击道:“真是没文化,真可怕。”
三人正是笑闹之时,小厮跑了过来,笑道:“大少爷,香烛已是备好,老爷让小的请三位少爷过去。”
正月初一,也是新年伊始,依照这里风俗,便是要夜摆香案,全家老小祈祝上苍,盼得这年家和幸福。陈尧咨三人来到院子,只见父亲、母亲皆是在场。陈冯氏见陈尧咨到来,向他招手道:“嘉儿,你归来。”
陈尧咨走了过去,笑道:“娘亲,可有吩咐。”
陈冯氏理了理他略显凌乱的衣衫,道:“一会祈祝上苍,定要诚心,为娘昨年便是相求,让你得以收起顽劣之风,今年便得灵验。一会,你可要诚心祈祝,为娘也算欣慰了。”
这陈冯氏惯坏他,还真是如此,似是求神拜佛的也在保佑着他。陈尧咨心中温暖,轻声的道:“娘亲,孩儿知晓。”
陈冯氏笑着看了看他。
陈省华道:“时辰到了,都好生祈祝吧。”陈尧咨便走到陈尧叟身边,站在陈省华身后,才仔细的看这情景,院子里摆着大香案,三只大红香正燃烧着,供果、祭品也是满满香案,几人对着香案微微沉眼鞠躬,才算是完事。
新年总是随风易逝,占岁、贴画鸡、祭财神、吃七宝粥、顺星……走走几日便是元宵佳节。
据传,元宵节却是始于汉武帝,名臣东方朔去给汉武帝摘花,见一宫女欲投井,东方朔好奇,便询问其缘由。这女名曰:元宵,乃是常住深宫思念亲人而不得,欲投井而自裁。
东方朔足智多谋,便奏请汉武帝,言:正月十五乃火神降世,长安在劫,火焚帝阙,十五天火,焰红宵夜。“武帝询问计策于他,他便言,素问火神喜吃汤圆,十五晚上可让元宵做好汤圆,万岁焚香上供,传令京都家家都做汤圆,一齐敬奉火神君。再传谕臣民一起在十五晚上挂灯,满城点鞭炮、放烟火,好像满城大火,这样就可以瞒过玉帝了。此外,通知城外百姓,十五晚上进城观灯,杂在人群中消灾解难。”
武帝大喜,命侍从依此而行,十五之夜,元宵得与亲人相见,长安城游人熙来攘往,热闹之极,一夜平安无事。武帝大喜,命每年庆之,便是元宵节流传。
这只是传言,但元宵节至于唐代,却是成为盛况空前的灯市,忆昔开元全盛日,小邑犹藏万家室,长安灯市规模宏大,燃灯五万盏,花灯花样繁多,灯楼之上,金光璀璨,极为壮观。
时至这个时代,这灯会更是连续三日。更是显露着灯谜,陈尧叟、陈尧佐皆是这灯谜老手,每每谈及于此,皆是眉飞色舞,大行其说,陈尧咨听闻,不禁莞尔。
…………
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灯树千光照。明月逐人来。
陈尧咨心生向往,才是华灯初放,便是与秋蓉走了出来,只见这县城之内已是万盏彩灯垒成灯山,花灯焰火,金碧相射,锦绣交辉。市井孩童,皆是手拿灯火,嬉笑相逐。大街小巷,茶坊酒肆灯烛齐燃,锣鼓声声,鞭炮齐鸣,百里灯火,这耍杂的、载舞的、商贩的、要喝的、围观之人层层叠叠。游人集两廊下,奇术异能,歌舞百戏,鳞鳞相切,乐音喧杂十余里。
陈尧咨兴奋地走着,遥遥折扇,看看着,瞧瞧那,似是从未见过这场面。秋蓉在他身旁,笑道:“少爷,你怎生如此的孩童状,似是这么的开心。”
陈尧咨笑道:“我这不是没见识到嘛。”
秋蓉笑道:“现在还未放焰火,放焰火之时,如彩灯散漫繁星,才是最美。”
陈尧咨笑道:“你看那花灯,却是五彩斑斓,怎生的这么好看。”
秋蓉也是瞧了瞧,笑道:“这花灯讲究,有一团和气灯、和合二仙灯、三羊开泰灯、四季平安灯、五子夺魁灯、六国封相灯,如此之多,也是各有不同,自是五颜六色的。”
陈尧咨拉着她好奇的转着,挤挤嚷嚷,便是来到花灯会之前。只见,这灯火亦是辉煌,圈片大者,径三四尺,皆五色琉璃所成,山水、人物、花竹、翎毛,种种奇妙,如白玉,晃耀夺目,如清冰玉壶,爽彻心目。似是琉璃灯山,结大彩楼贮之。
两人走到前一楼台,只见灯火闪耀,霞光灿灿,却是灯谜。这灯谜本是起源战国,以绢灯剪写诗词,时寓讥笑,及画人物,藏头隐语,及旧京诨语,戏弄行人。其讥谏、规戒、诙谐、笑谑皆是不俗。
陈尧咨笑了笑,走了过去,秋蓉跟在他身后,登上了这小楼。但见这小楼也是满堂的红彩,这掌柜的迎了上来,笑道:“原来是三公子到了,还请上座。”陈尧咨笑了笑,和秋蓉随掌柜而去。
掌柜回头笑道:“既是三公子来光临,可到咱们这小楼靠窗而坐,即得品些小菜,也赏得这上元灯会,岂不两全其美。”
陈尧咨不禁笑道:“既是如此,烦劳掌柜的了。”
“好嘞,”掌柜喜笑颜开,带着二人到那靠着凭栏而坐。
陈尧咨凭栏而观,却是俯览整座灯会,烟花柳绿,尽得眼前。不觉为占到这绝佳观赏之地而侥幸。远远的看去,火树银花,斑斓如霞。熙熙攘攘的行人,相近追逐的孩童,轻摇折扇的公子,飞丝飘袖的小姐丫鬟,皆是兴致浓浓的游走观赏者这灯会。
陈尧咨的目光走近而来,却是见到熟悉的高挑的身影,身穿曲裾垂髦深衣披风地下熟悉的笑容。“师姐”,陈尧咨顿时反应过来,飞似的转身,朝着楼梯跑去。秋蓉不知何故,站起身,急急的跟了跑下来。
陈尧咨跑到那灯花之前,却是毫无人影,四川观望了好一阵,才停了下来,心里失落的叹息。秋蓉疾跑过来,樱桃似地红唇呼着热气,道:“少爷,你为何跑的如此之快,可是有何要事。”
陈尧咨面色发急,向那卖花灯的商贩问道:“老板,可曾知晓,方才在此的那位身着垂髦深衣的小姐走到什么地方去了。”
小贩摇了摇头,道:“这往来过去的小姐们可多了,却是不知公子说的哪户人家的小姐?”
“是……”陈尧咨却是话到未尽的停了下来,双眼紧紧地盯了过去,不在言语。
秋蓉望眼过去,却是发现柳青瑶与芷荷儿女正款步走来,灯火阑珊之下,娇媚妖娆。心里暗道:“原来如此,怪不得他跑的如此神速。”笑道:“我道为何,原是青瑶小姐来了。”说着,便迎了上去。
“师姐,我不是告诉了你,就在此处的嘛,”陈尧咨笑道,“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柳青瑶笑道:“是爹爹出来赏灯,我才随他出来观赏的。”
原来,陈尧咨早些时候,便邀她出来观灯,相约在这小楼,因而陈尧咨一早便来了,却是没想,见得她的身影,便是大呼。柳青瑶听闻似是有人呼叫,这才折转回来,这也算幸事了。
陈尧咨心情大好,拉着柳青瑶这边走走,那边瞧瞧,似是陶醉在这交相辉映的灯火之下。
正是: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这一番光景,亦是如繁华色彩,天台午夜莲花宴,楼宇春光桃李园。
第三十七章 意外的圣旨
此正是新年开外之日,百官临朝,垂拱殿上,太宗端坐朝堂,神采飞翼。新年才过,皇城内外,还洋溢着节日的喜气,宋太宗身坐御前,不怒自威。朝堂之上,气势洋洋,左边文官济济,右方武将锵锵,朝臣鱼贯而入,分宾而侍立。
礼毕,参知政事吕端出班而走,道:“臣有本奏。”
这有执事太监走过,拿起他呈上的奏章,躬身递到御前。太宗翻开奏折,顿时眉头紧凑,细细翻看。吕端道:“陛下,这吐蕃趁我朝与党项、契丹用兵之际,屡屡来犯,此次剑南道节度使、西川按察使范宽得以一举击溃,确实功在社稷。”
太宗面露喜色,往下细看,忽的站起身子,把奏章仍在御前书案之上,朗声而笑,道:“此次对吐蕃用兵,确实大快人心,范宽功在社稷,深得朕心。”
吕端对道:“陛下言之有理,此次范大人出兵,深谙兵法之道。”
太宗道:“范宽所奏,连修好大理、象雄、党项牵制吐蕃之策,众卿家以为如何?”
吕端道:“陛下,我朝与吐蕃征战百年,却时时受的其侵扰,现今,吐蕃与其个部不稳,而与这大理、党项、象雄亦是世仇,臣以为,此计可行,只可遣一明辨之士,便可说服。”
此言一出,当即有人反对,只听得一人走出列道:“陛下,微臣以为,此策下乘,实为不可取。”原来此人却是枢密副使柴禹锡。只听他到:“我朝与党项、契丹皆是战乱不断,而今要与党项和而拒吐蕃,微臣以为,实乃异想天开。
吕端道:“柴大人此言差异,我朝虽是与党项有争夺,却非宿敌,而吐蕃与党项却是世仇,昔年太祖定南和南汉、西属,而今此地皆是我天朝,便是此理,请陛下圣裁。”
柴枢密还欲争辩,只见太宗一挥手,道:“此事搁置再议。”吕端二人便退回班列。
又是一些朝议,不觉之间,已是将近午时,这朝议才算结束。百官便是退朝。此时,只见执事太监走向吕端,轻声道:“吕大人,官家让你至御书房见驾。”吕端正理朝服,来至御书房,通报之后,便走进而去。
太宗笑道:“这吐蕃一役,却是令人畅快。”说及于此,似是心中心结一扫,仿佛人也年轻了起来。
范宽笑道:“此陛下圣明,得以范宽为按察使,才得如此胜算。”
太宗摇了摇头,笑道:“爱卿此言差异,并非朕如此圣明,而是因为有一人,献得一策,使我西陲边境得以安宁,此人神奇啊。”
吕端疑惑道:“此人却是如此神奇。为何在西蜀流寇王小波叛乱之时,却为听及。”
宋太宗笑道:“这却易知晓,此子才有十来岁,如何能得建功立业,此番却是以显其名,没想此子真乃国之栋梁,以一计便击退吐蕃,朕甚为欣慰啊。”
吕端问道:“依陛下之意,此子十来岁便是如此,不知是何方人士。”
宋太宗笑道:“这范宽所奏,写的意外分明。此子名陈尧咨,表字嘉谟,乃是西陲小县南部县县尉陈省华幼子,有过人之才,据其言,这陈尧咨虽是年少,却是文采风流之辈,诗书双绝之人物。便是朕曾是惊叹不已的王钦若也是败在他的文才之下,可为神奇。”
吕端顿时惊奇,道:“此子果真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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