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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清之门-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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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里的实况转播结束不到一小时,已经死了九名学生与一名电视播报员。房间里到处都是尸体,呈现一片醒目的红色。血液那种独特湿润感的腥味,让空气变得湿湿的。教室变得相当空旷,幸存下来的学生只有区区十人。原本的二十九人,在短短八小时内,减少到剩下三分之一。
亚矢子拿下还有两发子弹的弹匣,换上全新的弹匣,这回她刻意让学生看着她做这些事,似乎是给他们无言的压力。旅行袋中好像还有不少备用的弹匣。她到底还能撑多久,到底准备了多少新子弹,大家都猜不出来。
“那么请各位收拾尸体。已经没必要往楼下丢了,直接集中到教室后方即可。”
亚矢子要十名幸存者分工,搬运十具尸体。放眼望去,已经没有任何人露出不满的神情。连原本毫不掩饰抗拒心态的金泽直子、白井龙彦与奥村进太郎也不例外,大家都只把真正的想法藏在心里。
分母的绝对值越来越小,自己成为目标的概率也就越来越大。死亡已成为现实问题,仿佛就在近身处,大大张开双手等你前去。现在大家只能避免无谓胡闹、避免无谓被亚矢子盯上,同时也持续努力,不放过任何可能逃离此劫的渺茫机会。不管怎样,如果照现状继续演变下去,到明天中午之前,一定还会有人被杀。但到底是某些人被杀、还是全部都会被杀,只有神知道——这三人尤其这么想。
亚矢子把手枪收回腹部,坐回讲桌的椅子上。她一面斜瞅着监视屏幕,一面从讲桌下方的塑胶袋里抓出一支手机,按下电话号码。
“弦间先生呢……你是谁……好,大平先生,你就行了。负责照明的那个工作人员从教室逃跑了,你们应该已经从他那里听到消息了吧?这样就容易讲了。我又杀了一名学生,名字是熊谷学。还有播报员三木公惠也被我杀了……我有正当理由,觉得他们理应受到这种对待,所以才据以采取紧急处置的……没有,只有他们两人而已……摄影师枝川先生还好好的哟……嗯,确实,后来我又开了好几枪。你们听到啦……这个嘛……没有没有,我只是吓吓那些不听话乱吵闹的学生而已。我很清楚,人质是确保我安全的东西,当然是越多越好啦。我决不会一不高兴就随便滥杀无辜的,请转告弦间先生,他可以放心,可以相信我。”
亚矢子冷静讲着电话,看着眼前的学生们默默把同学的尸体拖到教室后面。由于短时间内连续好几人相继死亡,活下来的人里面,有几个也不知不觉开始思考着死亡、意识到死亡。同学一秒前心脏还在跳动,一秒后却停止。这不禁让人想到,人在不同的时刻,拥有的东西竟完全相反,真的是很无常。不过这种想法,却随着自己接触到越来越多变成尸体的同伴,而渐渐薄弱。随之蔓延的,是对生命力的麻痹感,开始把死亡当成是别人家的事,不再做过多思考。这是下意识发挥出来的自我防卫手段。不这样的话,他们的精神可能会遭受严重打击,人格也会出现问题。这种自我防卫机制,让学生得以和纯粹的野兽有所区隔,也算是一种让他们还像个人类的表征。
直子拖着地,浦上泉与横山明日香则用面纸或由尸体脱下来的制服夹克擦桌子。
“……我再说一次,绝对不要做无谓的事,或是想耍什么花样,可以吗?那,就这样。”
亚矢子切断手机,放回袋子里,慎重地戴上护目镜。看了一下学生的工作状况后,她戴上耳机,观看屏幕中的临时特别报道,这是原本各电视台的节目表中并未安排的。即将来临的夜晚,应该是第一个大关卡吧。睡魔与过度松懈,都可能让人大意失荆州。如果只是任由时间就这样过去,则无疑是自掘坟墓。亚矢子调整设定,让监视屏幕每隔数秒就自动转换频道,这当然包括走廊上的监视画面。各电视台的特别节目,不管是摄影棚的谈话、录影带的播放,还是从哪里现场连线,一定都在画面的一角有个小小的子画面,好播放直升机的空拍影像。画面中,亮到不像晚上的新校舍,以及停在操场上的休旅车,都看得清清楚楚。看起来并无任何可疑人影。
大平在旧校舍二楼的基地切掉手机,咬着的下唇整个变白了。嫌犯所讲的那些事,到底该不该照单全收,全部当真呢……弦间班长似乎没事,这可说是唯一欣慰之处。班长就在里头,或许到时候会变成警方攻入现场的突破点也说不定。
基地的临时指挥就委由大平负责了。副班长野村身不由己地退场,班长弦间又自愿潜入现场。不管是年纪或经验,大平都很适合,再加上弦间也拜托过他,所以就由大平来接手。学生家属由小田切负责后续工作;黑田现在是狙击手的一员,人在新校舍的楼梯处;潮田与柴田仍持续监视着三年D班;关与土屋两人则待在基地。
如果嫌犯的话全部可以采信,则死亡学生人数一共是十人。嫌犯杀掉熊谷学与播报员三木,以及打伤摄影师枝川(其实是弦间),都是她自己招了的……她讲的东西,也和逃出来的照明师吹野的证词一致……如果根据这两点来判断,认为嫌犯的话还可以信,也不能算太离谱。如嫌犯自己所言,人质数目的减少,对她来说是减分。这会让警方对她的印象大打折扣,也会把自己逼入死胡同。不过话说回来,嫌犯对人质也怀有恨意。虽然她借着人质,一直提出新的要求,但也不能据此断言,她就完全没有杀害人质的动机。无法确定这一点,让以大平为首的警方,相当苦恼。
外面的街上,不分地点,正在进行那三人的搜捕大会。悬赏的总金额可谓空前绝后,高达三亿六千万元。警方也找来所有可用的警力投入本案,全力找寻那三人的下落。不过想当然尔,警方是为了保护那三人不被民众找到。民营媒体本来就比公营媒体更常做现场连线转播,此刻当然更是二话不说,全力报道这场警民同时出击的大混战。虽然主战场在东京都内,但关东各县的地方电视台也都全面配合,以带有浓厚综艺色彩的方式报道本事件。警视厅透过管辖广电产业的内政部,明确要求各电视台在内容上要自制,但各台节目依然故我,并无任何调整。NHK也持续进行深入报道,丝毫不输其他电视台。
对于越播越辛辣的各家电视台,大平难掩心中焦躁。关来到大平身旁,悄声说道:
“虽然电视台高层不肯松口,但我终于查到实情了。”
“你说。”
“好。事实上,NHK与关东五大民营电视台,在今天下午三点左右,似乎曾秘密接到嫌犯打去的电话。”
大平的眼珠差点没掉出来。下午三点,那不就是家属、媒体和警察正为赎金吵得不可开交、陷入一片混乱的时候吗?情况那样混乱,嫌犯自己却已沉着设想接下来的发展,提早走到下一步,做好布局了。关继续说道:“嫌犯指名找各台负责相关报导的制作人,直接向他们提出要求。她威胁道,任何形式均可,但播映的画面中,一定要包括空拍影像在内。而且她还把燃料问题都考虑了,严格要求各电视台要派两台直升机轮流拍摄,绝对不能让影像中断。嫌犯掌握了他们相关的个人资讯——像是住址、家庭成员、小孩就读的学校……她全都一清二楚……她似乎也对这些人暗示,应该知道如果把这事告诉警察,她可以用很多方法报复对方的家人。这些制作人说,自己感到相当恐惧,而且嫌犯也真的杀了人了。还有,他们也判断,这种程度的播映内容,应该还在自己能裁量的范围内,所以明知道可能会违反广电规范,还是只能照嫌犯的要求去做,别无选择。”
这家伙的头脑真是清楚……大平佩服得五体投地,喃喃自语道:
“难怪啊,采访用直升机的声音,一直没减少过……”
两人都想着同一件事,陷入沉默。
总之,嫌犯擅于活用情报,对状况的判断也极冷静。警方这边透过弦间班长以摄影机拍摄、再现现场播出的电视画面,即使大略知道了教室内部的情形,但若无法得知目前教室里的状况,实在让人头痛。不管是攻坚还是待命,都必须先掌握情况,才能做出判断。嫌犯虽然筑起铜墙铁壁,但警方也非得排除万难,穿越她的防卫线,靠近现场,努力察知窗帘那头的情报不可。如果做不到这一点,绝对没有胜算。
要侦察三年D班教室里的状况,最好的做法就是像之前野村副班长所构想的那样,先潜入隔壁教室。即使拍不到画面,只要听得到D班教室里的声音,已经很好了。不过,只要监视器还在,就不可能通过走廊到达那边。如果从走廊的窗户呢?不行,监视器一定拍得到整条走廊,太危险了。最靠近监视器的窗户应该是死角?不知道,一切都很难讲。从实况转播时弦间拍摄的画面来看,监视器既暗又远,无法判断有些什么功能,应该避免孤注一掷的危险。那么教室的窗户呢?也不行,有高达六家电视台持续播放着空拍影像。新校舍外的四面八方,可说通通都已入镜了,而且随便都有一家以上的电视台,从窗户那头由上往下,拍着D班的教室。所以如果新校舍屋顶出现可疑人物,嫌犯马上就会知道。
难道没有什么方法了吗?有没有什么好方法呢?
三鹰警察署的特别对策总部,虽然找来知名学者及各领域的专家,持续讨论有效解决事件的策略,但至今并未拟出任何解决方案,只能任由时间消逝。待在特别对策总部、曾几度出于焦躁或亢奋、有过热烈讨论的警官们,从最高层到最基层的巡查,神经都已疲惫不堪,陷入沉默。至于直接前往现场、类似野村副班长或特警班成员高崎孝树曾采用的方式,完全没有考虑的必要,因为嫌犯仍持续悍拒直接与警方接触,连想对她喊话都不可得。
不管是嫌犯所在现场的附近,还是因为发生于辖区内、所以负责指挥的特别对策总部,或者是在外头殷切期盼着的家属,都完全陷入束手无策的胶着状态……漫长的夜晚,现在才刚要开始。
第十一章
即便已过午夜,依然没有人有睡意。教室里的无人座位数量众多,好像明天这里就要因罹患传染病的人数过多而停课似的。全班的幸存者,除了已经获释的林小织以外,只有区区十人。
男生有:奥村进太郎、白井龙彦、宫本浩明、安齐史生、佐佐义博、小泽康郎、堀野聪等七人。女生有:金泽直子、浦上泉、横山明日香等三人。教室后方共有十具尸体,像浮木一样堆在一起,占据的空间,比想象中还多。血腥味与尸臭混在一起,隐约让人觉得,气味仿佛已从堆积如山的尸堆,飘到脚边的地上。说不定几秒之后,自己就会变成那种样子。背后堆着尸体,实在让依然幸存的学生们心情好不起来。
某种程度的紧张,会让人类的基本机能乱掉。即便如此,学生们的基本生理机能却还是在。肚子饿就别提了,喉咙的干渴让学生越来越难以忍受。但亚矢子却连这点东西都不给他们。一开始有人壮胆向她抗议过,但她的回答一直都是“忍耐到明天中午”。不久,随着幸存人数的减少,抱怨声也越来越听不到。乖一点儿的话,至少还能享受仅有的一点儿活着的感觉;若是顶嘴,等于是向这样的机会诀别。
进入第二天,开始有人想上厕所。这是任何人都无法抗拒的生理现象。不过,一来自己长大后,就没有再和老师报告过“想上厕所”;再加上向这个难搞的老师恳求,只会引来别人的目光,多屈辱啊!即便如此,想上就是想上,没办法忍的。横山明日香终于率先含泪举了手。一人沦陷后,其他人就全部沦陷了。人质们顾不得丢脸或在意别人的眼光了。大家都跑到教室后方,背对着前方上了厕所。每个人的自尊渐渐被摧毁。是偶然还是亚希子的预谋呢?携带式马桶刚刚好就是十人份,不多不少。
至于亚矢子,或许早为决战这天做了准备,身体早就习惯了,完全没有这方面的问题。当然,她也确实小心控制着水分的摄取,而且应该在昨天中午进来教室前,就先上过厕所了。为打下敌人的主城,她花费精神与时间,踏实地从外围的护城河开始攻起。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她锻炼身体、控制饮食、精熟武器、收集情报。毋庸置疑,是非比寻常的觉悟、坚毅与执着,才能让她做到。
距尸堆不远的地方,弦间躺在那儿,双眼从先前就没张开过。但从他仍微微前后起伏的胸部看来,灵魂还在他体内。他的生命之火,还能燃烧多久呢……
※※※
从电视报道通缉令算起,已经将近十小时了,但那三个成为追捕目标的人仍旧行踪不明。夜晚的大街上,充满神色诡异的人们,每个人都漫无目的,四处徘徊。只要电子邮件与网路传出三人在A地出现的消息,大家就一窝蜂跑去,下次又换成B地……这样的事不断重复。有明显知道是假情报的谎言,也有全无可信度的传言,全都交错在一起……没有一件讯息有明确的证据支持。一下子说在哪里看到了那三人,一下又说看到人但追丢了,等等,各种谎话或骗局在街头巷尾泛滥。出于血气之勇的暴力事件,也在各地频传——全都是因为误会或认错人而发生的。此外,并未传出警方已经找到人并给予保护的消息,也没听过有人抓到他们的具体情报。三人是不是销声匿迹、躲到哪里去了呢……或者,他们已经落入谁的手中,只是在时限到来之前,先把他们关在某个地方呢?
喧扰中,设于三鹰警察署的特别对策总部,在总指挥佐久间刑事部长的特别命令下,找来NHK与东京都内各民营电视台共六名代表。这是清晨五点时的事。不用说,这次会议自是极机密。
佐久间一开始就先来个夸张的声明,说这不是请求也不是乞求,而是首相基于状况紧急所下达的绝对命令。他又断然表示,接下来要谈的事,仅限在这个房间里谈论,只要走出这里,希望大家全数忘记……没有第二句话。总之,目前的事态极险恶,嫌犯说不定已在教室里装了爆炸物。只要她被逼到无路可退,可能就会按下按钮引爆。走廊上,她装有小型监视器;窗户那头,有电视台的直升机空拍影像,可以透过手中的屏幕监看;校舍周边则埋了地雷。这意味着要靠近D班教室,是相当困难的事。只要做出疑似靠近的举动,马上就会影响嫌犯对警方的信任,而可能选择结束一切。要在嫌犯注意不到的状况下靠近现场,似乎只能设法从空拍影像下手了。
各电视台的六名代表,都非常清楚事情的危急性。当时近藤亚矢子在实况转播的电视画面中,刻意秀出来的东西,搞不好就是爆炸物的引爆开关。但到底要怎么从空拍影像下手呢?实时转播的影像,又能拿来做什么?六个人想破了头,面面相觑。佐久间向坐在一旁的搜查一课长尾形清治点点头,尾形接着说道:
“所以,我们希望各台能录下一小时左右的空拍画面,再由所有电视台一起在电视上重新播放。”
听不懂。大家脸上浮现疑惑的表情。尾形谨慎挑选用词,一面以真挚的态度继续说道:
“犯人在意的,是新校舍的画面,在意有没有人想从地面靠近校舍,以及新校舍的屋顶有没有人……也就是把空拍当成监视器的替代品。所以她才会威胁各位,在电视播映画面中,一定要嵌入空拍影像。虽然一共有六家电视台都空拍,但当然,各架直升机拍到的影像角度一定不同。犯人相当深谋远虑,一定会在各台间切换,以确认新校舍周边的状况。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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