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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歌-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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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03 入府
连续一个月,我都在做着相同的梦。
在那个梦里,我一直在跑,一直在跑,直到跑到那个树林里,看到那个白影。
他似乎听到我的呼吸声,缓缓转过身来,淡淡的说,你来了。
他安静的看着我,仿佛等了我近千年,甚至更久,更久,我的心微微一动。
他说他叫白衣。
于是,再没有说话,我安静的在梦中陪他坐了一天。
天渐暗,他说,是时候出去了。
我愣愣的抬起头来,却仿佛有层雾气在遮挡,我一直都看不清他的脸。
去哪?我问。
他微仰着头,伸手指着那在半空中翱翔的鸟儿。
他说,你该去那里。
我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可再低头的时候,白衣早就不见人了。
出去……他是叫我走出这个村子吗?
出去,我要好好感受这个世界!
隔日,我起了个大早。
“爹,我想工作。”
九丫的爹手上的针突然掉到地上,他惊慌的把我抱进怀里,“九儿,好好在家养着,娘跟姐姐们会工作。”
九丫的爹爱怜的摸着我的头,他的手很粗糙,摸在我的脸上有点生痛,但他的动作却是十分小心,暖暖的,充满了爱怜,他跟姥姥一样,我知道他真心的疼爱我,我望着他的眼睛,用不符合我年龄的眼神认真的说:“爹,我是你们的孩子,我也要工作。”
他敌不过我的固执,叹了口气,娘耕作回来后,他们就开始商量。
已经送走了几个孩子,他们是心疼的,对我这个浪费粮食的人很矛盾。
“九丫,爹娘跟哥哥姐姐们知道你的心意,可是你现在身体不好,你好好的吃饭,等大了再帮我们忙好吗?”娘虽然对我的说法很惊讶,但也只是一闪而过,她蹲下来,直视我的眼睛,她很尊重我,不像对待其他孩子那样敷衍我。
可是这样不够,远远不够,我握着她的双手,让她感到我的决心,也让她知道我已经不再是那个痴呆的九丫。
“娘,我去城里当丫鬟,要是没人要,我再回来好吗?”
迫于我的坚持,娘第二天没有去耕作,早早就带我上城了。
天还没亮,村子里的人都起来干活了,看到娘亲跟我都热情的打招呼,娘挥挥手回应,我只是点了个头,我还没有跟人熟悉的习惯。
“九丫,大病后你变了许多,你老实告诉娘,为什么突然有这个想法。”
我梳着两个小小的发髻,穿着一身粗衣麻布,最近的调养让身子圆润了许多,因为不用干活,又有山村清净的泉水清洗,皮肤愈发的好,虽然还是有点粗糙,但那健康的模样更有朝气。
娘的眼神愈发的深沉,我把看着窗外的视线挪回来,“娘,你们养不起我了,在你们卖掉我之前,我把自己卖掉。”
“九丫,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娘惊呼。
这种想法很奇怪吗?我自生下来就被送到不同的地方,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我总要为自己打算的。我不解的看着娘。
“九丫,我们是亲人,我们不会卖掉你的。”娘说。
亲人?亲人是可以陪伴在我身边的人吧。
我笑笑,暖暖的,捂着胸口缓声道,“亲人,所以我不应该拖累你们。”
像是小离,我永远不要他为我付出什么。
娘叹了口气,“也罢。去看看也早点死心。”
我不会死心的,我认定的事就不会放弃。
我没有说。牛车咿呀咿呀的慢悠悠的上路,我看着那瓦蓝瓦蓝的天,出神。
这个世界也有洛阳城,只是不知道是否有以前看的书上所说的洛阳牡丹。
我看着那匾牌有点恍惚,娘到处打听哪里招丫鬟的。
“你们来得巧啊,尚书府前几日送了几个到了年纪的下人出来,最近要招几个进去呢。”
尚书府?娘皱了下眉头,有点担忧,“九丫,尚书府不是我们能进去的地方,我们到别的地方看看吧?”
我摇摇头,揭开门帘就下车,初生的阳光打在我脸上,我抬头望去,这是新的开始。
“娘,我想去试试。”
娘虽然有主见,但毕竟是在农村里的老百姓,阶级观念深重,怕我不够这个门槛。
中午吃了两个馒头,我们终于来到尚书府的侧门,已经很多人在排队了。令我惊讶的是,应聘的人居然有锦衣也有粗衣,什么类型的人都有。
“请问这里不是招下人吗?”
娘的话让那个人看不起,她说:“是招下人。”
“招丫鬟有……这么多小姐?”
“尚书府是什么地方,里面的丫鬟比小姐还好呢!还有尚书府少爷是什么样的人啊,她们都想近水楼台先得月啊!”
难怪多是年轻女子。
“娘,女儿在镇里打工,可以省下一些粮食,你们以后别只喝水充饥了,女儿……女儿定当好好工作报答爹娘的养育之恩。”语气开始哽咽,我抱了下这个瘦弱的身子,她只比那个我长几岁,却因为生活所逼,苍老了十多岁。娘轻轻颤动,拍着我的后背,说道好孩子。
娘舍不得,她说要是撑不住就回家,她说家门永远为我打开。她让我背了好几遍村子的地址,然后给我留下一些干粮就赶回去耕作了。
看着那有点驼的背影,我眼睛有点湿润。我不是九丫,却自私的享受九丫的亲情。这情,我定是要回报的。
我顶着炽热的太阳排队。前面很多人已经受不了,面色苍白冒着冷汗,好几个倒下昏迷不醒。八月的天,太阳虽然不是最猛烈,但晌午烈日下晒多了也容易中暑。
应聘一个下人也这么有竞争压力。也是,在现代社会,这个尚书府就好比国企,人人都争着进去,当个下人也算是一生无忧了。
我想的却不是这个。
现代人,谁愿意出卖自己的自由呢。我知道一旦当上丫鬟,就必定是卖身,而且签的是死契。这是下下路,可是我能有什么办法呢,就算我脑里面有上千上万的生意方案,但我这样的年龄,这样的家世,无钱无财只是空口而谈。所谓商机,也是要靠机缘运气的。
过了几年,无论如何,就算借钱也要把自己赎出来,一定!
队伍移动得很慢,前面的人很不耐烦,有的人开始破口大骂,有的人拉拉扯扯甚至打起架来。
这么大的太阳,我没办法看天,只能定定的看着门前的那棵大槐树,那浓密的枝叶让我觉得很凉快,周围的吵杂声渐渐离我远去。
那些吵闹的人被“请”走了,不过于我也没什么影响。
那个穿着一身褐色衣服的大娘站在我面前,她高深的看着我,不知道想着什么。我皱起了眉头,因为她挡住我的视线了。
我正想出声让她让开一点,她开口了:“你为什么不埋怨呢?”
“为什么?”
大娘挑眉。
“为什么要吵。”我看着从那槐树上飞走的鸟儿,捡到落子的树与这棵多么相似啊,“你们总会给个答案我们的。”
大娘说:“你会什么?”
我想了下,摇头,“什么都不会。”想了下,我补充,“但我年纪小,我什么都能学会。况且我吃得少,很好养活。”封建社会的人甚至比畜生更加底下,我衡量着自己的价值同时,心里不禁为自己感到悲哀。
讨生活,首先要放下自尊。
周围的人听到我这话嗤笑一声,似乎对我这么无知的人也来应聘高高在上的尚书府下人的工作感到好笑。
“你觉得尚书府凭什么要你呢?”
这是个很有技巧的问题,我终于看向那个大娘。发髻高高的束起,年龄约莫四十上下,眉宇间是内敛的威严。
“不凭什么,你们要人,我刚好需要工作,我们给双方机会,合作而已。”
大娘好笑,“你家是生意人?”
“不是。”
“我喜欢你,你跟我来。”大娘把我带出队伍,其他人无不羡慕,妒忌的看着我,这位大概是尚书府的管家了。
“签上你的名字,今天起你就是我们尚书府的丫鬟了。”这么简单?我怀疑的看着那大娘,孤僻的生活让我习惯对人猜疑,直到她把银子放到我手上。
我没要,我拜托他们把它送到村子里去,也算是多谢他们一个月来的照顾。
我被十两买断了,我看着那威严的府门缓缓关上,我的天瞬间黑下。我想,我的一辈子是不是只在这里了。
许多年后,我常常回想,如果当年我没有踏进这个门,我与他的缘分是不是就此割断了。
但这世间没有如果,即使有,也会有更多的如果让我们牵连在一起,我一直如此的深信。
作者有话要说:
☆、04 丫鬟
小离说,我看上去是一个很软的人,很容易被人欺负,可实际上,我的脾气比谁都要硬。我能当下人,却不会当一辈子的下人,更是不会屈服的下人。
他说得对极了。
洗衣洗碗扫地打杂,任何工作我都愿意做,甚至于倒夜香洗粪池我也不觉得什么。工作不分贵贱,可人却分三五九等,我看不惯别人把自己当做畜生一样毫无尊严,我看不惯仅仅一个小管事就把自己当做天王老子,我卑躬屈膝,但我并不低下,我不做人上人,亦不当人下人。
作为一个下人,我是心态是不及格的。
这些年来,我守着本分,少说话多干事。可正因为我跟人缺少交流,我还是像以前那样不受欢迎,我是一个怪人,没有人理解我,所以我被排斥。
管家大娘来看过我一次,她原本以为我极有灵气,谁知道进府后就死气沉沉的模样,无可奈何就放弃了,我就在柴房厨房还有很多地方当下手,哪里需要苦力,我就去哪里。
我很喜欢那棵大槐树,它的模样与我印象中多么的吻合,它给我亲切的熟悉感,我私下认定它就是姥姥家的大槐树。
休息的时候我喜欢坐在树底下闭目养神,空闲的时候我会爬上枝头给它修剪,它是我唯一的伙伴。
我偶尔会想,上天赐给我重生的机会,我是不是不该这样浪费掉呢。上一辈子,我曾经想过,在快要死的时候,我会像大象一样,找一个偏僻的地方,最好有一棵大树,我会在下面挖一个孤坟,然后安安静静的躺进去,看着天空,数着星星月亮,悄悄的离去。可是我遇到了小离,他不允许我孤零零的离去,他要跟我永远在一起,离去之前躺在花丛中,牵着我的手,我们笑着离开。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躺在花丛中,但是我的确是笑着离开了。小离肯定很恨我吧,我抛弃了他。而这一辈子,没有小离,我也不必要遵守那一个诺言了,待到我老得看不清路的时候,我再找一棵好看的树吧……
我一个人来到这个世界,反正最后还是一个人离开,中间的过程一个人又如何。那个世界,曾经有小离的陪伴,我也足矣。
可麻烦却不会因为你的漠视而避开,命运会驱赶它们来到你的身边。
“九丫,郎君找你!”
我停下手,有点茫然的看着这个高大的女子。她跟我同时间入府,做同样的工作,拿同样的工钱,可是我却不懂她为何这么的厌恶我。
我不漂亮,没有家世,跟街上的野草一样,根本不会招人妒忌。可偏偏就是有这样的人,你越是低调他就越要欺凌你,就如那沉闷的石子,你不哼声,你就活该被踩。
“什么事呢?”我问。
女子嗤笑一声,眼中满是幸灾乐祸。
“你管什么事,郎君找你你就立即去!”
我双手慢慢的往背后擦拭,十月天,开始冷了。
女子看我动作缓慢,恨不得踢我一脚过去,这不是我故意的,我习惯慢慢的做,再慢慢的享受。
“谢谢。”我点头,转身离去,女子错愕一阵,骂了句神经,接着去干活了。
这尚书府的尚书姓秦,娶了一夫郎三夫侍,只育一子。
秦郎君进门近二十年,尚书府公子是他的儿子,平日深居简出,但据闻脾气不太好。究竟怎么不好法呢,下人们不敢讨论,而我更是没有八卦的心思。
尚书府种有很多的牡丹,一眼望去,大红一片,煞是惊艳。我一辈子没有出过孤儿院一步,我一辈子没有见过这么夺目的花。
失神之间,我用手轻轻的摸着那娇艳的花瓣,却因此被重罚了。困在那小黑屋里,我不停的想着那片花海,然后,笑了。
我不喜欢这种花,真的不喜欢。它太过高贵,刻意的高贵,显得我更加的渺小。人就是这样的心态,尤其我这种一无所有的人。
祈园种有更多牡丹,这次我目不斜视的经过,满足了最初的好奇后,感觉也不过尔尔。
牡丹寓意着高贵,就如竹寓意着清高。这郎君是否如这园所表现的高雅,无人所关心。府里的下人只需好好的照顾这些花,让它们开得更艳,开得时间更长,更能代表高贵则是了。
它们仅仅是一个符号罢了,更比不上一死物,我摇摇头,深以为可怜。
秦郎君坐于内堂,衣服品味确实如传闻般的高雅,可是脸上的妆过浓,有点刻意掩盖年龄的痕迹。这世界的男人相当于那世界的女人,想想便是如此。
“你唤何名。”秦郎君并没有让我跪下,这让我松了口气。
“回郎君,九丫。”我不叫自己奴婢,何况我第一次叫的时候被人说我是故意讽刺的,能免就免了。
“进府前的名字?”秦郎君皱了下眉头,显然这个粗糙的名字让他很嫌弃。
“是。”
“你进府几年了。”
“差不多两年了。”
“知道损坏府内任何一物该有怎么样的惩罚吗?”
“视情况严重,交由官府或是乱棍出府。”
“那你觉得自己该受怎么样的惩罚?”
我缓缓抬起头,疑惑的看着秦郎君,我的行为在古代是很大不敬的,所以我的背立即被狠狠敲打一下,扑通一声,我失力跪倒在地上,咬着牙齿,很痛,却叫不出声。
打了几下,秦郎君惺惺作态的说道,“别打了,让她回答。”
“回郎君,九丫无犯任何事,不该惩罚。”跪在地上,让我的气势平白少了一分,这是很不公平的,我却要接受我这身份的卑微。
我回答得理直气壮,周围的人抽气声连连。
“好大胆个奴才!”秦郎君怒极反笑,“你是说本郎君冤枉你了?”
“九丫只是实事求是。”我又抬头看着秦郎君,我想我真的不适合这个世界,我要求平等,就如说话要直视对方眼睛一样。
这次木板没有敲上我的背,因为秦郎君制止了。
“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来人!”
秦郎君的声音刚下,门外就走进三个人,动作如此迅速,我怀疑他们早就站在那里候命,至于前面跟我说的那些废话,就真的是废话而已。我稍微偏头看了他们一眼,低眉顺眼,摆正了视线。
是偏房的丫头,我认得她,平日对着主子俯首称奴,对着下人高高在上,她是一个及格的奴才。
“如桐,你告诉九丫她做了什么事!”
“回郎君,前天傍晚,奴婢正要为二侍郎去厨房拿点心,偶过正殿的时候,发现九丫鬼鬼祟祟的蹲在地上,不知道要干什么。奴婢想着我平日跟她不太熟悉,不应该多管闲事的,可是她呆的地方是郎君的园子啊,平日郎君待如桐如自家人一般好,这事奴婢定要看个究竟。可不料奴婢才喊了九丫一声,她就做贼心虚的大叫,随之嘭的大响。奴婢看去,那居然是郎君平日最喜爱的花瓶,奴婢很着急,九丫却凶神恶煞的恐吓我,不让奴婢说出去,因为月前奴婢因为发了点寒,工作偶尔有点不上心,被九丫撞见,她便以此当威胁,恐吓我要是把这件事说出去,她便告诉给二夫侍听,奴婢一时鬼迷心窍,居然应承九丫这贱人做这等事来,这几天奴婢良心一直不安,今日把事情原本告知郎君,望郎君给如桐一个改过自身的机会。”
我不以为然的看着那个说得神情激动的如桐,我接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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