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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的人皮-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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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晓洁想把他头上的帽子取下来,因为帽檐硌着她的乳房,有些不舒服,但她没有这样做,她很尊重花荣,知道他不喜欢脱帽。

花荣说:“你是不是想摘掉我头上的帽子?”

白晓洁柔声说:“你要是同意的话——”

花荣说:“那你摘掉吧。”

白晓洁缓缓地摘掉了他头上的帽子,多少次,她想摘掉这顶帽子,看看为什么他要一直戴着这顶帽子。

她刚刚把帽子从花荣头上摘下来,花荣猛地推开了她。

白晓洁呆了,他头上有好几块大小不一不长头发的疤痕,在灯光下闪着亮光,看上去的确丑陋,影响了他的形象。

她现在才明白,他为什么一直戴着帽子。

花荣惊恐地看着她,喃喃地说:“你,你是不是也像他们一样憎恶我?”

白晓洁摇了摇头:“不是的,不是的,我爱你,真的爱你,无论你怎么样,我也爱你。”

花荣擦了擦眼中的泪水,说:“你是不是也像他们一样嘲笑我?”

白晓洁又说:“不会的,真的不会的,我爱你不是因为你的外表,而是因为你人好。”

花荣站起来,慢慢地走近她,咬着牙说:“你骗我,你像他们一样骗我,其实,你心里不知道有多么憎恶我,像我姐姐一样,嫌我脏,嘲笑我是个癞痢头。你知道吗,在我家乡那个小镇,没有一个人看得起我,因为我是癞痢头。到了这个城市,这个城市里的人也都瞧不起我,因为我是癞痢头。我只好在进入大学校门前,买了顶帽子,戴在头上,遮住癞痢头,害怕同学们看不起我,嘲笑我。可是,还是有人发现了这个秘密,走到哪里,他们都用鄙夷的目光看我,我像一只过街老鼠,躲着他们。对那些嘲笑我,鄙视我的人,我真想杀了他们,然后像剥兔子皮一样把他们的皮剥下来。我大学毕业了,希望能够有份好工作,养活自己,没有想到,刚刚参加工作不久,我的癞痢头就被人发现了,面对他们鄙视的目光,我无地自容,只好辞职,开起了黑车。”

白晓洁说:“哥,我理解你,我不会像他们一样鄙视你的,我爱你都爱不够。”

花荣说:“会的,会的,你也会鄙视我的,你就是表面上不鄙视我,也会在心里鄙视我。我我从小到大,只有一个人不会鄙视我,那就是我妈,可她却很早就死了,把我一个人孤零零地抛在这个荒谬的世上,让我独自承受所有的屈辱。”

白晓洁说:“哥,我真的不会鄙视你,况且,我有什么资格鄙视你呀。你对我那么好,可以说恩重如山,我感激你,敬重你,真的,哥。”

花荣走到她面前,双手抓住了她的肩膀,说:“我从来没有失手的,从来没有失手的。”

白晓洁说:“哥,你在说什么呀,告诉我好吗?”

花荣说:“我告诉你,再一次告诉你,我给你讲的那些杀人故事都是真的。今天晚上,我去捉另外一只兔子了。其实我已经盯了他很久了,我知道他住哪里。他住在一个宾馆里,我不明白他为什么喜欢住宾馆,难道他没有家?这个晚上,我一直跟踪他。我要在今夜捉住这只兔子。大约11点左右,他走出了一个茶馆。那个茶馆离他住的地方不远,他没有开车,走着回去。我开着车跟着他,好几次,我想下车把他打晕,弄到车上,可是这地段特别热闹,人来人往,我无从下手。我看着他走进了宾馆,手心捏了把汗。你知道,我想做的事情要是做不成,我会发狂的。我必须把他引出来,上我的车,他要是上我的车了,他就跑不了了。怎么才能让他上我的车呢?我绞尽脑汁。我想出了一个办法,我拨通了他的手机,我用另外一种声音和他说话。我说,我在宾馆外面的银灰色的现代轿车里等你,你来吧。他说,你到了宾馆外面,为什么不上来,还要我下去?我说,我喝多了,你下来扶我上去。他相信了我的话。当他出现在我车前时,我降下车窗玻璃,用自己本来的声音对他说,上车吧。我刚才是装着女人的声音诓他出来的,那个女人和他有特别的关系。他问我那个女人为什么不在了。我说,你上车吧,我带你去找她。他迟疑着,不肯上车,我心里十分焦急,他要是不上车,我拿他是没有办法的,街上还是人来人往。”

“我说,她先走了,让我在这里等你,带你到一个地方去。”

“他问我,她要我到哪里去?”

“我说,你去了就知道。”

“他还是心怀疑虑,说,我凭什么相信你。”

“我不耐烦地说,你爱去不去,我走了。说着,我就一脚踩在了油门上,开动了车。他突然大声喊,我相信你,我相信你。我脸上露出了笑容,我的办法奏效了。他上车后,我就锁住了车门,车子疯狂地朝郊外开去。车子开出城区后,他有些紧张了,问我究竟要到哪里去。我笑着说,急什么,到了你就知道了。他还算是个老实人,没有在车上对我怎么样,他还是相信我的,也许是引诱他从宾馆里出来时,我装那女人的声音装得太像了,也许他真的是爱上了那个女人。我心里又兴奋又莫名的伤感,还有些愤怒。我心里说,今夜,你将成为大地上游荡的鬼魂,而不是人。”

“到了那个荒废的别墅区,我停住了车。我怕被坐在后面的他先治住,车一停下,来不急熄火就跳下了车,我手中拿着扳手。我拉开了车门,说,下车吧。他说,她呢?我说,她一会就出来。他下了车,东张西望。除了车灯照出的光亮处,四周一片漆黑,那些别墅在黑暗中,像欲壑难填的魔鬼,等待着什么。他说,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我阴测测地笑出了声,用他熟悉的女人的声音说,这是墓地。”

“我这句话一说出口,他就意识到上当了。他厉声说,你是谁?我说,我是要你命的人。他说,我不认识你,你为什么要我的命?我笑着说,因为你上了我的女人,你必须付出代价,代价就是你的命,你不要和我讨价还价,没有用的,你再多钱也难逃这一劫,谁让你玩了我的女人呢。”

“他十分惊骇。”

“我很清楚他内心的恐惧,可以说,被我带到这个地方的人,没有人可以坦然面对我,这是我的地盘,我的屠场。此时,他在我面前,只是一只兔子,一只无法逃脱的兔子。我说,你不要怕,我会让你死得快些,尽量少些痛苦。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我喜欢看别人在我面前恐惧,他越恐惧,我就越开心。我还告诉他,我在这个地方杀了不少人,也许他就是最后一个,也许不是。”

“好半天,他才惊恐地说出一句话:你别开玩笑。”

“我说,我为什么要和你开玩笑。”

“他说,我和你无冤无仇,甚至还不知道你是谁,你不至于要我的命。”

“我说,你睡了我的女人,这是天大的罪,是你,重新勾起了我杀人的欲望。”

“他浑身颤抖。我说,不过,如果你陪我玩捉迷藏,也许你还有生的机会。他说,怎么玩?我想了想,说,很简单,我在有些别墅里放了些死人骨头,你只要找出一根来,我就放了你。那些死人骨头都是我杀的人身上的,每杀一个人,我都要把他的皮剥下来,然后肢解掉,把肢解的尸块扔到一些别墅的角落里,让它们慢慢腐烂,变成白骨。他说,好,好,我去找。我笑着从后备箱里拿出了那把剔骨尖刀和手电,我把剔骨尖刀在他面前晃了晃,说,平常,我就用这把刀剥人皮的,看到没有,这刀有多锋利。他的脸色死灰,和此时的情境十分吻合。他颤抖地说,你,你有没有放过什么人。”

“我摇了摇头说,没有人可以从这里逃脱,没有人可以从我手中逃脱。不过,如果你能够在10分钟内找出一根死人骨头,也许,你是从这里活着走出去的第一个人。”

“他说,那,那我去找了。”

“我说,去吧,祝你好运。”

“他转身闯入了黑暗之中。他逃不脱的,我可以闻到他的气味,他走到哪里,我都可以闻得到。我可以感觉到他摸进了某栋别墅,在一个个角落里摸索,他在粗重地喘息,大汗潸潸,惊恐万状,他仿佛闻到了死亡的气息……我已经捉住了他,可是,让他跑了。我没有想到他会跑,我还以为,就是他会逃跑,我也可以捉住他,以为没有人可以跑得过我的,因为我跑得比狗还快。结果,他跑了,他也跑得飞快,我快要追上他时,他跑到了河边。他跳到河里去了,我也跳到了河里,我虽然跑得比狗还快,可是我游泳不如他,还是让他跑了。”

白晓洁说:“哥,你别编故事了,好吗,我今晚上不想听,我只想好好陪你。”

花荣咬着牙说:“陪我?陪我?”

白晓洁说:“是的,哥,我要好好陪你。”

花荣突然冷笑起来。

白晓洁说:“哥,你别吓我,我怕。”

花荣说:“怕,你怕什么?我还以为你和别的女人不一样,以为你善良纯洁。没有想到,你和那些婊子一样,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白晓洁说:“哥,你怎么这样说,我不是那样的人。”

花荣说:“是的,你和她们一样。本来,我是想和你结婚,和你过一辈子。现在我不那样想了,不那样想了,你就是和我结婚,最后还是会和别的男人跑了。”

白晓洁眼泪流了出来:“哥,你错怪我了,我不会的,我一辈子都会对你好。”

花荣说:“你还好意思欺骗我。你知道我晚上要杀的人是谁吗?”

白晓洁说:“谁?”

花荣说:“王大鹏,王大鹏你不陌生吧。你是怎么筹到给你爸治病的钱的?你不会说不知道吧?为了那点钱,你可以背着我和他上床,你还有什么事情干不出来?”

白晓洁哭喊道:“不是的,不是的,他是个阉人,做不了什么事情的。我和他再不会有什么关系了,我在回来后,就已经决定再不会理他了。”

第二十六章 嘘,别出声(4)

花荣说:“你还在骗我,贱人。他什么都和我说了,没错,他是个阉人,可是他还有手,还有嘴巴,还有舌头——”

说完,花荣一拳砸在她的头上。

那一拳积蓄了他所有的力量。

白晓洁被砸昏了。

花荣脱光了她的衣服,把她平放在床上。

他拿出以前从陆小迈那里要来的麻药和针管,把麻药注射在她的四肢上。然后,他从包里取出了那把剔骨尖刀。花荣手中的剔骨尖刀在她肚子上比划了一下,阴测测地笑了。剔骨尖刀被他放在了白晓洁的身边,他的双手在白晓洁温暖的皮肤上抚摸着。他的神色又有了变化,喃喃地说:“晓洁,晓洁,你是个善良的姑娘,善良的姑娘容易受骗,我不忍心看你被那些臭男人骗,被那些臭男人玩弄,我还是送你上天堂吧,你只有在天堂里,才能够做一朵纯洁的花朵。”

他的眼中流下了泪水。

泪水落在了白晓洁的皮肤上,就像露珠掉在了花瓣上。

花荣边流泪,边说:“晓洁,晓洁——”

就在花荣面对白晓洁落泪时,有个小偷用万能钥匙捅开了他的家门。

进入花荣家里后,小偷打着手电找到了电灯的开关,他打亮了电灯。他已经摸清花荣的作息时间了,知道他不会在这个时候回来,准备开着灯把他家翻个底朝天,说不定可以发笔大财。

结果,差点没有把他吓死。

小偷看到花荣家的墙上竟然挂着八张人皮。

他仓皇地逃出了花荣的家门。

小偷的神色无法镇静,在出小区大门时,被保安怀疑,把他捉住了。

保安捉住他之后,才想起来,有次花荣开车出门,他问过保安开那辆银灰色现代轿车的人是谁,当时,保安看他打扮得人模狗样,没有想到他原来是个小偷。

小偷被带到派出所后,说出了让他一辈子都会恐惧的事情:花荣家里的墙上挂着九张人皮。

白晓洁睁开了双眼,发现四肢麻木,动弹不得。

花荣呢,花荣在哪里?

她喊叫道:“花大哥——”

花荣竟然提着那条死去的小狗,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他脸上挂着狰狞的笑意,头上光亮的疤痕让他显得丑陋不堪。

白晓洁哀伤地说:“你怎么把小狗杀了?”

花荣冷冷地说:“我一开始就告诉过你,我是杀人凶手,你不信。”

白晓洁说:“我现在也不信,不信,可是,你怎么能把小狗杀了,它是那么无辜。”

花荣说:“不信,嘿嘿,你要真信了,我也不会认为你善良,也不会和你有今天的日子,晓洁,你等等呀,等我处理完小狗,再送你上天堂。”

花荣开始当着她的面用那把锋利的剔骨尖刀剥小狗的皮。

花荣根本就不会顾及白晓洁的感受,看他剥小狗的皮,她才渐渐地相信了眼前这个人真的是个杀人凶手,她特别难过,喉咙里像是被塞上了一团棉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花荣边剥狗皮边说:“好长时间我没有剥小动物的皮了,以前,我喜欢剥兔子的皮,后来,我喜欢剥人的皮。晓洁,那些被我杀死的人,皮都被我剥下来了,都挂在我家的墙上,可惜呀,你看不到了。你还记得给你讲的那个和银行女经理私奔的诗人吗?他们的皮也被我剥了,我把他们的皮连同他们的鞋,都装进那个装钱的皮箱,放在车的后备箱里,带回来的,我的运气不错,回来的路上一直没有被人发现。”

白晓洁睁着惊恐的眼睛。

花荣说:“我喜欢一个人呆在家里,抚摸着那些人皮,那些人皮在我的抚摸下都长出了花朵,真是化腐朽为神奇呀。我很奇怪,为什么埋在树下的头发就长不出花朵,昨天晚上,我还去看了,还是没有长出来。我决定把你的头发也埋进泥土里,说不定就长出花朵来了。那些花朵温暖而又芳香,让我痴迷。晓洁,你的人皮,也会像那些人皮一样,长出花朵,一定比那些花朵美丽,一定比那些花朵芳香,像栀子花一样,你知道的,我有多么喜欢栀子花。”

白晓洁觉得自己要窒息。

花荣又说:“我喜欢在黑夜里游荡,看着路上的某个人变成兔子,我就想玩捉迷藏的游戏,我就想把他的人皮剥下来,挂在家里的墙上,让它长出花朵。其实,我是在和这个世界捉迷藏。我是一个没有人注意的小人物,就像一个影子。没有人在意我的痛苦,我的屈辱与失落,还有孤独。我走在街上,在人流之中,谁会想到我是个杀人犯呢?想到谁都抓不到我,漠视我,我心里就特别得意,特别开心。我有时还想,这个世界上还有没有像一样的影子,可怕的影子,在大街上游荡,不停地搜寻着猎物?一定有的,只不过没有被我发现。要是我成为了另外影子的猎物,那该有多么刺激。我想告诉世人,提防我们这些无足轻重的影子,可谁又会相信呢?就像你一样,要不是死到临头,根本就不会相信我是个杀人凶手。”

白晓洁的胸脯起伏着,大口地喘气。

花荣剥完狗皮,把狗皮扔在了床上,白晓洁身体的旁边。

他说:“晓洁,你等等,我处理完狗的尸体,就来送你上天堂。”

花荣把血淋淋的狗的尸体提到卫生间,放进了浴缸里。

浴缸里装着半浴缸的硫酸。

狗的身体放进去后,慢慢地化掉。

花荣回到了白晓洁的跟前,说:“过一会,狗的尸体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我在浴缸里放上了硫酸,在你没有回家的时候就放好了。”

白晓洁这才明白,为什么刚刚回来时,屋里会有股怪怪的酸味。

她明白已经晚了。

花荣突然回过头,说:“滚开,你站在这里干什么。你不是上天堂了吗。”

他身后没有人,连个影子都没有。

花荣回过头,说:“你知道她是谁吗?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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