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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还巢之妾本风华-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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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敬德点头。
袁氏当即哑然,但很快,她却是重重点头。
“好,好,好,我明白了!”
她明白了什么,她没说,而是转身便去牵挂容思荞的手,“荞儿,你怕死吗?”
容思荞怕死吗?
毫无疑问,她当然怕。
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她活生生的一个人!
但现在,她不能退却,她知道,机会就摆在眼前,她只有抓住了,才能活,并且活得更好!
容思荞下意识的朝容锦看去,对上容锦含笑略带鼓励的目光后,她抿了抿嘴,对袁氏说道:“娘,女儿不怕。”
“好,这才是我的好女儿!”袁氏点头,拉了容思荞的手便往外走,边走边说道:“你叔祖父替你求不回公道,娘替你求。大不了,我们娘俩就一头撞死在他越国公府门外!”
容敬德朝唐氏看去。
唐氏却是撇了脸,不予理会。
她知道这是想她出面去劝,可是她凭什么去劝?
眼见得袁氏与容思荞便要走出花厅,容敬德又是气又是急,就差亲自下令吩咐人去拦时,花厅外却猛的闪出了一抹身影,拦住了袁氏和容思荞。
容锦在看清拦路的人时,眼底绽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她想见的那个人,不枉费,她适才陪着的一番唱念作打啊!
“你们想干什么?”云姨奶奶拦在袁氏和容思荞跟前,一脸嫌恶的盯着容思荞看,“没脸没皮的东西,你以为把生米煮成了熟饭,就能如愿嫁进越国公府啊?我呸!做你的美梦去吧,箴儿才不会要你这窑姐儿的货色!”
“你说谁是窑姐儿?”袁氏松了容思荞,云姨奶奶跟前一站,怒声道。
云姨奶奶在外面听了半天,知道袁氏和容思荞要去为难容芳菲,这会子想把容思荞撕了的心都有,自是什么难听说什么,怎么伤人怎么来!
“我说谁?我说你养的好女儿啊,我还奇怪,怎么成日里往我那梨香院跑,原来是惦记上了我的箴哥儿啊,我呸,我真是瞎了眼了,还当你是什么好东西,还想着让菲儿替你在京都谋一门好亲事,你个糟心肝的狐媚子,原来早就把主意打在了我家箴哥儿头上,我告诉你,你给我死了这条心,当姨娘都抬举了你,你还敢肖想正妻……”
“啪”的一声,袁氏一个重重的大耳光甩在了满口喷沫的云姨奶奶脸上。
那一巴掌,甩得云姨奶奶一个不稳,便重重的撞到了她身侧的门上。
虽然云姨奶奶只是个妾室,可必竟是长辈。袁氏这样上手,打得可不仅仅是云姨奶奶,而是连容敬德的脸也给一起扇了。
云姨奶奶捂着脸,她挨吴氏的打,挨容锦的打,她没办法。
她二人,一个是正妻,一个是郡主,都是一品的诰命,打了也是白打!
可是,凭什么袁氏也能对她动手?
一怔之后,云姨奶奶“嗷嗷”喊着便朝袁氏扑了过去。
“你敢打我,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动手打我……”
“打得就是你!”
袁氏一肚子的邪火正没处发,在她眼里,妾就是个东西,管你是老候爷的还是候爷的,在她眼里,那都不是事,打了就打了!
两人撕扯着滚成了一团,你扯我的头发,我扯你的脸,反正就是怎么狠怎么来!
剩下个容思荞站在一边,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上前拉也不是,不拉也不是,有心想朝花厅里的人求救,就在她抬头的一刹那,对上了正目光冷冷朝她看来的容锦。
那样冷寒令人无法遁行的目光,好似要看进她的灵魂一样!
容锦唇角微抬,无声的说了一句话。
容思荞在看清她的唇形时,身子一晃,如同数九寒天喝了冰水一样,寒意瞬间流遍了四肢百骸。
她苍白着脸看向容锦。
容锦一对幽潭似的眸子,却是越来越冷,冷得就如同冰冻了几百年的冰雪。
容思荞收了目光,唇角翘起一抹自嘲的笑,她不是早就该知道的吗?拼一把,许是海阔天空,从此天高鸟飞。若是不拼,此后便就是人地间地狱吧?
“你们别打了!”容思荞蓦然一声大喊。
撕打着的袁氏和云姨奶奶手下一顿,两人不由而同的看向了站在那伤心欲绝的容思荞。
“荞儿……”
对上容思荞那样一张毫无生气的脸,袁氏心头一颤,一把松开了云姨奶奶,慌手慌脚的爬了起来。
“娘,对不起,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容思荞看着袁氏,眼泪如断线的珠子,啪啪的直往下掉,“如果不是我要跟着舒堂哥来京都,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如果不是我……”
“不,这不是你的错!”袁氏急急的打断容思荞的话,“你听娘说,荞儿,这不是你的错,你别怕,有娘在,娘会护着你的。”
“谁也护不住我!”容思荞摇头,眼泪四散溅开,“二叔说了,做妾可以做妻不行!我不要做妾,我就是死,我也不要做妾……娘,对不起!”
话落,不等袁氏反应过来,转身就往外跑。
“荞儿!”
袁氏吓得肝胆俱碎。
她几乎一瞬间就能想到容思荞想干什么!
屋子里的容敬德这时候也是变了脸色,他猛的起身,对容宜州喝道:“还不快让人拦住她!”
容宜州回过神来,连忙高声喊道:“来人,来人,快拦住大小姐!”
只是原本花厅侍候的下人就被他打发了,一时间哪里找人。
容宜州没法,只得亲自拔脚追了出去。
“长兴候夫人,我们也去看看吧。”容锦回头对唐氏说道,“我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大小姐这怕是想不开啊!这前几天才跳了金水河呢……”
唐氏撇了眼容锦,眸子里闪过一抹讥诮的光芒。忖道:猫哭耗子假慈悲,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
一行人急急的跟在容宜州身后往外走。
“荞儿……”
袁氏腿似一滩泥般瘫软在那里,她咬了牙,狠狠的掐了把自已的大腿内侧。疼痛终于使瘫软的脚有了一点感觉,她站了起来,跌跌倒倒的往前跑。
云姨奶奶也站了起来,她怔怔的看着一瞬间便如同鸟雀散的花厅,但下一瞬,想到跑出去的袁氏,想到她说要撞死在越国公外的话,咬了咬牙,也转身跟了出去。
花厅里只剩下容敬德。
容敬德姿势不变的坐在黄花梨木雕花玫瑰椅里,目光直勾勾的看着空可罗雀的小院。
似乎刚才的喧哗争吵只是一阵错觉!
长兴候府门外。
一路急跑的容思荞扶着门口的石狮子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触手的冰凉,让她“砰砰”乱跳的心似乎也安静了不少。
“荞儿!”
身后响起容宜州的声音。
容思荞猛的站直了身子,抬手指了容宜州,厉声喝道:“您别过来,您再往前一步,我就撞死在这!”
容宜州看着离她咫尺之距的石狮子,脚下步子一顿,不敢上前。
他神色难看的撩了眼府门外那些渐渐聚拢看热闹的平民,眉头皱得死死的,沉了脸对容思荞说道:“荞儿,有什么话我们屋里去说,二叔答应你,一切有二叔为你做主!”
“你骗我!”容思荞嘶声打断容宜州的话,“你能替我做什么主?我好好端端的在家呆着,祸事若上门,你们谁替我讨了公道?二叔,您是候爷啊,是堂堂的长兴候啊,为什么?为什么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我被人欺负……”
容宜州白皙的脸上一瞬间涨成了朱肝色。
是啊,他是堂堂的长兴候啊!
当年,妹妹出事,他只是世子,府里轮不到他当家,他只能看着妹妹忍辱受屈,可是今天的他,已经是长兴候了啊?为什么,他还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容家的人被人欺凌?
容锦与唐氏随后而到。
唐氏一眼对上将个长兴候府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的平民,不由自主的便倒退了一大步。那些新奇的鄙夷的嘲讽的目光落在身上,让她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已埋了!
袁氏已经跌跌倒倒的走了出来,她一眼便看到了石狮子边脆弱的如同被狂风暴雨打过的花一样的容思荞,“嗷”的一声便要上前,不想,容思荞在看到她时,却是声嘶力竭的喊道。
“不要过来!”
“荞儿!”袁氏硬生生的收了步子。
容思荞摇头,走到这一步,说是做戏也好,说是悔恨也罢,她也分不清自已到底是什么感觉了!
“娘,对不起,你就当没生我吧。”话声一顿,她头一抬,嘶声吼道:“王箴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话落,一个转身,对着长兴候府门外的石狮子一头撞了下去。
“荞儿……”
袁氏眼睁睁的看着容思荞满头鲜血,人事不省的倒了下去。
她眼一黑,人也跟着重重的栽了下去。
但就在袁氏栽下去的刹那,一道人影鬼魅般闪了过来,手在袁氏鼻下一挥,前一刻才晕过去的袁氏,下一刻便睁开了眼,一对眸子红的能滴出血来!
“荞儿啊,我的荞儿啊……”
袁氏瘫在地上,脚上怎样也用不上力,她便一步一步的朝容思荞爬了过去。
悲惨的凄厉哭声,一声声的撞击着围观者的心。
长兴候府大小姐被越国公世子欺负的事,早就传得沸沸扬扬,前有容思荞跳金水河,现又有容思荞一头在长兴候府门外自尽,一时间议论声扑天盖地的响起。
“长兴候府这是怎么了?当年的老候爷是如何的英勇,怎的如今被人欺上门来了,却是这般的软弱无能!”
“哎,没办法啊,谁让人家是越国公府啊,一个是候府,一个是国公府,小胳膊拧不过大腿,只能自认倒霉呗!只可惜了这大小姐,真是烈性女子……”
“要我说,别说什么国公府,候府,自家的人被欺负了,说那么多干吗?是个男人,就该拿了刀上,大不了一命偿一命!”
“话不可不是这样说的,当年候府嫡出的大小姐不是也出了这档子事吗?人长兴候可是很有魄力的,不但将大小姐除族,还逐出京都,有生之年都不允许回京呢!不过,我怎么就觉得,这长兴候府是属包子的呢?什么事都能忍一忍!”
“哈哈……”
容宜州听着那些嗡嗡的风言风语,如同石化般站在了那。
袁氏终于爬到了容思荞身边,她一把抱住了昏迷过去的容思荞,仰天长哭,“老天爷啊,我到底做了什么孽啊……我好端端的女儿在自已的亲叔叔家都能被人欺负啊……老天爷……你开开眼啊,你看看啊……”
“候爷。”
急急赶了过来的容方,一边让下人驱逐围着看热闹的人群,一边走到怔在那的容宜州身边。
容宜州慢慢回神,他看了眼抱着容思荞哭得肝肠欲断的袁氏,对容方说道:“拿了我的牌子进宫请太医,再找几个人把大小姐和大夫人扶进府里。”
“是,候爷。”
容方一边喝令身后的婆子上前去抬容思荞,一边又急急的令身边的小厮去太医院请太医。
匆匆走到门边的云姨奶奶不防,容思荞竟是在长兴候府寻死,她啐了一口,“小娼妇,死了才干净!”
转身便打算悄然的退回梨香院,不想这时却响起一道清冷的声音。
“云釉,你刚才说什么呢?”
云姨奶奶霍然抬头,目光惊惧的看向正含笑朝她看来的容锦。
连连摇头,“没,没,我什么也没说。”
“云釉,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容锦笑呵呵的说道:“我明明听到你说,小娼妇,死了才干净,怎么一回头,你就不认了呢?”
云姨奶奶脸色一白,下意识的便朝袁氏看去。
等对上袁氏那疯狂的不似人样的目光时,她不由自主的抖了抖,嘴里仍自强辩道:“郡主,您,您听错了,我真的什么都没说。”
容锦点头,“可能是我听错了吧!”
云姨奶奶松了口气,她就怕容锦不依不饶,这样一来,袁氏在痛失爱女的情况下,肯定会不管不顾的就闹起来,她到不怕她闹,只是……云姨奶奶才想到这,耳边却是响起袁氏一声地动山摇的吼声。
“容锦,你不是想知道你娘是怎么死的吗?我告诉你,是她,就是她云釉,是她写信给我,让我买凶杀你母女俩的!”袁氏染血的手指,霍然一抬,定定的指向了脸色惨白的云姨奶奶。
容锦身子一紧,猛的往前一步,目光锐厉的盯了袁氏,一字一句道:“大夫人,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袁氏咬牙,一字一句道:“我当然知道我在说什么,你没听错,你娘的死,确实不是意外,是云釉写信给我,要我找人弄死你母女俩!”
“袁芮媛,你血口喷人!”云姨奶奶一怔之后回神,这个时候,她往前一步,指了袁氏怒声道:“你明明就是恨我没有同意让箴哥儿娶容思荞,你才这样刻意陷害我的!永宁郡主,你不要上了她的当!”
话落急急的朝容锦看去。
容锦没有看云姨奶奶,而是目光带着三分讥诮七分嘲讽的看着如同被人当头敲了一棒的容宜州。
“云釉你算是个什么东西?替人暖床的货色,还想做越国公府的主!我呸……”袁氏重重一啐,指了脸色越来越白的云姨奶奶冷笑着说道:“你可别忘了,你写给我的那些信,我可还都留着呢!”
76你我为敌
容思荞被婆子们拿软舆抬去了扶澜院。
容宜州嫌宫里的太医来得太慢,又让容方派人去请了保寿堂的常在长兴候府走动的徐老先生。徐老先生在察看了容思荞的伤口,又搭过脉以后,示意没有大碍,吃几贴药,再好生休养一番,便没事了!
送走了徐老先生,宫里的太医也请来了,在看过容思荞后得出的结论跟徐老先生无二,只是额外又给了一瓶伤口愈合的膏药,只说用了这药,不会留疤。
袁氏对着太医是千恩万谢,就差跪下磕头了!
容宜州亲自送了太医出去。
袁氏则是握住容思荞搁在被褥外的手,泪落如雨。
“荞儿,你怎么就这么傻啊!有什么事不能商量着解决,要走这一条路,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叫娘可怎么活啊……”
容思荞其实在徐老先生来时,便醒了,但她不愿睁开眼,此刻听得袁氏伤心欲绝的哭声,心下一阵悲戚,不由自主的便睁了眼,哽咽着喊了一声“娘!”
“荞儿,荞儿你醒了。”袁氏见容思荞醒过来,顿时喜出望外,又是双手合什连声念着“阿弥陀佛,菩萨保佑”又是一迭声的问道:“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太医才走,娘这就去把太医请回来……”
话落,起身便要走,却是手上一紧,被容思荞一把攥住了手。
袁氏回头看向床榻上脸白如纸的容思荞,小心翼翼的问道:“荞儿,你别怕,有娘在,娘会替你作主的!”
容思荞暗暗的叹了口气,扯了扯嘴角,对袁氏说道:“娘,她们人呢?怎么就只有你一个人在这?”
袁氏嘴唇微翕,重新在床榻边的椅子里坐下。
“你二婶刚才还在的,后来被府里的管事妈妈找去了,说是有事请示下。你二叔才送太医出去,你叔祖父……”袁氏顿了顿,轻声道:“你叔祖父被你叔祖母请去说话了!”
容思荞隐隐作痛的脑袋里嗡的一声,便炸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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