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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养成攻略-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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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长吁一声，袁朗却望着那清瘦的背影道：“树大招风，直则毕损！大人您心中明明知晓这个道理，又何须将这一切罪过放在自己身上呢！既然李家要借此行事，您何不反击将那些余党一网打尽，方无后顾之忧！这一百步的脚程，您已经走了九十九，又何须在这一步上退缩！当初下官便劝告您，不该对李家还有妇人之仁！就说还在大理寺牢中的李贞……”
“知道了！下去吧……”她猛然间转过身，打断了袁朗的话。望着他惊愕的神情，钱浦心中一阵黯然。她也明白袁朗的这番好意，她也在这之前的确存了妇人之仁要放过李贞的一命。可李贞拿着师傅平日托付他照顾自己的书信，冤枉严师傅钱浦心中这口气如何也咽不下去！
“李家还有什么消息么？”忽然间钱浦半眯的眸子睁开，带着几分疑虑望着袁朗补充道：“既然针对我有了举措，只怕还有什么后手吧！”当初是她轻敌，以为扳倒了李耀宗为殷家灭门报了仇便了解一切。因为李贞这会栽了一场，能幡然醒悟不再算计自己。她还打算救他，不管是为了报答当年李贞对自己照顾之恩，还是要给林琰一个和李贞和好的机会！可如今，她无法再忍受李贞身后的李家做下这般卑鄙之事！若是针对她，钱浦尚能念及李贞当年几番相助的恩情不计前嫌。可用如此阴毒的计谋，暗算自己早已与朝堂纷争无关的师傅，委实让钱浦不能再忍！
一个品性高洁的老人晚年却遭受如此重伤，钱浦一想到这里心中好似乱麻一样搅成一团。此刻，她若是再忍便是懦弱……而并非真正的宽容！想到这里钱浦终于从苍白的脸上挤出一抹阴冷来道：“今日的苦果是他们种下的，不管我师父遭遇什么不测或是屈辱，我必要他们十倍奉还！”她不能再心软，此时形势所迫也容不得她半分心软！
“有一件事与李家有关却……”袁朗孤疑的望着她，又思量了措辞道：“是林尚书的夫人昨日去了山中烧香……结果寻不到了人。不过这应该和李家并无关联才是！”
“什么？！”她惊愕中失声望着袁朗问道，此番钱浦的再度失态让袁朗本是欲要说出的话又噎了回去。
终于钱浦从失神中惊醒，见袁朗试探的眼神望着自己心中不禁一惊！也明白自己对李玉柔的关心显得有些过于莫名其妙了，想到这里钱浦缓和了语气道：“如今风声正紧，一切关于李家的消息或许都很重要！我在这等你，劳驾袁大人再帮我打探到底寻到人没有……”
袁朗点点头，虽然对于钱浦的话半信半疑却一番思量之后中肯的答道：“其实这未必与大人您有关，林府内宅出事只怕有人是故意在林尚书返朝之时触及他的眉头！况且，若真是有歹人借此谋事或许对于大人而言反而是好事？”
“此话怎讲？”钱浦微微皱起眉头思量而道：“你无凭无据又怎知这必是恶人所为，你我身为刑狱判官岂能毫无根据的妄断揣测？”钱浦并非故意给袁朗难堪，而是让袁朗站在旁观的角度分析这件事情影响。李玉柔即便钱浦心中再厌恶她，如今她家家破人亡，林琰即便对她有责任照顾，却依旧心在自己身上。同为女子，钱浦此时反而对李玉柔生出几分内疚与担忧来。
况且依照林琰的性子，若是李玉柔真有什么不好，他心里何尝能够舒坦。李玉柔的存在从一开始便像一个软刺扎在钱浦心中，即便她疼她难堪……却并不希望李玉柔在此刻遭遇什么不测！
“李家倒了，相位悬空……林尚书虽然年纪尚轻，却呼声甚高！可他虽然在扳倒李家的事情上功不可没，却又是李家的女婿。这让徐党比不放心，所以此事出得极是时候。明日朝会皇上才颁布对林尚书的新任命，可不管这任命是什么！此时内宅出事，都是不声不响的狠狠一巴掌打在林尚书脸上！即便皇上再一度重用他……”袁朗望着钱浦阴冷的脸上，终于将剩下的话憋在心里。见钱浦默不作声，袁朗不禁小心宽慰道：“钱大人同样年少为官，又圣宠正旺！再过几年，如林尚书一样风光也未尝不可……”
袁朗的话让那双含水的眸子一暗，望着眼前的正值壮年的袁朗一愣。每个男人心中都有一番抱负之心，不管是林琰还是与自己站在同一条船上的袁朗。可是她早已没了当初那争强好胜之心，想到这里钱浦苍白的脸上哑然一笑……是无奈，是无力亦是难平的嘘唏。她不会真的在朝堂上和林琰争什么，可旁人又会怎么想？
彼时自己会和李家越闹越凶，李玉柔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事，有谁不会暗中怀疑到自己头上！况且，自己那些不择手段卑鄙的伎俩旁人又当真没有耳闻吗？想到这里钱浦终于疲惫的对袁朗摆手道：“再过几年自然有再过几年的盘算……若是林夫人这屎盆子被扣到我脑袋上只怕不知又便宜了谁呢！此时还是早做打算，速速派人到林府上打探消息吧！”
袁朗眯着眼睛被钱浦这番思量一触动，也意识到之前所有的平静都是假象。想到这里他赶忙道：“大人顾虑自有一番道理，下官这就去安排……”
钱浦点点头，见袁朗转身离开却又低声问道：“若是方相爷此时与林大人有所接触，这又该是什么意图……”
袁朗听到钱浦这番假设不由一惊，望着脑中过滤了信息，又望着那疑虑正经的眼神儿不由得尴尬的咳了一声道：“方相爷这个人……老实本分的紧，也从不拉党结派……唯一的可能，只怕是方相爷家的七小姐一直尚未婚配想借着林大人落魄之时携手一把！”
说到此处，袁朗眯着眼睛带着几分不合时宜的微笑。若是平日钱浦自然明白，官员之间靠裙带关系自成一派的暧昧。有时候，她也会在人群中附和一笑不去理会。可想到昨夜林琰的失态皆因为方相爷的拉拢钱浦心中委实不是一番滋味！
想到昨夜自己还傻乎乎的伺候林琰出门，盼着他回来……或许在那时精明的林琰也早就该预料到这番深意，竟然被骗的又是自己！一时间钱浦心中羞愤交加，瞧见袁朗担忧的望着自己。钱浦终究将心中的阴暗隐去，今日她已经在一个外人面前失态太多次！若自己再这般做出不妥的举动，即便是袁朗只怕也会对自己行为有所揣度。想到这里钱浦伸手扶住自己的额头，挤出一抹暧昧的笑意来道：“权当这是好事……有人借枕头，有人借东风……袁大人我有些不适，劳烦您了！”
袁朗见钱浦脸上一番变化，又想到钱浦虽然年轻有为却一直不曾婚配何人！只当是男人之间的妒忌，便一笑而过行了礼转身离开。袁朗明白，此番向钱浦示好自然是将两人的关系紧密在一个阵营里。钱浦年纪轻轻便有所作为，将来或许就是自己的仰仗！
吱的一声，门被袁朗小心翼翼的关上钱浦终于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
（抱歉啊，今天遇到种种无奈更新晚了！）
第二卷 第二十六章嘉和三年秋。寂夜
第二十六章嘉和三年秋。寂夜
是夜，钱浦派人给家中递了消息便留府衙过夜。可直到三更却依旧没有等到袁朗传来的消息，钱浦终于疲惫的伏在桌案上睡了过去。
累也无梦，不知过了多久秋风袭来将窗户刮开。惊得钱浦从昏睡中醒来，抬起头迷糊中望见一个昏暗的人影。她半眯着眼睛，却惯性的低呼道：“林琰……”
“恩……”谁知那身影应声而道，同时一个宽厚的大掌揉着钱浦被挤压出红印子的小脸儿。
钱浦尚还在疲惫迷糊之中，可脸上温热的触感却是真实的。她抬起麻木的手掌抚在他手背上喃喃问道：“你怎么来了……”
林琰就着昏暗的烛光望着她，却并没有开口回答她。钱浦一愣，不禁微微蹙眉带着几分迷糊望着他眨了眨眼睛。
他瞧着那雾蒙的眼神，虽然钱浦的眉眼早就张开带着几分成年女子的娇媚。恍惚中却依稀带着孩子般的清澈懵懂。他就这么望着她，两人靠的极近了却又好似看不清她。他被钱浦刚才那无心之言给问住，却也不禁在心中审视自己来此的缘由。此刻那琥珀色的眸子在烛光下也带着几分迷茫望着眼前之人……
钱浦扬起脸，巴望着他古怪的神色……
渐渐也恢复了清醒的头脑对着林琰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钱浦这话，无形中便带着几分冲撞的意思。可是想到林琰昨夜对自己的欺瞒，还借此打了自己，钱浦心中便百般不是滋味。撇了撇嘴，便没有解释的意思反而用沉默将两人隔开。
林琰对于钱浦许久不曾在自己面前表现出的忤逆不由一愣，瞪着她道：“为什么不回去……”
“因为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你！”钱浦终于拍开他的手掌，冰冷的答道。她一直都知道林琰是一个沉默寡言的男人。可不代表他就可以接着沉默欺骗她！被人当成傻子的感觉一点都不好受，加上钱浦一天之间得到了一个个不好的消息，钱浦心中却憋闷着不能发作。此时面对林琰便愈发不能收敛！况且欺骗自己的这个人是林琰……钱浦心中越发不能容忍。
因为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你！让林琰诧异的望着眼前的钱浦，恍惚中他点点头道：“我也是……越发看不清你。”
林琰的语调平静，听不出半分情绪却让钱浦本是愤怒的心绪压抑到了极点。她侧过脸不去看他，终于脸上显露出一抹苦笑。他就是这样一个人，让自己在他面前拿捏不出半分情绪。好似一团棉花任他揉捏……他就是倚仗这些，欺负自己的么！钱浦想到这里不禁涌起一丝苦涩，心中只剩下无奈。过了半晌才答道：“是……林大人所言极是。我们……”
我们都变了吗？这句话钱浦终究问不出口，可她却也不知两个人为什么在一起越来越亲近，反而让她看不清他。这种感觉让钱浦觉得陌生而又无望，尤其到了此时太多的事情夹在两人中间。她并非直率无所顾忌，而是眼前的形势终究将她逼到了极处。而此时林琰的到来，也绝非是为了寻她！与其说是寻她，不如说是质问。
李家的事情终于让两人站在对立的立场上，好似在悬崖被逼到绝路的困兽谁也不肯也无法退缩一步！这一刻他们要面对的不仅仅是彼此，还有关系他们身边太多重要的人的安危！生或者死……
“我们有话直说吧！不必如此。”钱浦终于无力的摇头，转眼望着林琰在烛光下摇曳的影子。虽然钱浦心中自知与人谈判争执，谁先开口谁先失去谈判的资本和气势。可在林琰面前，她又何尝真的与他站在一处过。她从来都是卑微的，小心翼翼的爱着他啊！如今再争这一时间的朝夕，又有何用？
林琰面对钱浦直白的问话不禁一愣，那琥珀色的眼眸里蒙了一层灰暗却跨过一步走到钱浦面前拉进两人的距离道：“你说过……会放过李贞……清乐，你失信了！”
面对林琰的责难，钱浦嘴角终于从木然的神色中扬起一抹冷笑道：“我是答应过，可是……如今他做了我不能容忍之事，我便不能容他！我不想问你是怎么知道我要对付他，可是既然你知道这个事实。就该知道这一切的前因后果，那么你就没有立场站在这里责问我！”她的语调中依旧带着软软的南音，钱浦的声音很小，却不复往日那温润是嗓音，语气冷漠中带着一丝难以掩去的愤怒。
林琰对于钱浦这番回答不禁一愣，望着眼前她冷漠苍白的脸颊不禁一愣。素闻钱浦在朝中被百官言说滴水不漏，如今他才好似第一回见识钱浦这滴水不漏的功力。本就气愤的林琰，在钱浦面前装了一个软钉子自是不甘，不禁失声问道：“你就没有什么想同我说的吗……李家的事情……他好歹是无辜的！”
“怎么无辜！当初殷家被害，连襁褓中的慈儿都不放过！那时候慈儿还是一个没有断奶的孩子，你告诉我她不无辜吗？可是那么多人举着利剑要取一个孩子的性命，有谁真的讲过道理？林琰你要为李家主张正义，你告诉我正义究竟在哪……”钱浦被林琰一句无辜，心中激荡起千层浪来。一时间她红着眼，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对林琰质问道。她脑海中忽然浮现出泾河那一夜，自己带着慈儿被射杀令逼迫投江。想到那一夜刺骨的寒冷，让钱浦潜意识的颤了一下身子。
林琰望着被仇恨冲昏头脑的钱浦不禁一愣，而她脸上毫无掩饰的阴冷在暗中好似厉鬼一般让人心生恐惧。只是钱浦那微颤清瘦的身子，让她在暗中出卖了自己的无助和惶恐。他看着她，心中却愈发的复杂。终于林琰握住钱浦纤细的手腕，安抚道：“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你又何必……”
“是吗？”她眉眼一挑扬起带着几分阴冷问道：“你从来没有经历过被人遗弃，被人背叛的滋味儿……你又有什么立场劝我忘了呢！林琰，有些痛自己不亲身经历，旁人永远只会说忘了就好。可那已然刻在骨髓了，又怎么说忘就忘呢！”
“可是你就该害死曾经对你有恩的李贞！用那么卑劣的手段对付一个已经失去一切的女人！清乐！你知不知道现在的你，让我觉得可怕？！”林琰终于忍不住心中的愤怒对着钱浦质问道。
“可怕？”钱浦忽然眯着那双水润的眼睛，嘴角上扬是他熟悉的笑容。可惜她嘴唇微动脱口而出道：“方相爷的**定然不会让你觉得可怕，我猜昨夜还定然给你奉茶了是吗？”
对于钱浦的责问，林琰皱起眉头避开了她犀利的眼神，却不想钱浦奋力挣开被他牵制住的手臂又脱口而出道：“林琰，你以为我被自己心爱的男人欺骗就不会觉得可怕，不会觉得悲戚吗？李家的人每一个对你好的不好的，在你眼里都变成值得你同情必要担负的责任了！”
见林琰不语，钱浦伸手将他的脸扳在自己的面前，两人四目对视钱浦一字一句带着笑意冲着林琰问道：“那么我呢……我在你心里到底有几分重量？我抛下一切尊严跟了你，不计名分的陪在你身边……难道就抵不过，那个风光的时候在你面前耀武扬威的正妻！落难的在你面前摇尾乞怜寻求庇护的女子……如今看来你不肯娶我都是借口，只因为我没有配得上你的身份所以一颗痴心才如此遭受你作践是吗？”
想到这里钱浦，眼神中带着无边的绝望和空洞。她并非不明白林琰对自己的心意，可想到林琰要聘娶别家女子。妒忌与无奈充斥在钱浦心中百般不是滋味，而她也明白林琰在此时需要一个强大的靠山在他重新入仕前给予依靠。她能想明白，这一切林琰自有苦衷。可是头一回，她终于无法忍受这段阴霾中的爱情给她带来的绝望与重创。她终于不想装贤惠装大度，来委屈自己。或者，两人在一起的这一年。她本以为会一辈子，可走到现在她真的好累……
“清乐！你疯了吗？哪里听到这些荤话？没有的事情，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不要多想……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你是知道的……你要是累了我陪你回去休息，你不要闹了。我也什么都不问你了，就这样吧！不管你做了什么，剩下的事情我来处理。”终于林琰望着钱浦越发绝望的眼神，他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在他眼中温顺偶尔带点小脾气的钱浦一夜之间会变成眼前这副摸样。可想到钱浦这些伤，皆因自己而起。是自己辜负了她，林琰终于心软了下来。面对此时言辞偏激的钱浦，林琰唤回了耐心带着几分柔和对钱浦保证道。
“我……”钱浦迷茫的望着林琰此时的转变，却也明白林琰已经在对自己妥协。可望着林琰脸上的疲惫与忍耐，钱浦开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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