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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间那些事儿-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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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听得我一股火就上来了,罗大米的妈就是我的妈,骂人不能这么骂的,瞅我是软柿子谁都想捏。陈皮是我死党,先不愿意了,把酒碗往桌子一顿,骂道:“雷子,你要是灌多了,回家挺尸去,少在这耍酒疯。我告诉你,别人怕你我不怕,火了我干死你。”
  雷子突然做出个举动,把桌上碟子碗什么的,用手猛地一扫全摔在地上。这声响就大了,本来热热闹闹的院子,全都沉寂下来,所有人看过来。
  从里屋走出几个人,为首的正是罗大米,他阴着脸:“雷子,我敬你是老邻居,别给脸不要脸!”
  院子里过来几个人拉住雷子,都在劝:“赶紧回家,人家这是白事,别瞎闹,给自己积点德。”
  一边劝一边往外拖,雷子脖筋抻起,指着我哥破口大骂:“罗大米,我告诉你,那鱼塘你要不让给我,我让你全家死绝!”

  ☆、第二十二章 烈性传染

  罗大米气得脸色铁青,马上又对村民笑道:“大家继续吃,没事,雷子这狗东西又喝多了,他这人就这样。”
  村里人议论纷纷,继续吃饭。
  陈皮猛拍桌子,对着我骂:“罗稻,刚才你怎么不揍雷子?我都看不下去了。这是你家老爷子的白事啊,他跑来胡闹还说那样的话,换谁都咽不下这口气,你可真行,坐着稳稳当当,跟娘娘似的。”
  我全身没力气,萎靡不振,雷子刚才闹我也挺恼怒的,可怎么也鼓足不了勇气去打他。陈皮说我什么,我都认了。
  这时,大嫂慌慌张张从屋子里跑出来,到我身边低声道:“快进去,大哥找你。”
  我趁机离开骂骂咧咧的陈皮,来到里面,正堂上我大哥正坐在沙发上抽烟,看到我来了,说:“你马上到你二哥家,他出事了。”
  我这才注意到,二嫂正哭哭啼啼坐在旁边,我问:“怎么了?”
  大哥不耐烦:“过去一趟看看不就知道了?在这瞎问什么!看明白了,回来告诉我,我们一起想对策。”
  “大哥,你不去吗?”我小心翼翼地问。
  “我这一堆客人怎么可能过去?别墨迹了,和你二嫂一起过去看看。”大哥挥手。
  我和二嫂急匆匆往外走,解铃不知何时也凑了过来:“怎么了?”
  我说二哥可能出事了,得过去看看,解铃表示要一起过去。
  二嫂又叫上了罗小米,我们一行人从家里出来,一直往村西头去。过了两条村道,有一个庄户院就是我二哥家。这庄户院虽然比不上大哥家的气派,可也是一重大院,三间大瓦房,在农村算是非常不错的人家了。院里空空荡荡,并没有山货什么的,甚至连狗窝驴棚都没有,显得有些荒凉。我二哥染上赌博后,本来还可以的家一点点败落,直到现在毫无烟火气。
  来到侧屋,一推门还没进去,就闻到一股难闻的气味,又腥又臭,浓郁不散,闻到这股味你猜我想到了什么,我忽然联想起了麻风病。虽然我没接触过麻风病,也不了解这种病,可是一闻到这股味,情不自禁就往那上面想。
  我们进了房门,罗小米立即捂上鼻子,皱眉说:“什么味啊?”
  二嫂擦着眼泪指指床上。靠着窗户的床上躺着一个人,现在天还挺热,他却盖着厚厚实实的大被子,只露出一个面黄肌瘦的小脑袋,我仔细看了看,甚至不敢确定这是二哥。他那张脸上长满了红斑,红斑不大,看起来就像用毛笔轻轻一点,形状有些古怪,像是绽开的花,又像是在宣纸上洇染的红水滴。
  二哥闭着眼,嘴唇哆嗦,一直喊冷。二嫂哭着说:“给他盖了多少被子,他都叫着冷。”
  我们进来闻到的那股味,就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越靠近床,味道越浓烈,熏死个人。
  屋子里门窗紧闭,窗户上还拉着窗帘,没有开灯,虽说是白天,却阴阴沉沉十分压抑。看着床上的二哥,我忽然想起了重病时的母亲。
  解铃脸色变了,他做个手势让我们谁也不要靠近,他坐在床边,掀开被子一角,把二哥的手拿出来。那只手皮包骨头,瘦骨嶙峋,皮肤表面全是那种红斑点,看起来触目惊心,非常吓人。
  解铃摸着他的脉搏,闭目沉吟,我们谁也没敢靠过去,提心吊胆看着。半晌,大嫂轻轻地问:“解兄弟,二米有没有事?用不用送医院?”
  解铃睁开眼,摆摆手:“你们不要靠近,这个病很可能传染。”
  “啊?”我们面面相觑,情不自禁后退了两步。
  解铃站起来,做个手势,示意出去说。我们几个人来到外面,关了房门,我二嫂擦擦眼泪:“大兄弟,我男人怎么样了?”
  解铃看看她,忽然道:“二嫂,我给你摸摸脉,可以吗?”
  二嫂莫名其妙,我在旁边说:“让解铃看看吧,他家是祖传的老中医。”
  二嫂把手伸过去:“我明白了,大兄弟,你是不是怕二米的病传给我?”
  解铃屏息凝神给她搭了搭脉,长舒口气:“还好,你没事。二嫂,从今天起,你和孩子别在这个家住了。罗二米得的这个病属于烈性传染病,现在最好的方法是赶紧打电话给传染病医院来拉人。他碰触过的一切东西都要焚烧,这个屋子要撒消毒水……”
  大嫂在旁边忍不住说:“我二兄弟到底怎么了,让你说得这么吓人。”
  解铃犹豫一下,缓缓说道:“他得的,很可能是,梅毒。”
  这句话就像是油锅沸腾,在场所有人都惊叫起来,就连罗小米都明白这是什么病。我更是难以置信:“你不会看错了吧?”
  “一点没错。”解铃说:“绝对是脏病。不过奇怪的是,罗二米得的这种梅毒类型很奇怪,发病速度和传染能力比普通类型要厉害很多,而且……”他顿了顿说:“他的脉搏里隐了一条阴脉。这个病得的有点怪。二嫂,他是怎么染上的?”
  二嫂叹口气说,今天早上送完葬她来家拿东西,正在收拾,忽然听到外面有踉踉跄跄的脚步声。罗二米跌跌撞撞走进来,当时二嫂背对着他,罗二米从后面一把搂住,就用下身蹭二嫂,嘴里碎碎叨叨地说,小红再来一炮。二嫂当时气恼至极,你不来参加爹的葬礼就够天打雷劈的了,现在居然在外面玩女人,回家调戏媳妇。她回身猛地一推,罗二米就像喝了酒,脚跟不稳连退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哎呦哎呦叫个不停。
  毕竟是自家男人,还是心疼的,过去拉他,就发现罗二米有些神志不清,一个劲喊冷。好不容易把他弄到床上躺好,罗二米忽然睁开眼,对二嫂说了句话:老婆,我要死了,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下辈子我给你当牛做马……
  说到这,二嫂呜呜哭:“你说我造了什么孽,本来看他是村里的老师,知书达理老实巴交,觉得和他过日子肯定好。谁知道他就不学好,天天赌天天玩,现在又成了这个鬼模样,我的命真苦。”
  我隔着窗看着屋里罗二米消瘦枯黄的脸颊,心里一阵绞痛。我记忆里的二哥,那时候风华正茂,虽然是个小老师,可天天出门都是白衬衫,收拾得板板正正,上课也是尽心尽责,带出不少学生。可后来大哥发财了,不知怎么两人就闹掰,他也染上了赌博,课不去上,成天喝酒打麻将,要不就是蹲在墙角抽烟,唉声叹气,整个人糟践得像个小老头。
  解铃疑惑:“他说的那个小红是谁?”
  “我哪知道?他外面肯定有女人,呜呜。”二嫂就是哭。
  解铃道:“打电话吧,再拖下去,人就不行了。”
  打电话叫完救护车,我呆着实在气闷,这几天一件事跟着一件事,压得心里难受。难道真要家破人亡?我忽然来了股火,这根子就在罗大米身上,今天不管怎样,非要问出个子丑寅卯不行。
  我拉着解铃,和罗小米一起回去,我要当场质问大哥。大嫂留下来陪着二嫂。
  回到大哥的小洋楼,宴席还没结束,正值高chao,有人喝得醉醺醺,非要拉着我拼酒。我好不容易挣脱他们,进了里屋。罗大米正在送客,他招待的朋友都是乡镇里的大人物,人家不能坐在这跟村民似的叭叭就是吃饭,主要是谈事,这个场合也不适合醉酒,聊了一会儿,这些人就先后坐车走了。罗大米让人收拾碗筷,看到我来了,便问罗二米什么状况。
  我把二哥的事说了一遍,悲愤地说:“大哥,你是不是藏着什么秘密?为什么家里人一个接一个出事?”
  罗大米坐着抽烟:“我能有什么秘密?”
  “那你告诉我,你地下室里藏着什么?你又是怎么发财的?”我声音越来越大。
  罗大米吃惊地看着我,他把烟掐灭,一把拽住我的手,把我拉到里屋关上门,厉声道:“你还知道什么?”
  我几乎声泪俱下:“大哥,有人在搞我们家,你知道吗?爹走了,然后是罗二米,下一个是谁,你?我?还是小米?家就这么完了!你能不能说句实话,啊?!我求求你了!”
  罗大米忧郁地看着我,半晌没有说话。
  就在这时,房门拍响,他过去打开门,是大嫂回来了。
  大嫂脸色都灰了,磕磕巴巴说:“二米……二米失踪了。”

  ☆、第二十三章 碟仙寻人

  我急得跺脚:“走,赶紧去看看,大嫂你也是,你和二嫂两个人看不住那么个大活人?怎么能丢了?”
  大嫂眼泪快下来了:“你说他一个病怏怏的病人躺在那,谁能想到自己还能跑了?你二嫂情绪不好,在那哭,我总的安慰安慰吧,等人家救护车来了,屋门一推,床上空空,这个人就这没了。”
  罗大米一瞬间像是老了几十岁,他缓缓抽出一根烟,呆呆坐在沙发上,不知想什么。
  “抽,抽,就知道抽,当家的,你赶紧出个主意。”大嫂骂。
  罗大米挥挥手:“我心口疼,老三,你和大嫂,还有你那个朋友多帮帮忙吧,你们去看看怎么回事。”
  看到大哥如此颓废,我也不好说什么,他现在肯定天人交战,还是让他好好想想清楚吧。
  我叫上解铃,和大嫂又急匆匆跑到二哥家,医院救护车没拉到人已经开走了,就看二嫂坐在地上,哇哇哭。里屋门大开,床上被子也搅得一塌糊涂,二哥已经不见了踪影。
  我们过去把二嫂扶起来,二嫂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这人能跑哪了?好不央就没影了。”
  “现在最危险的是,罗二米身染剧毒,如果他毫无顾忌,病原肆意传播,就麻烦了。”解铃冷静地说。
  我完全没了主意,心慌得要命,眼皮子狂跳,现在幸亏解铃在身边,要不然我就像失足落水一样,能活活憋死。
  解铃道:“二嫂,你冷静点,罗二米发病的时候还说过什么,你好好想想。”
  二嫂擦擦眼泪,怔了怔,突然一拍腿:“对了,罗二米好像迷迷糊糊地提过庙。”
  “庙?什么庙?”大嫂问。
  “他没说啊,就念叨那么一句,我也不知什么庙。”
  解铃想了想:“这附近有什么庙?”
  “就一个,蟠桃山上的蟠桃庙。”大嫂道。
  解铃说:“走,马上去看看。”
  这座蟠桃庙在半山腰,以前没有路,进山相当费劲,要走很远的山路。这些年旅游热,上面加大了对蟠桃山旅游资源的开发,投入很多钱修路,蟠桃庙也算山上一景,有路可以直达。我们为了抓紧时间,回到大哥家,开出一辆车。问题是我们这些人谁都不会开,包括解铃。大哥把烟头一扔,站起身说:“我开车,咱们一起过去。”
  我心中略微放松了一下,大哥这么做算是个积极的信号,他开始考虑家人的安危了。
  家里得有个人坐镇,罗小米留下来,打点剩下的事。大哥开着车,拉着我们一行人进了山,直奔蟠桃庙。
  顺着山路走了大概十几分钟,就远远看到悬崖峭壁,山峰嶙峋。我们这蟠桃山,最大的特点就是险,山如斧劈,峰如尖刀,看着就像一位极有风骨特立独行的剑侠。大哥把车停下来,我们下了车,直奔蟠桃庙。
  蟠桃庙非常有特色,依崖而建,就是把悬崖下面整个刨空,形成巨大的溶洞空间。以这里为庙身,加入梁柱,供上神龛,里面香火鼎盛,烟雾缭绕,十里八村的村民都经常来这里烧香磕头,至少有几百年的历史。
  现在不是旅游旺季,来的游客不多,只有零星几个人在这里上香。看护庙宇的凌叔,手持檀香珠,正坐在神龛旁的椅子上,微闭双目捻珠。
  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来这里,这次有一番特别的感受。这个悬崖洞窟据说修建于明朝,空间极大,光线晦暗,神龛上供奉的非人非佛,乃是一张巨大的古代工笔画。
  这幅画不知成形于什么年代,接近三米长度,悬于高处,烟火缭绕下,宛如天作。画上是什么呢,是一株巨大的桃树,桃花盛开,风吹花落,画的中央是一颗饱满欲滴肥大鲜嫩的桃子。画画的人功力很深,这桃子就像要破纸而出,带着那么一股超凡的仙气。
  解铃一走进这里,顿时呆住了,张大了嘴呆呆看着悬在峭壁洞顶的画,眼睛都不眨一下。
  我问他怎么了,他好半天才缓过来,擦擦眼说:“不可能吧,我看错了。”
  大嫂说:“大兄弟你不知道,我们这里之所以叫蟠桃山,不单单是因为山长得像蟠桃,更传说这里就是天上的蟠桃落在凡间变化成的。”
  “这画是出自何人之手?”解铃问。
  “相传是八仙之一吕洞宾所画。”凌叔已经看到我们进来,手持捻珠走了过来。
  我赶紧问凌叔看没看到我二哥跑来过,凌叔想了想道:“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刚才我一抬眼,好像有那么个人影在庙前一掠而过,跑得飞快,当时没当回事,难道真是罗二米?”
  我们赶紧央他领去看看,凌叔自然责无旁贷,他带我们出来,绕过山庙,后面是他的住所。他常年看庙,这里盖了三间瓦房,一个大院。解铃像是发现了什么,蹲在地上看,指着说:“你们看。”
  地上有个浅浅的印记,隐约露出指头和脚掌,我们面面相觑,这脚印很新鲜,如果真是罗二米,他居然是光着脚跑到山上。我们很仔细地寻找一切细节,转着转着,就来到凌叔住所的后面。一到后边,我们顿时惊住了。
  这块后山坡,有一栋废弃的木屋和院子。满地荒草,长得有膝盖那么高。荒草中间,放着数不清的黑色坛子,东倒西歪,坛身蒙尘,每个坛子上都扣着破碗,整个院子看起来极度沧桑荒凉。
  解铃问:“这是纳骨之所?”
  凌叔点点头:“小伙子眼力很厉害,这些都是近百年来穷死横死的孤魂野鬼,他们的骨殖被收纳在坛子里,也算有个归宿。”
  我们走进院子,直奔那间破屋,推门而进。一股无人居住的腐臭传来,里面家徒四壁,空空如也,墙面都是黄色泥巴砌的,木头横七竖八,满地的荒草。
  从屋里出来,站在高处,四下眺望,植被茂密,树盖野草遮天蔽日,根本就没有罗二米的影子。他似乎凭空在这个世界上蒸发了。
  凌叔叹口气:“大米,要不这样吧,回去叫村里人一起找找,这山岭野地的,咱们几个人不管用啊。”
  罗大米蹲在地上,揪着头发,唉声叹气。
  “还有个办法。”解铃忽然说道。
  我们一起看他。
  “请乩。”他说。
  解铃的办法有点匪夷所思,他要请碟仙。在场的人都目瞪口呆,这种时候搞这个,会不会有点太儿戏了。解铃诚恳地说:“各位,现在罗二米得了重病,又行踪诡秘,很可能是中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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