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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靡花香-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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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8。卷五…178。番外 苏真素瑞（二）
笃笃的木鱼声，袅袅的檀香，让佛堂中一片安详。这些天收到边关报信，宋朝军队忽然间大量屯兵边关，虽然是以操练镇守边关为由，但是这对大理来说，仍旧是个让人头疼的事情，让素瑞越发的烦躁，只能走到这里看看这个自己瞧也觉得和颜悦色的太后。素瑞走进去，看着正跪在地上念佛的太后的背影，这个影子挺像母亲的，如果——如果她真的有自己的孩子，那肯定是个很伟大的母亲——他就这样呆呆的看静静的想，不愿意打扰她——
过了许久，太后停下来，站起身来双手合十默念了一句：“阿弥陀佛——”然后回身说道：“皇上莫要见怪，时候佛祖要有始有终，刚刚哀家没有理会皇上，是在向佛祖还愿——”
素瑞此时已经回过神来，将手一摆，示意不要再说了：“你在这里念佛求经，完全断了外边的烦心事，挺好的——”
见他垂头丧气的样子，太后安慰道：“心境澄明便处处是净土，何来里边外边之分？”见他嘴角牵动，苦笑一下便试探问道：“皇上是有什么事情烦心吗？”
素瑞回头，静静看着她，慈母般的眼睛，不像亲生母亲的那般怨恨，让人心里暖暖的——
太后被她看着，又想起了以前他对自己冷言冷语的态度，便知趣的低下头转过身说道：“对，我并不是你的母后，没有资格问皇上这些话——”
“有些事情，我不想那么做的——可是，总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总是事情做了之后才去想是不是对的——”素瑞在她转身欲走的时候喃喃的开口，像极了一个迷路苦闷的孩子。
“皇上——”太后没有想到他会跟自己说这些以前他说的你不配听到的话，心里一阵感动，声音微泣着叫了一声。
看着她眼神中的母爱，素瑞将宴会上发生的事情都说了出来，最后极为苦闷的补了一句：“我不想这样的——我不知道她的身子病的这么重——你没有看到她发病的样子，全身缩成一小团瑟瑟发抖，面色发青，嘴唇发紫——我——”他声音颤抖的说道。
“花语出宫，于理不合，而且她现在又是大宋公主的身份，要小心处理，否则，牵一发而动全身，又会发生三年前的事情——”太后被久囚福寿宫的佛堂，虽然已经通过了各种渠道知道了这件事情，但是在素瑞面前仍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宋军已经出兵南下了，虽然没有明说，但是肯定是得到了消息；再则，万一她有什么事情，大哥——”他心里急，将心里的秘密脱口而出。
太后转头，盯着素瑞看了一会儿，忽然间叹气说道：“终于还是亲兄弟，宽容大度的素真不会有一个无情决绝的弟弟——花语出宫三个多月了，你是怕事情闹得不可收拾，无法向你的大哥交代是吗？”她不去想宋军出兵的事情，因为她隐隐觉得只要花语夫人在，两国就不会打起来。目前最重要的就是帮这兄弟两个解了这么多年的心结。
听了这话，素瑞的眼神慢慢变寒，他们兄弟之间变成今天这样子，还不是你造成的？他怪着太后，也怪自己竟然忘记了这件事情。冷冷开口道：“这是我们兄弟之间的事情，太后终究是个外人，还是不要过多插嘴的好——”
“你不是一直怪素真不明白你做这些事情是什么原因吗？”再他转身想走的时候，太后忽然间开口说道，看着素瑞眼中的寒气和质疑，她再次开口道：“他不是不明白，而是有太多的明白，因着这些明白，让他对你有着太多的愧疚和难言之隐——你不想知道吗？”
“你怎么知道这些？”他不记得他们之间有过见面和交流。
“我知道的不止这些，你哥哥素真知道的更多——素瑞，你真的挺不错的，三年前你大张旗鼓的让高翼开城门你进城来，素真只能隐着自己的身份，偷偷摸摸的进城进宫，而你早就打点好一切，让他住进了静心殿的内室之中，三年之中你也算是尽心国事，疏通河道抗旱防涝，百姓安居——但是你终究忽略了一件事情——”她停了一下看着素瑞。
“什么事情？”素瑞的心中开始有些恐惧，但是面上却是平静。
“韩佳丽…一名女子衣衫褴褛的跑到大理城外，你避开耳目亲自去接，然后安置在栖燕宫倍加宠爱，别人都道是皇上忽然间转了性子，痴情变多情，可是你忘了素真可是你的亲哥哥，他比任何人都了解你，而且你更是忘了，这里是你哥哥从做太子之时就开始掌控的大理，他的耳目遍及大理国各个角落，你跟佳丽、吐蕃王之间的事情他都知晓，甚至你们协议的内容他都知道——初回宫中，你封锁消息，严格的控制静心殿、福寿宫周围，虽然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三年的时间有多长你知道吗？你周围所布置的一切跟三年前几乎一样，怎么会不出纰漏？我知道你跟素真之间的谈话有什么奇怪？”太后一字一句的说着，让素瑞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这么长时间以为控制一切，难道却是被别人控制一切吗？
“那为什么——还要让我闹到现在？”过了许久，他才吐出这句话。
“原因太简单了——因为他是你的哥哥——你不该怀疑你的亲哥哥能够宽容你如此。你说得对，我自己生不出孩子，却来抢别人的孩子，当年，你的母亲生出你们双胞胎兄弟，你知道我有多羡慕多嫉妒？所以当先皇提出将素真带到我身边的时候，我几乎是欢呼雀跃着答应着。但是素真跟你一样，也是个倔脾气，虽然我位尊皇后，但是他来了很久都没有叫我一声母亲，对你这个弟弟他更是惦念，总是跟体己儿的丫头念叨你的身子不好，脾气不好，自己不在身边母亲对你黑脸的时候你该怎么办？你生病的那次，他天天晚上站在你窗外听你难受的呻吟，我劝他说你有母亲和太医还有那么多的人照料，不会有事，可是他说就是回去也睡不着，心里七上八下还不如站在那里心安一些——所以，你病了三天不醒，素真站了三天不睡——他只是长了你几分钟而已，也还是个孩子，我瞧着就心疼——”说起当年的事情，太后一阵心酸，想想那倔犟的孩子站在窗外熬得漂亮的眼睛成了难看的核桃，心疼不已。
“那——那他为什么不进去看我？”素瑞哽咽的问道。
“那我不知道——问他他也不说——想来，也只能是你的母亲知道了——”太后隐晦的说道。
179。卷五…179。番外 素真素瑞（三）
静心殿里，站着的两个人，再不再是真假皇帝，而是一对亲兄弟。素瑞红着眼睛艰难的开口：“我十岁那年病的厉害，你为什么狠心连看都不来看我一眼？”
“我——”看到他红红的眼睛，那个几乎脱口而出的心疼话到嘴边变成冷冷的一句话：“你有母亲和太医们照顾，我看不看你有什么打紧？”
“你说谎！因为母亲对不对？是她不让你进来看我——”他完全相信母亲能做出这件事，因为他在母亲的眼中看到的总是怨恨：为什么明明很得圣心，却不能做皇后，明明自己的亲生儿子是将来的天子而皇太后却不是自己？
“你听谁说的这些？”他好奇却又感激，他永远忘不了他跪下来苦苦哀求母亲让自己进去看看素瑞，但是母亲却总用同一句话将他对母亲的依恋之情和对素瑞的手足之义生生的堵回自己体内。“你是太子，是皇后娘娘的儿子，素瑞不是你的弟弟——”，就是这句话让他的心生生疼了二十多年。
“哥，对不起——素瑞错了——”他无力的跪倒在素真面前，抱头痛哭，这些年的怨恨的竟是最疼爱自己的亲哥哥，他一直是自己的大哥，自己却总是一句句的伤害他，太后说的很对，是自己不相信自己的大哥了——是自己变了——
“不…素瑞——”他蹲下，拉住素瑞不断敲打自己脑袋的手说道：“你说的对，我毕竟是叫了别人二十多年的母亲——可是素瑞你知道吗？她真的是个母亲，我不曾叫她一声，她却一如既往的疼爱呵护，无微不至，病的时候衣不解带的照顾我，饿的时候经常自己下厨房做东西给我吃——我身上穿的衣服不少是她一针一线做出来的，而这些，我的亲生母亲——素瑞，我非草木，我——”对于这件事情虽然自己有些理直气壮的理由，但是还是愧疚的很，很希望有机会将这些话说给素瑞听。
“哥，你不要说了——是…素瑞错了——我错怪了一个好哥哥，也错怪了一个好母亲——”他的情绪渐渐平定说道：“其实我要谢谢她，是她让我的哥哥体会到什么才是真正的母亲——”他说着，笑了笑。
素真看着素瑞，这才是兄弟两个该有的样子，难受了抱在一起痛哭流涕，情绪一好便开始口不择言。
“还有花语的事情——哥，你快把她找回来吧，她的身子——是我不好，没有照顾好她——”素瑞说起哥哥的心头话：“现在又一次发生了三年前的事情——三年前的事情——两国屯兵边境，战事一触即发——”说起这个，他愧疚的低下头不说话。
素真拍着他的肩膀，将他拉起来说：“放心吧，三年前的她尚且能够阻止干戈，三年后的她做这件事更是不费吹灰之力——”三年的时间，足以让人变得坚强，况且她本就足智多谋。
“哥哥就一点也不担心吗？”为什么太后忽略这个朝中上下议论纷纷的国事，现在素真也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难道她真的让人如此相信吗？
“怎么能不担心吗？毕竟这么大的事情压在她一个人的身上，还是有些冒险——但是还能怎么样？你不是已经让楚青云带兵过去了吗？谈不拢就只能打了——”这件事情三年前已经发生过一次，现在情况出奇的相似，还有什么好怕的。
“你放心好了，该做的我们都做到了——我见过宋朝的皇帝赵祯，也是个平和性子，没有什么南扩的野心，想来她这位皇兄竟然为了她派这么多人过来，足见是疼她爱她，那这个时候她说话显然要更有分量——”说着缓和一下气氛说道：“她不是已经让你发疯了吗？你顾虑少还奈何不了她；别说她那个生怕她不高兴顾虑多的皇兄了——”想想自己的亲弟弟这些天过的日子，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哥你别说了——你这位夫人真是——不是一般人能够消化的了——她的脑子里永远想着别人想不到的事情，而且做事情的方式更是让人——匪夷所思——哥怎么喜欢这样的女子？”听素真这样说，素瑞稍稍放了心，想起这些日子以来的事情叹了口气。
“你知不知道当年我也是——被她搞的——像你这个样子——明明喜欢她到骨子里，只愿意将她捧在掌心细细疼爱，却做出许多自己都匪夷所思的事情——到头来心疼的还是自己，男人啊，何必为了自己的一点面子让自己都觉得自己好笑——”他淡淡笑着，将当年两个人如胶似蜜之前的嫌隙和障碍通通将给素瑞听，兄弟两个一阵大笑：“哥这不是自己折磨自己吗？这样的女子真是——我可消化不了，幸亏我钟情的不是她——”
“这应该就是佛说的宿命吧，我就是喜欢这样一个怪女子喜欢到了骨子里，再也拔不出来了——”素真淡淡笑着，接着又说：“佳丽是个好女子，不过素瑞——皇帝有个知心的女子在身边是老天爷的恩赐，但是皇帝身边不能只有一个女人——我这样说，你明白吗？”
“哥，你说什么？你是皇帝，这里是你的后宫，我真的无意抢——”素瑞着急的解释道，正是因为这里是哥哥的后宫，他不能染指属于哥哥的女人，所以才三年只宠一个自己带来的佳丽。
“听我说，我已经将政事放下这么长时间了，再也不愿意再拿起来——既然你已经穿上了这身龙袍，那你就是皇帝——”素真阻止素瑞着急的解释说道。
“不——我性子急脾气躁——你是皇帝——哥——”
“那是以前的素瑞，那时还是个孩子，现在的素瑞已经是个能做大事的真正的男子汉，你让百姓安居乐业，让大理国泰民安，我相信你以后会做的更好——”
“那些都不是我做的，我差点让大理经受战火——”想起以前干的糊涂事，真是后悔万分。
“我都说了那是那个不懂事的素瑞，现在你已经长大了，你能做好的。怎么，你不相信哥的话？”
“我…”对啊，自己刚刚说了自己做那些蠢事，就是因为不相信自己的大哥，现在呢？怎么办？
“就当是帮帮我——我做了这么多年的皇帝，真是累了——”说着便将自己写好的传位给素瑞的诏书递给他，接着说：“我还要找茶儿解释清楚，你总不希望你哥一辈子留下遗憾吧——”
“我亲自向他赔罪，哥只管将她接回来——”这件事情是自己惹出来的；不管那个自己永远搞不清楚的女人怎么做只能硬着头皮接着。
“这段时间发生这么多事情，你让她进宫，我还不敢呢——好了，这件事情就这样说定了，你刚刚不是说太后让你感觉到什么是母亲吗？现在你叫她一声母后，好好孝顺，她会很愿意把你当亲生儿子疼爱的——”素真坚持道。
“既然哥哥相信我，那我就信我自己一回——不过，这个用不着——”过了好一会儿，素瑞开口说话，一边说着一边将传位的诏书撕掉了：“做皇帝的永远是段素真——”
素真一阵震惊，这样的话，素瑞不就永远不会做自己了吗？“素瑞？”
素瑞毫不在意的说：“段素真，钦定的少年有为的太子，天命所归的皇帝嘛——如果让我用自己的名字，我怕没有做个好皇帝的动力了——”他露出洁白牙齿接着说道：“反正我们两个长得一样嘛——”
素真无语，看着这个弟弟，他真的长大了。
“虽然我的性子跟哥哥有些不同，做事的方式有些不太一样，但是放心，我会让大理好，会让哥哥安心的——”他坚定地保证。
素真也坚定的点点头，他怎么能不相信跟自己流着一样血液的弟弟呢？他也总有他要坚持的东西——素真、素瑞，本就是同时产生同时出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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