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靡花香-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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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挺开心的。高小姐，您这次来有什么事吗？”见高露儿一直不提那件事，茶儿就索性开门见山，这也是怎么也逃不开的事情，自己这样做还能促使他们找子琦。

高露儿没有想到茶儿会自己提起来，就吞吐着说：“哦，是这样——我——”

“高小姐有话不妨直说——”

高露儿犹豫了一会儿，顿了一下脚：“我明说了吧，还是那件事——就是——”

“进宫的事情吧？”不等高露儿说出来，茶儿就自己说了出来。

“姑娘是怎么想的？要是你真的不想去，我高露儿不会勉强！”

“我答应——”茶儿面色平静的说。

高露儿睁大眼睛确认道：“你说什么？是真的？你真的答应？”

“我没有什么选择不是吗？您一直等的是我自己说出来，这我明白——”

“你想好了？是什么条件值得你做出这样的决定？”

“你们要尽心尽力找到我哥哥，这是我唯一的要求。”经历了那次的事情以后，茶儿深感宋朝刘太后的势力之大，她不免要担心起子琦来，尽管好像这种担心有些多余。

高露儿深感诧异：“你想好了，就这样？”

“是的。我说过了，我没有选择，不管你们是不是尽心尽力的找我哥哥，我都得听从你们的安排吧？”

“不会的，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会——”

“您有办法？虽说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尽管如此人还是不愿意走出屋檐，因为这样起码还能遮一些外边的风雨——”

高露儿听出茶儿的言外之意，坚定的说：“你放心茶儿，我虽然对你进宫这件事没有办法，但是我可以保证有高家在，遮风避雨绝对没有问题，还有我一定会尽力找到你哥哥！我也在找他——”

高露儿知道茶儿的担忧，但是她说的也很对，如果没有茶儿这样的一个毫无背景但是又国色天香的美人在高家，自己无论如何是不可能违背高牡丹的意思的，这高牡丹虽是很疼自己的弟妹，但是在有关家族利益的大事上，她可是一点都不含糊的！

茶儿听到这番话，简单的说了声谢谢之外，在无言语，房间内一时寂静无语。高露儿终于不能够在这个房间里待下去，掩面转头离去。

48。卷三…48。摊牌（2）

茶儿脸色惨白木偶般坐在凳子上：深宫，不只是从古书上得知它的恐怖，一个人命贱如草的地方，一个有着让人窒息的富贵荣华的地方，也因着这冰火两重天让它充满了怨气和隐晦，更让她恐惧的是，她的母亲就是死在深宫，如今又轮到自己了吗？但是就这样拖着吗？不能！就算是不说，那位雷厉风行的皇后也不会就这样把自己放走，主动示好或者还能有个靠山，总之终于为了能够像爷爷说的那样活下去，为了能让哥哥得到可能的幸福，这样是值得的！虽是这样，但是这句话说出来却让自己如此心痛，痛的自己落下眼泪来——一滴又一滴的敲打着手背和衣衫，也敲打着高翼的心房——虽然早有准备，但还是好心痛好恨但也无奈，只能转身离开——

茶儿察觉到高翼来过了又走了，她看着窗户上挂着鸟的笼子，对着笼中鸟留起泪来：高翼，你的恨你的痛我都知道，因为我也恨我也痛，但是这一切还是终觉要来——

高翼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但这次回来他不像往常一样在大门大摇大摆的进门，而是拿着酒壶越过墙头，直接落到了茶儿房间的上面，他喜欢喝酒，但此刻的酒是苦酒——怎能不苦呢？他拿开茶儿房顶上的瓦片，看着这时正在灯底下发呆的茶儿。不知觉间，恨和痛伴着眼角的泪水和着嘴角的酒一起掉落下来，正好滴在了茶儿的手上，刺骨的冰凉让发呆的茶儿忽然间醒了过来。她不用往上看，就知道这是高翼的泪和酒，她已经太熟悉了这种味道——

她拿起自己的手，慢慢的将那滴泪拿到自己的嘴边，细细的吸进自己的喉咙，紧接着的就是自己止不住的泪水，压抑了很久的泪水终于落了下来，高翼就这样看着，多少次他想冲进房间，可是冲进房间之后又能怎样？

待茶儿情绪稳定之后，她走到案几旁边，拿起画笔不一会儿，只见一幅画落成：一束阳光，一只鸟儿向阳光投来的方向奋力飞去，下边有一朵茶花正在向阳光投来的方向开放，一切都是那样的和谐，只是在这样一幅画上有着一扇让人讨厌的窗户，这朵花是窗户里面的，对于窗外的阳光和自由望尘莫及——

高翼看到这幅画，再也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他跳下房顶，奔到茶儿的房门破门而入，直冲到茶儿的面前，茶儿低首啜泣，丝毫言语也无。高翼看着茶儿良久，这个女人是那样的牵动自己的心，他轰轰烈烈的投入到自己的爱恋中，想用自己的全部力量让她幸福，但此时他感到的是前所未有的无力感。茶儿抬头看到眼睛涨红的高翼，闻着高翼满身的酒气，盘桓在眼中的泪水终于无言的落下——

高翼终于伸开了自己的双臂，将茶儿紧拥入怀，同样感到无力的茶儿在这个能够给自己带来安宁和幸福的怀抱里尽情着哭着——

“茶儿，我们什么都不要了，我们走！”过了良久，高翼终于说出了自己不敢说出的话。

茶儿听了，同样还是无奈的摇摇头，她怎能不想？但是让高翼舍弃一切带自己走的后果，不仅高翼会除了她什么都没有，还要背负一个不忠不义的骂名，茶儿爱他，怎么忍心这样做，还有哥哥——

“高翼，这不可能的。”

“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如果你真的进宫，我真是不敢想象我会怎样？”

“我们只能那样办——”说着朝案几望了望。

“没有你，我只有一只翅膀，怎么能飞的起来？”

“那——你就应该去找另外一只翅膀——”

“你在说什么？你把高翼当成什么人？”

见高翼有点生气，茶儿急忙道歉：“对不起，不过我是说认真的，只要你能自由自在的飞起来，我会很高兴的，真的——”茶儿认真的说。

高翼看着茶儿，慢慢松开自己的手，他注视着茶儿良久，决然的将身子转向门，对身后的茶儿说：“不用了——若注定了是单飞，我宁可不飞！”

49。卷三…49。怡红情缘（1）

高翼走出房间门，他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而是去了怡红院，因为在怡红院里有一个能够听他说话吐苦水的人。

高翼满是疲惫的走进怡红院，一进门又换上了一副玩世不恭的风流姿态，引得老鸨笑声笑语的迎了上来。老鸨徐妈妈以前也算是当家头牌，颇有几分姿色，漂亮的女人尤其是青楼的女人永远忘不了打扮，尽管已经人老珠黄，但是风流依旧。徐妈妈走进高翼，闻到了一身酒气，而高翼也闻到了一股很浓烈的脂粉气味，他调侃徐妈妈说：“徐妈妈最近又换了脂粉了？真是香啊——”说着使劲闻了闻。

徐妈妈拍着高翼的胸膛道：“我哪有钱经常换脂粉啊，我用的都是姑娘们剩的，是您太久没有来了——”

“是吗？很久了吗？我怎么不记得？”好像是吧，最近一直在迷恋着——那位——

“当然，我们红艺可是天天等你啊！”

“听妈妈的口气像是吃醋啊，您想我了？”

“想，当然想啊！不知道您是不是想我这个老婆子？”说着挑了一个媚眼。

“老婆子？谁这样叫你啊？您一点都不老，您啊还是一样光艳照人，这烟花霸主的怡红院才能生意红火，领军烟花啊…——”

“哎呦，高公子真是客气，烟花霸主我怎么敢当？不然也不会连盒胭脂都擦不起啊，全是些回头客照顾啊——”

回头客？高翼咀嚼着这三个字，是啊，我高翼就是这烟花酒地的回头客，一个情场浪子——

“对了妈妈，红艺这时可方便？”

“方便方便，只要您来，红艺姑娘天天方便！”

“如此便谢谢妈妈了——”说着把一锭银子放到了老鸨的手里。

“老鸨一边推让一边伸手把银子拿在手里牢牢攥着，笑着说：“这怎么好意思啊？”“没什么，妈妈收着买胭脂吧。”说完就往楼上走。

看着高翼走了，老鸨暗自道：“还是跟聪明人打交道好，还没怎么说就明白该怎么做——”她把银子塞在腰间，接着用笑脸迎接那些她认为聪明而又大方的客人。她的原则就是对于拿钱的酒笑脸相迎，反正对人笑不像买胭脂一样花钱，而对于没有钱的，她不用烦恼，自由打手伺候。

高翼一路上边向熟人打招呼一边随着丫头向红艺的房间走去。丫头是伺候红艺的丫头，由于年纪还小，徐妈妈没什么心思给她取名字，就只叫她丫头。在丫头的眼里，高翼跟别的眼睛长在额头上的公子哥儿不一样，他待人平和，所以在高翼忙着打招呼说起一些疯话的时候，她不免抿嘴笑了。而高翼也不说什么，在他的眼里谁都有笑的权利，一个人选择在哪里什么时候笑是个人的自由。

不一会儿红艺的房间到了，高翼停下脚步，问：“谢谢姑娘了，你叫什么名字？”

丫头现在还是个下人，她还没有跟有钱人说过话，不免有点紧张，低着头说：“回公子话，我叫丫头。”

高翼听了，很是疑惑：“丫头？这也算名字？”

“回公子，我们这里的婢女都叫丫头——”

“哦，那你想有自己的名字吗？”

丫头听了，眼睛放异彩，但是看到高翼的眼睛，她又不敢说，说：“妈妈说等时候到了，我们会有自己的名字的。”

“嗯，那也是——”高翼点点头，这确实也不是他这个客人该管的事情。丫头为高翼推开红艺的门，高翼又回头看了看丫头，这小丫头现在虽是年纪略小，但是眉目清秀，一定会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真不知道这是好还是不好。哼，“时候到了”？哎——

走进房门，红艺从珠帘后走了出来，轻声唤了一声：“公子——”

高翼看到红艺就很是亲切，因为他经常和红艺说一些能让自己很是痛快的话，不管红艺是不是真的听的明白，起码他说的很是痛快。

高翼在靠近珠帘的桌子旁边坐了下来，看到满桌的酒菜，说：“怎么，你知道我会来？连酒菜都备好了——”

红艺听了，并没有正面回答，因为她正是每天都会让丫头备些酒菜，这个原因并没有说的必要。看着高翼满脸的疲惫，闻着他满身的酒气，道：“公子今天怎么喝这么多酒？是心情太好了还是心情不好？”

高翼听了，看着红艺良久。道：“那你猜一猜，我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红艺听了，倒了一杯茶放在高翼的手边，道：“不管我怎么说，公子不还是这样？只是酒多伤身，还是少喝一点——”

“我今天就跟酒耗上了，我就要喝酒，只是我手里边没有了，现在酒家已经关门了，你不会把我赶出去吧？”

“公子，瞧您说的，只是我这里的酒没有您在酒家喝的舒心。”

“这没什么，我现在这个鬼样子已经没有品酒的闲情逸致了——”说完就拿起酒杯倒进了嗓子，一杯接一杯。

红艺就在旁边一声不吭的倒酒。

50。卷三…50。怡红情缘（2）

高翼越喝越迷糊，边喝嘴里还含含糊糊的说着什么。红艺从未看到过这样的高翼，以前的高翼除了思考时的沉默不语之外，总是在笑，不管是奸笑，微笑或者大笑，天大的事情他都会一笑置之。以她女人的直觉，一定是为了某件他无能为力的事情伤心了，但是她不知道该怎么让他不这么伤心，既然他清醒的时候说不出口，那就醉吧，但是她真的很担心到底是什么事情。

她轻轻握住高翼的手，这是她第一次握他的手。以前的时候，她总觉得他的手肯定跟他一样充满了热情是热的，但是这时他的手是冷的，是冰冷的。她用尽她全部的力量想要温暖那只冰冷的手，但是不知怎么，怎么捂都捂不热。她颤声问道：“公子，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怎么让你伤心成这个样子？你喝这么多酒，您不心疼自己的身子，我还心疼呢？”

高翼像是听到她说的一样，抬起头问道：“你是说你会像我的兄弟那样心疼我吗？”

看到高翼眼睛里满是怕被人抛弃的恐惧，红艺含着泪点点头道：“我会的！”

高翼听了，抓住红艺的手，哭着说：“我一直等你这句话，可是老天爷为什么这样对我们，我有我的顾虑，你有你的顾虑，你不要怪我好不好？”

红艺听着，像是高翼对自己说的话，她哭起来：“我知道，您有您的顾虑，我不会强迫你的，真的，我不会强迫你——”

高翼握着红艺的手道：“相信我茶儿，我是真的爱你的——虽然我高翼以前没什么好，喝酒逛妓院，什么富家公子的弊病我都有份，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会那样不能自拔的爱上你，茶儿你相信我——”

红艺一听，高翼说的是一个叫茶儿的姑娘，而不是红艺，她愣住了，原来这么长时间，高翼始终没有爱上自己，而自己还在做着美梦。

看到红艺犹豫，高翼又急着说：“你不相信？茶儿，你要相信我，我说的是真的，我真的爱你——”

看着高翼这个样子，红艺又心痛又心疼，她不管他爱的是不是红艺，她知道自己是爱眼前这个握着自己的手叫别的女人名字的男人，想到这些，她不管其他，用自己的火热的唇贴上了几近干涸的高翼的嘴唇，而高翼这时愣了起来，好像是自己最后的意志在告诉自己眼前这个不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女人——

红艺见高翼还在发愣，她便更加想要用自己的热情温暖这个冰冷的男人。高翼的意志最终还是输给了本性，他拼命地吻着手里的这个女人，把这几天的痛苦一股脑的发泄出来——

一阵云雨，原本整齐的床褥被蹂躏得一塌糊涂，红艺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还是眉头深锁，他根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红艺摸着他紧缩的眉头，她没有办法将这个眉头舒展开，这件事只能是那个叫茶儿的才能做到，而她能做的就只有这些。

她慢慢穿着自己的衣服，看着在红色被褥上并不明显的星星点点的红色，她从内心里面有点感谢那个叫茶儿的姑娘，没有她，自己或者没有机会做她的替身，将自己的贞洁给自己心爱的男子。但是自己的“幸福”不能让眼前这个男人知道，对他而言，这不是幸福而是灾难——

想到这些，她又振作精神，想办法怎样做到这个晚上不该在高翼脑子里面不应该留下的东西消失殆尽。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她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帮高翼穿戴整齐，高翼又整整齐齐的出现在红艺的眼前。红艺看着高翼，想起自己刚刚做了一件真正符合自己心意的事情，她佩服自己的勇敢，或者正是因为是在这种地方，她才真的会有这样的勇气，她也知道自己不该有的幻想终于破碎在她的眼前，以后的日子便是在自己永远不会用心的男人身边度过，想起这些，她还有什么可以难过的呢？她现在有的是感激，因为她最美的时候就遇到了自己心爱的男子。她趴在高翼宽厚的肩膀上，享受属于她的最后的温存。

51。卷三…51。怡红情缘（3）

红艺起身，看到满是狼藉的酒桌，她拿起酒杯打碎，闭着眼睛在自己的手上划了一下，鲜血冒了出来，她忍住疼痛，打开房门招呼着丫头过来。

丫头刚刚眯了一觉，进门看到红艺，又看了看里间睡在床上的高翼，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红艺解释道：“公子喝醉了，我刚刚把他扶到床上去，刚刚收拾酒桌的时候不小心把手弄破了，我自己不方便包扎，所以麻烦你了——”

看到红艺受伤的手，丫头一下子清醒过来，着急说道：“哎呀小姐，酒桌的事情留给我就行了，您就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