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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毒医-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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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道婆摇了摇头将纸人儿交给杜氏道:“夫人难道竟连这一点法子都没有?”正说着,那沈秋凉哼了一声忽然惊醒了过来,湿嗒嗒的发贴在额头上,那头顶上有露出一大块血痕累累的头皮,那头皮上还时不时的冒出一丝血水并着脓水儿出来,她虽然睡着,心里却清醒,杜氏和贾道婆子的话她听得清清楚楚。
她伸出手一把拽住贾道婆,贾道婆见她面色赤红,一双黑眼珠里闪着骇人的光,那眼白处似乎还布着细碎的黑色长条物,那长条物还隐隐的动着,贾道婆大惊道:“好小姐,你怎么都醒了。”
“干娘,你一定要帮帮我治死那贱人。”说着,忽一下坐了起来,那眼里全是愤恨之色,咬着牙道,“最好叫我身上的这些个邪祟都跑到她身上去,让她满身全是虫子,全是那恶心的虫子。”
杜氏目光沉了沉,那眼神似飘到窗外,盯着那黑气沉沉的天空,听着那雨落芭蕉的声音,一道霹雳闪过,她冷笑一声道:“咱们都忘了,那贱人不还有个心头肉楠哥儿不是,既然咱们治不了她不如现在就治死了楠哥儿,叫她尝尝心痛的滋味去。”
那贾道婆听如此说,忙又拿了十个纸绞的鬼并着一个纸人,杜氏将沈景楠的年庚八字写上,那贾道婆子只满口里答应着回去必作法治死沈景楠,又叮嘱若想要解沈秋凉身上的邪祟需快点儿在沈如意身上撒狗血,她好作法一并解了。
杜氏和沈秋凉本来对这作法之事半信半疑,但这病的奇,难道是香坠偷来的那本医书被沈如意故意篡改了,想想也不可能,那御医都说是好法子了,根本不可能出错儿,若不是有人下了巫术,怎好好会从头皮里钻出那么多虫子,这杜氏又着急着想让沈秋凉入了太子的眼,若沈秋凉这般鬼样子不把个太子吓死才怪,明儿必不能入宫了,都说病急乱投医,这会子实在没了法子只有按贾道婆的主意办了。
狗血易得,只是如何能将狗血洒到沈如意身上,本来那沈如意和沈如芝每日里还来容香苑说一些府里的事务,后来自己身子不好,又时常避着沈如意,怕她发现自己吸食阿芙蓉膏,才命她们不必来了,不如今晚派人去叫她们,自己再借机行事,想想又觉着不妥,忽一想到,那沈如意和沈如芝每晚必要巡查园子,不如到时派个人躲在那院墙上头,只是到时千万别下雨才好,若下了雨打着伞想泼也泼不到。
想着,心里“阿弥陀佛”的念了两句便打定了主意,告诉贾道婆晚上儿若不下雨再施法,那贾道婆又说了两句客套话就离开了。
……
夜晚,果真雨停了,夏日的燥闷因着一场大雨减了不少,就连那天空似乎也被雨水洗的澄澈许多,零星的点着几点星光,月亮半隐半露的躲在云层中,晕黄的光笼笼罩着,府里一盏盏透着暗黄色的光芒的灯忽明忽暗的闪烁着,如意正慢慢的四处巡视着,见各处都平安无事,那心里也放下不下。
今天想必那沈秋凉已经初尝到那食髓蛆蛊的厉害了吧!这可才是刚刚开始呢。
冬娘见她立在风中的样子越发显得身姿卓约,小声儿笑道:“说起来这位玄洛公子可真是个有心的,今儿竟然让小姐得了这么一个身藏不露的婆子。”
如意想到玄洛,那心又痛了几分,如今他都病成这样了,还担心着她在府里不安全,为着上次遇刺的事玄洛大概也猜着她在府里的艰难,今儿特特的弄了一个武功高强的婆子进来保护她。
如今她和二姐姐正当着家,所以府里进来一个婆子服侍也件极容易的事,她将那婆子先派到懿馨阁守着楠儿去了,回头正欲跟冬娘说话儿,鼻尖忽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随着风隐隐飘来。
如意继续往前走着,那味道却越来越浓,莲青却未发现任何不妥,只轻声道:“小姐,今日有人看见那贾道婆进了府,先到二夫人那里嘀咕了会,后来又去了四小姐那里,那贾道婆平日里神神叨叨的,还会使些个巫术,奴婢还担心着那贾……”
莲青话未说完,如意轻瞄了一眼莲青,又微微的拿手指了指院墙上头,那莲青和冬娘正欲抬头去看,如意轻轻道:“不要看。”
冬娘和莲青会意,那冬娘忽然笑道:“今儿府里人人都传四小姐成了个天仙似的,那脸上的疤痕不仅没了还更好看了,只是不知好好儿的恍惚有人听见四小姐屋子里发出一声声惨叫,要不咱们瞧瞧她去?”
如意笑道:“如今四妹妹的脸也大好了,怎么会发出什么惨叫,想必是下人们乱嚼出来的。”
那躲在院墙顶头的昭琴听着不由的“啐”了一声,夫人好事不派她做,偏派她来淋三小姐狗血,如今想想夫人身边也没多少可信的人,这府里都成了三小姐的天下了,有谁还敢戳那老虎的鼻子眼去,少不得她们这些贴身服侍夫人的心腹要多劳累着些儿,本来这黑乎乎的她躲在这院墙上头就觉着害怕,如今一听三小姐提起四小姐,她忽又想到下午那惨人的一幕,连端着盆子的手都软了几分。
万一这三小姐真要去瞧四小姐,可不就完了,二夫人还一再吩咐不可走漏了风声,这三小姐一去就全露馅了,何况前些日子四小姐称病谁都不见,今天一早以为脸好了,可不在府里大肆招摇的逛了,这会子怕再无理由不让人探视了吧!她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反正二夫人交待她的事必要做好,不然回来又要吃一顿嘴巴子了。
那底下被踹着的小丫头实在顶不多了,又不敢喊只龇牙咧嘴硬撑着,又低着嗓子小声道:“昭琴姐姐,那三小姐是来还是没来啊?”
昭琴见如意似乎正要往这边走来,连忙轻声道:“嘘,来了!”
莲青上前扶着如意的手道:“可不是乱嚼的,说的有鼻子有眼儿的。”
如意停下步子皱了眉头,那昭琴见她又停了下来,心里急的火浇油般,却再听不到沈如意说话。
沈如意回头走了几步却看见那岔路上有一个白色的影子遥遥走来,如意定眼一看却沈如萱,她迎了上去笑道:“县主好!”
沈如萱刚去过碧云庵想求母亲回来助着自己,谁知母亲心狠的竟不肯见她,如今老太太病重,她身边也没个可依仗着人,正暗自垂着泪,忽听到一声细软的声音唤她县主,她只觉得这是一种莫大的讽刺,她算个什么县主,有她这么窝囊的县主么,又抬头却是沈如意,那心里便恨的什么似的,咬着牙冷冷道:“我当是谁,原来是三妹妹啊!”
“这会子遇着县主也好,我正要去看四妹妹,素日里县主与四妹妹最是亲密,不如一起去吧?”如意淡淡道。
沈如萱原本听见老太太说沈秋凉变美心里很不自在,后忽忽的又听人说沈秋凉屋子不知出了什么事,她原本也想去看看,若沈秋凉出了事可正好呢!谁知她近晚的时候去看时,那沈秋凉却闭门不见,想着她又冷笑一声,心道让沈如意也吃个闭门羹去,于是她道:“我这会也累了,就劳烦三妹妹代我去看看四妹妹了,想来也不会有事,这会子她变美了正得意非常呢!”
如意道:“那妹妹就先去了。”说完,又解下了自己身上的披帛披在沈如萱身上道,“虽是夏天,县主也该当心着些身体,今儿刚下了雨,这晚上风也大,县主穿得这样单薄,别白冻着了,如今老太太正病着,若你也病了可怎么得好。”
沈如萱暗骂一声:“贱人”那口里少不得笑着应了,“多谢三妹妹费心。”说完,便带着绿芽走了。
莲青见沈如萱走远疑惑道:“小姐怎么知道大小姐肯穿你的披帛。”
如意淡淡道:“若是从前的她会趾高气扬的将披帛砸在我脸上,如今的她可不一样了,老太太不是每每劝着她凡事要忍么?如今她也学会忍了,就算她要扔也会走着远儿再扔。”
冬娘道:“正是呢?如今小姐当着家,谁还敢当面给小姐没脸不成,就算是老太太和二夫人也只敢在暗地里使绊子,明面上还不是一样的假装待小姐好。”
莲青道:“是了,还是小姐会揣度人心。”
如意望着沈如萱的背影,那背影遥遥的去了,忽听到“啊——”的一声,沈如萱大叫大嚷道:“血,怎么这么多的血。”
那沈如萱正欲走远些儿将那件该死的披帛扔了,谁知头顶上一声响,滑拉拉的一大盆水血从上面直泼了下来,她原先还以为是水,却两眼糊的什么也看不清,伸手一抹,满手的红,那绿芽叫道:“谁?到底是谁?”
昭琴正以为自己得了手,忽然听到声音不对,底下的小丫头早吓得站不脚了,两人连着盆一起滚了下去,如意朝冬娘示了个眼色,命她去找守夜的侍卫堵住那昭琴,自己则带着莲青跑了过去,又看见沈如萱吓得跌坐在地上,满头满脸的狗血,浑身吓得直打战。
“县主!”如意惊呼一声,又大声道,“快来人啦!”
绿芽赶紧将沈如萱扶起,墙院那边传来一声噪动和呼喝声,那昭琴本以为淋的是三小姐,所以三小姐必来不及嚷着叫人来抓她,谁知淋的是大小姐,心里就慌了神,一时间脚软的走不动了,那小丫头更是吓得浑身哆嗦。
转眼间,侍卫将昭琴和小丫头捉的带了过来,那沈如萱尤还抖个不停,如意厉声喝道:“好个刁奴,竟敢暗害县主!”如意转身又对着绿芽道,“赶紧将县主扶回去换了衣服,这刁奴既然害的是县主,我必然当着县主面儿审她。”
沈如萱又惊又怒,本来她就成了不祥人,近日因着府里连连出事,众人才对她少了议论,如今这么多侍卫小厮看见她被狗血淋了一头一脸,这不祥人的声名怕又要重新被人提起了,这今后还要她如何能洗脱这不祥人的身份,她也顾不得全身是血,也未加思索,一把将扶着她的绿芽推开,上前就打了昭琴一个大嘴巴子,又怒道:“说!是谁派你来的!”
昭琴闭紧的嘴巴一个字儿也不吐,绿芽咬着牙道:“这蹄子是二夫人房里的丫头。”
沈如萱一听方思索过来,怪道沈如意要将她的披帛披在自己身上,原来自己倒成了这顶缸的了,她想将素日里的怨气一并发了,恨不能将沈如意撕烂了,可她偏偏不能,如今她哪是沈如意的对手,怕自己还没撕她倒反被她撕成了碎片,她抬眸望了一眼沈如意,眼前还有血在滴着,却看不清她的脸,唯有沈如意那夺目的眸子闪着寒光,叫她心一惊,她颓败了下来道:“绿芽,先扶我回去换衣服。”
待沈如萱收拾了一切只觉得头一阵晕旋,如意派人来请她去审案,她也推脱不去了,还说:“三妹妹审的,我必放心。”
如意将昭琴带到晚晴阁,如芝闻讯也来了,因为事关沈如萱,如意又回了老太太,老太太派了白桃过来。
那昭琴强嘴不说,如意强压着怒气只将手挥了挥,就有人端来一个炉子,炉子上架着一口锅,那锅里沸腾着鲜红的液体,也不知血还是什么东西。
如意走近昭琴,轻看了她一眼,那昭琴的身子不由自主的轻颤了起来,身边的小丫头更是吓得面如土色连头也不敢抬,如意淡淡道:“你们两个可真是好奴才,好到连县主也敢害了。”
那小丫头听了如意话,直趴在地上,一个劲的道:“奴婢不敢害县主,绝不敢害。”
“哦?”如意声音陡凛冽,“那你们还将狗血淋在县主身上。”
昭琴脸色煞白,只挺直的跪在那儿,像个泥塑一般:“这会子三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奴婢也无话可说,奴婢没有害县主。”
“求三小姐饶命”小丫头哭道,抬眼看见沈如芝坐在那里,又向如芝道,“二小姐,求求你跟三小姐讨个情儿。”
沈如芝道:“若不是事关大姐姐,兴许我还能为你求情,只是合府里谁不知道大姐姐是县主,身份尊贵。”说着,又看向白桃道,“白桃姑姑,你怎么说?”
白桃冷着脸道:“老太太吩咐说必要审出个结果。”
如意唤冬娘道:“拿个勺来。”
冬娘拿了个长勺子过来放入锅内,如意淡淡道,“你们若敢把这一锅的狗血都喝下去,我便信你们没有害县主的心。”
昭琴拿眼往锅里一瞟,脸上带着绝然的神色,那心却抖作了一团,缓缓的将身子移了移,拿过那勺子舀了一大勺子狗血,慢慢的往口里送去,那眼惊恐的瞪着,只闻得“呲”的一声响,昭琴的唇边散发出一股血腥的味道,那血上尤还冒着带着红光的轻烟,她赶紧将勺子一扔,溅了一地的鲜红,捂着唇儿惊声叫着。
小丫头吓的屁滚尿流,也不敢去捡那勺子舀血喝,只跪在地上一五一十的全都说了出来。
如意立命她二人写了供词又画了押,然后又淡淡道:“原来娘这般心思都是为了我,想来县主也是白遭了害了。”
说完,又看向白桃道,“这事牵联甚大,姑姑还是回了老太太再说吧!”
如芝叹道:“世人都说人心不古,二婶都病成那样了也不能消停。”
如意道:“兼听则明,偏听则暗,如今只是这两个丫头的证词,还要听娘怎么说?”说完,又道,“娘在府里是何等的身份,我身为女儿也不敢问她,如今父亲不在,这事唯有老太太出面,只是老太太身体不好,不知道……”
白桃道:“这会天晚了,老太太出去确实多有不便,何况二夫人病了,老太太也不宜传唤她,不如等奴婢回了老太太再说。”
如芝道:“也只能如此了。”
如意吩咐人将两个丫头严密看管起来,白桃又了康仁阁,如芝亦告辞回去了,冬娘命人将屋子收拾停当,方回屋服侍着如意去了,莲青问道:“小姐,你为什么要引着老太太去容香苑?老太太难道还会帮着咱们不成?到时她们联起手来对付咱们可就不好了。”
冬娘道:“正因为防着她们暗地联手,才引着老太太去容香苑,不过如今老太太和二夫人都是日落西山的人也没什么可怕的了。”
如意道:“你们可知老太太平生最厌恶什么东西?”
冬娘和如意不解道:“什么?”
“阿芙蓉。”如意淡淡道。
“小姐的意思是……”冬娘疑惑道。
“你们可还记得前儿我和二姐姐要去容香苑探视二夫人,她只找借口避着不肯见,近日来,她总是避着我和二姐姐。”如意唇边蕴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想不到她竟敢碰那东西,那味道是再多薰香也盖不住的。”
冬娘陷入沉思,世人都以为老侯爷是病死的,唯有夫人在世时曾跟她提起过老候爷不是好好儿死的,是死于彤砂中毒,这件事连合府里的老爷都未得知,夫人是个心善的,见二老爷那般孝顺老太太,不忍伤了他的心才未道破。
当年老侯爷喜欢上青楼女子,谁知那青楼女子是个吸食阿芙蓉的,还勾搭的让老侯爷也染上了阿芙蓉癖,老太太知道后心里虽恨却也不敢对老侯爷做什么,只暗中派人害了那青楼女子,老侯爷知道后将老太太拳打脚踢,如今老太太的额头上还有个涡,就是那时候留下来的。
后来老侯爷时常犯瘾,老太太怕他吸食阿芙蓉的事闹破,况且老侯爷时常上朝,如果让皇上知道了可就不得了了,这东西在当朝是明令禁止,若查出来是要抄家的,所以老太太布置了一场密局毒死了老侯爷。
从此她深恨阿芙蓉,将老侯爷的死都归咎于阿芙蓉,凡事查到府里有人偷食这东西的,一律暗中处死,因着这东西极贵,这么多年来倒也只为此死过一个人,就是那大房里的三姨娘,那时她肚子里还怀着孩子,老太太都能下狠心弄死了,谁曾想二夫人倒沾上了那个。
只是这件事小姐是如何知道的,忽一想兴许是夫人活着的时候跟小姐提过,想着也不足为怪了。
莲青却有些糊涂,听冬娘细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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