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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毒医-第1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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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妃,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皇帝又走了过来问如意道:“如意,离忧可有事?”

如意抬眸道:“皇上,只要七皇子殿下细细调养几日毒了可解了。”说完,她从药箱里取了一个小瓶儿从里面倒出几粒碧青透亮的药丸,亲自喂了莫离忧。

手触及他的唇,他呆呆一怔竟忘了张口,皇帝挥了挥手禀退宫人,又转身对着玉贵妃道:“玉儿,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玉贵妃眼里闪过泪意,只摇头道:“臣妾不辛苦,倒是皇上你……”她伸手想缓缓抚向他的脸,却因着如意和莫离忧在,那手停在半空又收了回来,“皇上,臣妾瞧你脸色不大好,昨儿必是又累着了。”

“玉儿,朕好久没去你的朝阳宫了,这里有如意照料着,朕放心。”

玉贵妃又回头看了看莫离忧叹息了一声然后又对着皇上道:“臣妾恭迎圣驾!”

皇上脸上露出一丝苍白笑意,因着莫离忧护驾有功,他今儿一大早就传了旨意解了玉贵妃禁足,想来皇后也不应该会怀疑什么,他携了玉贵儿的手儿,玉贵儿如小鸟儿般依偎而去,她抬眸满是喜色的盯着他,复又红了脸低下了头,跟随着皇帝沉稳的步伐离开了,临出门还不忘回头对如意道:“福瑞郡主,我就将忧儿交给你了。”

如意点了点头施礼道:“臣女遵命!”

屋内的时分一时显得有几分静谧,那静谧里又藏着一丝让人无所适从的感觉,柔柔的阳光透过青色纱幔照了进来,露下一地淡白光晕,如意的手还停的他唇边,“七皇子,快些吃了这药吧!”

莫离忧唇角微扬,牵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张口吞了药,如意又回身,偌大的殿宇内一个宫人都没有,她摇了摇头亲自去倒了一杯清水喂与莫离忧喝了,他的脸还带着虚弱的苍白之色,眼窝深陷,眼里却带着极是温软的光,“如意姑娘,谢谢了。”

如意低眸,摇头道:“要谢也是臣女该说谢谢,若非七皇子殿下,臣女怕是也无命再过来为殿下诊治了。”

莫离忧毫无顾忌的瞧着她,心底欢喜似融了温暖阳光一般,那光要驱散所有的黑暗,连光影里的尘埃都雀跃的跳起舞来,一颗心被填的满满的,于无尽欢喜之中又延伸出一种悲怆的苦楚,她喜欢的人终究不是他。

他笑了笑道:“什么臣女,殿下的,叫着生分,若你不弃,日后就随着明欣叫我离忧哥哥吧!”

如意一愣,却又听到他“噗嗤”一声竟笑了出来,似牵动到心口处的伤痕,他微蹙着眉心又道:“你与明欣年岁相仿,我权当又多了一个妹妹。”

如意看着他,他温暖的眸光深处却有两道惊慑人心的电光闪过,直指她心,他这样对她说化解了她与他之间的尴尬,前世,他几次三番救过她,今生,他还是这般的舍身忘死的救她,她不是不懂他,只是她无法投之以琼瑶,如今这声妹妹多好,若有可能,不管前世今生,她都愿意有这样一个哥哥,她坐直了身子甜甜一笑道:“离忧哥哥。”

他笑着应了一声,她却又正色道,“只是在人前,我还是必须称呼你殿下,不然于礼不合。”

他温雅一笑,目光直直的看着她道:“随你。”

对于他,她无半点陌生之感,就如骆无名一般,都是在前世与她认识好久的人,她与他说了会话,又亲自服侍了他用了一点自己亲自熬制的药汤,这中间没有半点不自在,他的脸上始终带着笑意,只是在她离开之后,那份笑意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

第二日一大早,如意便带着冬娘和莲青一起过来,准备再为他细诊,然后酌情增减药方,及至走到他的寝殿,却不见他人在,小宫女只告诉如意说,七皇子一大早的就去了正殿后面的小花园,也不准人跟着。

如意只得安静的等着,等了半天却不见他来,她带了冬娘和莲青由宫人引着绕过正殿含月殿,踏过一条长长的白玉砖地,便往东踅,只见两边厢房轩昂壮丽,又度过红漆栏抄手游廊,却见一小小花园,花园小巧别致,随处之树木山石皆在,虽不在春夏时节花朵盛开,却也有几株木芙蓉花开得正好,粉的,白的,黄的花开景簇,簇簇相拥,配着含露带水碧绿叶子,煞是好看,细听似乎还有泉水叮咚之声,放眼看去,原来还一方石板桥通向一汪小池,正是个绝妙的清幽所在。

冬娘和莲青跟在身后,心内不由赞道这皇宫果然处处有奇景,让人见之忘俗,园中寂静无声,她二人也不敢说话。

如意抬步缓缓踱去,正迟疑着要不要再往深外走去,转头处却木芙蓉花树下,一个着淡青色长袍的男子,乌黑的长发随意披散在肩,任风吹起丝丝袅袅,他只安静的盘腿席地而坐在一个竹编的蒲团之上,如意定眼一看,却是七皇子莫离忧。

远观而去,他像极了那天边青色远山,看着让叫顿感平静悠然,一阵风哗哗响起,吹落那木芙蓉花瓣,落英无数,他整个人并未因为这花雨而受到任何打扰,任凭那如雨花瓣露在如瀑布般的乌发之上,落在那一缕青衣之中,他只低着头,无比专注的手里拿着刀刻着什么,如意几乎不敢轻易的打扰到他,冬娘和莲青更是连大气儿也不敢出,如意正欲转身离去,想着还是在殿内等他好了,他却淡淡的唤了一句:“如意,你来啦。”

“七皇……”如意刚说了两个字忽又笑道,“离忧哥哥,你在干什么?”

他抬眸望着她,轻眨了眨眼睛,又招了招手道:“你过来。”

如意走了过去,他放下手中活计指了指旁边的一个蒲团道,“你先坐下,等我一会。”

“离忧哥哥,你这里放了两个蒲团,莫不是知道我要来?”如意笑问道。

“我也不敢肯定你会来,不过预备着总比你来了没地方坐好。”他唇角噙着温和笑意。

如意慢慢坐下,又看了看手中的雕刻了一半的紫檀香木恰像个少女,她笑了笑道:“离忧哥哥,你在雕刻什么?”

“你。”莫离忧低下头,淡淡的吐了一个字,复又神情专注的开始精雕细刻起来。

“你不看我如何雕刻?”如意好奇问道。

刀锋在他指尖如流利的光,飞光流转间,他细细刻下了一道含烟眉,轻轻朝上面吹了一口气,落下红色的细碎木屑,他心不在焉的说道:“我听五哥说,上次在瑞亲王府,你与玄洛公子比画,他所画的你眉目传神,惟妙惟肖,他可是看着你画的?”

如意思虑飘远,自从她来了皇宫就再未见过玄洛一面,如今听莫离忧提起,却抽动了她的相思之情,她垂眸摇了摇头道:“没有。”

莫离忧忽然停下,抬眸看了一眼如意,脸上含着意味难明的笑意,“他不用看你就可作画,我自然也不用看,想雕刻一个人,先把这个人刻在心里就行了。”

如意脸上一红,他却又笑道:“过去明欣也曾缠着我为她雕过一个小像,你既然和她一样都做了我的妹妹,我自然也不能厚此薄彼了,在我心中待你和明欣却是……”

一样的三个字他却说不出口,他待她自然同明欣是不一样的,她却笑了笑道:“离忧哥哥待我和明欣妹妹自然是一样的。”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淡淡道:“你知道就好。”说着,又叹道,“你这丫头有时候什么都看得太清,有时候却故意在我面前装傻……”接着一声叹息,却是无限惆怅。

如意笑了笑道:“离忧哥哥,人若活得太明白便会觉得累,所以妹妹少不得要在离忧哥哥面前装傻了。”

他目光清朗如月,只笑道:“真不知该拿你这个丫头如何是好?”

如意心内微动,却是心绪如麻,她只微微叹息一声,脸上露出促狭一笑道:“不如离忧哥哥就难得糊涂一次,相知不如相忘。”

“你的嘴总是这样伶俐,我说不过你。”他又笑道。

如意有一搭没一搭的又跟他说话,最后,他轻轻朝着木雕又吹了几口气,白皙的手指在木雕上轻轻抚摸着,像是抚摸一件稀世珍宝似的珍重无比,半晌,他将木雕美人儿递给如意道:“你看看,像不像你?”

长发,烟眉,清眸,红唇,似喜含嗔,无一处不是她的模样,她只望着手里的雕刻小像发愣,良久赞叹道:“真好看。”

“你是在赞我雕的好看,还是赞你自己长得好看?”

“自然是两个都好看。”她举起手中的木雕小像笑着。

曾几何时,他从未从她脸上看过如何纯净的笑,他总觉得的她眉间笼着让人难以辨知的深沉和幽远,如今她却像个水晶人儿一样绽放出这样的笑,令周遭的景色,乃至天地一切都失了神色,他只傻傻的又看了一眼,便站起身子,抖落一地花雨,他笑道:“坐了这会子也该回去了,你一大早的来不是为了诊治的么?”

如意看了看手中的小像道:“为了看我自己的小像,我倒忘了自己是来做什么的了。”

二人相笑前后离开,如意为莫离忧诊了脉见毒又退了不少,连忙回了正安殿给皇帝禀报,还未进殿门,就听高庸道:“皇上正与瑞亲王在谈事呢?郡主还是待会……”

“高庸,是谁?”皇上清冷的话从殿内传出。

高庸回道:“皇上,是福瑞郡主来了。”

皇帝‘哦’了一声道:“让她进来吧!”

如意进了殿,连忙行了跪拜之礼,瑞亲王笑道:“这几日明欣整日介的缠着我,要我带她来宫里看你,我瞧着宫里事多就没答应她,想必这会子她还坐在房里赌气呢。”

皇帝又笑道:“怕是明欣连朕都要怨上了吧?若不是朕,如意也不会进宫。”

“她可不敢!”瑞亲王微微一笑,“明欣向来敬重皇兄,就算她怨怪一千人,也不会怨怪到皇兄头上的。”

皇帝仍笑道:“你也不要太拘着她了,后儿就是太后六十生辰,到时叫她到宫里来热闹热闹,太后本就喜欢她,见了她必会更高兴的。”说着,又问如意道,“你刚去了离忧那儿,他的身上的毒可好些了。”

如意回道:“臣女正想回禀皇上,七皇子身上的毒已去的差不多了,左不过三五日也就可以大好了。”

“嗯!”皇帝轻轻应了一声,又道,“真不知你这小小女子,这般医术是从何处学来的,你不仅医术好,更难能可贵的是你肯忠心护朕,前儿晚上的事朕还没赏赐于你呢。”

“皇上言重了,这是臣女的本份,臣女身为皇上的贴身女医官,自然该把皇上的性命安全放在第一位,一刻也不敢忘记。”

皇上满意的点了点头,便挥了挥手道:“如意,你赶紧去寿康宫一趟,今儿早上朕瞧她好像身子不大爽利似的。”

如前告退而去,殿内又独留下皇上和瑞亲王,鎏金珐琅鼎篆烟细细,袅然升起,一阵阵清淡的馨香阵阵袭来,皇上望着那抹在半空中散掉的淡烟默然出神,他身旁边一堆堆奏折和牒报在龙案上叠得老高,他眼圈上还残留着一丝未褪尽的乌青,胳膊上缠着白色纱布掩在宽大的袖袍之下,他淡淡问道:“阿胤,今儿一早朕收到尘希派人传来的密报说,老五诛杀了戴综手下的三员大将,戴综又派了他手下第一员大将戴雄前去应战,结果戴雄一出马就斩杀了老五的大儿子,如今老五受了重创,大有撤兵之意。就连太后也不知从哪里得来的消息,今儿一早就急的起不来床了。”

“五哥毕竟是太后的亲生儿子,太后为此着急上火也在情理之中,只是若五哥退兵,必定难以收复平南。”

“其实收复平南不过是一朝一夕之事,朕不过是想借此机会消耗掉老五的兵力罢了,只是戴综手上握住暗影骑兵的另一半虎符,朕不得不费些心肠收回虎符,戴综是块难啃的硬骨头,当年被老三捉去点天灯,烙铁烙,各种酷刑用尽他都不肯招出半点来,如今若朕将他捉来,他死不开口,朕也难以收回那半格虎符。”

瑞亲王微微沉思,当年的七子夺嫡战,戴综是四皇子党,三皇子使计将戴综捉去,还捉了他老娘,三皇子逼戴综说出四皇子党所有官员名单,又用大刑熬他,他硬是不吐一个字,说起那时候也算是条硬汉子,最后三皇子当着他面割了他老娘的头颅,他竟一声不吭,可是此一时,彼一时,他现在有心谋反,就成了皇上眼前一块巨大的绊脚石,必须将好他除掉,但若以他当年的硬冷的性子,皇上要想从他口里问出虎符的下落怕是不成,想着,他沉吟道:“皇兄上次使了美人计令戴综和五哥彻底翻了脸,何不再用一次美人计。”

皇帝若有所思,眉头皱的很深,只缓缓道:“鹦鹦爬上老五的床被戴综捉了回去,戴综竟然没杀她,这也是件奇事。”

“莫非戴综对鹦鹦动了情,舍不得杀?”

皇帝冷笑一声,脸色变了几变:“戴综向来不为美人而折腰,如今老了倒肯为鹦鹦而折腰了,据鹦鹦传来消息,戴综将她捉回去依然好吃好喝的供着,到一时生气将慕容府派出的另一名侍女飞燕给杀了,朕竟不知他究竟打得是何主意了。”

“若他真一时动了情,心里深恨鹦鹦被别人玷污了,却又舍不得杀了,可不就拿鹦鹦身边最要好的姐妹杀了来解气了,况且厉横前往南方攻打慕容剑旗开得胜,戴综见慕容家兵败如山倒,杀了慕容家送来的一个婢女也不足为怪,依臣弟的意思,兴许在虎符之事上,鹦鹦还真能起点作用。”

皇帝脸忽起怒色,气咻咻道:“厉横那旗开得胜得了什么胜,他带兵偷袭慕容剑的军营将慕容剑的军队确是打退了,还让对方损失了五百余名士兵,可他也不想想,慕容剑派兵劫了他的粮草,偷偷运走粮食二千石,还烧毁了五千石,他带的兵力本就粮草不足,如今国库空虚,为着宁西治灾运粮草的事,朕还是用了如意的主意,他今儿一早先报喜功,后又请旨户部赶紧调拨粮草一万石。”说着,他脸色越来越红,又喘了几口大气,才稍许平静下来,“他死在南边不要紧,耽误了朕的大事才是最要紧。”

瑞亲王一惊道:“原来事情竟是这样的,今儿我听到消息说他旗开得胜了,却不想是这样胜的,那皇兄准备如何处置?”

皇帝揉了揉胸口,吐出一口恶气道:“朕可没那么多恩典施给他,今儿早朝你没来,朕的舅舅在早朝之上还上了折子给朕,朕还未发一言,倒有一大帮子老臣跟着舅舅的屁股后头说军情不容耽误了,还一起联名递了折子给朕,让朕从速运粮。”

“皇兄息怒。”瑞亲王又问道,“那粮是运还是不运?若得罪了那帮老臣也够受的,再者,若皇兄不下圣旨,怕是丞相要去太后跟前求情儿了,后天就是太后生辰,皇兄也不想闹的让太后不愉快,何况太后为着五哥的事已伤了心,也不能令她再增烦忧之事了。”

皇帝站起身子,焦燥的在殿内来回踱了几步,又望着窗外那片大好晴光融暖秋色,心里早已的打定了主意,回过头来道:“今儿朕已在朝堂之上宣布厉横革职留任,让他戴罪立功,他好大喜功,还敢请朕运粮草给他,既然慕容剑能劫了他的粮草,他身为神勇大将军也不能徒有这虚名,自然也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劫了慕容剑的粮草大营才是,朕给了他十日期限,若他无能,朕自当派别人去剿灭叛贼。”

“皇兄。”瑞亲王劝慰道,“讳败冒功不仅厉横会犯,诸多将领都会犯此错误,这乃是积年恶习,皇兄也不必为此气坏了自个的身子,只是皇上下了旨意,丞相难道没说什么?”

“他见朕动了真怒,倒也未敢再说什么,顶多就是跑到太后那儿去说三道四,朕派了如意去太后身边,就是让她照看点太后,省得太后急出什么病来。”

瑞亲王思索良久又道:“这件事有错在先的是厉横,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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