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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古异事录-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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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平拿起簪子看了又看，若有所思。
“有那么点印象。”方平说。
“我再交代一件事，你们能不能给我减刑。”方平问，他想讨价还价。
“那要看是什么事了。”女警说。
“老晋，我找他帮我看东西，他专门搞这个的，眼神厉害。”
方平想了想还是供出来了，本来他也不想拖这人下水，毕竟自己也有些罪行掌握在此人手里，可现在警方都追查到这簪子了，罪上加罪，就不能怪他不厚道了。
“这小子走时拿走了一支簪子和一只镯子，说是给他老婆戴。”
方平对老晋这样的说法也持怀疑态度。
“他要拿，你就给他了？”女警同样不信方平的话。
“你们哪懂什么道上规矩，我还要分成给他，这两样小东西算什么。”
方平一副我怎么说也是个老江湖的嘴脸。
“那好，你说的这人全名是？住哪？”女警决定暂时相信。
“张晋，文管所里的人。”方平笑得意味深长。
女警愣了下，她再次觉得这案子不简单，牵扯了不少人，可现在竟连文管所的人都涉案。
张晋很快被带来警局，并不做任何狡辩，而是老实承认了。
张晋由于工作的关系，时常到学校附近的林丛走动，而陈丽丽是学校里的历史教师，她对文物也感兴趣，两人便因此而结识，结识时，张晋已经有位谈及婚嫁的女友，但张晋还是表达了他的爱意。甚至在后来，他帮方平鉴定文物时，他看中了两件女人饰物，他索走，并没拿给他妻子，而是送了陈丽丽。这也就是，为什么“套头葬”古墓里的东西，会被佩带在陈丽丽身上。
现在还剩下一个迷惑，就是墓里的尸骨被毛子给埋了，而毛子现在也说不清楚，当时趁黑胡乱埋的尸骨给埋哪去了。
其实要真找不到，也没关系，腐朽骨头能该出的信息不多，由于年代久远，有时候甚至无法提供完整的DNA。
总之，在警方看来，案情到这里已经全都梳理清楚。
但在普查小组看来，这案子引人深思，何况陈丽丽为什么突然就神智不清，像中邪一样，实在是难以解释。
“套头葬”古墓出土的所有文物，终于回到了普查小组手中，普查小组将之做了整理做记录，明日，文管所的人回来取回去。前来取文物的，显然不会再是张晋了，想想这一案子，真是有太多让人唏嘘的地方了。
张晋在供词里，他说自己虽然做了帮凶，违背了职业的道德，但实在是形势逼迫所致。他接触过，见过太多的文物贩子盗墓贼了，他了解他们，甚至羡慕他们。自己做死做活，尽自己所能的保护文物，可却很清楚知道绝大多数文物被盗被掘，直视了其中的黑暗与肮脏的交易。既然这份工作根本看不到意义何在，甚至也没能给他带来多少物质上的报酬，人是现实中的人，需求的不只是精神上的东西。
“我刚毕业那会，曾有小学同学打电话给我，一位名副其实的高干子弟，问我要不要‘学以致用’，开出了一个很高的价。”
张铭清点文物时，大概想到了张晋的事，心里也有些感慨。
“那时候，最猖狂的盗墓时期其实已经过去了。谁心里没有失去信仰的时候，我们不都是这样过来。”
张铭也有过迷茫的时候，但他却认为至少他们这代面临的形势不及上一代严峻，不及上上代严峻。他始终记得他的导师曾跟他讲过一件事，是关于参与一次考古发掘的事情。那事情发生在八十年代，导师与一支设备简陋的考古队去一处偏远的地方进行考古发掘，发掘的是座大墓。他们当时五六个人，被村干部带领村民围困在一座破土房里，土房里是他们用生命在保护的几件商代青铜器。他们不敢睡觉，不敢外出，甚至想到会死去。直到天亮后，逃出求救的人带来了能维持秩序的警员，危险才解除。
“大多数人不会这么做，张铭，变质的只是小部分，即使是基层文物工作者，他们会散漫，会没了激情，但保护文物的念头，并不会丢失。”
彩华摇头，她认识很多同行，大家虽然待遇跟不上，但对工作都充满激情。
“监守自盗，最为可悲的一种背叛。”
李弘说时，神色凝重。
“我们那边也有这种情况，说起来这类人最令人痛恨，东西都白学了。”
翊棠愤愤不平，一个有技术含量的贼比十个没技术含量的贼危害更大。
第十三章 中邪
第十三章 中邪
翊棠早早起来，拿了饭盒打算到楼下食堂打饭，路过隔壁彩华的房间，发现彩华人也起来了，房门打开，人已经不在了。
“彩姐今天比我还早啊。”翊棠呢喃。
“门怎么没关？”
李弘也拿了饭盒走出来，看到彩华的房门开着，随手就拉过来关上。那些“套头葬”墓里的文物都存放在彩华房间，彩华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啊。
“铭哥还在睡？”
翊棠问李弘，两人一起下楼。
“他睡得晚，帮他顺便打一份。”
说时李弘竟将手里的饭盒递给了翊棠，李弘拿了自己的饭盒与拿了张铭的饭盒。
“干么塞给我啊。”
翊棠接过，心里抱怨李弘这家伙真会偷懒。
两人一前一后下了楼梯，前往食堂。去得早，食堂里人还不多，也不用排队，很快就打上饭了。
“食堂的饭菜真难吃，让我不禁回想起大学的悲惨生活。”
翊棠坐在餐桌上，扒了几口饭，便开始发感言。
李弘不吭一声，默默吃饭，这些饭菜确实难吃，不过也吃这么多天了，再抱怨也没用。
翊棠见李弘都不说什么，也就不再抱怨了，翊棠很确定李弘家里很有钱，这家伙这么难下咽的东西居然闷不吭声吃得一干二净，搞得自己像是。。。娇贵了。
吃完饭，两人带了张铭的饭上楼，路过彩华房间时，见彩华还没回来，也不知道她一大早到哪去了。
进三人宿舍，见张铭已经起来。
“铭哥，我帮你打饭了，彩姐呢？”
翊棠原本以为彩华先下去吃饭了，结果在食堂也没看到彩华的身影。
“她不是去食堂了？”张铭觉得奇怪。
“没有，没遇到啊，这才觉得奇怪。”翊棠不解。
“是有些奇怪，早上彩华房门开着，人却不在。”李弘说。
彩华做事很细心，“套头葬”古墓的文物还在她宿舍里，她也不大可能人不见了，门却打开。
“去看看。”张铭说。
平时这个时候，彩华人正好起来在梳洗，今日这么早人就不见了，确实有些怪异。
张铭打开彩华房门，一眼就发现房间里被子没折，彩华很爱整洁，不可能起床后不折被子。
“张铭。”
李弘换了张铭一声，他朝角落里的一口箱子走去。那口箱子被打开，里边放有几件文物，箱子外也散落了几件。
三个人沉默无声将地上散落的文物拣起，并做了清点，少了两件发簪，一对镯子，还有一些玛瑙珠与玉珠。
“现在怎么办？”翊棠问，他实在是理不清这是怎么回事。
“她没带手机，钱包也没有。”
张铭留意到了彩华床头桌上的手机与钱包，这些东西都没带，她能上哪去？
“我想，我们最好找找她。”
李弘站在书桌前，他手里捏了根带线的针，回过身来。
“她串了玛瑙珠与玉珠，复原了这件佩饰。”
李弘还从桌上找到了一颗玛瑙珠。
“李弘，彩华为什么这么做？你说她有什么理由？”
张铭不理解，他了解彩华，她根本不会做出这种古怪的行径，简直太荒唐了。
“簪子、手镯、项链，这是女人的一套配饰。”
李弘说时，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很难看。
不只李弘想到，张铭与翊棠也想到了，就是那夜那个怪异的陈丽丽，她佩带了这“套头葬”古墓里出土簪子与手镯。
三人坐在彩华房间等彩华回来，心里还在想这可能不是真的，因为实在是太不合常理了，彩华说不定等会就回来了。
张铭最为忧心，他等了半个钟，便站起身来，说他下楼去找找。
“我也去。”翊棠跟上。
“我搜下这栋楼。”
李弘说，如果彩华也像那夜的陈丽丽失去了神智，说不定还在这楼里游走。
今天事情不少，但少了彩华四人小组就不成队伍了，彩华几乎是四人小组的精神领袖。
张铭、李弘、翊棠几乎将全校都搜遍了，但始终不见彩华身影。问过学生教师，也没有人看见她，这实在是很怪异，难道凭空消失了？
“学校都找过了，现在怎么办？”
四人小组聚集在操场，翊棠先发了话。
“到校外找下。”
张铭说完话便朝校外的那片林丛走去，他很着急。张铭隐隐觉得要真是这批文物在作祟，先不论是否可信，只要这样假设的话，那么彩华会去的地方，说不准就是“套头葬”古墓的出土地。
见张铭前去林丛，李弘与翊棠都跟上，他们大都曾听说过前辈有过一些诡异的遭遇，但像文物会作祟之类的说法，着实也听说过，两人都半信半疑。
此时太阳已偏正空，林外阳光耀眼，林内光线昏暗。回想起这里曾是样一片古代墓场，竟觉得林内给人阴冷之感。
进入林丛，找到“套头葬”古墓所在，但古墓附近并不见彩华，三人便散开分头找。
张铭朝林丛深处走去，他留意到了前方有一个人影一晃而过，张铭急忙追上，而听到张铭的喊叫，李弘与翊棠也跟上了。
那缕身影跑得极快，张铭在后头拼命追赶，大概他看出了那身影是彩华。李弘与翊棠追上张铭时，张铭已逮住了那女人，一番挣扎下，那女人终于安静下来。虽然女人脸上化了浓妆，头上梳了“椎髻”，嘴里咕噜念叨着什么，但那女子确实是彩华无疑。
张铭脱了外套将彩华裹住，她穿着睡衣，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跑进这林丛里。
“彩华？”
张铭一手揽住彩华，另一只手拔去彩华插头上的两件簪子。
李弘与翊棠站在旁边，并没上前帮忙。
张铭抬起彩华的手，要脱去彩华手上的镯子，发现彩华手上都是泥土，指甲里也有，愣了下。
“似乎挖过什么东西。”李弘轻声说。
“铭哥。。。你旁边。。。”
翊棠留意到了张铭与彩华身边有一个土坑，那土坑里竟是一些零碎的骨骸。
照翊棠所指的方向，张铭与李弘都看到了那土坑，一时三人的脸色都唰白了。
毛子是个迷信的盗墓贼，盗墓后，还将墓里的骨骸掩埋，但因为当时是在黑夜里掩埋，也没做记号，后来竟找不到位置。
而现在，这些骨骸，难道被彩华给挖了出来？
这简直是鬼电影里的所谓中邪鬼上身，“彩华”引他们来至此，就是为了让他们发现这些骨骸吗？
将彩华送去医院，那间医院还正是陈丽丽去的医院。到了医院，问了下陈丽丽的病房，才知道陈丽丽家人已带她回家去了，也不知道陈丽丽意识恢复没有？
第十四章 铁镜
第十四章 铁镜
下午，两位文管所工作人员过来取文物，李弘与翊棠接待他们，顺便做了清点。
“套头葬”墓出土的器物大多保存状况还不错，因为陪葬品主要是青铜器与陶器。青铜器与陶器埋土里都不易腐朽。
“我就一直没琢磨明白，这团东西是什么？”
翊棠拿起了一件半圆型锈蚀得厉害的金属片，翻来覆去的打量。
“我看看。”
年长的文管所工作人员老杨拿过金属片，从口袋里摸出了个放大镜，仔细查看。
“锈蚀得真厉害啊，可能是铁器，这器型，还真有点像是镜子。”
老杨有几分把握，这是件铁镜。
铁器易锈蚀，古代的铁制品在出土中虽然常见，但一向保存状况大多不理想，有的甚至锈蚀的只剩锈渣。
“不像啊，哪有月牙造型的古镜。”
翊棠觉得不是。
“镜子的话。。。老杨，你难道觉得这是半面镜子？”
李弘竟很吃惊，因为他知道半面镜子意味着什么。
“我确实是觉得像半面镜子，总之，回去做下除锈，就能知道是什么物件了。”
老杨说，要他百分百肯定，他也没有透视眼啊。
“我听明白了，那这是汉墓，而且还是夫妻墓！”
翊棠激动不已，他知道汉代汉人夫妻墓里，有往各自墓里下葬半面镜子的葬俗。翊棠一直觉得这是很浪漫的一种葬俗，夫妻即使去世了，也希望在另一个世界里“破镜重圆”。
“先不要假设那么多。”
与翊棠年龄相仿的小柳看来比翊棠沉稳多了。
“这墓要是没被盗就好了。”老杨感慨。
这古墓出自滇国都邑，却用夜郎特殊的“套头葬”葬俗下葬；猜测这是位西南夷人，却又可能在墓里陪葬了汉人夫妻葬的偶见的陪葬品——半面镜子。谜团实在太多。
文管所的人离去，带走文物，自然也将那些墓主所用的佩饰都带走。李弘没跟文管所的人说彩姐及那位历史教师陈丽丽发生的事情，他自己也不相信这些怪事。
文管所人离去不久，张铭载了彩姐回来，彩姐打过点滴烧退了，人也已清醒。
回到宿舍，彩姐躺在床上休息，张铭下楼去帮彩姐打水，翊棠与李弘围坐在床旁陪彩姐。
“彩姐，你记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
翊棠性子急，开口就提这事。
彩姐愣了下，抬手摸向额头，许久才说：
“张铭都跟我说了，可我就是记不得。”
说至此，彩姐看向办公桌上的针线，喃喃自语：
“我真的复原了那件珠链？”
“复原了，而且彩姐你还梳了个‘锥髻’，就像。。。就像陈老师那样。”
翊棠实在很想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记不得。”
彩华痛苦地揉额头，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可她竟然什么也记不得，想想真是可怕。
“彩姐，你以前梳过‘椎髻’吗？就是古代云贵少数民族那种‘椎髻’，而不是今日有些少数民族梳的那种。”
李弘这才开口，他在思考些事情，即使无法去理解，他也试图去理解。
“没有，我也只在出土文物上见过梳‘椎髻’的人偶。”
彩华摇头，她虽是彝族，但她也不曾梳过这样的发式。
椎髻卉裳，曾是古人对西南夷服饰的形容。
“让彩华休息一下，这事等彩华病好再谈。”
张铭提了热水瓶上来，见到李弘、翊棠居然在“审讯”彩华，急忙制止了。
“铭哥，我肚子饿了，我先去吃饭了。”
翊棠倒是鬼精灵，见张铭来了，打算闪开，不当“电灯泡”了。
“我也去。”
李弘也不好意思留下，与翊棠一起离开。
张铭不大想让彩华去追忆她昨夜怎么做出了怪异举止，因为他认为彩华也绝对说不明白，反倒只是给彩华添烦恼而已。
他将彩华送去医院时，彩华已经发烧烧迷糊了，烧退后，彩华才清醒，但对昨夜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这是件很怪异的事情，大概怎么思考也想不明白的。
不过翊棠的好奇心还没得到满足，他与李弘去食堂打了饭菜，找了处靠角落的位置坐下，边吃饭边谈起了陈丽丽与彩华的事。
“这说不定就是传说中的被鬼魂‘附身’。”
翊棠对神神道道的事情总是很感兴趣，按说他选了从事考古工作为职业，本不该信这些东西。
“你该不是连‘降头术’也觉得可信吧？”
李弘常想翊棠这人怎么就选了考古为终身职业呢，这人根本就更适合伪科学从事者的身份。
“这个嘛，‘降头术’的记载是很古老的，我以前读郑和通事马欢的《瀛崖胜览》，发现里边居然就有关于‘降头术’的记述。我觉得要真没一丝可信度，马欢记着做什么呢？要是真没这玩意，怎么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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