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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花开-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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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点着头侧,却痛得龇牙咧嘴:“一个大包!”
程雪嫣赶紧忏悔自己心地的不纯洁,沛菡这可是正当防卫啊!
“我刚迷糊的躺在地上,就被她灌了一嘴粉末,竟是……”玉狐狸咬牙切齿:“那种趸刚玉一入口若不同女人……就会变成太监!”
程雪嫣听得目瞪口呆,这绝不是沛菡!沛菡是那种温柔善良会对柔弱的雪嫣充满同情充满爱护的女子……转而她又想明白了,皇帝的女人何其多,梁姓女子何其多……
“然后你就……”程雪嫣深知此语问得极是不妥。
“怎么可能?”玉狐狸义愤填膺:“我岂是普通的男子?”
程雪嫣还是很想知道他作为男性的重要标志现在到底还在不在了。
“想要借我这鸡生蛋,没门!”
这一句再加上那气鼓鼓的表情差点将她逗笑。
他不会是想说他还是处男吧?一个小小的邪念在心底拱了拱。
“她一见诡计不成,竟喊了人抓我。我正抓紧时间在那运功逼毒,根本动弹不得,可是若被那群侍卫捉住,后果可想而知。我只能暂收功力逃出去,可是趸刚玉那种药若不将它逼尽就算不变太监整个人以后也会智短神昏。我终于挺不住迷迷糊糊的在一家房顶打坐运功,可毕竟中间这份折腾令毒气窜入五脏六腑,一时不济,竟从房顶掉下来,却不想,正掉进了衙门里……”
程雪嫣终于忍不住笑起来。
“你还笑?”
玉狐狸生气的模样活像个小孩子。
“那你怎么不吸取教训?难道就不怕我……”她摆出副色迷迷的模样。
玉狐狸转而露出连升三级的色迷迷,并缓缓靠近她:“我愿意,我愿意为你……我什么都愿意……”
程雪嫣顿时收起调皮,往后一躲:“你的那个药力是不是已经散尽了?”
他贴得更近了,笑意惑人,声音惑人:“你说呢……”
气息暖暖,带着淡香,如初时一般细洒在脸上。
她没有了动静,浑身戒备。
他盯着她看了一会,骤然一笑,继而重新坐好:“其实人家是想和你说说话,这一天真是太憋闷了,长这么大都没有这样倒霉过!”
为什么一定要和她说?他没有朋友吗?他把自己当做知心好友了?可是……为什么?
“想要说话?有的是人啊,比如……你白天时送簪子的那个女孩子……”
她努力隐去语气中的酸意。
玉狐狸却仍感觉到了,顿时眉开眼笑:“怎么,吃醋了?要不要我也送你一支?”
她脸一红:“谁有工夫同你吃醋?”
“那你会有工夫同谁吃醋?”
凌肃的名字在心底闪了闪。
玉狐狸感觉到她目光闪烁:“莫非你有了心上人?”
程雪嫣眉心微蹙,将脸别到一边。
玉狐狸虽是个男子,却也心思细腻,料到此中定有难处,也不再追问。
“唉,其实那个女孩子……”他挠挠脑袋:“是我对不起她……”
这话……大有问题!
程雪嫣立刻转回头,兴致勃勃。
“就因为上次去了关雎馆,在她那藏身片刻,为的就是躲过那群小女子,却不想给她带来了麻烦。不过她也真够意思,面对那群人的追问镇定非常,丝毫没有透漏我的行踪,她若是男子,定能成大事!”玉狐狸语气中满是赞赏。
程雪嫣暗叹,这玉狐狸究竟是尚未开化还是不懂女人心?要知道女人若是死心塌地的爱上一个男人,哪怕让她上刀山下火海都会镇定无比,心甘情愿,何况只是面对一些质疑,一些来自和她抱有同一目标同一心思的女子们的质疑……
“然后就弄坏了她的簪子……”
这话又勾起问题了。
“我不过是将那簪子修好还了她,本来是想将那紫天珠取来镶在上面做谢礼的,这倒好……”玉狐狸又开始垂头丧气。
程雪嫣睁大眼睛,难道他不知道紫天珠所蕴含的意义?若说谢礼,什么宝贝不可以,却偏偏要这个?莫非……莫非他已经喜欢上了穆凌萱可自己却浑然不觉?世上有这样糊涂的人吗?
她努力想从他诚挚的懊丧中看出一丝端倪,可是这玉狐狸要么就是真正的天真无邪,要么就是天昊国内偶像派中最强的演技派!
“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提到这个,玉狐狸立刻丢掉坏心情露出一脸神秘,凑过来:“你猜呢?”
113命运待定
不能不说,他的确有股奇怪的魔力,只要一靠近她,她就难免心猿意马,然后不停的自己和自己做斗争,又怕被他看出端倪。
谁说红颜祸水?这个蓝颜狐狸,比祸水还祸水!
程雪嫣强迫自己别过头,不去看他。
玉狐狸见她不说话,顿觉没趣起来。
“哎,你我郎情妾意的这么半天,你这么不担心那位碧彤姐姐听见?”
“有你在,她不是会睡得很香?”她瓮声瓮气道。
然后便听见他在耳边“嘿嘿”低笑,那暖暖的气息搅得她耳根发痒。
她努力不去理他,过了半晌,居然也没听到他的动静。
转过头,竟是睡了。
她又气又笑,想来是折腾一天也累了,便也不再捉弄他,只歪头瞧他那张白璧无暇的脸。
她以前特讨厌长得比女人还美的男人,只认为男人若是如此,女人要怎么办?况长得过美的男人都缺少阳刚之气,可是他美则美矣,媚则媚矣,却是从中透出一股不易察觉的刚厉,可一言一笑又将其遮掩过去化为柔媚,如此不可不说更增加了他的魅惑之气。
唉,她不禁叹息,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才能配上如此俊美的他呢?这样俊美无双的男子睡在他身边……
他的睡姿很可爱,像个小婴儿似的,仿佛毫无安全感般的拽着她的袖子。
她顿时母爱泛滥,很想给这个小婴儿一个温暖的拥抱。可是理智阻止了她,世上会有这么大个的婴儿吗?
风拂过弹珠纱帐,逗得那压帘的银蒜叮叮轻吟。
不知不觉,暗蓝的纱帐渐渐变亮,终于现出梨花青的本色,却还蒙着一层极薄极淡的雾……天,亮了……
当一声鸡鸣划破清晨的静寂,程雪嫣突然睁开眼睛,惊见身边睡着个男人……好在她及时记起昨夜之事,于是及时制止一声惨叫。
她一个鲤鱼打挺的坐起,拼命摇那男人,低声道:“快醒醒,快醒醒,天亮了……”
玉狐狸一副死赖着不起的模样,嘟囔道:“急什么?怕被人发现奸情?”
她气急,一巴掌死命拍在他脸上,惊得他顿时睁开魅人凤眼,捂着脸颊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怎么,你要谋杀亲夫?”
她顿怒,还要打,手腕却被一把抓住。
“怎么,不想承认?是谁深更半夜不睡觉盯着人家看?弄得人家都不好意思了……”
程雪嫣登时红了脸,于是他愈发觉得有趣,双肘支床,半坐起身子,欣赏她的脸绽桃花:“怎么,是不是想让我每天晚上都来让你看个够呢?”
程雪嫣怒极,拎着他的衣襟就往地上拽。
这工夫,门外突然响起脚步声。
程雪嫣顿时慌了神,可就在这一瞬间,她突然觉得手下一松,回头一看,玉狐狸已经不见了,而她的手尚悬在空中……
呆愣片刻,方拂向身边那片微陷的痕迹……尚有余温。
这工夫,碧彤端着铜洗进来了。
程雪嫣见她脸色如常,料昨夜之事应是随梦过去了,可自己这边……
她将碧彤支了出去,转头继续对着那片痕迹。
她就想知道,玉狐狸为什么每次都能无声无息的出现,又莫名其妙的消失,难道他会魔术?
可是她死死盯了半天,也未见那床上长出个玉狐狸来。
碧彤倒是急吼吼的进来了,手里拎着封信笺。
凌肃……
她都不知自己是怎么从床上出现到碧彤身边,又是怎么抢过那封信,待清醒过来时,只见手在不住的抖……抖……而那信亦在颤抖,指和信不断的错过,竟是努力几次都无法将信从信封里取出。
碧彤见她心焦如此,虽是不忍,也不禁小声提示道:“不是凌公子的信……”
狂乱的心仍不听话的蹦了几蹦,终像醒悟般盯着消息的来源处,紧接着,疲惫不堪的往下一滑……
好在她靠在桌边,此刻双手撑着桌子,人才未溜到地上。
信却掉到了下去。
她只是看着它转了个圈斜斜的躺在地上,却连捡的力气都没有了。
碧彤急忙拾起信,递给她。
“你替我看了吧。”她的声音虚弱得连自己都听不到了。
碧彤看了她一眼,抽出里面的广面长纸。
“程……”
她刚开口念了一字,就见姑娘有气无力的摆摆手:“你就直接说上面写了什么吧。”
碧彤浏览一番,皱起眉头:“是蒹葭苑写来的……”
程雪嫣微微侧过头,眸中有一丝探寻之色。
“她们……想请大姑娘过去教习歌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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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浑噩噩中,半月已过。
虽是只有短短半月,却也发生不少大事。
比如关雎馆虽然在屏开雀选那日出了岔子,可是前来送自家女儿入馆的人家还是不少,只三天便人满为患了。好在原关雎馆的女孩子有不少经了那日的亮相被择入豪门,已收拾行装准备回家待嫁。这几日一直有女孩子陆陆续续的出现在各个先生的宅院,敬送重礼叩谢师恩。
无论怎样,关雎馆仍是声名在外,不仅大户人家的女儿争相入馆,就连平民百姓也希图通过关雎馆的教习来脱胎换骨有朝一日鱼跃龙门。
那日刚结束在关雎馆的教习,就听门外传来一阵喧哗。原来是一个小女孩跪在关雎馆前面,企图入馆学习。
被拒绝的原因很简单……出身。
程雪嫣见她孤身一人,布衣布褂下瘦弱单薄的小身板倔强而挺直,不觉驻足观望。
嬷嬷们先是规劝,后则驱赶,那女孩却不屈不挠,只是执着的跪在那。
程雪嫣叫过段嬷嬷来,问清楚状况,只听说这女孩已经连续三天跪在这了,不吃不喝,大有关雎馆若不收她便死在此地的架势。
程雪嫣倒很佩服这股劲头,要段嬷嬷只当做善事,收她进门便是。
段嬷嬷却大惊小怪的睁大眼睛,给她上了一课。
“大姑娘,你可知这关雎馆岂是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之地?又岂是随便一个平民百姓便可出入仰望之地?能在这里学习的都是贵族女子,岂容污浊之气沾染?这若传出去,关雎馆还怎么在帝京立足?”
她说的道理程雪嫣也懂。其实有时并非是某些物品故意抬高身价,关键是若真的有所谓的不纯粹介入,那价格便要大打折扣了,这就是名牌效应。关雎馆这么多年来一直屹立不倒,利用的就是此种效应,可是……
她看着那个女孩紧抿着唇,那唇有些发白。她在往这边看,眼里有泪,却始终不肯让泪掉出来。
她在这跪了三天,每天都要被同样的冷嘲热讽反复摧残自己的尊严,却仍不肯放弃。
这是一个一心想改变命运的人,这是一个肯用自己的努力乃至生命执着改变命运的人。她……真的可以吗?
在许多时候,我们高喊着“命运握在我们自己手中”,可是在更多时候我们在命运面前无能为力。就像她,莫名其妙的来到这个时空,却无论怎样折腾都无法回到曾经的世界,寄身在一个陌生的躯壳里,以另一个身份演绎着别人的故事,久了,竟好像真的忘记了自己的存在。就像她,以为此番穿越是为了续前世未了的缘,一心将希望寄托在凌肃身上,可是三个月过去了,凌肃仍无只言片语传递,仿若人间蒸发一般。如此,究竟是我们在掌控命运,还是命运在戏弄我们?
而这个女孩……是因为年轻还是无知,竟以为只要进了关雎馆便可鱼跃龙门,她……真的可以吗?
程雪嫣定定的看着跪在一丈外的女孩,笑了。不知是出于同情还是想要同命运打个赌,她樱唇轻动,缓缓吐出三个字:“留下她!”
段嬷嬷正在为自己身为关雎馆的教养段嬷嬷而洋洋自得,却突然听得这一句,登时将眯得扁扁的眼睛瞪圆:“程先生,你在说什么?”
“留下她!”程雪嫣字正腔圆。
“不行啊,程先生,”段嬷嬷急得直搓手:“这关雎馆是否收女孩子是要经夫人同意的……”
程雪嫣转身便要往藏珍轩行进,段嬷嬷却十分灵巧的绕到她面前。
“我劝姑娘别费那个心思,夫人是不会同意的。”
“你怎么知道?你是夫人?”
“大姑娘,瞧你这话说的……”段嬷嬷继续搓手:“你想啊,就算夫人一高兴,不计身份的将她收了来,那学费……”
程雪嫣收住脚步,这的确是个大问题。一年一千两银子还是个保守数目,别说一个平民百姓,就是她……
她回头望向那女孩,已经走出这样远,似乎还能看到她期待满满的目光。
“这样吧,如果夫人同意了,就收下她。”
段嬷嬷还想说什么,程雪嫣却带着碧彤走远了。
碧彤虽知姑娘此番去找夫人商议纯粹是想找钉子碰,可姑娘这几日心情一直不好,她也不好说什么,只战兢兢的跟着去了。不知姑娘为何如此执着,难道是因为那女孩叫“初夏”?初……姑娘的生母也姓初……
114中秋喜事
不想事情却出奇的顺利,想来是夫人这几日收礼收得手软……原女孩子们的拜别和新女孩子们的见面礼个个价值不菲,不过关键是姑娘的说辞。
姑娘说只是收那女孩子进关雎馆,却不同于其他女孩子一般养尊处优,平日里讲习时只让她旁听,不得进正室。至于学费问题……关雎馆只有蕊珠几人做杂役未免辛苦,初夏在非教习时间就要兼杂役一职,却并无月例,权作学费。所以明里她不过是关雎馆里的一名杂役,也不至于影响关雎馆的声誉。而作为关雎馆的人,吃住则一并在关雎馆。
如此安排甚为合理,夫人也说不出什么。于是当她奉了姑娘的命赶往关雎馆宣布这一决定时,那几个嬷嬷虽是震惊却也一律心悦诚服。初夏则眼睛一亮,紧接着深深叩拜在地……
关雎馆初次收平民女子,这也算大事一件了,再一件便是和蒹葭苑有关的,可谓是大事中的大事,如今帝京已是尽人皆知。
蒹葭苑前来挖墙角之事不知怎么就被杜觅珍知道了,先是带人杀到嫣然阁兴师问罪,如此大动干戈在程府还是首次,弄得全府既幸灾乐祸又战战兢兢,因为杜觅珍很快就将关雎馆所有先生都盘查个遍,黎妍那边尤为仔细,可是一无所获。待得知众先生的确是众志成城一心捍卫关雎馆的尊严坚决抵抗外部势力的威逼利诱侵扰之后,杜觅珍方派遣杜影姿带人去蒹葭苑论理,并带上证物……企图以百两银子腐蚀歌艺先生良知的信件。
杜影姿那脾性那嗓门那气势岂不会将此事弄得鸡飞狗跳?于是蒹葭苑声名扫地一败涂地,关雎馆声名鹊起再领风骚。
程雪嫣唯一觉得不妥的是这事将她摆在了风口浪尖上,虽然看似大义凛然忠心不二,可很明显的是个两边皆不讨好的角色,尤其是这样的出卖了诚心诚意聘请她的蒹葭苑,难免有小人之嫌。可是外人有所不知,那日杜觅珍一进门,就让幼翠顺利的从浮雕象牙镜架的抽屉里取出那封信……这令她很长一段时间都怀疑是碧彤暗中告密,后来还是碧彤抽泣着解释她不过是将此事说给妙彤……
从妙彤这条线索推开去,她自然会说给程雪曼知道,然后是汤凡柔……汤凡柔和杜觅珍一向面和心不合,会是她吗?当然,提及此事的时候,难保不会有他人在场,比如盼儿,盼儿再当了新鲜事说出去……
她想到头都大了,却始终无法肯定谁才是别有用心的那个,不过借此顺便教会碧彤一个道理……若要使一件事真正的成为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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