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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花开-第1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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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过去这么久,上面依然萦绕着她的香气,不需一丝点染的淡淡茶香。
他拣出一件素锦长衣,衣角处昙花怒放,一如三年前一般惊艳无双……
手中青丝一缕,无力飘垂。
……我说过,以后再有天大的事,也要问过我才可以走……我不想你藏在我找不到的地方……
可是他终没有给她询问的机会,而她终消失在他找不到的地方。
一声叹息终至消散。
窗外,欢乐依旧。
七夕,又是七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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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夕,又是七夕……
一个年纪二十上下的女子坐在水云居小抱厦的花格窗前,执着鹅豪,对着面前的一丛花草出神。
三年前栽种的那棵小榕树已经长得比房子还高了,此刻正在风中惬意的梳理枝条,将细碎的明明暗暗撒在她脸上,也洒在榆木案前画了一半的首饰花样上。
三年了,那破碎的一幕似是永远的消失在那场倾盆暴雨之中,包括那个同样支离破碎的她。
如今,帝京的每一家首饰店最尊贵的位子都摆着她设计的首饰,每一天都有人用重金央着她将新设计的样子只卖给自家。
如今,各大青楼纷纷下拜帖请她上门,因为她能把每一个资质平庸的女子变得貌若天仙,还总有与众不同的衣服款式帮助她们锦上添花。
如今,许多人家都要在离年关还有两三个月的时候提前和她打招呼,只为在除夕之夜自家的正堂能够填上一盆娇艳的牡丹。
如今,人们都叫恭恭敬敬的叫她“怡然姑娘”……
“娘,午时已过,雨儿已经练完三张大字了。”
一个绵软的声音从门缝处传了进来,随即探进一张粉嫩嫩的小脸。
神思回转,拿了青瓷碟里的核桃粘和栗子糕递给她:“别多吃,又要牙疼了。”
那一身桃红的小人儿抓了点心,嘻嘻一笑,跑到院子里扑蝴蝶去了。
她笑着看那快乐的小身影一会,继续在纸上勾画,却不想勾画出漫天乌云,衰草遍地,一座破败的小庙隐于风雨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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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是一味的往前跑着,不知要跑向何方,不知跌倒了多少次。
她看到手上血肉模糊,也仅仅是看到而已。
耳边隆隆作响,也仅仅是巨响而已。
有人忽的抓住她,她只看到那张脸焦急变色,只看到那张嘴不停开合,只看到那发梢成串的滴着水。
下雨了吗?
她蒙蒙的望上去……
乌云翻滚,闪电裂空,有无数的亮晶晶飞速的砸下来。其中一块正正砸中眼睛……痛。
这痛似是会蔓延,由眼睛窜入胸口,再窜入五脏六腑,四肢百骸,后又集结到小腹上,拧绞起来。
她不觉倒在地上,眼睁睁的看着沾满泥污的葱碧裙子一点点的透上血痕。那血痕不断的加深加大,好像一朵妖冶的花在盛开,花色浓艳,竟连周围的泥水都染红了……真美……
睁开眼睛时,只见身处一座小庙中,头顶塔灰簇簇,身边是冰冷的佛像,碧彤在一旁哭着。
她竟然被碧彤摆放在了供桌之上,若是以往,她真要笑了,可是现在她哪怕动动脑筋,都会牵得浑身剧痛。
她已知道发生了什么。是源于端午佳节吧,他们少有的亲热了一回,却不想有了,却不想又没了。
她呆滞的望着参差灰蒙的屋顶,思维停滞。
269广陵王府
见她醒来,碧彤忙端了个粗碗,里面是浓浓的药汁。
“你说什么?”
她见碧彤的嘴一开一合,却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不仅听不到她的声音,就连自己的……
碧彤有所察觉,急忙贴近她的耳朵。
随后,便看见碧彤大哭,风似的跑出去了。
两扇破败的门抖抖的隔开了冷风,破碎的窗棂纸忽打着。
外面在下雨。
她又睡过去了。
再醒来时,居然看到宋冠立在一旁和碧彤说着什么,他的严肃她的悲戚让程雪嫣觉得所谈并非好事。
她颤颤的伸出手,竟发现手上不知何时被缠上了厚厚的绢布。
碧彤急忙奔过来,只是哭。
宋冠又嘱咐两句,瞧了瞧她,摇摇头。
她能感到有血一股又一股的从身体里流出,却毫无痛楚。
她是要死了吗?也好……
天色灰暗,她看着佛前摇曳的烛光,觉得就像她气若游丝的生命,只消一股风,便可化作烟丝消散。
碧彤拄着下巴在旁边打盹,脸上还糊着几道泥痕,小花猫般可爱。
她忍不住去擦那张脸,手只抬了一半,就见她忽的惊醒,不可置信的眨眨眼,然后就跑出门去。
一会工夫又折了回来,怀里抱着样东西。
竟是个婴孩,看起来刚刚出生不久,正皱着小脸咧嘴大哭。
碧彤似是有些手足无措,嘴里嘟嘟囔囔的,抱了一阵,便往门口走去。
她听不见自己说了什么,只见碧彤转回身来,犹豫片刻,小心将那蓝布襁褓放在她身边。
她正待仔细瞧瞧孩子的模样,那抖动的烛光便抽搐了两下,一切陷入黑暗。
依然是闪电交错,将灰土土的墙壁映得惨白,将门影明明暗暗的铺到地上。
她盯着摇摇欲坠的门发呆,眼睫开合之际,忽的发现明暗中多了道长长的人影。
未及看清,那人影便将她抱入怀中,微温的气息缭绕在耳际。
他似是发现了她听觉有碍,只轻轻的敲了敲她的背,一个魅惑的声音便伴着隆隆雷声灌入耳朵。
“我说过只要你有难我就会出现。我没有食言吧?”他笑道。
“跟我走吧,去那个没有忧愁的地方……”又看了看昏睡在地的碧彤:“带她一起走。”
她不说话,无神对他。
他笑了:“这么看着我干嘛?才发现我的好?”
仔细端详着她,叹了口气,修长的指抚过她的面颊,狭长的眸子满是痛爱:“何苦呢?”
再无话,一任电光闪烁,雷声滚滚,竟不知何时停歇了,窗棂上泛起一线曙光。
“你若是不想走……便不走吧。反正今日一定有人来接你,不要固执,跟他离开吧。”摸了摸她的头发,却见那裹缠的纱布渗出点点血痕:“此番出来的急,也没来得及带上冰雪优昙,不过他那里应是遍藏天下宝物,我也不用担心。”
移目沉睡的婴孩,皱起眉头:“别想用这个去骗人,他可是个聪明人。”
抖袍站起。
“此番一别,可能真的不会再见了,因为相信他会把你照顾得很好。”转过头来,眼中含笑:“没有人知道开始,也没有人猜到结局,你……”
他顿了顿,有些犹疑的问道:“真的不跟我走吗?”
他背光而立,曙光铺洒在他酡红的长袍上,泛着一层淡淡的青。
看不清他的表情,却听他轻声一笑,缓缓走到门边,似是停了片刻,却仍和此前的无数次一样,蒸汽般消失在空气中。
她怔怔的看着那消失的所在,仿佛在看一个梦。
没有雷电,雨仍不停的下着,已是漫上了台阶,从门缝里挤进来。
小庙又潮又湿,到处弥漫着阴冷的腥气和婴孩的哭叫。
她的神智忽而清醒,忽而模糊,一会听见碧彤在哭泣,一会看见宋冠在忙碌。被人扶起灌了一碗汤药,再次沉沉睡去。
却是冷,难以言说的冷。四围的潮湿仿佛幻化成无数只惨白的手,颤颤的向她抓来。
她想叫,却叫不出声,想挣扎,却无能为力。
那一只只手在身上不断游移,不断撕扯……
“咣……”
仿佛是一声巨响,那些狞笑的手于刹那间灰飞烟灭。
身上的桎梏随之破碎,她勉强抬起沉重的眼循声望去。
破败的庙门已是歪倒一旁,漫上台阶的水更加肆无忌惮的涌上来。却有一人仿佛踏水而来,带着一股淡淡的甘甜之香。
清醒……复沉睡,只于意识飘散的瞬间捕捉到一角雪色衣袖,感受到一个比空气还要清冷的怀抱,硬朗却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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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的那日听说是八月十五,她竟是昏睡了一个月。
这并不奇怪,奇怪的是……这是哪?
满眼皆是淡淡的水蓝,处处晶光闪闪,仿若星落凡尘。
她睡在一张极宽大的床上,亦盖着水蓝的锦被。那被好似拿云彩织就,毫无一丝重量。
她惊愕的打量四周,却见落地的水蓝帷幔一重重打开,走进个端着水晶茶盘的曼妙女子,微低着头,侍立一旁,身后又缓缓走来一身着繁丽衣裙之人……
黎妍?!
黎妍坐在床边,笑容端蔼。
“早就听说你会在今日醒来,果真。”
回眸一视,立刻有两个碧衣女子碎步上前,小心扶她起来,去拆手上头上的绷带。
那端茶盘的女子亦走上前来。
黎妍拿了那缠丝玛瑙盅,轻轻递到她唇边。
非药非茶,带着一股奇异清香。
她没有喝,只看着这团陌生,动了动唇。
“碧彤在玉清池,一会就见到了。”黎妍非常善解人意。
绷带尽除,但见双臂光洁如玉,更胜从前。
黎妍满意的点点头,又看了看她头上的伤……已有新发丛生。
许久不下地,竟是有些腿软,被人驾着走了半晌方适应过来。
帘幕重重,难辨方向,待最后一层水蓝被侍立两侧的清秀女子挑开,满室温热随即裹着淡香的潮气迎面扑来。
云蒸霞蔚中,是一面硕大的池子,周遭皆用汉白玉雕砌,打磨得光滑柔润。如波浪般弯曲的池沿均匀探出精美华贵的龙头凤首,口中徐徐吐着温热水流,汩汩之声有如音乐。池中水波荡漾,清澈潋滟,雾气蒙蒙,其上漂浮粉白二色荷花瓣,无风自转。
已有人过来帮忙卸去身上衣裙。
她方发现,此前的泥污满身的衣裳不知何时换作玉色绫罗。
“放心,是我帮你换的。”黎妍浅浅一笑。
“这是……哪?”
黎妍不答,只让婢女唤碧彤进来。
“你们主仆二人先聊着,若有事自会有人进来打理。玉清池养身极佳,大姑娘只要在此泡上一个时辰便会发现妙处。”
说着,黎妍并一干婢女悉数离去。
碧彤站在池边,泪水盈盈的上下打量她,欣喜道:“姑娘,你可好起来了!”
“这是哪?”
碧彤扶着她走入池中,轻声道:“广陵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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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你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大事。”
碧彤撩起清香的水波,轻轻淋在那瘦削的肩上:“老爷和大公子都回来了,官复原职,已搬回程府去住了。”
见她虽没有应声,却是眼睫微颤,于是继续说道:“就是那七天的事。傅远山自做了关雎馆主,为了大发横财,什么样的人都收进来。可是收归收,他竟然……”
原来傅远山色胆包天,竟然向那些贫贱出身的女子许诺,只要应了他,便可嫁入豪门贵族。
那些女子来关雎馆学习,岂不是就为了这个?于是……
七月初七,皇上突然来了兴致,驾幸关雎馆。晚间,不知是谁遣了名女子侍寝,结果东窗事发,皇上震怒,严令彻查此事。
傅远山下狱,用尽酷刑,只待秋后问斩。
第三日,狱中悄悄传出书信,呈递御史王迁。却被人截获,就此揭出两年前构陷顾程二位忠臣之案。
广陵王夜入皇宫,取出当年的呈堂证供——程准怀与赫祁通敌卖国的书信,浸于水中。但见字字游移,漂浮水上……
原来是利用高超的装裱工艺伪制而成。
于是,真相大白。
皇上连夜命内阁拟旨,革王迁御史一职,投入天牢。多年来被他提拔而在朝廷身兼重职者亦被拿下,与其有关联的一干人等皆不能幸免。查封王迁府邸时,又发现一密室,里面竟然私藏一套龙袍……
自此,王迁伙同傅远山构陷忠臣实则谋反之罪坐实,已拟定三月后凌迟处死。
“刚刚奴婢见到况……广陵王,他让奴婢告诉姑娘,说傅远山行刑在即,非要见见姑娘不可……”
天昊国有规定,但凡被处以死刑者,临刑前都会满足其一个心愿。
程雪嫣沐浴完毕,换上浅绿色银纹轻罗上衣,月白色水纹凌波裥裙,只觉一身清爽。
头发已拿巾子绞了,却仍滴着水珠。
这工夫,帘幔徐开,一个瘦弱的女子低首走进,屈膝道:“广陵王遣奴婢来问问姑娘,若姑娘决定了,就让奴婢引姑娘先去北华园。”
270真相重重
程雪嫣便要将长发盘起。
碧彤习惯的递上紫天珠钗,她刚要接,指却是一顿,盯着那钗,半晌不发话,脸色愈白。
碧彤心下一惊,急忙收了那发钗。
程雪嫣移了目光,默不作声的走出来。
出了重重帷幔,是秋日正午的艳阳高照,满眼的灿烂在昭示着节日的喜庆。
行至一片桂花树下,馥郁芬芳顷刻洒了满肩。
她刚抬手欲折一枝银桂,那引路的小丫头似是早就料到,已折了一枝递给她。
她暗赞其机灵敏捷,接过时顺便瞧了她一眼。
“你是……”
甫一搭眼,竟是故人。
碧彤也认出她来,惊叫道:“初夏,你怎么会在这?”
初夏含笑不语,只施礼道:“广陵王还在园中等候。”
程雪嫣默默的用桂花枝绾了发,跟在初夏身后。
三年了,这个当初倔强的跪在关雎馆门口的小姑娘如今也出落得亭亭玉立,行为举止远远胜于大家闺秀,只是不明白她怎么会出现在广陵王府。
而不明白的事太多了,她已无力去想。阳光暖暖的笼在身上,身体和心是一样的慵懒疲惫,不如去看这艳阳暖照,轻云如烟,绿叶浮金,锦桂飘香。
神思回转之际,发现碧彤和初夏不知去了何处,只余自己缓缓行于一座苍翠的园中。
此园遍植丁香树,非花季,油亮的叶子在风中轻轻摇摆,搅着四围飘来的桂花浓香,幽幽渺渺。
枝繁叶茂间,隐约可见一角雪色长衣铺在地上。
她止住脚步,俯拜在地:“民女程雪嫣拜见广陵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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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天牢,也难挡湿潮,而且还充斥着一股浊气,令人艰于呼吸。
程雪嫣紧跟在那个雪色人影的身后,似乎这样就能甩掉那不知从何处传来的类似鬼哭般的呻吟。
引路的狱卒停住脚步,将火把插在牢门一侧的墙壁上,拍着牢门叫道:“傅远山,有人看你来了!”
光线未及的角落里便传来一阵脚镣的哗哗声。
宇文紫辰转过头,眸中映着火把微光。
她垂了眼睫:“他只是有几句话要讲。”
他不语,也没有离开的意思。
“殿下,此处非殿下尊驾久留之地,还请外面稍候。”狱卒小心翼翼躬身道。
这时,一个硕大的物件从牢房的角落里飞滚出来,“咣”的撞在门上。
“外甥女,你可来了!”
程雪嫣被这披头散发的怪物吓了一跳,未及看清便被宇文紫辰挡在身后。
前方传来一阵“叮叮咣咣”的击打声,夹杂着狱卒的咒骂,好一会方停歇。
程雪嫣正待走上前去,臂却被他扯住。
她不动声色的挣开,微屈了屈膝:“王爷且到外面歇息。”
宇文紫辰盯了她半晌,方才离开,却让狱卒于不远处守候。
她慢慢走近牢门,看着那哼哼呀呀的人,冷冷道:“找我什么事?”
“外甥女,”傅远山挣扎坐起,脸贴在牢门上,硕大的泛着油光的鼻子颤抖着:“救我……”
见她面色冷淡,忙跪倒在地,砰砰的磕着响头:“我知道我错了,大错特错,我罪该万死。你观音在世,大慈大悲,一定要救我一命。我什么都不要了,这几年赚的钱都给你,只望外甥女放我一马……”
“你的罪,与我无关……”
“不不不,你听我说……”
“你与奸人勾结,构陷忠臣,意图谋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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