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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壶 (青囊尸衣续)-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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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生点点头,颇为不解地说道:“奇怪,贾尸冥丹田之内已无一丝真气,按常理说,即使是搏斗激烈人虚脱了,气海内也还会留存有少部分真气的,况且他还是全真派顶尖的高手。”
“是啊,那是……”客家嬷嬷也感到费解。
“只有一种可能……”寒生沉吟道,面色显得有些不安。
“什么可能?”客家嬷嬷问道。
“贾尸冥的真气是被人吸去的。”寒生严肃的说道。
在豫西大峡谷时,鳌老与黄建国突然现身之际,客家嬷嬷同沈才华正在与乔老爷对阵,故未曾留意黄建国与首长之间的对话,只当他还是那个在果敢时曾被自己救治过的那个怪人,不知道此人就是黄建国,曾经偷吸她丈夫李地水尸气的仇人。
“方才大殿之中再也没有其他高手了呀……”客家嬷嬷皱着眉头回忆说道。
寒生心中兀自寻思着,当今世上除了黄建国之外,还有一个人懂得“中阴吸尸大法”,就是自己和岳父吴楚山人在雨林中相遇的那对父子,鳌老和他的傻儿子。
“能够吸去贾尸冥先天罡气的,据我所知,当今世上只有两个人,一个是黄建国,另一个是住在果敢的缅共高官鳌老的儿子,是个憨包(赣北话意傻子)。”寒生缓缓说出了自己的怀疑。
“前些日子,在豫西大峡谷内,鳌老被乔老爷杀了,那个傻乎乎的怪人也被炸身亡,但他却不是鳌老的儿子,因为鳌老从未结过婚。”客家嬷嬷说道。
“寒生爸爸,那个老傻子是安息长老爷爷从京城里带走的,后来在果敢又被鳌老坏蛋抓去的。”沈才华插话道。
寒生闻言感到其中必有蹊跷,于是问安息长老道:“长老,那是个什么人?”
“此人是老衲六年前在京城王府井大街上遇见的,面相丑陋老迈但身体却是个年轻人,最为奇怪的是他的脖子,生有一圈紫色虬结的肉疙瘩,老衲从其身上感应到了七百年前黑帽系第二世大宝法王噶玛拔希的‘退魔咒’,大为震惊,于是便将其偷偷带到鄱阳湖鞋山地下洞穴中,欲行破解此迷团,但是六年过去了,却依旧毫无进展,直至后来遇见了小小……”安息长老述说着六年前的往事,一直讲到南下滇西南越境进入果敢,最后在恩梅开江上遇险的经过。
“哦,原来鳌老请老妪帮助救治的那个怪人是如此之来历啊……”客家嬷嬷恍然大悟道,于是她也叙述了在果敢西山石窟中,如何以祝由术治疗鳌老抓来的那个怪人的所有过程,最后她说道,“密宗噶玛噶举派的这种纯阳咒锁大概就是安息长老所说的‘退魔咒’了。”
寒生闻言心下暗自吃惊,他想起六年前在南山村,自己将那串丹巴老喇嘛的佛珠塞进了黄建国的嗓子里,导致其发疯狂奔而不知下落的往事,现在把这整个线索连系起来看,可以认定,这个丑陋的怪人就是黄建国本人……
“他确实是死了么?”寒生谨慎的追问道。
“胳膊腿都血淋淋的给炸飞了,必死无疑。”客家嬷嬷肯定的回答。
“那么,贾尸冥的真气又是给什么人吸去的呢?难道天下间还有其他人懂得‘中阴吸尸大法’?”寒生自言自语道。
众人面面相觑,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看来只有将贾道长救醒,才能够知道真相了。”寒生说道,“眼下我先施针,将其散落于奇经八脉一丝一毫的余气统统凝聚起来,逼进气海内为引,日后真气的恢复将是漫长的,一年半载不可能复原。”
寒生请彭长老将贾尸冥抱至僧房的床上,除去所有衣衫,然后从怀里掏出布包,取出银针准备施治。
“寒生爸爸,借我‘汗青’用一下呀……”沈才华拽了拽寒生的衣襟,悄声说道。
寒生诧异地望着他,掏出客家嬷嬷的那瓶“汗青”递给了他,小才华一溜烟儿的跑出了僧房。
寒生以银针刺遍贾道长周身全部52单穴、300双穴和50个经外奇穴,共720个穴位,数个时辰过后,才终于将贾道长散落于各处的零星真气凝聚至了丹田气海之中。
“看他自己何时醒来了……”寒生长嘘了一口气,抹去额头上的汗珠说道。
大殿内,沈才华抠了一大块瓶中的“汗青”,抹入了熊大海瞎了的右眼内,安慰他说道:“大海,这东西可好使了,你很快就能长出新眼睛的。”
“谢谢小主人。”熊大海感激涕零的说道,同时也更加坚定了要将通臂拳传授给沈才华的决心。
“娘,你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呢?这是‘小翠儿’,我的好朋友,你一定会喜欢它的……”大殿内的蒲团上,墨墨搂着老祖在说着悄悄话。
“喵呜……”大黑猫仿佛听懂了一般,轻声叫着,友好地晃动着尾巴。
沈才华静静的来到了墨墨的身旁,他恨自己怎么就是想不起来那句咒语了呢……“墨墨,我会想起来的。”他保证道。
“有良,你这混蛋!”突然,僧房内传来贾尸冥愤怒的叫骂声。
墨墨和才华闻言匆匆跑进了房间内,见贾道长已经清醒了,但似乎身子无力,虚弱的倚在了床头上。
“师父……”墨墨扑进了贾尸冥的怀里。
寒生闻言与客家嬷嬷也随即冲进了僧房内。
“贾道长,你总算是醒啦。”客家嬷嬷松了口气,道,“是寒生救了你。”
贾尸冥目光望见了寒生,心中顿时百感交集,末了,尴尬的说道:“寒生,贫道惭愧呀……”
寒生淡淡一笑,问道:“贾道长,是什么人吸光了你的真气?”
“是有良!”贾尸冥忿忿道,“首长偷袭了贫道脊心穴,乔老爷这才一击得手,是有良那小子趁贫道无力反抗之际,从列缺穴吸走了先天罡气……”
“有良是谁?”寒生疑惑不解道。
“就是站在首长旁边的那个男孩儿。”客家嬷嬷解释说道。
寒生回想起来是有那么一个不起眼儿的男孩子,于是惊讶不已道:“那男孩子竟然会‘中阴吸尸大法’?”
墨墨闻言摇头道:“师父,有良哥不会武功的呀,我知道的。”
“贫道也纳闷,在潼关时,他还是个朴实的小和尚,什么也都不会,怎么短短数月,竟然一下子变得如此厉害……”贾尸冥亦是迷惑不解。
寒生想了想,问道:“这个有良可与黄建国有过接触?”
众人均摇了摇头。
“这个有良掌抓贾道长列缺穴,以劳宫逆吸真气,列缺有闪电之形,有似天庭破裂之象,亦称‘童玄’,为手太阴肺经,八脉交会之穴,以此手法看来,他比起黄建国凌空吸人真气还是差得很远,不过若是假以时日,恐怕终将成为江湖上一代绝世魔头……”寒生忧心忡忡的说道。
众人面面相觑,心下不免骇然。
“贾道长,我已经针刺你周身720穴道,将所剩无几的点滴真气凝聚在了丹田气海之内,日后的恢复,就要看你自己的了。”寒生说道。
“贫道多谢了。”贾尸冥感激万分道。
“你们都出去吧,我有些话要同贾道长单独谈。”寒生对大伙说道。
众人都离开了僧房,寒生轻轻地带上房门。
“贾道长,六年前在密支那,老祖为你所杀,是我和小才华两人将其埋葬的,热带雨林里潮湿闷热,蛆虫滋生,老祖的尸体应该很快腐烂掉的,今日得见,何以身体完好无损呢?”寒生问道。
“这是勐拉差翁·坤巴干的,他把老祖的尸首变成了‘阴相人’,因而得以保存下来。”贾尸冥解释回答道。
“勐拉差翁·坤巴?暹罗大国师……”寒生惊讶道。
“正是,在密支那野人山雨林里,他利用‘阴相人’老祖劫掠山寨女婴,练制一种什么‘阴婴降’……”贾尸冥一五一十的讲述了当时的整个过程。
“哦,原来是这样啊,亏得坤巴及时发现保存住了老祖的遗体,并制成了‘阴相人’,给了我们一次复活老祖的机会。”寒生由衷的感叹道。
“贫道已将安息长老的一瓶‘返魂水’喂老祖喝下了,但是她仍还是长睡不醒,安息长老说,老祖的魂魄丢失了。”贾尸冥叹息着说道。
寒生点点头,说道:“不错,老祖的魂魄在我这里。”
第三部 天地玄黄 第一百七十九章
安息长老将福寿宫交给了当地的几名喇嘛管理,自己与彭长老跟随寒生等人启程前往魂牵梦系的雪域高原,那里是苯教的故乡。
黄昏时分,夕阳余晖下的大金塔,金光灿灿,游人如鲫。
停车场上,虚风道长向寒生等人辞行走了,他准备在仰光搭机直飞中国京城,白云观毕竟是其出家修行之所。
阿明驾驶着吉普车,众人都挤进了车内,离开了大金塔,连夜沿着曼仰公路北上。
停车场上,一个身穿无领对襟长袖短衫,下套黑色“笼基”,扎白布“岗包”本地装束的年轻人偷听到了他们的谈话,然后拉开角落里的一辆老式丰田轿车的车门,匆匆说道:“宋会长,他们准备开车沿曼仰公路北上,经曼德勒到密支那的甘拜迪,然后步行穿越高黎贡山,渡过怒江到腾冲。”此人正是首长派来配合宋地翁懂缅语的那名属下。
座椅下面探出小侏儒宋地翁的头来,满意地说道:“很好,知道了去向,我们就没有必要坐出租车一路跟踪了,还不如直接先行赶到腾冲县城去等候他们。”
“宋会长,我俩在仰光可以乘夜班火车经曼德勒到腊戍,然后坐汽车奔南坎木姐出境便是瑞丽,那儿距腾冲已经很近了。”那人是个缅甸通,地理情况十分的熟悉。
“好,我们就乘今晚的火车。”宋地翁点头说道。
两人乘出租车来到仰光火车站,匆匆登上了夜班火车,连夜驶往曼德勒。
吉普车北上穿过勃固省,于次日上午清晨到达了曼德勒,吃过早餐以后,又马不停蹄地驶往密支那,在夜幕降临后不久,他们终于赶到了甘拜迪阿明家的那座山寨。
远远望去,寨子里烛火通明,人声鼎沸,有好多水傣以及山苗装束的山民背着长刀猎枪,高举着松枝火把,鼓噪之声不绝于耳。
“出事了!”阿明惊讶的说道,脚下油门踏板踩到底,吉普车风驰电掣般的冲进了寨子里。
“阿明回来了……”人们让开了通路,阿明跳下车匆匆跑上前去。
火光中瞥见老爹被一群傣苗山民围着,仿佛在激辩着什么,小芹站在老爹的身旁,手里握着卡宾枪,身子紧张得颤抖着。
“阿明……”小芹望见阿明,激动里带着哭腔。
“怎么回事儿,老爹?”阿明诧异的问父亲道。
“你就是阿明?是你带人去野人山救出那些女婴的么?”一个头扎皂巾的山苗头人横眉打量着阿明,用缅语问道。
“是我,怎么啦?”阿明不解的以缅语回答道。
“交出‘野人山老妖’,我们要烧死她。”头人不容分辩的说道。
“为什么?我们已经铲除了真正的妖人,就是那个暹罗大国师,名叫勐拉差翁·坤巴。”阿明解释着。
“哼,有谁看见了?但凭你一人说谁会相信?那个‘野人山老妖’就是妖人,若是不烧死她的肉身,孩子们就永远醒不过来了。”那头人咬牙切齿的说道。
“你说什么?救出的女婴不是好好的么?”阿明疑惑道。
“不,她们回到家以后,这23个女婴就都一直昏迷不醒了,泰国颂长老说,她们的魂儿被‘野人山老妖’收了,只有烧死老妖,她们的魂魄才能释放出来。”头人说道。
“泰国颂长老?”阿明诧异道。
“不错,正是本长老,暹罗国最负盛名的皇家降头师。”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
阿明扭头望去,一架竹滑竿上端坐着一个骨瘦如柴的老者,着一袭黄色长袍,扎三角形包头,面色黝黑,镶着一口的亮灿灿的大金牙,十指尖尖,长长的指甲上涂着豆蔻色,神态十分的傲慢。在他的身后威风凛凛的站着好几位高矮胖瘦不一,穿各色长袍的中年人,大都留着胡须,他们都是来自暹罗各府民间有名的降头师。
“阿明。”老爹此刻方插上话,道,“他们非要爹爹交出‘野人山老妖’来,我说你已经带客人们去了仰光,可他们就是不信……”
阿明走到了颂长老的面前,尽可能以平和的口吻用缅语问道:“颂长老,你说只有烧了‘野人山老妖’,女婴们才能苏醒,有什么根据?”
“呵呵呵……”颂长老竟然笑将起来了,末了以流利的缅语说道,“年轻人,本长老乃是暹罗最负盛名的皇家降头师,听闻缅北野人山有老妖出没,专门掳人不满周岁的女婴,于是便带着暹罗降头师们前来捉妖,为民除害。本长老一到这里,便看出了问题,女婴们人事不省,乃是魂魄已不在体内之故。如今,本长老便要亲自与那老妖斗斗法,取回孩子们的魂魄,好啦,闲话少说,交出老妖来吧。”
“胡说八道,那些女婴在哪儿?我的朋友是有名的神医,请他一看便知。”阿明愠怒道。
就在这时,有人蓦地喊叫起来了:“老妖就在车里!”
人们“轰”的一下炸锅了,水傣和山苗中年轻人纷纷抄起了长刀和猎枪,团团围住了那辆美式吉普车,四周火把通明。
寒生、客家嬷嬷和熊大海推开了车门,彭长老扶着安息长老缓缓下了车,最后是沈才华和墨墨,他俩各自怀抱着嘟嘟和“小翠儿”,而贾道长则扶着老祖依旧在座椅上,冷眼向外瞧着。
“这是我阿明的客人,你们不许胡来!”阿明怒道,伸手从方向盘下面拽出卡宾枪,端在了手里。
“阿明,这是怎么回事儿?”寒生平静的问道。
阿明简要的叙述了事情的原委,那些情绪激动的山民们横眉怒视着车内的老祖,在火把的映照下,闪动着森森的刀光。
“带我去见那个颂长老。”寒生吩咐道。
“你是什么人?”颂长老乜了一眼寒生,见他一身汉人农民打扮,不屑一顾的哼道。
阿明在一旁充当了翻译。
“阿明,你告诉他们,我是来自中国江西的赤脚医生,可否看一下那些孩子?”寒生说道。
阿明直接用缅语问山苗头人:“这位是我的朋友,中国来的赤脚神医寒生,他想看一下那些女婴。”
头人扭头望向了颂长老,欲征求其意见。
颂长老闻言嗤嗤干笑了两声,鄙夷的说道:“中国赤脚神医?本长老看他脚上不是穿着鞋子么……”
身后的降头师们都会意的笑了起来,有的还直捋着胡须叹气摇着头。
头人一摆手,有妇女们怀抱婴儿走上前来,有人将火把移近,橘黄色的火光映照着那些沉睡不醒的女婴,周围的人们安静了下来,默默地盯着寒生。
所有的女婴都是同一个症状,双目紧闭,面色潮红,呼吸缓慢,如同熟睡了一般。
寒生伸出两根手指,轻轻地切上一名女婴的腕部三关,心中不由得大吃一惊……
寒生又迅速的探查了其他女婴的脉象,沉思着缓缓松开手指,然后伏在女婴耳边,悄悄地睁开了蝇眼一瞥,心中已然有数了。
“寒生,有何不妥?”客家嬷嬷看出有些不对头,于是轻声的问道。
“这些孩子均非二十八脉之象,而是世间少见的怪脉‘七绝脉’……”寒生疑惑的说道。
“何谓‘七绝脉’?”客家嬷嬷不解的问。
“釜沸脉、鱼翔脉、虾游脉、屋漏脉、雀啄脉、解索脉和弹石脉,并称‘七绝脉’,这些女婴竟然全部都是雀啄脉,脉游离于筋肉间,脉来数急,脉律不齐,如鸟啄一般,主脾气将绝啊。”寒生解释道。
阿明听不懂,在一旁干着急,“寒生大哥,她们究竟得了什么病?”
“嗯。”寒生想了想,说道,“肺朝百脉,主气,肝藏血,主疏泄,肾藏精化气,为阳之根本,脾胃乃为气血生化之源,脾主统摄血液的循环,纵观这些女婴面色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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