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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长会-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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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的那个小孩,就是小强吧。

有些乘客已经开始抹他们发红的眼睛了。

为什么?那所小学对孩子们做出这样残忍的事情,难道他们的父母都不知道吗?”

司机大叔叹了一口气:“唉……也许有的父母把那样的孩子当做是自己的负累吧,送进去以后,就不闻不问了。这个世界上啊,并不是所有的父母都爱自己的孩子。”

不,不是这样的。我妈妈爱我。

我在心里呐喊着,不安地握住小宝的手。

我不知道,我们的父母还爱我们吗?如果爱。为什么他们都不来探望我们,把我们接走呢?难道真像司机大叔说的那样,我们都是被抛弃了的孩子?

不!我不相信!

我看着小宝,他的眼睛里似乎也掠过一丝不安。我们已不能确定,我们的家是否是幸福的终点站。

小宝的家住在老街那边。当古色古香的建筑群从公交车窗外飞掠过时,小宝握着我的手,紧张起来。

“我要回家了。”

他喃喃低语,语气中既有兴奋,亦有不安。

我理解他的兴奋,也理解他的不安。因为我的心中也徘徊着同样矛盾的心情。公交车载着我们在一个站牌前停了下来。我们跳下车,小宝指着马路对面对我说,走过天桥就是他家住的那条街了。

街坊们没有忘记一个叫小宝的小男孩。所有认识他的大人都跟他亲切地打招呼,但是,大家的脸色怪怪的。一位善良的大婶忍不住把我们拉到一边,她踌躇着,后来才说,小宝的妈妈已经改嫁他人了,而他的继父并不知道妻子原来还有个孩子。

小宝的妈妈十六岁就生了他,一个女孩十六岁就未婚生子,在那个年代是多么荒唐的事情。而可笑的是,放到今天,到医院做人流的中学生却比比皆是。只能说,他妈妈生活在一个错误的年代。

事情的真相已经昭然若揭。虽然没有人明说,但谁都知道,为了不让小宝成为自己改嫁的负累,那位妈妈狠心把他送走。

据说,那个男人很有钱。

金钱,从来都是万恶之源。它散发出腐臭,却能深深得吸引绝大部分的人。为了它,所以诞生了许多的罪恶。金钱本无罪,最初它只是被发明用来服务这个文明社会,然而,它却让人类无休止的肮脏欲望以一个具体的形式出现了。

这时,我才明白,小宝并不是特殊儿童。他身心健康,和那些在普通小学里上学的小孩并无不同。他只是一个孤儿,一个被母亲抛弃了的孩子。

“不!你骗人!”

小宝一把推开好心的大婶,任凭我在后面怎么叫他,他脚步不停的找自己的家门口跑去。他大力地拍着家门。左邻右舍的人家都被惊动了,纷纷探出好奇的脑袋。

“原来小宝回来了啊!”

“别拍门了,你妈妈已经搬走了。”

“可怜的孩子啊。。。。。。”

大家都这么说,都在告诉他一个残酷的事实——这个是事实长久生活在苦难的孩子所无法接受的,就像,列车穿过一个漫长而漆黑的山洞,光明的出口呈现在眼前,心怀希望的乘客们却随即进入另一个漆黑的山洞。

无尽头的黑暗,缓慢地缓慢地溃烂者我们的生命。

小宝想尽办法,终于从窗口爬进了屋子。他自出生起便一直生活的家,早已人去楼空。空气冲跳动着尘埃,地上到处散落着胶带与纸屑,而小宝与妈妈的合照也被当做垃圾遗留在地上。

小宝弯下腰,捡起其中的一张。我不去看他留下来的眼泪。

我想起公交车上大叔说过的话,他的话亲切温柔,却往我们心里填充了最真实的黑暗。我们之所以怀有希望,也许只是我们没有勇气看清现实而已。

或许,我们逃出来根本从一开始就失败了。即使越过红线,等待我们的也不是光明。

傍晚到来之前,我们开始往我家的方向走去。

我们两家相隔不远,约莫一个小时的路程。我们相对无言的默默行走。城市里的人不动声色的经过我们,像冰冷海底里冷漠的鱼。

盛开的木棉花开始掉花瓣,花瓣死在水泥路上,流出红红的鲜血。

整座城市似乎在衰亡。头顶上银灰的天空,似棺材一般将要盖上。

天空不是蓝的,城市不是生机勃勃的,也许这只是我们悲哀地想象而已。有些词语,譬如,光亮,希望,温暖……这些,似乎都从我们的生命中消失了。我不知道,我回到家将有怎样的遭遇。

妈妈也搬走了?

这似乎不大可能发生。但是,她会欢迎我回家吗?

我握着小宝的手叫他放心,说我们以后可以住在一起时,他很勉强的笑了笑。他用手抹去哭过的眼睛,装作坚强,悲伤却停留在他的眼神里。他的口袋露出照片的一角,那是他和她妈妈的合照。

我想,他依然在说服自己去相信他妈妈这么做是有原因的,不是真的将他抛弃了。

他强迫自己这样去想,不然,他会彻底绝望至死。

或许,真有一天,他妈妈会接他回家,回那个陌生的家。那里有个陌生的男人,他甚至不知道那家的地址,他妈妈并没有留下任何联系方式。我知道,这是一个狠心母亲惯有的做法。

我们走回了落雨街。我很高兴看到熟悉的街道,以及街坊邻居们熟悉的笑脸。

一位水果店的老板娘站在门口对我微笑:“你回来了啊!”

就像对游子归家一句平常的招呼,温暖了我的心窝。

但随即出现在我们面前的,如一阵北极的寒风吹冷了我们的身体。

只见一辆破旧的面包车停在我家的楼下。我妈妈和曾校监就站在那里,谈笑风生。当发现我们时,妈妈向我招了招手:“丫头,快过来!”

我们犹豫着,心里害怕极了。

曾校监对我们露出恐怖的怪笑。

你们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她邪恶的声音仿佛就这样响荡在耳边。

妈妈生气了,大声叫起来:“快过来呀!”

等我们走过去,妈妈毫不客气的甩了我一巴掌、她打的十分突然,我来不及躲,只能错愕的看着她,眼泪流了下来。

“死孩子,怎么从学校偷跑出来?!你知不知道,曾校监为此着急了一天呢!”

曾校监倒是一反常态地劝妈妈:“别打她了、小孩子嘛,还不懂事呀。我们得慢慢教。”

“你说得对。你说得对。我这闺女以后还得拜托你多多照顾呢。

“好说,好说。”

两个惺惺作态的女人,忽然令我有种反胃想呕的感觉。

“妈妈!我不回学校!”

我大声抗议。我打断了这两个女人的谈话。她们看过来,妈妈的表情有些错愕。她可能第一次见到女儿敢如此强硬地发表自己的意见。没错,在家里,我从来都是逆来顺受,从不试图反抗妈妈的旨意。

唯独这一次,我不愿服从。因为我不想再回到那个可怕的地方。

我们已经在黑暗中生活够久了。

妈妈有些恼羞成怒,血液循环的加速时他的面部肌肉抽动异于寻常。我有看待那张熟悉的发怒的脸,原始的暴力气味顿时泛滥在黑暗的光线下。我害怕,身体的温度被越来越强烈的恐惧感驱散一空。

碍于在大街上,妈妈没有发作。在外人面前,她总得装成一幅慈母的模样。

“死孩子!快给我滚上车!”妈妈沉着脸呵斥道。

曾校监走过来拽我的胳膊。

“松手!”我退后几步,甩开她的手。曾校监的脸色很难看,但同样不便在大街上发脾气。她继续恶心的说:“上车吧。孩子。我们回学校。”

“不!我不回去!妈妈!”我指着曾校监像妈妈哭诉,“她打我们!妈妈!这个老巫婆在学校里经常打我们!”

经过的行人开始驻足,围观起来。纯属看热闹的人,却无意中成了我哭诉的证人。被人们指指点点的曾校监脸色更难看了,她按捺住性子,像是替自己辩解,又或者是为了让众人相信这些指控全是我这个逃学小孩的一派胡言。她说:“哎呀,你这孩子,虽然老师平时对你是严厉了点儿,可你不能为此就记恨老师,随便冤枉老师啊。”

她抬起手,装模作样地擦拭几滴挤出来的眼泪。

“孩子啊,老师对你们严厉也是为你们好呀。要知道你们是特殊儿童,为了教好你们老师我可是付出了双倍的心血啊。没想到……到头来居然还被学生讨厌了,我真是没有当老师的资格,愧对那些相信我们的家长啊……”

她声泪俱下,不知情的人们显然被他动容的表情蒙骗过去了。更多人相信她的无辜,没有人相信一个特殊儿童的话。我的眼泪原来一文不值。

人们劝说着曾校监,别为我这个说谎的小孩伤心难过。

妈妈让我向她道歉:“老师也是为你好啊!”

我投降了。

大人与孩子的战争。我们毫无胜算。

我们在人们的欢呼声中被送上面包车。汽车引擎再次发动,我泪流满面地回头看妈妈,我楼上的家,这条熟悉的街道,以及水果店的招牌……

这一切一切,都随着曾校监逐渐强盛起来的邪笑而消失在身后。

那天回去后,曾校监并没有打骂我们,也没有把我们关进小黑屋。

因为她知道,我们已经成了彻底绝望的行尸走肉。

我们不会再逃跑了。

越过红线最可怕之处,不在于肉体上的惩罚,而是希望的破灭。

这里,香云小学,从此将永远是我们的黑暗之家。

那时,我们还没意识到,我们当中的大部分人,再也没有机会越过红线了。

2010年——香云中学

空城孤坟

辽阔的天空,这是又响起了急促的防空警报声。校园里的人们纷纷扬起脑袋。深灰的天空,好比人们此刻沮丧的心情。灰色的风突然就灌满了每个人的衣服。远远地,防空警报声从某个中心向世界飞速的扩散。

接着,出现另一些不协调的声音。

“嗡嗡嗡!嗡嗡嗡!”好像是蜜蜂振动翅膀的声音。但如果真是这样,你会被吓得魂飞魄散。那会是多么大型的蜜蜂呀!那蜜蜂能和飞机一样大!

大家注视着远方。天际出现几个小黑影。它们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他们转动着庞大的金属翅膀,那些嗡嗡声就来自于机翼产生的气流。

“是直升机!”

戴菲菲高兴地指着那五架飞过来的直升机兴奋地叫起来。

“我们有救了!有救了!”

戴太太惊喜地狂呼,但语句含混不清。她手舞足蹈起来。

人们朝天空中的庞然大物拼命呼叫,挥起双手,有些家长相拥而泣。

谢天谢地,噩梦就要过去了。

那些直升机离地千余米,他们逐渐接近校园上空。机翼飞速转动而产生的气流声轰轰隆隆地从天而降,这些巨大的声响轻易就将人们的呼救声淹没。所以,坐在军用机里的人很难察觉校园里的这群幸存者,他们的任务本就不是为了这些人。

尽管下面的人都已经能看清楚直升机外面的深绿涂装,甚至依稀看见驾驶员利用佩戴在头盔上的通讯工具在通话。然而,直升机却丝毫不减缓速度,慢慢飞远了。

这是他们的就的唯一希望!

人们几乎崩溃了,有些人撕破喉咙地哭喊起来:“救命!我们在这里!”

“快上顶楼!”

张子朗大喊道,身影已经冲入教学楼。在楼顶被发现的机会会更大些。

尾随跑上楼顶的人们惊奇的发现,天空中并不只那五架直升机——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多,起码超过五十架——满天空都是那种金属飞虫的振翅声,他们集中在一起会让你变成聋子。此时,它们却在忘四面八方逃逸。这种景象会让你想起好莱坞电影里所描绘的世界末日。你无法不这么想,显然这座城市的居民正在逃离这个地方。他们会逃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又或者,整个世界都已不再安全了。

军用的,民用的,金属飞虫嗡嗡地起飞,逃跑。又有好几架直升机从楼顶上空飞过,但他们统统无视楼顶上这群拼命呼救的人。他们喊累了,喉咙沙哑了,有些人体力不支地瘫软倒地。

这次徒劳的希望不仅让他们的精神接近崩溃边缘,更让他们仅存的体力消失殆尽。

用不了等红线逼近,他们就会在那之前绝望而死。

“天啊,到底出了什么事?”

林淼淼惶恐不安地望着城市四周。有生之年她从未见过这座城市会如此慌张。远处高楼大厦的楼顶,模糊看见有些人影急匆匆地登上等候的直升机。一架架直升机起飞后,很快消失在天际。

“肯定是出什么事。”

张子朗推断道。他看见天空中感谢金属飞虫越来越少。响彻天际的防空警报声也渐渐平息了。最终,世界恢复一片死寂。

荒芜的镜头在这群人身边飞转。整座城都被丢弃了。

“看来,我们得自己逃出去了。”

张子朗对身边的梁老师说,又回头看着林淼淼,笑容干巴巴的,既沉重又恐慌、

当黑夜再次降临时,谁也不能确定,这是不是最后一个夜晚。

大家都睡着了,却有一些人爬了起来。

他们聚在楼梯间。他们心情沉重。今天夜里,他们聚在一起的目的是为了讨论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戴太太、楚太太、端木先生……五位家长自从发现了某件重要的事情后,便一直忧心忡忡。本来,他们相互并不认识,或者根本忘了对方的样子,毕竟他们只是曾经萍水相逢过一次而已。

但是,电视里那个诡异的女人三番五次地出现后,他们沉睡的记忆被唤醒了。

那个女人他们都认识。

“她应该早死了。”戴太太低声说道。黑夜中感觉得到呼呼冷风吹过后颈。

“没错。她死了。就算她没死,也绝对不可能跟当年一个摸样,她应该老了许多才对。”

楚太太接过话。然后轮到端木先生:“她跟我那时认识的根本没变。她……莫不是鬼魂吧?”

“不!”戴太太坚定地说,“不是鬼魂!比鬼魂更可怕!”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当年那件事情……”

“那件事情谁也不要说!不能让我们的孩子们知道我们那样的过去……”

“可是,可是,这是冲我们来的!”楚太太打断戴太太的话,“你们一定也感觉到了吧,现在这件事情和我们的过去有关!我们做错了!所以今天要受到惩罚!”

“不!”戴太太压低嗓子喊到,声音有点发抖。“不会是这样的!我们不会死!”

可好似没有人能保证这一切。

林淼淼做了个噩梦。

许多瘦小的人应出现梦中,他们张着嘴巴,似在说话,却没有声音。梦境猛地拉住她的胳膊,她感觉到一股真实的力量,把她从梦境中拉回现实。

她醒过来,发现家长们都不在教室里。

夜晚的空气略显悲凉。她走出教室,想看看家长们去哪里了。她听到一些模糊的交谈声,他悄悄走到了楼梯间。借着上方倾泻下来的月光,她看见家长们在神色凝重地讨论什么。

她听到大部分的谈话内容。电视机里的那个女人,他们的过去,他们做了什么而会受到惩罚……就这些诡秘难懂的话,林淼淼也无法了解整件事情的真相。她的出的结论是,这一连串的恐怖事件似乎都是因为她而起。

家长会,是为家长们而准备的恐怖盛宴吗?

真是这样,那么其他人都是无辜的。校工小李、老细、阿虫……他们都是间接被家长们害死的。而学生与老师也是被无故困在校园里。这些家长们,事到如今却还想隐瞒他们那些不可对人言的过去。

林淼淼凝视着月光下家长们的面孔,那本是一张张慈祥的脸。现如今,她竟发现那一张张脸充满了罪恶与迷惘。

家长们交谈完了,开始走下来。林淼淼在他们下来之前,赶紧溜回教室。

孤独的母子

红线又逼近了一些。他们已经爬到了教学楼边,里面的人只能躲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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