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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妃媚倾城-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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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自己又是太想她了,总会有这种莫明的幻觉出现。每时每刻都以为她会再次出现在这里,然后巧笑嫣然的叫他小鬼,给他讲一些从来没听过的笑话,再拍拍他的头,像孩子一般亲昵的举动总是刺痛他的心。但现在,他是多么的渴望,她能再对他做出这种憨厚可掬的动作啊!

只是,这一切都不可能了。他生命中,再也不可能有那个女人的出现,这一生,他注定无法兑现曾经的承诺。三千弱水,他连唯一要取的那一瓢也流失了。

望着他渐渐离去的身影,带着那阴霾不散的悲伤,她哭得撕心裂肺,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不断的抽泣,让她喘不过气来,内心的巨大悲伤压抑着她,让她不能动弹分毫。她只明白,若是这刻死去,也许是最大的解脱。而自己,到底怎么了,究竟是死是活?为什么,所有人都看不到自己?

云……。。渐渐散去,灯火渐渐熄灭,无边的黑暗想恶魔的爪子,正慢慢将她吞噬下去。

“忘尘……。。忘尘……忘尘……。”

远处的呼喊声,时近时远,时轻时重………

眼皮像灌了铅,难以睁开。

“醒了……。醒了……王爷……。。忘尘姑娘醒了……。。”

听到那些杂夹着喜悦激动的惊呼声,苏念尾在朦胧间看到几个模糊不清的人头。她们不停的攒动着,让她一时间,分不清谁是谁。

这时,纤掌被一只冰冷而厚实的大掌所包裹着,那是一种安心而踏实的感觉。经过多日的接触,她当然明白是谁握着她。

“雪寒……。”不由自主的唤着他的名字,东陵雪寒冷酷淡漠的脸上有一瞬间的动容。是的,听着这熟悉而浅柔的呼唤,他一下子睁大了黑瞳,那目光,仿佛是沉沉夜色中掠过了转瞬即逝的流星。熟悉,熟悉,如此熟悉。梦中的那个她,曾无数次这样呼唤着他。那种辛酸的刺疼感,让他不由将手中的柔荑握得更紧了。

“啊……”疼痛的感觉蔓遍全身,听着她的惊呼,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控,连忙将她松开。

受方才的疼痛刺激,苏念尾的意识似乎清醒了大半。很快,她努力撑大水眸,看清了眼前的这群人。

为首的是韩王东陵雪寒,其实是脸上抹了药膏的金花妈妈,再有小竹小菊两个丫鬟,站在最后边的竟然有小玉。当小玉看到自己醒来以后时,便垂下头,匆匆的又退了出去。

本来想唤住小玉的苏念尾,可是刚一动身,便被东陵雪寒给按了回去,他冷着脸略带命令的语气说道;“别动,现在你有伤在身,好好躺着休息。想要什么吩咐下去就好!”

苏念尾正想发话反驳,转头便见赵金花也不住的点头赞同。

她左右环顾之,撑起身轻声道;“金花妈妈你没事吧?”

赵金花眼中闪过一抹感激,可能没想到苏念尾醒来挂记的第一个人会是自己,于是她苦笑着摇了摇头道;“我没事,一点小伤算不上什么。到是你,伤得这么重。”

苏念尾听罢,望了寒着脸的东陵雪寒一眼,没有说什么,只是淡淡的转开眸;“没死就好!”

“那个畜生真不是人,还好王爷来得及时,否则………。。”突然插嘴的小菊话还没说完,便被赵金花一眼瞪了回去。

“忘尘啊,你没事就好!”赵金花怕气氛不好,于是连忙补上一句。

这时的东陵雪寒却突然站直身子,黑瞳凛了凛苏念尾一眼道;“为什么要轻生?”

听着他这一句话时,苏念尾吓了一跳,随后连忙瞥了瞥被包扎起来的手腕,一阵寒意蔓过全身。是啊,当时为什么会选择轻生?她并不是那种意志薄弱,遇事就用死来解决的人啊?

“是啊,忘尘,多伤啊,你不知道韩王知道后多生气,他多关心你,从昨天到现在,你一直晕迷,都是他守在你身边的!”赵金花说完这些话,却受到东陵雪寒的一记冷眼,但却并没有得到责怪。

苏念尾水眸微扬,一脸惊愕的望向依旧冷着脸没有丝毫表情的东陵雪寒,果真是他救了自己?而且还守了自己一天一夜?他,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是因为现在的自己,让他觉得与从前的自己相像吗?

她咧开唇,微微苦笑;“让王爷费心了,妾身罪该万死!”是的,无法让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她们之间也只能局限于此。就算他是因为现在的自己也好,曾经的自己也罢,反正他救了自己,她是真心的感谢他。

“不许再对本王说死!”原本冷冽的脸,似乎在瞬间变得更加阴寒了,他深沉的瞳孔迸射出的厉光,蓦地把屋内的所有人吓坏了。

苏念尾知道他是担心自己才是如此,这个小鬼从来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情感,总会用一些偏激霸道的行为来行事,一般都会让人误以为他是有恶意。其实,他不过是外冷心热罢了。

想到这里,她会心一笑道;“在那种情况下,我是宁可死也不愿受他侮辱,那种耻辱的感觉之所以会漫过理智让我自杀,因为我是一个有自尊的人,不是一个轻易受人摆布的人!”

她的一话翻话落下,在别人看来是该杀头的话,听在他的耳里,似乎有种久违的感觉。

几曾何时,听着她说话,还有她的声音,以及她的一举一动,越发激起他对那个人的思念。越来越让他觉得,她与她除了身份,容貌年龄以外,几乎已是同一个人?

不,她不是她,永远不是。她在他心中是独一无二,没人可以替代,他不能让自己再这般混沌下去,一定要分清她与她之间的区别。

对,她只不过是一个与她有着相同眸子的青楼女子,哪怕脾气与声音如此相像,但不是同一个人。她已经死了,是在自己眼睁睁的情况下,无能为力的情况下,被大火烧死的,他救不了她,今生他都会困在这个解不了的枷锁里,他永远都会将自己的心囚禁于此。

“韩王,你怎么了?”望着眼神突然被一抹巨大忧伤与恨意笼罩着的东陵雪寒,苏念尾不免好奇的询问道。

“你安心休息,我会再来看你!”淡淡的撇下这句话,东陵雪寒冰冻的站起身,没有一丝感情的离开了。

东陵雪寒走后,空气似乎才得到溶解,方才不敢说的话,大家这才七嘴八舌的关心起苏念尾的病情来。

报应

苏念尾静养的这些天,身体恢复得特别的快。

每日,烟雨楼的丫鬟都在韩王的吩咐下,用最好的药材替她煎药,用最名贵的补品为她炖汤。同时,还加派人手细心照料。其实,这些还不算最为出格的,出格的是,每日午时,韩王都会准时进入烟雨楼,亲自为苏念尾喝掉午间的补药,才肯安心离去。

一开始,苏念尾并不喜欢他的霸道固执,可是他却执意如此。尤其是只要她一拒绝,他的脾气就暴戾无比,就算不是对苏念尾发泄,而侍候她的丫鬟也必定倒霉。

后来,为了这些小丫鬟们的人身安全,渐渐的苏念尾由无奈变成了妥协。

不过说来也怪,平日的东陵雪寒每次喂药时,都会轻声软语,像哄孩子般逗着苏念尾。这次,却沉默不语,一言不发,那张脸阴沉得似乎快要下暴风雪。

然而察觉不妙的苏念尾,也一直没有开口多说什么。毕竟,今日的东陵雪寒就像一颗炸弹,处理不当,随时可能会爆炸开来。

好不容易把药喂完,东陵雪寒心细的抚上她的额头,良久才伸了回来道;“退烧了,应该没事了!”

苏念尾点点头,一时之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想怎么处罚那个侵犯过你的人?”他冷不丁冒出的话语,让苏念尾讶然一惊。

她慌乱的抬起头,不明所以的张了张唇;“嗯?你说什么?”

对于她的疑问,他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黑瞳朝门外冷冷凛去,眼里的寒光似要将人冻结。

“来人啊,把他带上来!”

如飞刀般锋利的话语刚落,这时只听门外一阵异响,接着两个身穿银色盔甲,腰挂大刀的雄腰虎背男,扛着一个遍体鳞伤的满身污垢的人走了进来。

被拖入屋来的那人头戴一只沾满血迹的麻袋,下身几乎没有任何反抗之力的软倒在地。尤其是他那冲血的手指,还不停的在地上比划着什么,但是每动一下,地上的血迹就越发斑斓。看样子,那人应该是一个重刑犯人,否则不会受到如此刑罚和折磨。

看到这里,苏念尾蓦地被这血腥的场面惊了一跳。她有些无助的朝东陵雪寒望去,眼里略为不安。

东陵雪寒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连忙将她搂在怀里轻声安慰道;“别怕,那是他罪有应得的!”

话落,他递给那两个侍卫一个浅缓的暗示。两名男子得令,一把就将那套在罪犯头上的麻袋扯了下来。

映入眼前的是一张浮肿不堪的脸,与一双布满血丝的混沌眸子,以及那如稻草般狂乱的头发。还有那令人作呕的胡渣。

“他……。他是……谁……。”有些看不下去的苏念尾,卷缩在他怕怀里,不愿去看第二遍。

对于她的反应,他悦然一笑,随后眼光带着一丝杀意的朝地面男子凛去;“他就是该五马分尸的陈景天!”

“陈景天?”苏念尾一愕,随后探出头来,先前的怜悯与同情瞬间化为乌有。剩的只有浓浓的恨意与反胃,是的,这个男人不知做了多少苟且偷生之事,仗着自己的官威,穷凶极恶、人面兽心、恶贯满盈、罪大恶极,简直就是十恶不赦不可饶恕。

他做过的事,罄竹难书。死百次也不足为惜。只是可怜的小玉,还是一个孩子,就被他害成这样。且不知,曾经烟雨楼里还有多少姑娘,受他迫害。

想到这里,苏念尾再也忍不住满腔愤怒,失声骂道;“畜生,畜生,你总算遭报应了吧!”

“哼,谁遭报应还不一定,本官今日落入你们手中,算我倒霉,但是别以为本官就此算了,总有一天,本官会让你们加倍偿还!”

尽管已经打得奄奄一息,但陈景天还是以惊人毅力吼出这翻话来。这时的他,匍匐在地,眼神像刀子一样怨毒的刮在每个人的脸上。仿佛现在的他,只是暂时压在五指山下的猴子,早晚有一天能挣脱这里,再下界做乱。

“哼哼,陈景天,你以为本王还会给你这个机会吗?”

东陵雪寒冷冷一笑,眉宇间有着死神般的残酷与冷漠。

“东陵雪寒,你敢拿本官怎么样?”这才意识到害怕的陈景天,身子不由有些颤抖。虽然早听说过东陵雪寒的干脆利落与冷血无情,但第一次领略的他,不免觉得他比传说,还要残忍。他折磨人的招数可谓令人发指,惨不忍睹,若非抱着复仇的坚定信念,他陈景天几次都想自刎于狱中。

东陵雪寒俊眉一扬,黑瞳闪过一抹嘲讽之色;“官?你认为你现在还是官吗?一个快死的阶下囚,还自称为官,你不觉得讽刺吗?”

“你……。你……你敢,本官可是由摄政王保上去的,你若敢动本王一根汗毛,当今权势最大的摄政王东陵修,绝对不会饶过你的!”已经吓得脸色发青的陈景天,虽然嘴上还在程能,但从他其它各个状态看去,并不见好。

“哈哈,是吗?你一个小小的都察院御史本王都不敢动的话,那还对得起韩王这个称呼吗?”原本笑着的东陵雪寒,突然黑瞳似剑,浓眉似刀,红唇如冰,那凛视着他的目光,令人不寒而栗;“拖下去,阉割之后,再入瓮烧死!”

简单的几个字,却将古代的十大酷刑施罚出了两样。一样都够人痛不欲生了,这陈景天这一生却要遭受两次这样的刑法,不知道该为他荣兴呢,还是该为同情。

“是……。。”

待两个将士拖着他出去的时候,苏念尾耳边还传来一阵鬼哭狼嚎的哀嚎。陈景天也由方才的威胁恐吓之语,转变成凄厉悲惨的求饶之声。可是,事已至此,他再说什么也是无用,谁让他得罪的是东陵雪寒。这个,从不会为任何事情轻易更改决定的人,这个一但铁了心,就从不收回的人。

“怎么,吓到你了?”收回神来的东陵雪寒,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温柔的对她轻笑。

怔忡间,她像做了一个噩梦般的清醒过来,缓声道;“他罪有应得。”

“那好,接下来的事你就不用担心了,本王会一一处理!”

“嗯!”

“这些天,你不必做什么了,安心静养吧!”

语毕,东陵雪寒揉揉她的额,黑瞳带着春风般的笑意,踏了出去。

现在的他,还是刚才那个像冷修罗的人吗?

小妾

三天后,陈景天的都察院被抄。其府上所有丫鬟男仆入宫中为婢为奴,家财充公,家眷一律贬为庶民。

陈景天受酷刑死后,又押尸满街游行。由于多年来他搜刮无数民脂民膏,在此一代,为虎作伥已久,所以他的树敌比天上的星星还多。

这日,他下葬之后,又被一位匿名人士将其头颅割下,掉在茶城最醒目的城门上,可供所有百姓唾骂和宣泄这些年来的欺压。

多行不义必自毙,陈景天的死后模样,已经成为茶城最热络的话题。这几天,基本上家家户户的百姓都彩灯高挂,日日鞭炮声不断,大有过年过节之趋势。由此可见,陈景天在百姓的心中,是多么的穷凶恶极,罪该万死。

五月初七这日,一向门庭若市、熙熙攘攘的烟雨楼却大为反常的挂起了停业招牌。一反往常之态,今天的烟雨楼格外清静寂寥,这让楼里的姑娘大感不适,皆早早回房休息去了。

此刻的苏念尾身上的伤已好得七七八八,手腕处的伤口也已结痂,多日来除了吃喝就是睡,已经让她整个人瘫软无力,一点精神也没有。今天的她本来想活动一翻,不料却听得小菊说赵金花今日要关门大吉。

苏念尾在得知这个消息后,很快就来到赵金花的房间,看到她正凝烛发呆,媚眸充满忧伤与悲愁,她有些不明其由的上前问道;“金花妈妈,你这是做什么?”

赵金花回头看了苏念尾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微微叹了口气道;“你的伤好了?”

苏念尾点头称是,然后倾身坐下,一脸关心的看着她;“最近大恶人陈景天死了,来这里的欢客又多了不少,为何妈妈却要在这个关键时刻关门停业?”

说到陈景天时,赵金花眼里的悲伤似乎更深一层,良久她才愧疚道;“我累了,想歇息几天!”

苏念尾神色一僵,委婉的上前握住她的手道;“妈妈,你是在为他伤心?”

“没有!”赵金花矢口否认,但从她那更深一层的痛苦可以看出,她确实是为了陈景天。

苏念尾此刻并没有指责她之意,只是轻声劝说道;“金花妈妈,不值得,这种男人真的不值得,他不但负了你一生,还害了那么多百姓与烟雨楼姑娘,你这这样折磨自己,真的不值。”

下一秒,赵金花似乎再也忍不似满腔的伤心,一时间抱着苏念尾悲鸣不已。

苏念尾连忙拍着她纤细的后背,不住为她顺气。她抽泣着说;“忘尘,你不懂,你不懂。二十来的感情不是说放就放,他是做了许多对不起我的事,我恨他,但那股恨意同时也杂夹着爱。这么多年他一直混蛋,我也巴不得他早些死,可是现在他就这么走了,还死得那么惨,我却……”说到这里,赵金花似乎再也说不出下去了,哽咽在喉中的痛苦,导致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听了她的话,苏念尾瞬间想起,在现代的时候经常为一点小事就大打出手的爸妈。也是二十多年,两人过着腥风血雨的生活,却始终不肯离婚。为的是什么?他们常说是看在自己的份上勉强忍了下来,其实苏念尾知道,在他们二老之间,这二十年的打闹生活,已经在无形中成了两人情感的枝柱。二十年,无论是怎么渡过,但他毕竟是漫长的二十年,何况还是曾经相爱的两个人。

正所谓,人非草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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