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发屋-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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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就在看到梁梓简陋的住所后，江若蓝就下定决心将来嫁给他后一定要把屋子狠狠装修一下。不过她很快又打消这个想法，因为这不过是梁梓租来的房子，他们应该有自己的家。而且随着自己的努力，这个目标已经越来越近了。
　　　　江若蓝是个路盲，再说她又只去过一次，还隔了那么久，结果她指挥着司机忽左忽右的绕了半天弄得两个人都心烦意乱才算认准了地方。
　　　　一单元，四楼，左数第二扇门。
　　　　对了，就是这。
　　　　江若蓝记得当时离开这里时特意用指甲油在门上画了个月牙，还开玩笑说给梁梓做个记号省得他错开别人的门。
　　　　现在江若蓝就站在了这扇门外，那个月牙依旧鲜红，却多了些暗淡。
　　　　她按了按门铃，没有人答话。
　　　　敲门的结果也是一样。
　　　　江若蓝掏出手机再一次拨通了梁梓的电话，居然通了。
　　　　而且这铃声似乎在屋里响起，但就是没人接，重播，仍是如此，而且没响两声就宣布“您所拨打的号码暂时无法接通”。
　　　　江若蓝心慌起来，她一边****拍打门一边喊着梁梓的名字，可屋里一点动静也没有，旁边的门倒是开了，一个老太太贴在防盗门上斜着眼睛瞅着江若蓝：“姑娘，你找谁啊？”
　　　　“请问这屋里的人哪去了？”江若蓝急忙问。
　　　　“哦，他不在家。”声音懒懒的。
　　　　“你怎么知道的？”
　　　　“他只要一回来就会把电视开好大声，闹得我心脏病都要犯了。这会这么安静，一定是没有人了。”
　　　　“那你知道他上哪去了？”
　　　　老太太摇摇头，关上了门。
　　　　江若蓝心急如焚，她觉得梁梓就在里面。
　　　　她的心被一种不详的预感笼罩着，她怀疑梁梓已经……就像樊影一样……
　　　　立刻，流血的双眼，耷拉的脑袋占据了江若蓝的脑部所有的空间，她除了能感到脑子在嗡嗡做响之外什么也听不到了，空旷的走廊似乎已把自己带到了另一个世界。
　　　　此时丰富的想象力无疑是一种恐惧的折磨。
　　　　为了证实，不，是为了否定自己的猜测，她用颤抖的手指在键盘上按下了“1、1、0”，正想继续按下“接听键”时，电话却突然像炸了尸似的大唱特唱，屏幕显示了一串号码居然是……梁梓的。
　　　　江若蓝不听话的手指差点按错了键。
　　　　“喂？”江若蓝的声音在灰色中抖动。
　　　　“江若蓝，店里忙吗？”梁梓的声音像是从地狱里传来。
　　　　“我没在店里，我在……你家门口。”江若蓝有些犹豫。
第二七章　探视

　　　　　　　　　　　“你上那干什么去了？”梁梓的语气带着不耐烦。
　　　　“你这几天也不见人影。我打电话找你，你不是不接就是关机，单位你也没去，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呢。”江若蓝手上的温度渐渐回来了。
　　　　“哦，我临时出差。你快回去吧，过几天我就回来了。”梁梓的好像更加不耐烦了。
　　　　“你在外地？”江若蓝瞧了瞧那扇门说，“刚刚我打电话给你，好像听见你的电话在屋里响呢。”
　　　　“怎么可能？我一直带着它……”
　　　　“那你怎么不接电话？”
　　　　“……刚刚有些吵，接也听不见，这不找个安静的地方才给你回话吗？”
　　　　“哦。”江若蓝想想也是，“那我先回去了，你照顾好自己，早点回来。”
　　　　“知道了。”这声过后便是挂机后的“嘟嘟”声。
　　　　江若蓝对着电话发了会呆，居然有些怀疑刚刚梁梓是不是真的打来电话。她又拨了过去，结果是“您所呼叫的用户已关机”。
　　　　江若蓝晕头转向的回到店时发现字条的下面多了行小字：
　　　　“蓝姐，我看见你的留言了，但不能等你回来了。你能给我结下工钱吗？然后给159打电话，她会来帮我取的。谢谢你！”
　　　　江若蓝无力的揭下字条推开门坐在椅子上。
　　　　早知道这样就不去梁梓家了，现在没看到梁梓还把小可的事耽误了。小可……怕是再也不会回来了，这孩子。
　　　　她呆坐了一会，思来想去觉得应该给小薇打个电话，告诉她自己已经无能为力，或者应该把这个号码也一同告诉她。
　　　　她拨通了小薇的电话。
　　　　电话里是短暂的沉寂。
　　　　突然一个念头如山顶突然滚落的小石般滚过脑海——小薇是樊影的朋友，她应该知道曾经发生在这里的事，可她那天怎么只字未提呢？
　　　　一时间她还觉得这个时候打电话有些不妥，因为昨天小薇打电话询问小可的事情时突然变了调子，然后电话那边一阵忙乱，随后就断线了，现在她可能正躺在床上休息吧，不知道小宝宝是男孩还是女孩。
　　　　迟疑间，电话已经通了，里面传出的是一个虚弱的声音：“喂？”
　　　　江若蓝很吃惊，她没有想到小薇居然这么快就能接电话了，虽然她现在很想知道樊影的事情，但还是克制住自己，暂且放下了这个念头：“你……怎么样？”
　　　　“我没事，是假警报，医生说是因为我太紧张了。谢谢你惦记我。小可……”江若蓝听
　　　　到她提到小可的时候顿住了。
　　　　“老公，我想吃蛋糕，你去帮我买点好吗？”
　　　　过了一会电话那边才传来小薇的声音：“小可怎么样了？”
　　　　江若蓝如实做了汇报，然后便听到小薇的啜泣：“如果你看到她让她先别回家，她姐夫
　　　　正生她的气呢，说就是因为她孩子才差点保不住的……”
　　　　“我看小可的意思是不会回去的，你可以让她的姐夫不要太担心。”江若蓝有些生气。
　　　　小薇的哭声大了些。
　　　　江若蓝有点后悔刚刚的鲁莽，毕竟这只是那个男人的事，和小薇一点关系都没有。
　　　　“对不起，我刚刚说话……有些过分了。”
　　　　“没关系，其实我很高兴你这么关心小可。那孩子太可怜了。”
　　　　江若蓝发现小薇只要开了头，哭声就难以止住，那现在是该问樊影事情的时候吗？如果现在不问要什么时候才问呢？
　　　　她犹豫了一阵，决定还是开口了：“我……想……我可以看看你吗？”
　　　　电话那边的小薇听似吃了一惊：“谢……谢谢，不用了，怎么好麻烦你呢？”
　　　　“我……有事情想问你。”江若蓝吞吐着。
　　　　“哦，是小可的事情吗？嗯，那好吧……”
　　　　江若蓝来不及挑选，便从水果店里买了只最大的果篮奔向医院。
　　　　护士带她来到小薇的病房，看到小薇的身边并没有什么男人，她长出了一口气。
　　　　虽然没有见过小可的姐夫，但通过这件事，江若蓝莫名其妙的讨厌他。
　　　　小薇似乎看出了江若蓝的心思，笑着说：“我安排他回家做饭，说我要喝鸡汤，让他多煲会儿。来，快坐下。”
　　　　江若蓝忐忑不安的坐在椅子上，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紧张什么？咱们又不是初次见面，再说这屋里就我自己。”小薇倒安慰起江若蓝。
　　　　“其实……我来并不是为小可的事。”江若蓝艰难的开口了。
　　　　“不是为了小可？那你是……”小薇露出疑问的目光。
　　　　“我……我想问你……认不认识……樊影？”
　　　　江若蓝吞吞吐吐的，觉得问这个问题倒像是犯了什么错误。
　　　　“樊影？”小薇一声惊叫。
　　　　江若蓝赶紧抬眼，却看见小薇的脸色苍白。
　　　　江若蓝吓坏了，她突然记起小薇说的假警报是因为过度紧张，而这会该不会又……这下可闯祸了。
　　　　她忙扶住小薇，口里大叫：“大夫——”
　　　　小薇抓住了江若蓝的胳膊：“别……别喊，没事。”
　　　　医生已经冲进来了，他查了查小薇的脉搏，怀疑的看了江若蓝一眼，告诉她要让病人好好休息便出去了。
　　　　江若蓝歉意的看着小薇：“对不起，我刚才……”
　　　　“没事，”小薇的脸色渐渐缓和了：“你……怎么知道……樊影的？”
　　　　江若蓝如实交待了。
　　　　小薇的眼睛越睁越大，直到江若蓝讲完，她的嘴还是半张着。
　　　　“你……你怎么了？你没事吧？”江若蓝心有余悸。
　　　　小薇只是摇头：“想不到，真想不到……我还以为你只是……没想到她……”
　　　　江若蓝不知道她要说什么，又不好追问。
　　　　“怎么会这样？难道这世上真的有……”小薇没有再说下去，她看了看江若蓝：“说实话，我很难相信你是通过做梦知道这一切的，你……没有骗我吧？”
　　　　江若蓝肯定的点了点头。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我不明白，樊影和你素不相识，却肯把这一切告诉你，而我是她多年的好友，她去了这么久，我却一次也没有梦到过她，真是太……我还想问你一句，你相信这都是真的吗？”
　　　　江若蓝坚定的看着小薇。
　　　　梦中的人物已经一一出现，江若蓝还有什么理由不相信这是真的，只是……
　　　　“可能是因为我住在同样的屋子里吧……”江若蓝寻找着这不可思议中的可思议。
　　　　“不，我想是因为……”小薇看着江若蓝，似乎欲言又止。
第二八章　旧事

　　　　　　　　　　　“你那天明明知道那个屋子里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呢？”江若蓝开始迫不及待了。
　　　　小薇叹了口气：“我当时是怕吓到你，却没想到你已经知道了。只是一切都是过去的事了，还提她做什么？樊影……”
　　　　小薇的目光落在了不知名的远方。
　　　　“其实我真不想再回忆以前的事，我能说的你也已经都知道了，你还要我说什么呢？”
　　　　她收回目光，认真的看了看江若蓝，叹了口气。
　　　　“我和她是好朋友，却因为两个男人而反目，一个是庞远鸿，酒吧老板，众所周知的花花公子，可樊影却偏偏爱上了他，我怎么说她都不听，最后还是上当了。一个是连刚，非常优秀的男孩，我和我男朋友——就是我现在的老公，都希望他们能够在一起，千方百计的撮合，可是樊影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讨厌他，弄得连刚总是失魂落魄的。”
　　　　“我承认，庞远鸿的确对她很好，我亲眼见过他捂着樊影冻得通红的小手，一副呵护备至的样子，那目光的确让女孩心醉，也难怪樊影下了许多次的决心都离不开他。可是那男人靠得住吗？他对她可以这样细心，他对别的女孩同样可以。樊影就是太追求爱情了，一点也不考虑实际。最后什么也没得到，倒搭上了一条命。唉！”
　　　　小薇惋惜的摇了摇头。
　　　　“你说，庞远鸿真的爱她吗？”江若蓝问。
　　　　小薇沉吟了片刻：“我想，还是爱的吧，是否爱一个人能够从他的眼睛里看出来。庞远鸿只要看到樊影出现在面前，那眼睛就盛满了温情，好像世界上的一切都不存在了，只剩个樊影。这种浪漫似乎只有在电视剧中看到，可是那会我们天天都像在看电视剧。太浪漫的，都是容易碎的。樊影也是被这浪漫给麻痹了，像中了蛊似的，俩人若是闹了什么小矛盾，她就像丢了魂似的，庞远鸿再一出现，她整个人立刻精神焕发……两个人旁若无人，庞远鸿就那么看着她，我感觉那眼神就像催眠。自从遇上他，樊影就一直没清醒过……”
　　　　“可是，他那么爱她怎么会……杀她呢？是因为樊影纠缠他吗？”
　　　　在江若蓝心中这是最终的疑团。
　　　　“樊影纠缠他？笑话！樊影的确很爱他，爱得发疯，但自从见到她前妻后就不打算理他了，是他自己总是来找樊影，还站在楼外上演挨雨淋的一幕。他也真是执着，那天我在樊影家，我已经劝了她大半天，要她坚定信念一定和庞远鸿一刀两断。樊影答应得好好的，可那庞远鸿从傍晚六点一直站到第二天六点。那天雨很大，他也没有打伞，就那么站着，连个地方都没换，我都被感动了更别提樊影了……”
　　　　“可他怎么会……”
　　　　“我也很难相信。”小薇打断了江若蓝的话：“当时听到樊影被杀的消息我们都惊呆了，谁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你说一个人昨天还好好的……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去的她家。等我赶到的时候只看到正从屋里抬出的担架，白色的被单外飘着她的一缕长发，那被单还星星点点的红，屋里是一地的血，都淌到门外了。听围观的人说脑袋是被整个切下来的，眼睛也被挖走了……等我再见她时已经是在殡仪馆了，她被美容师简单的修补了下，勉强能让人看了，可是样子却完全变了。”
　　　　小薇说到这里，手在不住的发抖。
　　　　江若蓝握住了她的手，小薇感激的看了她一眼，眼睛里是点点泪光。
　　　　“有人举报说是出事那天的半夜，看见一个男人开着白色的跑车出现在她家附近，经描述那就是庞远鸿。警察询问他，他只说是和樊影吵了架想去赔礼道歉，却看到她屋里的灯是黑着的，以为她睡了，就走了。”
　　　　“警察也找不到他在场的证据只好放了他，可是我不能饶了他！我抓着他去看樊影，他还说我骗她，说樊影根本就没死。这人……让我怎么说他好呢？谁能拿这种事骗人？我都快被他气疯了，都忘了怎么连哄带骗的把他带到殡仪馆。”
　　　　“我还清楚的记得当时的情景，我带着他来到殡仪馆，他好像不知道那里是什么地方，整个人呆掉了一样，只是一个劲问我‘小影真的死了吗？小影真的死了吗？’，我给了他一耳光他才安静。”
　　　　“当那层白布被掀开之后，他突然笑了，说‘我就说你们骗我，这哪是小影啊？小影没死’。可当他看到那枚戒指的时候——就是他送给樊影的第一份礼物，樊影一直戴在手上——他就什么都不说了。就一直背对着我在那站着，摸她的手，她的脸，她的头发。我忍不住哭了，可他，一滴眼泪都没掉。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走了，就自己走了，好像压根就没有我的存在。第二天就听说他向警察自首了，交待是自己杀的樊影，结果当年就被枪毙了。”
　　　　“真的是他杀的吗？我怎么觉得……”江若蓝怀疑的看着小薇。
　　　　“我也希望不是，说实话，我也不相信是他干的，但他说的一切细节和调查的情况真的很吻合。而且，大家也没找到第二个嫌疑人。估计是他一时冲动杀了人却受到了刺激，结果自己干的事自己都忘了。”
　　　　“那连刚……”江若蓝口里说着这个名字，心里却想的是梁梓。
　　　　“连刚？自樊影死后，他像变了个人似的，整天窝在寝室里，连当年的毕业考试都险些没通过。毕业后，他就上外地去了。我们都知道他是很爱樊影的，我想如果樊影和他在一起就不会有这样的悲剧了。”
　　　　“你那天……”江若蓝还想继续问下去。
　　　　“咚”。
　　　　门开了，一个头发蓬乱的男人出现在门口，把江若蓝那句“看见的人是不是连刚”给噎了回去。
　　　　男人愣愣的看着江若蓝，“你是……”
　　　　“我是……”
　　　　江若蓝慌乱的站起身来，一时不知该怎么介绍自己。
　　　　小薇一把按住江若蓝：“她是我在美容院认识的朋友，江若蓝，这是我老公……”
　　　　“哦。”那男人上下打量着江若蓝：“我怎么觉得你……”
　　　　“老公，鸡汤带来了吧？”小薇打断了他：“江若蓝，我老公做的鸡汤可好吃了，一起吃点。”
　　　　“哦，我就不用了……你们吃吧，我走了。那……我哪天再来看你。”江若蓝连忙逃出了病房。
　　　　“小薇，那个女孩叫江若蓝啊，怎么看起来这么像……”
　　　　男人直直的望着门口。
　　　　“别胡思乱想了。”小薇虽然口里这么说着，心里却若有所思。
　　　　“哦……”男人的目光还是呆呆的停留在门口。
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