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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只眼-第2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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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我坐起身来,抬眼往四周看。
白天,阳光很好,还是展长的院落。我和释南,马开心跌在蛇窝旁边。
院落里一片生机盎然,繁花锦簇的景象。竹桌上,摆放着一只茶壶,三只茶杯。
热气在茶壶上方萦绕,仿佛在候客。
没人。
释南扶我起来走到竹桌前面。两杯茶一杯水,显然,是准给我们的。
茶壶旁,还有一只手机。
“长先生。”我望向小楼,高声道,“既然知道我们出来了,那就一起坐坐吧。”
无人应答。
马开心身形晃了两晃,站稳后窜进小楼。过了一会儿,回来对我和释南摇头,“没人,没看到姓展的,也没看到陆明他们。”
我舔舔发干的嘴唇,拿起那只手机拨通了陆明的电话。马上,被接起,陆明咬牙切齿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展先生,终于肯打电话……”
“是我。你们在哪里?”看着释南和马开心,我开了外放。
电话里,陆明长松一口气,“我们没事,出来了,你们呢?”
“怎么出去的?”
“不知道,突然就在外面了。”陆明道,“你们还在里面,等我想办法。”
“不用,”释南道,“我们马上出去。”
说罢,拉着我手往前院走。我知道他要硬闯,想了下,道,“展长告诉了我出去的走法,试试?”
试成了省些力气,试不成再闯,没搭什么。
释南没反对,按着‘坤五坎七,进三’迈步下来,我们三个已经站在铁门之外。
我挺意外,展长,竟然没骗我。
身后,传来一声轻笑。
我和释南回过头去,见铁门内,展长正提着一只喷壶给一盆阔叶盆栽浇水。
细密的水流声中,他抬头看向我们,轻声道,“时间真是短暂,一闪即逝。我,还恍惚在你们刚来那天。”
我转身正视展长,咬牙道,“你别说的我们和你很熟一样!就好像给我下毒,把我扔到蛇窝喂蛇的不是你一样!”
释南握着我的手猛然一紧,对展长道,“你还下了毒?”
“毒?”展长把喷壶放在地上,掸了掸衣袖,笑了,“小柠,我那是给你解毒。吃的是虫王,喝的是蛇精胆汁……把你喂蛇?不把你扔到蛇池,以你的体质,能受得住蛇精胆的力道?”
我怔住。
“不信,你可以自己看看。”展长微微抬手,指了下自己的手臂。
我满心疑惑时,释南把胳膊上两只袖子卷起。
左胳膊上那条青线已经消失不见,右胳膊上尸鼠咬的齿痕褪了青黑,呈现正常的粉红。
“为什么?”我抬头看向展长,“我和你不熟。”
“我说了,你合我眼缘。”展长在回廊下的竹椅上坐下,道,“再说,我不是一点报酬没取。”
手腕一抖,从小桌上拿起一只小碟,里面赫然是一声血肉。
他拿到鼻侧轻嗅一下,笑道,“鼠妖的心尖肉……正好治我心病。”
“救我不会明说?”我看着他,眯眼道,“救都救了,为什么又把我们困在结界里?”
真要救我的话,会转个身就用天雷轰,大火烧?
“明说你会让救?”展长回问,不等我回答,又道,“那结界是我老板设下,平时用于我静修,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谁说我救你就不可以杀你?现在不杀,是因为我还不想杀。不过,试试深浅还是可以有的。你太过依赖于释南,自己本事全废……”
我拍了两下额头,彻底懵,完全搞不明白展长在做什么,想什么。
揉揉眉心,我对他道,“长先生你不会是神经病吧,你的话,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从你来到现在,我对你所说的话里只有一句是假。”展长放下碟子,笑道,“假话不用多,能达到目的就成。”拿起茶杯向我轻轻一敬,道,“小柠,这茶,第二口是甜的。”
“你认识我,你是谁?”
他对我太过了解,深知我的脾气秉性。
“你们应该走了。”展长道,“起呼七日,今天是第六日,你们在结界里浪费了太多时间。”
我心猛的一沉,淡了和展长纠缠下去的心思。思量半片,我拉起释南的手转身,“我们走。”
释南没动,突然握住我腰,低头吻了下来。我惊呆之际,他回头对铁门内的展长道,“不管你是谁,她是我的。不管你杀不杀她,我都会杀了你。”
展长一怔,转而笑了,吐出两个字,“我去存稿。”
第439章 今天天气不错。
暴雨,接连下了一天一夜,飞机停运。
当我们一行人降落在熟悉的土地上时,是起呼的第八天凌晨。
飞机降落在地面上的那一瞬。我做的第一件事是把手机开机给九安打电话。
关机,一直关机。
这两天来,我就没打通他的电话过。
飞机前座,陆明也在打电话,打给他妈。
周围的人都在收拾东西,乱糟糟的说话声中,我听不清陆明在对电话说什么。只睁大眼睛,去看他侧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眉毛轻挑,眼睑微动,薄唇抿紧。喉结一动,深吸一口气,缓缓呼出。
在我从中分辨这些动作所代表的含意时,陆明回头,对我微点下头,“我妈说,爸没事。”
我紧握着释南的手,一下子瘫在座椅上。脑子里嗡嗡直响,自两天前提起的心。至此才缓缓落下。
过了起呼第七天,什么病都不成问题。好好调养,总会有好的一天。
只是不知,我们老苏家是另有人应了这个呼,还是九安真的把呼给破了。
深吸几口气把心绪平下,我对陆明伸出手,“我想,和爸……”
话说一半,停下,把手缩回。
“算了,就这样吧。”没事就好。我盼望的,也不过是他没事而已。这就够了。至于别的……
陆明看着我,双眸眯起。
飞机停稳,空姐示意可以下机。陆明拉起萧晓,混到向前涌动的人群中。
我像是刚跑完八百米一样,浑身上下一点力气没有。直到机舱里的人走净。才拉着释南起身。
纪浩然,柳叶青,袁可几人来接机。一群人在三辆商务中七七八八的坐好,陆明突然从他那辆车上下来,大步走过来,拉开了我这侧的车门。
“苏青柠你下来,我和你说几句话。”语气里,带着难忍的怒火。
我心猛的一紧,从小到大,陆明叫我全名的次数有限。每一次。都是他极其恼怒的时候。
我细想,这一路上我虽然混沌,可自认并没惹到他。难道他知道我让萧晓揍他了,可吃亏的是萧晓,他没道理因为这事和我发这么大脾气。
胡思乱想中,萧晓跑过来把陆明拉住,“陆明,有话不差这一时。”
纪浩然刚把小北还给我,听出不好,打圆场,“什么事,不能回去睡一觉,清醒了再说?你们出去折腾这么多天,还不累?”
清水睡一路,迷糊着声音问,“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落苏道,“和你没关,你继续睡。”
清水哦了一声,马开心暴躁出声,“不要把我当枕头,你都枕一路了。”
“下车。”陆明伸手拉我胳膊。
我踉跄下车,在陆明面前站稳。夜风虽冷,却冷不过陆明眼中的寒意。
“怎么了……”我看着陆明道,“你抽什么疯,欠揍了?”
陆明咬牙切齿,“我问你,你是不是打算这辈子都不再见爸了?是不是知道他不会死了,你就和他划清楚河汉界,老死不相往来?”
“你因为这个和我生气?”我仰头看陆明,“你告诉我,你让我怎么和他来往?对,没错,我担心他,怕他出事……”
“担心他就去见他,现在,马上。”
“不可能,我没法原谅他,这辈子都没办法。”我对陆明摇头,担心是一回事,原谅是另一回事,“想我去见他,除非我死或是……”
陆明突然对我扬起手。
我一缩脖子,把眼睛闭上,等耳光打下。
心颤了两颤,涌出无数委屈。
从小到大,陆明没对我发过这么大的脾气,更没动手打过我。
半天,没有等到。飞机轰鸣起飞声中,我睁眼去看。
陆明的手停在半空,狠狠握成一个拳头,神色,说不出的愤怒。
龚叔从远处跑过来,“怎么了,这怎么好好的就动上手了。陆明,小柠哪惹你生气了?”
释南下车,握住我肩膀,把我揽在他怀里,“有话,好好说。”
“苏青柠,我从小到大都站在你这面,无论你怎么无理取闹,做错什么,我都尽我最大能力惯着你宠着你。包括在对待父母的态度上,”陆明红着眼眸,咬牙道,“我知道你过不去那道坎,你失去太多吃的苦也太多。可,你已经长大了,在对待这件事上,你能不能睁睁眼,别只看你想看的,把别人送到你面前的好都当成垃圾一样扔掉!”
“好?”我磨牙,对陆明问,“他,除了给我两张死亡证明外,还有什么?”
“他给了你命。”陆明伸出两只手指,“两次,他给了你两次生命。第一次,他带你来到这个世界上,让你成为一个人。第二次,在他死还是你死上,他选择他死。起呼第五天,当他知道你们两个人中要有一个人去应呼时,他支走我妈,自杀……”
我定在原地,脑子木了。
“苏青柠,他欠你的,在用命还。是不是在你的心里,他的命一纹不值?嗯?你知道他是谁吗?他是你爸,他是错了,可他一直在试图弥补。”
陆明的声音轰隆在耳侧。
你知道他多大年纪了吗?
你知道你无视的一条条短信,他要戴着花镜摸多久发出来吗?
你知道他每逢年节和你生日,会满怀期待的做一桌子菜等你回家吗?
你知道当他侧面打听你的消息时,是怎样的小心翼翼吗?
你知道你一个冷冰冰的电话,他会为之雀跃几天吗?
你知道,当你打电话通知他你结婚了却没说让他出席婚礼,他放下电话后哭的像个被遗忘在角落里的孩子吗?
苏青柠,你什么都不知道。不,你不是不知道,你是根本不想知道!!
车在医院门口停下时,太阳正好冒头。医院旁边的早点街,人来人往正是忙碌的时候。
释南伸手过来,用纸巾擦掉我眼泪,拉我下车去吃东西。
一口也咽不下,到了探视时间,我们按着陆明给的病房号找去。
站在门前,我抬起手,敲不下门。
…………我为什么不告诉你他自杀?因为他醒后不让。他说他怕你知道担心,身体不好还强撑着去看他。其实他是怕,怕你即使是知道了,也不会去看他一眼!
…………我这几天看你,以为你终于明白过来了。结果,我看错你了!
“释南。”我无力的垂下手,问,“我是不是真的错了?其实,他的关心我都感受的到……”
就像陆明所说,我是刻意无视。
“苏青柠,我是孤儿,对这个不懂。”释南道,“可我想,如果小北是个正常孩子,他长大后不理我,和我老死不相往来,我会气恼,愤怒,恨不得骂它打它……会在没人的时候,难受的想哭。”
“所以,我错了?”我抬头看他。
没等释南回答,病房门从里面打开。
陆明妈从里面出来,先是一愣,后是眼前一亮,“你来啦?”
说着,闪到一旁,“你爸昨天晚上发一夜烧,早上刚好点,吃了东西才睡。你进来,进来,别在外面站着……”
见我不动,她尴尬一笑,低头出来,“你进去陪你爸一会儿,我出去买点东西。药要是没了,你按铃让护士进来换。”想想,加了一句,“不会太久,我一会儿就回来,就一会儿……”
说完,回头看了病床上的人一眼,低头走了。
释南拥着我进去,把病房门轻轻合上。
走到床前,一眼,心酸,眼泪掉下来。
头发全白了,上次见时,还是半白。人瘦的不成样子,两颊深深的塌下去,能放进半颗鸡蛋。只有鼻子依旧坚挺,还是记忆中的样子。长了老年斑,脸色暗淡无光。
右手上扎着吊针,左手放在身侧,手腕上裹着厚厚一层纱布。
我低头去看时,病房门被推开,一个护士走了进来。
她瞄了眼病房里,对释南道,“你是病人的儿子陆明吧?”不等释南说话,她带着情绪道,“我和你说,你这当儿子的太不称职!家中老人病成这样,怎么只能顾着工作不来看一眼?现在他心理很脆弱,要是再自杀可不一定有这次这么幸运了……”
释南也不辩解,“是,是,我的错,我爸现在情况怎么样?”
“病情稳定下来了,可这养病重要的是心情。”护士拿着记录本,道,“你妈呢,那会儿给你爸夹了根体温表,到时间了……”
我走过去,从他腋下把体温计拿出来给护士。
护士横在发前瞄了眼,“体温正常了,小心观察着点,有不对劲儿的地方就按铃。”从兜里掏出一把精致的小刀,“……这刀收起来,别再到处乱放,也别再让病人摸到了。”
我接过那把小刀目送护士出去,释南对我使了个眼色。
我回过头,见我爸醒了。因为瘦,眼睛出奇的大。瞄了我两眼,满是皱子的脸往下一沉,“哭!哭!哭!我还没死呢哭什么丧!什么时候能看到你给我个笑模样。”
我心中的火噌的一下就窜了上来,握紧刀,磨了两下牙,“我走了!”
释南拦住我,对我身后笑道,“爸,苏青柠是担心。我们下飞机就往这里赶,到的太早,不让探视,在外面坐了两小时。”
“你没长脑子带她在外面等?”身后,传来低吼,“她又不是铁打的,她不懂事嫁给你了,你还不懂事不知道照顾她?”
“我和你说你够了!”我掉过身看我爸,“你骂我就骂我的,什么叫我不懂事嫁给他了。我嫁给他我乐意,用不着你管。”
“谁希的管你,别搁我眼前碍眼。”他对我一别脸,“快走,刚好点让你又气犯了……那个谁,”他指着释南,道,“你留下,我和你说两句话。”
我头也不回的出了病房,回身透过门上的玻璃往里看时,突然就笑了出来。
这么大火气,还能和我吵,哪像个病人?
陆明拎着东西从走廊另一边走过来,见我,问,“怎么不进去?”
语气平和,没了在机场时的怒气。
“被撵出来了。”我回头瞪他,“他让我滚。”
陆明一手拎水果一手推门,“我进去和爸说说,他总是口不对心,你也是……释南,你在啊……”
声音,被合上的门掐断。
我靠在墙上发了会呆,把手机拿出来给九安打电话。
刀,是九安的。我爸用来割腕的刀是九安的。
也就是说,九安并没有破了这个呼。
那,是谁破的?九安留下刀后又去了什么地方?
依旧关机。夹吐页亡。
放下手机,一个少女走到我面前,站住。
不等我出声,她沉着略稚嫩的声音道,“小柠,跟为师来。”
我指着眼前这张小脸,惊讶的出声,“师父?”
少女点头,“快跟我来,去找你师弟。”说罢,转身。
虽是少女身姿,可说话的语气和动作,俨然就是无止真人那个小老头儿。
我连忙在身后跟上,边走边问,“师父,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九安在哪里?这个呼……”
出租车上一路无话,直到进到一所学校,往一所大楼走,无止真人才又说话,“有了鼠妖的心尖肉,你的毒能解,我就回来了。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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