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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蛇女之怨-蛇怨-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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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钟抬头看看漆黑一团的夜空,不是很有把握地答道:“点把钟总有了的。”
已经有点回过神来的金山,开始看他的裤子,他宁愿划拉开他的皮肉,也不愿划拉开他的裤腿。他恨铁不成钢地捏弄着他的那只破裤腿,狠狠地骂了声娘。
阿钟满含同情地替金山悲悲切切地叹道:“明早一看出来,破成这样子,再咋办呵!”
“重新换一条,这条先藏好,问起来就说不知道。时间一长,他们自己都疑惑:咦,是不是我自己弄丢了的,啥时间丢的呢?”阿德建议道。
而阿钟则建议金山这条破裤子藏都不用藏,干脆直接毁尸灭迹,以绝后患。
“放狗屁,我就两条裤子,一替一换。”金山不屑地瞥了一眼阿德和阿钟,愤然地说道。
这一句“放狗屁”,阿德虽然也被捎上了,但他和阿钟一样,也没吱声。放在平时,金山要这么说,打就打。既然从望江楼逃出来了,那么今夜最严重的事就是金山裤子的事了。他知道,这轮到谁头上都一样,毁了条裤子,那是件天塌地陷的大事儿。阿德记得一次自己拎热水瓶到老虎灶上泡完水,走在半道上,一跤跌翻了。但在倒下去的当儿,他如举着炸药包似地高举着热水瓶,宁肯自己被烫伤摔伤,也不能■了这热水瓶。
“嗨,啥人说臭鱼娘灵得很呀!”阿钟偷笑道。
金山这会儿顾不上阿钟话里有话了,他浑身一抽,撇撇嘴问阿德:“那狗是咋回事,那林子里有啥?”
“是呵,咋回事?”阿钟困惑地坐起身来。
阿德茫然地看着黑沉沉的夜空,轻轻地摇摇头。
“它们要么是发现了更感兴趣的目标,要么是它们的主人发了个什么信号,让它们回呵!”阿钟推测道。
阿德总觉得这冥冥之中有只手助佑着他,他的目光越过阿钟和金山,带着几分战战兢兢,但又极深情极温柔地对着黑暗喃喃说道:“我们回家吧!”
“你说啥?”阿钟不停地眨巴着眼睛,他不相信这声音竟是从这个阿德嘴里发出来的。阿德随即摆摆头,自嘲地一笑,他看看瞪着大眼盯着自己的阿钟、金山粗声大气地喊道:“走,回家!”
他们仨懒洋洋地站起身来,拍打拍打身上的灰,走到河滩洗脸洗头洗脚,然后仍带着一股臭鱼娘的味道,各自向家里走去。不过,这事,他们仨讲好了,同谁都不说。夜闯渔园,不得了,了不得!渔园是啥地方,传出去,那要招家伙的。家里人骂死不说,夜里还会放他们出来?
阿钟和金山陪阿德走到他家的弄口,就哒哒哒地向远处自家的屋门跑去。阿德赶紧掏出自己的钥匙,踮脚奔向自家的后门。
咔哒一声,门开了,阿德拔出钥匙,锁上门并闩上了门闩,而后用湿毛巾在身上胡乱地揩一通,便悄然上楼。父母亲的房里传来均匀的呼吸声,阿德高兴得心都要攒在一起了,他连忙摸进自己的房间。但一进房间,他隐隐闻到了一股残留的酒气。
爹吃老酒了,睡死过去了,怪不得顾不上他了!阿德飞快地脱衣上床,没撩帐子,就朝外公拜拜,而后使劲地舒展了一下身子,躺挺,他甚至没来得及稍微想一下今夜里所发生的一切,人一翻身,头一歪,眼皮就粘在一处了。
阿德这会儿觉得脑子成了一团糨糊了,俄顷,这团糨糊被一只无形的手搅拌起来。这时帐子外有一团红光轻轻一闪,柔柔地落进了他屋里的那把椅子里。他使劲地抬抬眼皮,但他无论怎样都没能睁开眼睛。
从后门拐过去的那条半弄里的几棵楝树,剧烈地摇摆着,攀满了大半面墙的那些黄黄绿绿的丝瓜藤叶发出了阵阵稀里哗啦的声响,有不少藤叶从上面不住地往下掉。
这时有两条人影刷地出现在弄口,一个黑影直接奔过弄口,隐没在不远处的一个门框档里。另一条人影鬼鬼祟祟地闪过后门,拐进那条半弄。他身子一纵,叉开两腿撑开双臂顺着弄壁向上一耸一耸地爬了上去。忽然屋顶上有一股液体呈抛物线射向了攀到墙半腰的那人头顶。但那液体几乎全被墙上的丝瓜藤叶挡住了,只有一星半点溅落在了那人的手背上。但那人立时像被灼伤了一样,浑身一痉,便从弄壁一路滑下去,最后咚的一声落到地上。
“啥人,这么劈里啪啦的呵?”阿德娘被墙弄里的动静吵醒了,她睡意蒙眬地咳嗽一声,含混地骂道,“你这个小死尸,这么晚才回转来!”
“唔?”阿德的心微微一紧,赶忙咕哝一声。这时,他清清楚楚听见有人从弄堂里咚咚咚地跑过。
那团红光轻轻一浮,离开椅子,闪向天井,弯弯绕绕地从空中飘走了。
突然,几片屋瓦犹如落叶,从屋檐坠下,啪哒有声地在地上碎作一摊。
阿德娘的声音没有一点睡意了,她划着自来火,点着洋油灯,踢踢踏踏地下楼了。她打开后门,走到半弄,用灯一照,一看满地狼藉,便压着嗓子,骂起人来。然后回进来,砰的一声关上了门,而后是门闩落闩的声音。
阿德娘端着洋油灯,路过阿德房门口时对里头发恨声道:“这么晚才回转来,明早我再来请问你!”
阿德抬抬身子,奋力地睁开眼来,想对娘说句什么,但他身子一软,随即又倒了下去,听凭自己的意识向深处坠落下去。
一湾宽大湍急的水流过虹桥,便沿河道直奔大湖。这河口是桐镇出入大湖的主流通道,虹桥头则是收购买卖大湖水产的主码头,每日都有捉鱼的网船汇集在此,整日都能听到鲜鱼行、咸鱼店和一些鱼贩子、捉鱼人的喧哗。也有捉鱼人想卖个好价,将鱼载到这儿,不同那些二道头贩子交易,老少妇孺直接抬盆拎桶,如洋龙会的人救火似的,直奔大桥头。他们的赤脚在街路石上的拍打声,鲜跳活蹦的鱼儿在盆里桶里的泼剌剌声响,从盆里桶里晃荡出来的水,溅在地面上的吧唧声,以及他们粗莽的大喊大叫的开道吆喝声,汇在一起,在街弄里造出很大的声势。有时在这些三人行五人行的队尾,有些个赤条条的溜光水滑的男女小把戏,他们或身背硕大的金黄葫芦或戴着硕大的银光闪亮的项圈,摇摇晃晃追着闹着,喊作一团,引得路人纷纷驻足观看。
施朝安从一长溜仿如墙幕似的皂角树后轻悄悄地向虹桥头走去。这一长溜皂角树上搭满了长龙似的渔网,背后透出静夜中泊在岸下,在水一方的一艘艘网船,朦朦胧胧的,似一帧烟雨莽苍苍的水墨画。他一向很喜欢虹桥头那种生动的气氛,那很生活。有些一家一户的网船,摇着划着,东一网西一网地向前走着。夏日里,常常会见船尾绳系着的个把背个大葫芦的不会水的小孩和羽毛洁净的鸭子,仿如大团水草,被船拖带向前。他尤其羡慕那些个在这两人世界的年轻健壮的小夫妻,一橹一篙在手,神情笃定地那么泛舟江湖。
施朝安临走前,伯爵才说他对王瞎子遇害充满着好奇,但这依然不能解释施朝安的困惑。堂堂的伯爵大人为何要如此关心一个卑微的瞎子呢,而且神情又显得如此怪异?!
李镇公方才叫他过去,是杨标他们刚抓了两个人,请他看看是否在桐镇地面上见过这两个人。这两人手里不仅有短枪,而且还在他们住处附近的一个地方,搜出了三颗德国新式水雷。这三颗威力极其强大的水雷,足以将在长江里开来开去的任何一艘兵舰炸上天去。
从武器打扮谈吐到口音长相,这两个人绝对不像那些野天野地的大湖盗匪之类的,大湖强盗也从来不用什么水雷!虽然这俩仁兄没有一点口供,但绝对可以往乱党堆里头推。
施朝安在桐镇,从未见过这两个人,他向李镇公提供不了任何情况。但他对杨标他们怎么会抓住这两个人很感兴趣。从望江楼出来,他问了一下杨标。
杨标不仅毫不讳言地告诉他这事,而且还将与此相关的事统统告诉了他。这两个人是他们先抓的一个凸头凹脸的广东人供出来的,他的两个手下已经在他们的住处附近盯了两天。而那个租住在王家祠堂路口,到桐镇不足一年的老广仅仅是因为可疑:一个做广式小点心,小生意的人,居然隔天就吃只鸡!
杨标事先设了伏,这两个人刚刚从外头乘船回到镇上,一回到住处就落了网。
杨标说,凡是可疑之人,他们一般的做法,都是先盯梢,再犯疑,那就逮起来再说,审不出结果,便施以酷刑。他说在用刑方面,李镇公极有章法,他有“宫廷秘方”,重刑之下,必有懦夫。而且他们有尚方宝剑,可以先斩后奏,所以没有什么顾忌,只要新闻纸不捅出来,就天知地知人不知,他们什么事也没有。
伯爵对王瞎子之死的好奇,激起了施朝安的好奇。他没有尚方宝剑,不能没有任何凭据,将人先逮起来再讲。但他为什么不可以蒙面一下,等事有个结果,再同人抹桌子算账呢!
但越接近虹桥头,施朝安越犹豫。此事一旦败露,他在桐镇就没法混了。可按规矩办,这事又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浮出水面?突然,施朝安想到这人要的还不只是两条人命,阿耿伯的老伴哭得死去活来,死过去几趟,现在已经困倒,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分了。而王瞎子娘如今也是不吃不喝不困,终日傻坐在儿子灵堂前,看上去,日子也不多了。再说,那贼人也委实太不把他施朝安放在眼里,竟在他的鼻子底下,连杀王瞎子和阿耿伯两人。这是欺侮桐镇无人啊,呀呀呀,呸!
施朝安啥也不想了,他前后左右一瞅,脱下褂子撕开,仔细将头脸包裹起来,将其余的布片揣进怀里。他紧了紧掖在腰上的枪,擎一刃在手,翻过皂角树栏,在河滩上狂奔起来。
岳炳生的家小几年前已在水家浜上岸落户,他的船除了他的伙计赤卵阿四,再无他人。赤卵阿四排行老四,一家人全在虹桥头的网船上帮工。十岁了,夏天他还光个屁股,所以被人唤作赤卵阿四。
那艘仍旧散发着桐油味的船泊在两条网船外侧,船头一侧插着一支长竹篙,如旗杆那般招摇。那条靠岸的网船搭在河滩上的跳板,已经收了。施朝安一提气,飞身跃上那条网船的船头,但未等那船身游悠下沉,他脚尖一点,又上了第二条网船的舱顶,再一拧身,便轻轻地落在岳炳生船头的舱门前。但他侧耳一听,不觉大为败兴,舱门内竟无一点声息,再一看,舱门上挂着铜锁一把。日,他好不容易痛下这样的决心,可这厮居然不在船上!
施朝安略一踌躇,用刀别下两扇舱门的搭配锁头,一提,舱门无声无息地开了。他矮身进入船舱。
两条薄被褥卷成长条,整整齐齐地摞在舱底,舱内弥漫着浓重的桐油烟草味和鱼腥气。施朝安觉得不能这么白来一趟,搜一搜,万一搜到点什么与案子有关的东西来呢!一想到这里,他看看虹桥下的点点渔火,立即点起那盏油灯,翻箱倒柜起来。
突然,施朝安感到船身一晃,忽地向下一沉,再往上一悠,立即意识到来人了。他吹熄灯火,飞快地打开后舱门,钻到船尾。但他刚一显身,只听得船头上传来一声断喝:“好你个毛贼,竟敢偷到我们船上来了!”
施朝安看见隔壁两条船上几个捉鱼人,舞动着鱼叉棍棒,沿他们自己的船舷向他这边散开,想包抄过来,把他赶到水里。那个手执柴刀跳上岳炳生的船头的,一矬身,便进了前舱,咚咚咚地奔船尾而来。施朝安看看黑亮亮的河水,一纵身上了舱顶。水里是断断不能去的,这些货,个个都是浪里白条。他在舱顶上急走几步,避过那些人头,轻轻一跃,连过两船,一下子就到了河滩。但他刚想过树栏,一个捉鱼人猛地起出插在船头的长竹篙,隔船呼地抡了过来。施朝安一俯身,避过竹篙,一拧腰,侧身跳过树栏,再一点地,便挺身上岸。这时泊在周边的网船的灯陆续亮了,船上有敲铜盆竹筒的,也有用脚使劲跺响船板的,接着便是齐声大呼:“捉贼呵,不要叫他跑了!”
有几个赤膊赤脚的捉鱼人抄着家伙从船头跳上河滩,向施朝安如风一般地扑过来。第一条船上的那个汉子站在船艄上激动而又自豪地对趴在另一条船舷上的人说:“你看看,我讲有贼,你还不信。我的船一动,我就觉察不对,炳生同他的伙计今夜去同福里吃酒,讲好晚点回船的,让我留个心。喊你,你还不信,你看看!”
施朝安头一低,躲过抡竹篙的朋友第二次向他拍来的竹篙,一矮身沿树栏飞奔而去。那竹篙总是慢一拍,呼呼地破空敲下,劲劲地将他身后的树枝树叶打得啪啪啪地乱飞。那人一见对施朝安鞭长莫及了,便朗声警告道:“下次再来,敲断你的脚,弄杀你!”
那几个眼看追不上施朝安的捉鱼人,纷纷停下步来,立在原地看他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触,差一点儿偷鸡不成蚀把米!”施朝安回望虹桥头那点点渔火,扯动嘴角,笑了。但他转念一想,马上又笑不出来了。如果岳炳生真是杀人凶手,这样一来,岂不就打草惊蛇了!施朝安即刻悔青了肠子,大骂自己猪头。怪不得他跟叔叔学艺那会儿,有一次叔叔以为他不在,就对夸赞他施朝安的一个朋友说过,他这个侄儿,除了轻功,一无是处,他的拳脚连做个
保镖都不配,更不用说捕快了。叔叔指指施朝安的脑袋瓜讲,主要这儿缺点活。
“触,啥轻功还好,连个捉鱼人都骗不过!”施朝安对自己对叔父生出几分不满,便一把扯下蒙面的半拉褂子,卷巴卷巴揣进怀里。他手摁在腰间的枪上,心想:拳脚现在又算个啥,你就是浑身本事,顶得了枪子?
施朝安的枪法,年年在县局射击赛中稳坐头把交椅。
奶奶的,横竖横!有个捉鱼人说岳炳生同他的伙计在同福里吃酒,索性趁这个狗头还什么都不知道,就杀到同福里去。
施朝安决意死马当作活马医,不管怎样,也得把这个岳炳生审上一审。再这样举棋不定,一旦错失良机,到时候,他施朝安将懊悔终生。
施朝安一进藕河街街口,就见一条大汉驮着一人踉跄而来,大汉身后跟着同福里的一个小跑堂。再一细看,那大汉竟是岳炳生的伙计赤卵阿四。同福里的小跑堂一见施朝安,立刻奔过来苦兮兮地对施朝安说,岳炳生不行了。
赤卵阿四背上的岳炳生双目紧闭,鼻息微弱。他一脸黑气,口内流着涎水,微微向外耷拉的舌头一片深蓝。
“毒掌?”施朝安心里一惊。他马上想到了据说被蛇郎中毒掌所伤的王大毛,也是这副德性,继而他心一紧,想到了陆子矶,“他干的!”
是同福里的这个小跑堂发现的岳炳生,他路过后院,看到岳炳生瘫在同福里的后院墙下。他拖不动,立即跑进岳炳生包下的那间紧靠后院的房间,叫起睡得东倒西歪的赤卵阿四,让他抬人。小跑堂和赤卵阿四到跟前那会儿,岳炳生还能口齿不清地说话哩。他说喝得酒醉糊涂,摸出去,想蹲坑拉屎,就摸到后院找地来了。后院啥都没有,连只猫都不见,不知是啥东西在他手上脸上盯了一口,立时疼得七荤八素,看啥都看不大清了。
“赶紧送花山头!”施朝安松了口气,不知为啥,他对这个陆子矶很有些好感。现在只有他能救这个岳炳生了。看见赤卵阿四有些犹豫,他厉声喝道:“还不快点!”
赤卵阿四掉转头,便向花山头而去。本来他要把岳炳生背到王记药局坐堂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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