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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蛇女之怨-蛇怨-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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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月芬的娘让哈松代她请假,令阿德有些受伤。他一声不吭地看着女施先生,眼里冒出一股子邪气。女施先生的课夹在讲桌上发出一声更加猛烈的声响,全班人的心不由得为之而一颤。女施先生随即咆哮道:“卞德青,你今天疯了?”
也被女施先生的拍课夹声吓了一跳的阿德,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眼神不对了,赶忙敛起眼睛中的锋芒,垂下头去。
女施先生在讲台上站得笔直,凛然不可侵犯地昂起脑袋,将他一顿训斥和威胁,直到他眼中飘过一丝又一丝惊惶的神情,她才慢慢收声。
这节课,女施先生不论讲什么理,他都在课桌里伸出中指抖一抖。
从昨晚开始,他一直在想蛇郎中的毒掌,日他的,如果能练成像蛇郎中这样的掌上功夫,他就先请这个女施先生吃一掌,但细想一想,还是算了,没到那种程度!那么哈松呢?一想到哈松,他的呼吸就粗重了起来。全是这家伙!他目前的处境全是这家伙造成的,而且还累及到汝月芬。一旦能练成像蛇郎中这样的掌上功夫,那就呀呀呸,定要请这家伙吃他一毒掌的,他想好了。
阿德趁施先生没留心,就向哈松投去一个阴恶的眼神。
施艳林在讲课时,目光几次落到了汝月芬的位置上。昨天下午她同施亚平说,她一定要把这件事弄个明白,不过,她原本就不打算问这个卞德青什么,现在就更加不想问了。这个孩子刚才用那种眼光看她,使她感到寒心。从她第一次见到这个孩子起,她就喜欢上他了。神清俊朗且有侠义心肠,虽说算术差,但国文超群,有所短有所长,因而这并不影响她对他的好感,即便认定他算术考试作弊,她还试图说服自己别歧视他,可是,从今天开始,这个孩子在她眼里算是完了。
阿德一节课一节课等着,他总盼着有个脆脆的声音喊一声:“报告!”第三节上课铃响了,他才死心。
中午一放学,阿德第一个冲出教舍门,憋足劲向学堂大门冲去,他想赶紧回家吃完中饭,就去蚌壳弄看看汝月芬。“是我们施先生让我来看汝月芬的。”对汝月芬的娘就这么说,阿德这样告诉自己。
阿德连连超过几个人,一马当先地冲出了学堂大门。
大门一边的那棵洋槐下,站着一个胡子拉碴的大汉,目光忧愁地看着阿德,阿德向他瞥了一眼,正准备加速离去,那个大汉眼睛突然一亮,大声嚷着,迈大步向他走来。大汉的身后还有两个不三不四的人,远远地跟着在一边。
阿德向这个大汉正眼瞧去,也认出了此人就是在大桥头卖蛇药,昨天又出手援救汝月芬的蛇郎中。
阿德如被猛然勒住嚼子的小马,颠颠地立住了。
第六章 杀 蛇(1)
冒辟尘很清楚施警长请他去警所,绝不是为了与他说说劁猪阉鸡的事,显然这与王庄有关。虽然他也知道目前只是例行调查,心里还是不免有几分忐忑。陆子矶一走,他一跃而起,以免被警所的人堵在屋里。
冒辟尘又撬出砖块,从砖洞掏出一只沉甸甸木匣子,揣进怀里,再匆匆抹一把脸,就急忙走出门去。
冒辟尘大步穿过两条小巷,确信施警长没有派人盯着,便又重新折回大街,沿街走去。
从前,他们哪一次不是像没头苍蝇,乱哄哄查一通,就不了了之了。有时则毙了几个不知从哪弄来的人,就结了案。不过,这十多年来,一直让他如坠云雾中的是,那年在小连庄,是谁趁势踏沉船,勒杀了连老头以外的儿孙,使此案成了轰动全省的一大案。那起灭门案,他知道无数人因此而遭了殃,尤其是周边的采药人,仅屈打成招的就有七八人。一路上他一直在想,这个鸟毛施警长这一次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一下子就瞄上了自己,竟然直接找上了门来。
他仔仔细细地回忆他进出王庄的所有细节。一离开王庄,他就直奔了钱家庄。越想他越觉得自己无懈可击,便又放下心来。他想着回头再去警所走一趟。
冒辟尘出东门,沿着宝塔街信步而去。
东门一向有冷水东门之称,早市一落,这一带的街面上,几乎看不到人影。
一个身穿长衫的中年人,反剪着双手消消停停地步出一条狭巷,踏上街面。那人生着一张北方汉子的大脸,五官也还端正,但却透着一种铁锈蟹似的青红颜色,令人有几分悚然。他好似闲来无事,随意走走的样子。
冒辟尘不经意地向那中年人瞥了一眼,但那人回眼看来时,眼睛霍地一亮。冒辟尘毫不示弱地回视一眼,与那人擦肩而过。
这两日,镇上骤然多了一些陌生面孔,他们眼睛贼亮,步履沉着,举手投足与镇上的土著迥异。王府的船只这两日似乎也显得特别的忙碌,从市河里开进开出,而那些船舱都被黑芦席遮蔽得严严实实,引人好奇。
立于古驿道与河口一侧的是南禅寺。望夫塔,七级浮屠层层叠叠,从中拔地而起,一路向天。那一层层如伞坡檐,点缀着几蓬劲草杂树,与塔檐翘角铜铃一起飒飒而动。有一群吱吱叽叽狞笑着的黑蝙蝠,不论白天黑夜,从每一层塔身的四面残破的门洞里掠出掠进,绕塔翻飞。
冒辟尘每次路过这宝塔时,都会慢下步来,打量一番。但近观望夫塔,便可看出此塔因年久失修,已呈颓势,每层塔的坡檐上除了风风火火地生着的大片杂草外,还可见不少疏松碎裂的檐瓦,而塔身纸筋灰也大都剥落殆尽,露出了苍苔点点的老砖。
一圈深黄色的院墙将宝塔大殿、禅房和塔院丘林与世隔绝,冒辟尘向边上一条没有人迹的小巷看去,一条青石板路从塔院的西墙与一幢幢高墙老宅外的女墙中笔直通过。这中间有一处宅院的门是日夜为他开着的,那是这条小弄堂中唯一的一道墙门。这条小弄堂有一个不祥的名字,叫火烧弄。
雍正十三年,这儿有过一场大火,从此就叫了这名儿。
冒辟尘路过火烧弄口、南禅寺的正门,转小弯,过街,擦边走过禹积桥。
此桥与塔同年筑造。临水桥墩桥石布满大片墨黑苔藓,面河桥身石缝长着好些大大小小的杂树和杂草。大拱桥横跨下塘上塘两岸,如虹卧波,气势不凡。这古塔拱桥,一上一下形影相吊,互为呼应,极为融洽,是桐镇的七景之一。
桥栏边靠着一个年轻的赤脚渔夫,他面前摆着一只半苫着湿麻布的大竹篮,竹篮里整整齐齐地摞着几条大湖白鱼。
“白鱼买■,鲜鲜白鱼!”赤脚渔夫站在桥阶石上招呼冒辟尘。
冒辟尘四面一看,回过身,盯住渔夫的眼睛问道:“咋个卖法,论斤还是论条?”
“论斤还是论条,怎么都成,只要价钿公道。”渔夫盯住冒辟尘的眼睛说道。
冒辟尘点点头,上前,蹲下身,掀开苫布,在桥栏石的遮掩下,顺手将怀中的汗巾包,塞入篮中,而后盖上苫布,立起身摇摇头道:“对不住,小了点,算了!”
“没得关系!”赤脚渔夫微微一笑,目送冒辟尘踱下桥石。
冒辟尘头也不回地慢步离开宝塔街,折入一条小巷,向警所而去。
阿德回脸望望那条回家的路,如书场戏馆散场那样,放学时,先是轰的一声,大队人马开过,但一会儿路上就已经不剩下什么人了。可这蛇郎中还是不放他走,翻来覆去地问汝月芬的事,能讲的他都讲了,要不是这个蛇郎中昨天出手救过汝月芬,他才没有这份耐心呢。
男施先生、徐先生又把女施先生夹在当中,一齐走出学堂大门,准备到新马路口的那家商业食堂去用中饭。施亚平一扭头看到了阿德,阿德是这所学堂里他最看好的学生,在他的国文课上,这学生能回答他的任何提问,县督学、周教导或者其他人来听课,这个男孩真是为他撑足了面子。他从来都不掩饰他对这个男孩的喜爱。
“卞德青,干啥还不回家吃中饭?”施亚平走上前,抚摸着阿德的头。他看看阿德又看看一脸迷茫的陆子矶问道:“这位是……你的亲眷?”
阿德摇摇头。
“那这是干啥?”出大门时还一脸春风的女施先生立即沉下脸来。
“……呃,伊要问问汝月芬。”
“问汝月芬干啥?”女施先生回身走过来,而男施先生、徐先生则仍然留在原地,徐先生看上去有几分不耐烦。
阿德摇摇头。
女施先生走到蛇郎中跟前,警惕地看着他问道:“你是做什么的,看起来像是外乡人,你打听我的学生干什么?”
“伊是卖蛇药的,就住在花山头。他来看汝月芬好点了没!”看到陆子矶支支吾吾,一脸窘迫,阿德连忙把昨天下午,王大毛他们怎么霸着路不让过,汝月芬不依,然后王大毛卡人喉咙,蛇郎中怎么救人,后来汝月芬又是如何不舒服了等等的事,简简单单地说了说。
“这个宝货就是考试作弊,还逃掉的那一个?”徐先生满脸不屑地问男施先生。
男施先生轻轻拍拍阿德的脑袋,微笑着点点头道:“人非圣人,孰能无过,何况还是个小把戏!”
男施先生虽则在为他阿德开脱,但徐先生的话,仍像似在他的心口戳了一下,他翻起眼皮看看徐先生。
“怎么看人的?眼光又不对了!”女施先生的声调又高了起来,看着阿德把眼光变过来,她才说,“噢,你和汝月芬居然还有这样的事,回头我再来问你们。这会儿,先回去吃中饭吧!”
听了女施先生的话,阿德后悔极了,他这是不打自招呵!阿德看了依然非常尴尬的蛇郎中一眼,见他默许地点点头,便如遇大赦一般,夺路而逃。
施艳林向陆子矶点点头,看都不看在他身后远远站着的那两个人,兀自回到了徐先生和施亚平中间,就劲劲地住新马路上走去。
陆子矶忙了一上午,从这所学堂到那所学堂,但就这个结果,他觉得非常失败。能问出什么来呢,向这个男孩?他告诉自己:你应当想到这一点的!远远地看着那三个先生向远处走去,陆子矶慢吞吞地跟了上去。刚才那个男孩说到蚌壳弄时,他的心竟然咯噔了一下。这天下哪有这样的巧事!
陆子矶决定待会儿按男孩说的地址,上门去看那个红衣女孩。
桐镇警所的办公地设在半爿老宅里的前厅后厅中,后厅背面还有一方大天井,天井两边的厢房及原来宅主的一排主卧室则被改作了一间一间的羁押室。
这个前厅左右两厢被隔出了几个单间,冒辟尘被人引进堂厅一壁的一间屋里。
施朝安坐在一张书桌后,见他进来微微地皱皱眉头,随手指指旁边的一张有靠背的长条椅,让他坐下。
那个混子张阿二、阮老三刚才同他纠缠半天,要他把陆子矶捉来关下,被他弹开了。虽然街上的人谁都说王大毛是中了陆子矶的毒掌,但他以为毒掌的讲法,纯属无稽之谈。退一步讲,即便真是毒掌,也是该,谁让这条地头蛇逼人祖传药方。再说,王大毛又没死!没出人命案,他绝不捉人。于是与混子张阿二、阮老三闹得很不开心。
“怎么才来?”施朝安抬抬眼皮,对坦然落座的冒辟尘没好气地问道。
“同屋的人,今早才说。”冒辟尘愧然一笑。
“打听一下,一直不知道你府上是哪里的?”施朝安轻咳一声问道。
对这个问题,十多年来,冒辟尘一直散漫虚应,但他知道在这个姓施的这儿不行,否则会出大纰漏的。冒辟尘一挣扎,想报出冒大爹村坊的地址。可话未出口,他心里一阵大痛。于是,他将原先同娘住在省城的街巷报了一遍。
施朝安示意坐在一侧的华书记将这地址记录在案,又问道:“听你屋里的人讲,七号中午吃过中饭你就出门了,深更半夜才转来,这段时间你到哪里去了?”
“吃过中饭……我四处荡了荡,然后去了钱家庄给头牛瞧病,一直忙到半夜。”冒辟尘两眼直视这个施警长答道,而后在心里骂了陆子矶一声,这条该死的毒蛇!
“大约几点去的钱家庄?”施朝安显得特别地漫不经心。
冒辟尘平静地答道:“没注意啥辰光,大约快吃夜饭的时候!”
施朝安的两眼突然闪过一道毫光,他坐直了身子,近乎温柔地把前面问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你大约几点去的钱家庄?”
冒辟尘用坚定的语调把刚才那句话,也重复了一遍。
施朝安向站在门边的陶巡警使了个眼色,陶巡警顺手操起一根毛竹棒抡起来,狠狠地朝冒辟尘脊背上砸下去。
冒辟尘一下跳了起来,回望了一眼陶巡警,对施朝安吼道:“这是为什么?”
“你很清楚为什么!”施朝安声音平缓地答道。他本能地感到这人像是在演戏。
当那个巡警操起毛竹棒抡过来时,冒辟尘意识到坏事了。卧薪尝胆这么多年,竟为王庄这点破事而功亏一篑,这使他恼恨至极,他逼视着施朝安发出了类似怨鬼式的一声叹息:“一有人犯案,你们就这么干!除了找个替死鬼向上头交差,你们还会干什么?”
面对着这声挑衅似的叹息,尤其是“找个替死鬼向上头交差”这句话令施朝安恼羞成怒,他抓起书桌上的茶壶向冒辟尘劈头盖脸地砸了过去。
阿德敲开门来,未等郝妹开口,就理直气壮地告诉她,是女施先生让他来望望汝月芬,看下午能不能到学堂。
郝妹从头到脚地打量一番这个鼻头有点翘的男孩,就把他放进门去。她不大喜欢她家阿芬和男孩白相,一般而言,蚌壳弄里的男孩,她从不放他们进来。
汝月芬正在堂屋的饭桌上吃饭,看到阿德穿过天井走来,苍白的面庞上顿时升起两团红晕。看到汝月芬好了,阿德高兴得心都快要皱缩起来了。这个时候的汝月芬,清清净净,一尘不染。走进堂屋时,他一不小心后脚在门槛上一绊,两边的落地长窗,弄出了很大的动静。
阿德不好意思地对郝妹和汝月芬笑了笑。郝妹宽容地摆摆手,表示没啥。
“吃过中饭了?坐吧。”汝月芬推开饭碗,站起身来让座。阿德慌慌张张地坐在饭桌前,但一想不对,赶紧又换到长窗下的竹椅上。看到汝月芬掩嘴一笑,阿德紧绷着的身子也就放松了些。
郝妹一边收拾饭桌,一边问阿德家中的情况,阿德一一作答,他每次回答郝妹的问话,都要霍地起立,然后坐下,再起立。郝妹对这个男孩,充满了好感,她索性端着碗,拿着筷子,同阿德攀谈起来了,这样一来,弄得阿德浑身冒汗。
在一边整理书包的汝月芬转过身来,向阿德挤了挤眼睛,阿德不知何意,有点不知所措了。郝妹回脸看了一眼女儿,汝月芬马上继续一本正经地收拾书包,郝妹一回过头去,她连忙对阿德指指门外,意即速速离去。
这一会儿,阿德弄清了汝月芬的意思,他站起来对郝妹道:“阿姨,施先生让我们早点到学堂。”
“好呀,走吧!”郝妹端着碗筷向后面走去,边走边问女儿,“头一点点都不昏了?”
汝月芬用力地点点头,向外走去。
“好,今天不留你了,没事来玩好了!”郝妹又对阿德说。
“唉!”阿德嗓子亮亮地应道,而后低头看着门槛,小心翼翼地跨出堂屋。
阿德憋住满心的高兴,擦着汝月芬先出了大门。
弄口走来了一个长身长颈长脑袋的大汉,他在看巷两边的门牌,汝月芬出门一见,脸色一变,对阿德说:“走那头,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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